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如鳥之集

“怎能重構,人心瓦解忘恩舊。”————————【桃花扇·和戰】

青州,平原國。

新任徵西將軍曹操眼下正在府中煮酒炙肉,兩旁各自坐着主簿王必、從事中郎魏種、以及前將軍軍師祭酒郭嘉一行人。其中王必原是兗州從事,是曹操在兗州的故吏、魏種是曹操在兗州任上親自舉薦的孝廉。如今他遠赴幷州,卸任兗州官職以後,本不該繼續留着王必與魏種二人。幸而皇帝特許他開府,自署府僚,這才選任了他二人正式入幕,準備一同西行。

曹操性情豪放,在酒食齊備後便斥退僕役,親自拿起鐵釺炙烤肉食。只見他熟練的翻動着炙肉,看着肉上的滾油發出滋滋的聲音,細嗅一口肉香,開口道:“聽說雍涼百姓疏狂,飲食於中原大有不同,我早年間便想親赴一見,奈何彼處不甚太平,而當時本初又嫌……”他語氣頓了一頓,又神色如常的繼續說道:“胡餅、羌煮、貊炙皆出於西北羌胡,待吾等去了幷州,當佐酒啖食不可!”

“主公這幾日常說起西域的蒲桃酒,人情風物,面面道來,竟像是去過了似得。”王必好笑的看着曹操用鐵釺給人分發炙烤好的狗肉,趕緊拱手揖讓。

“徵西將軍確是我年輕時的夙願,封狼居胥,哪個男兒在熱血時不心嚮往之?”曹操眨了眨眼,持釺的肘臂撐在大腿上,他身體保持着傾斜的姿勢,目光悠悠,似乎因着這場陰冷的大雨、或是這個話題,讓他想起了不少往事,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接着,他很快回過神來,對王必等人笑笑:“雖是如此,但若非是破例許我開府,此趟雍涼之行,我是如何也要猶豫再三的。”

說完,曹操便與郭嘉相視一笑,彼此盡然明白。

王必雖然不懂,但他卻耐得住性子、保得住秘密,曹操不說,他也不會擅自打聽。所以雖然才智不算遠超常人,但就這一份謹慎訥言、又忠心耿耿的性情,就足以讓曹操頭一個徵辟他做主簿了。

魏種一頭霧水,不懂就問:“這是何故?”

就連王必都知道這是個不方便問的問題,魏種卻還要追問到底,果然,曹操對此三緘其口,這纔將魏種的好奇給壓下了。

曹操與郭嘉兩人心知肚明,皇帝不是一味的對他進行打擊、削弱,而是給足了發展的空間。這樣的做法就像是打鐵,非得淬鍊、捨棄掉一些不必要的雜質,才能成爲趁手的工具。曹操原本就是一個在兗徐地界擁有較大影響力、極具獨立性的軍閥,他雖然歸順朝廷,但麾下的將領、兵馬,在兗州提拔過的人士,都與曹操連成一派,這樣的勢力勾結並不利於他以後的發展。

所以曹操需要及時削減掉不必要的、容易惹來猜嫌的勢力,留下最有用的核心,以後纔有機會重新組建自己的班底。這就是欲揚先抑的路徑,皇帝對曹操的舉措恰好與之不謀而合,可見皇帝對曹操並不存在着用一次就丟棄的打算,而是另有他用。如果真要將曹操的勢力分化瓦解、全部打散,僅是遠調即可,又何必另外給個‘開府’自闢僚屬的職權呢?

就是從‘開府’這一層有了更深領悟的曹操,所以纔對未來越發自信。

“只可惜這一回尋不到由頭帶奉孝同行了。”曹操把酒喝了一口,頗爲遺憾的說道。

郭嘉還是掛着前將軍軍師祭酒的職事,名義上仍是朱儁的僚屬,跟隨曹操一路從徐州來到青州,尚可以解釋說朱儁的安排,但要與他一同去幷州,那就說不過去了。郭嘉嘴裡嚼着炙肉,還沒嚥下就又喝了口酒,含糊的說道:“明公若是想,也不是不行,只消一句話,我大可向朱公請辭,然後再投府中。”

他的語氣很是隨便,似乎是在玩笑,但曹操明白對方是很認真的在與他探討此事的可行性,他連忙道:“罷、罷!前將軍素來看重你,以他的脾性,爲了此事還不得提刀來尋我?”他故作後怕的笑了笑,又接着嘆了口氣,說:“而且你這身子也不好,幷州苦寒,不是你能去的地方,還是留在此處休養吧。”

曹操想起戲志才也是如郭嘉這般,空有一身聰明才智卻身體孱弱,智未盡而壽夭,誠可嘆息。

郭嘉面色不變的打了個嗝,將一口酒嚥下,也沒有說什麼,繼續咀嚼起炙肉來。

曹操不想因此得罪朱儁,鬧出麻煩,郭嘉何嘗不懂得?只是在這個時候了,就不能再一味地謹慎小心了,郭嘉眯起眼睛,道:“劉備已經到甘陵朝見陛下了……關羽是昨日請詔命走的麼?”

