真的是一座大得離譜的府邸。
就像桑默剛纔在外面看見的無盡頭的圍牆一樣,圍牆裡面的空曠亦是一種恢弘的視野。四處都是高閣,一座接着一座,座座都彰顯着古老的繁華和堂皇。
走在自大門進來的唯一道路上,桑默總算是體會了一把電視裡看見的那種世界級城堡式別墅裡那長長的入庭道了。看着這似乎不止千米的長道,桑默想起了裘衣府上那也不算短的長道。只是,如今跟這獨孤府上的長道比起來,倒是顯得短得多了。
這,還當真是,外面的世界無奇不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見不到的。桑默再一次在心裡的感嘆世界的博大精深了。
沒有人爲桑默他們領路,但是,桑默他們也不至於找不到方向。這獨孤府的地形設置倒是很單一,只一條道直通到底,所以,他們只需一直往前走便是。
桑默也不擔心會不會有人襲擊他們,因爲,她相信,獨孤漾兒更想要親手料理她,所以,在她沒有出現在獨孤漾兒的面前的時候,他們是絕對不會先對她動手的。
畢竟,桑默他們已經來到了他們的地盤,想來獨孤漾兒認爲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裡的。
“默兒姐,別擔心,一路進來,我已經讓這宅子裡的空氣更有用了。”
與桑默相握的手緊了緊,亓官夙帶着慣有的狂傲語氣,信心十足的向桑默展示着他的才能,爲的不過是能於她並肩作戰。
“呵呵,看來真的會很有意思了。”
雖然不曾看見亓官夙是如何下毒的,但是,桑默卻很相信他的能耐,所以,她纔會沒有絲毫的緊張感,甚至還有心情笑說接下來的場面的精彩度。
“既然她敢不顧後果的招惹我們,那我們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又怎麼對得起她的一番盛情呢?”
亓官夙在沒有遇上桑默以前,對待陌生人的方式向來都是視若無睹的,即便是他自己所謂的那些家人,也亦是同樣的如此對待。
所以,如若是他看不順眼的人,心情好則是被施點小毒整蠱一番,心情不好則被拿來試毒生死就由命了;若是找他不痛快的人,那麼,他亓官夙便會以百倍還之,讓其活着比死還痛苦千倍。他亓官夙就是這樣的人。
“嗯,小夙,你說的與我想的不謀而合,所以,我們科千萬要盡力了啊。”
桑默側首望着亓官夙一笑,頷首笑語般的認真道。
既然這獨孤漾兒敢跟她玩陰的,那麼,她桑默又何嘗會是玩不起的人呢?只要她願意,便奉陪到底!
兩個人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終於是走到了獨孤府的正廳大門前。這裡不像前面那樣一路走來沒有半個人影存在,而是三步一崗的站着侍衛打扮的人守着。
正廳的大門是大開着的,桑默不用進去就已經看見了坐在大廳內主位上的獨孤漾兒,依舊還是兩個時辰前的樣子,胸前脖子上掛着一隻手臂,看着他們的青眸陰光暗暗的,面上像是等着獵物送入口中的惡狼表情,真真是讓桑默看得噁心在心裡。
“獨孤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看來,我們的緣分當不淺的很,你說是不是?”
桑默幾步上前跨過門檻,走至獨孤漾兒面前,拱手抱拳笑臉行禮,嘴上的話也分外說的體面有禮,彷彿兩人關係很是善和的樣子。
“哼!王公子和趙公子今兒個隻身前來,怕是已經做好了有來無回的心裡準備了?”
主位上的獨孤漾兒一臉的高端睨視樣,話雖是用的疑問語調,但是望着桑默的青眸眼神透出來的惻惻陰風,似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一般露骨。
“哦?獨孤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這意思是要留我們夜宿麼?可是分廠抱歉啊,我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呢!”
桑默很是故意的曲解,讓獨孤漾兒的威脅硬是轉變成了挽留,在加上語氣中再明顯不過的透着滿滿的不屑意味,可想而見,獨孤漾兒聽後又該是怎樣的冒火兒。
“哼!你不用再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忘記白天你們給我的侮辱嗎?就能逃得出去?你未免想得太美了點吧!今天,你們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你想我會不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們嗎?不過,你放心,我保證不讓你們死的,而是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獨孤漾兒似乎非常的討厭桑默這般故意假裝沒事的樣子,彷彿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一般,所以,獨孤漾兒這會子的話說的也愈發的咬牙切齒恨意滔天起來。
“呵,招待就不必了,只要獨孤小姐將我的另外兩位朋友就出來就可以了。你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別耽誤彼此的休息時間纔好。”
桑默這茬兒倒是越見着獨孤漾兒咬牙切齒,自個兒就越心曠神怡心情氣爽起來,話說的跟在聊天似的,絲毫不在意獨孤漾兒是怎樣的怒火滔天。
在桑默看來,想獨孤漾兒這樣有頭無腦的女人,其實根本就不用花多少腦力去對付的,只需要有技巧的用語言來激怒她,讓她氣到昇天吐血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如若很的能將她氣死,那便是省下很多時間了。
“哈哈……,我說,到底是我說得不夠明白,還是你耳朵有問題?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放人,並且還會一併的讓你們離開?你看我像是會做好人好事的人嗎?”
