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明爭暗鬥

“戰事從來似弈棋,舉棋若定自無悲。”————————【十月戰景】

在徐榮領兵攻打解縣的時候,皇帝在路上正好收到了幷州、弘農等地傳來的消息,內容還不算太壞。弘農太守劉艾及時組織郡兵,在楊氏等忠於朝廷的當地豪強支持下,順利收復陝縣。賊首張琰帶着數千殘兵東逃澠池,而另一位在軍中好騎白馬,故被稱作‘張白騎’的張晟則被弘農典農都尉吳匡當場斬殺。

弘農的戰事乍一看像是熱鍋滾油,到頭來卻只是一羣虛造聲勢的烏合之衆,駐守河南的朱儁還沒來得及考慮是否入關就被劉艾的郡兵給平定了。弘農一定,河東的叛軍就等若是斬去一臂,河內的張楊也因此老實了許多,開始勒使手下眭固等人把軍隊調往朝歌一帶。

只是幷州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在南匈奴因內鬥而死傷慘重的今天,整個南匈奴上下無不需要一個領袖來使他們過上安定的日子,先來的是南匈奴監國去卑,雖然去卑帶領大批心慕漢室的匈奴貴族移居太原,得到了一片安身之地。但畢竟受限頗多,許多地方都不比原來自由,故而當於夫羅回到幷州時,憑藉對方的血統與地位,很快就召集一大批不願歸附的匈奴貴族反抗朝廷。

劉虞手下雖然有護匈奴中郎將夏育等名將,但一時間也是左支右絀,難以援助河東。

當然,幷州境內尤其是太原等郡豪強塢堡林立,部曲剽悍,絕非當下的匈奴人就能輕易擊敗的,所以皇帝也只是在心裡稍微憂慮,卻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

此時皇帝坐在軒敞的武車之中,在武車前後是結實的運糧廂車,這些廂車經過改造,隨時可以首尾相連,形成一道簡易的防禦壁壘。而武車四周則衛士、旅賁、御前羽林郎,在外圍則是高順親領的中壘營,然後再是射聲、步兵,以及長水等騎。皇帝處於裡裡外外的多重保護之下,有如此強兵護衛,即便是敵有大軍衝鋒也能確保萬全。

車轅之前,羽林郎張繡與孟達二人分列左右,兩人穿甲帶胄,手持長鞭,不時地揮舞着,小心控制着馬匹時刻跟隨在帝駕左右。

相比於其他護衛身上穿着的札甲鐵鎧,張繡兩人穿着的鎧甲很有特點,胸前有兩隻圓形的護心鏡,在眼光的照射下鋥然發亮,幾乎能晃花人眼。除此之外,還有配套的護肩護膝,以及保護頭頸的兜鍪。這是漢末軍中漸漸開始出現、並開始普及的明光鎧,只是這種明光鎧在很多方面都不怎麼完善,皇帝綜合了衆多熟悉戰場殺敵的將領意見,使尚方監、考工監對其形制加以改進,使其構造更加成熟。

明光鎧在去年一經鑄出,皇帝便命人在上林苑試驗,結果無論是馬戰還是步戰都所向無前,被稱之爲鐵猛獸。

此鎧在試驗過後,很快就引來了南北軍將士的豔羨,衆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種新式鎧甲在防護上比以往札甲要更爲優越,將士若是能穿上這種鎧甲,在戰場上不說勝利、就說是活命的機率都將大大增加。故而無論是南軍的中郎將還是北軍的校尉,無不是渴求換裝明光鎧,只是明光鎧工藝要求太高,一時間很難形成大規模鑄造,只得優先撥付給中壘營和屯騎營,此外再就是賞賜給親信將校。

皇帝坐在車廂裡,從張繡等人身上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面前一副黑白分明的棋盤上。

“都說王邑在河東一事無成,你看這道路多平坦,隊伍走了半天,一個棋子都沒跌出來。看來他在河東不僅是做了事,而且還做到了緊要之處、也做得很好。”

賈詡看着眼前微微顫抖着的棋子,輕聲說道:“若是王文都能當面聽見陛下誇讚,不知會生出何等感激。”

皇帝擡眼瞧着賈詡,樂呵呵的一笑,在寬敞的車內對另一旁的荀攸說道:“聽聽,原來賈公也會爲人說好話。”

荀攸但笑不語,伸手往棋枰上落了一子。

皇帝接着說道:“王邑在河東到底做了些什麼事,不僅是我們,其他人也都看得清楚明白。即便不說這些,光是他管束豪強不力,指使河東混亂,這個罪責就逃不掉。我在蒲阪當場嚴斥他,也是理所應當,雖是如此,事後不還是給了他戴罪立功的機會?他也該感激知恩了。”

“唯。”賈詡歉然道:“是臣糊塗。”

你若是糊塗,那天下就沒有清醒的了。

皇帝深深的看了賈詡一眼,如是想到。

河東要想成爲皇帝未來佈施改革良政的試驗田,前提是必須要有一個乾乾淨淨的河東纔好大展拳腳,所以動手清理那些跋扈不法的豪強就成了皇帝與荀攸、賈詡三人謀事的共同目標。

在這個基礎上,荀攸的原則是不想搞得太過,只想侷限於以政治鬥爭的方式對付範先等人,所以他極力推薦杜畿、楊沛等外來戶去幫助、甚至是半強迫的讓王邑對範先動手,將叛亂扼殺於萌芽。

而賈詡卻想玩一場大的絕戶計,搞大破大立,逼範先造反,甚至在可控的範圍內牽動上黨、幷州、乃至於弘農。

這也是爲什麼平準監在河東以刺探之名、行逼反之實,而與杜畿、楊沛等人像是各行其事、沒有一個統一的部署的緣故。因爲他們各自所代表着不同的一方,荀攸與賈詡也藉此在河東博弈了數次,現在看來,還是賈詡略勝一籌。

河東等地既偶然、又必然的發生了叛亂,看似燒起了一場大火,其實皇帝與荀攸等人早爲這場大火未雨綢繆、設置了隔離帶與防備措施,這也是賈詡不擔心失控的底氣。

對於他們私底下的鬥法,最終還是瞞不過皇帝,雖然皇帝也只是大致察覺了些蛛絲馬跡,但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畢竟無論是那個結果都對皇帝有利,臣子之間的交手那是臣子們的事,他犯不着親自下場拉偏架,只要事情不偏離預定的軌道就好——儘管皇帝的立場是傾向於賈詡一方的,但他仍要照顧荀攸的感情,不能太過露骨,所以對此也是聽之任之。

話雖如此,只是賈詡有意唆使王邑與平準監挑起叛亂這一點,仍讓皇帝心裡有些疙瘩。賈詡也知道自己的錯處,故而在一開始說的那些話與其是爲王邑,倒不如說是爲自己謝罪。

幸而皇帝話裡的意思也是既往不咎,這讓賈詡寬慰不少。

棋枰上擺放的黑白棋子雖然不至於掉落,但還是在車駕行駛過程中不住的抖震,皇帝低頭看着在棋盤上逐漸發生位移的棋子,忽然笑着說道:“這回看來是荀君棋差一招。”

“許久未曾手談,倒有些技藝生疏了。”荀攸把手上的棋子隨手丟到棋盒裡,兩手規矩的疊放在膝上,淡淡說道:“本不該至於此的。”

賈詡不曾說話,手裡把玩着一顆潤澤光滑的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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