獨孤漾兒突然的大笑起來,爲桑默說的話,也爲桑默話裡的自信感到可笑,張狂的諷刺隨口而出,像是早已胸有成足。
“怎麼會!我可從來都不敢把獨孤小姐當好人看,那樣昧着良心的話,我也說不出來呀。”
桑默一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想說出來的話卻又是那樣的教人抓狂,當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了。
“好!很好!我就看你能巧言到幾時。不過,現在既然你都來到這裡了,那我們便可以開始了吧!啪啪!”
獨孤漾兒已然是被桑默氣到最高點,錚錚作響的鏗硬聲,幾乎都能把整個大廳都響徹遍了。而那接連而來的拍掌聲響,更是有如穿透的尖銳聲響。
而後,整個大廳都陷入了等待的寂靜中。
大廳裡的人,在聽見獨孤漾兒的給的拍掌提示之後,都並沒有太大的動靜,也並無人離開,只是都將視線調向了大廳的另一處。
桑默一時間也還沒能明白獨孤漾兒在話意,也不知她是不是有什麼行動要開始,所以,桑默選擇按兵不動,靜候其變。
沒多久,從大廳的另一側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
桑默循聲望去,只見着幾名家僕打扮的小廝攙扶這一白一黑兩個身影出現,被攙扶的人都垂着頭,癱軟着身體沒有一絲力氣的樣子。
雖然桑默此刻看不見一白一黑兩人的臉,但是,只單單望過那樣兩人的身形一眼,桑默便知道,那正是万俟珩和聞人魄。
桑默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小心緊張了一下。雖然,事先已經從小正太那裡知道,他們都是中了毒氣昏迷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還好,他們身上似乎是都沒什麼其他的意外傷痕存在。
兩個人都已經昏迷不醒的樣子,而且,特別是万俟珩用來遮擋容貌的緯紗斗笠已經沒了蹤影,一襲銀髮直泄垂地。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也是桑默一時疏忽了的問題。
所幸此刻的万俟珩死低垂着腦袋,面容被垂落的銀髮遮擋住了七八分。不知道見過万俟珩樣子的人有多少,但願這其中沒有人是以前見過他的樣子的人。
“獨孤小姐不愧是做慣了強搶的人,就連對方什麼身份都不查明的,就這樣下毒擄回家,也不怕惹事兒招來殺身之禍,真真是有膽的女子。”
桑默因爲見着該見的人了,所以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只是,卻也只是放下一半而已,剩下的一半,便是桑默這次要孝敬給獨孤漾兒的謝禮了。
“那當然,本小姐還有更有膽的事情要你開開眼見呢。來人啊!帶上來吧!”
桑默話裡的暗示聽在獨孤漾兒的耳朵裡,即便是明白卻也依舊沒當回事兒,想來着份自信給了她足夠的勇氣。所以, 說完便朝着停在面前的攙扶人質的小廝示意,卻也沒說要做什麼,只是用着眼神示意而已。
收到獨孤漾兒的示意,攙扶着聞人魄的兩名小廝扶着昏迷不醒的聞人魄繼續向前走去,直至走到獨孤漾兒的身邊,才停下腳步。
看着小廝這樣的舉動,桑默心裡突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獨孤漾兒要報復聞人魄在酒店裡對她下的毒手!這就是爲什麼那些人要將聞人魄送到獨孤漾兒身邊的原因。
“王公子,我這人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主位上的獨孤漾兒一手支着自己的小下巴,用手指上下撫摸着,斜睨的青眸帶着戾光看着桑默,似笑非笑,一臉的暢快得意的神情,完全一副終報雪恥的心思。
這一次,桑默保持沉默,不開口,等待着獨孤漾兒的自問自答,她並不參與,也知道她不需要的她的參與。
“我的壞習慣就是,有恩不報,有仇必報!此時不報,下刻翻倍報!”
果然,獨孤漾兒根本就不需要桑默的回答,便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而且說着句話的時候,任誰都能聽得出她話裡的血腥味有多重。
“所以,你說,我這手上的傷,該怎麼向這位張三公子討回呢?是都插穿在他的一隻手掌好呢,還是直接廢他一雙手好呢?”
在獨孤漾兒說話的期間,一名婢女打扮的人端着一隻盤子,盤子裡放着一隻匕首。而攙扶這聞人魄的兩名小廝已然將聞人魄的一雙手鋪張在了獨孤漾兒身邊的案几上,昏迷中的聞人魄卻無一點反應。
只見着,獨孤漾兒伸手抓過盤子裡的匕首,匕身抵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着,似是很享受匕首的鐵製冰涼,進而更加的顯出一絲瘋狂在滋生。
“獨孤小姐,你以爲你傷得了他嗎?”
桑默輕便便的一句話,足以將獨孤漾兒所有的勇氣打散。儘管現在她的心裡依舊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讓聞人魄毫髮無傷,但是,最後,桑默還是選擇相信,相信自己也相信所有信任的人。
“哈哈……從來沒有人能從我的迷魂散裡不服我的解藥就能清醒過來的,所以,王公子,抱歉要讓你失望咯!”
獨孤漾兒以爲桑默的話,指的是聞人魄胡從中醒過來,所以,便更加的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爲桑默的天真和可笑。
“是嗎?那你就試試看咯!”
桑默漫不經心的回答,讓人聽着覺得分外的刺耳。也正是這份刺耳,所以它加速了獨孤漾兒不相信的勁頭。
於是,只見刀光閃爍一晃,被獨孤漾兒高高的舉起,然後,滿眼笑意的重重的狠狠的落下來,眼看着就要插進聞人魄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