“難得遇見這樣勇義俱全的人吶。可惜一心只想着劉玄德,連職守都不放心上,也不知這什麼時候會害死人。”曹操略嘆了口氣,甚爲惋惜的說道:“他還會回平原的,關雲長只看到國家要分我的勢,卻看不到下一個就是劉玄德。”

“劉玄德因是宗室之故,又有仁名,很得陛下看重。”王必時刻關心局勢,不由問道:“如今劉伯安失勢,陛下看重宗室,其會不會藉此……”

“這等好事,還輪不到他。”郭嘉用手背擦了下油嘴,放下酒爵,似若無意的說道:“若論賢宗室,荊州牧劉表,有八顧之名,在黨人之中也甚有聲望。宗正劉鬆,前太尉劉公之子,父子門生故吏無數,雖默而不顯,但仍不可小覷。此外還有太原太守、陽都侯劉邈,隴西太守劉繇、汝南太守劉艾……朝廷內的賢宗室數之不盡,哪裡排的上一個劉備?就連淮南劉曄的身份,都比他旁支末流的中山靖王之後要貴重。除非……”

郭嘉賣了個關子,笑着看向曹操:“劉備與別人不一樣。”

曹操眼睛眯了一眯,似乎有一道危險的神色在他眼底倏忽而過,他很快說道:“他得來如今這一切實屬不易,豈敢捨得把這些都丟開?縱是如此,當初那一夥先去長安的人可不會同意。”

“世間誰還能有明公這樣的氣魄,敢拿敢放,取捨從容?”郭嘉難得奉承了曹操一次。

曹操也舉起酒爵,道:“是我有幸能得到奉孝。”

“主公。”典韋在外間抱拳說道:“曹將軍等人來了。”

“哼。”曹操冷笑一聲,語氣像是有些氣惱:“到底是管不住了。”

郭嘉這時已笑着拿起一壺酒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繞到後面去了,似乎不想跟着摻和這件事。

“讓他們進來吧。”曹操看着王必、魏種紛紛告辭,又對典韋說道:“再使人拿幾盤肉、端幾個爐子來。”

曹操放棄了留下參與大戰的機會,看似是爲此換來了徵西將軍與鄉侯的官爵,但在曹洪、曹仁等一干親族的眼裡,這完全是朝廷對曹操克平青徐、掃滅袁譚的酬功!而不是放棄這一方天地,遠去西北的補償。

對於曹操不加推辭便欣然接受的態度,不單是曹氏、夏侯氏等宗族子弟,就連樂進這樣忠心的外姓將領都頗有微詞。他們趁着這日大雨傾盆,軍中無事、行動不便的功夫,一齊聯袂趕來了曹操的臨時住處。不是要逼曹操收回成命——曹操領兵有威嚴,這是衆將絕不敢輕易冒犯的事,他們只是想問個緣由,好讓自己心安。

未過多時,在門外聚集的諸將便簇擁着走了進來,曹操見他們人來的齊全,面色漸沉,目光如刀鋒般在衆人面孔上一一掃過。忽然,他目光一滯,揚眉問道:“於文則呢?”

“孟德快別提此人了。”曹洪一臉嫌惡,在魏種讓出的席榻上坐下道:“我等想尋孟德一同集議,共釋心懷,此人卻不領情,非要巡視軍營,說什麼也不肯來……這麼大的雨天,還巡什麼營,我看此人心地不善。”

“你懂什麼。”曹操不屑的用鐵釺撥弄着炙肉,又拿它像短劍一樣指了指曹洪:“這纔是爲將者的榜樣,如若都像爾等這般以爲雨天就可擅自出行,則我軍危矣!”

曹洪不僅有些羞赧的低下了頭,他是曹操的至親族人,此時性情持重的曹仁遠在徐州,軍中由他一領頭,又有一頂‘忠義’的帽子壓下來,便是李典這些人都不得不跟着過來。然而曹操很不喜歡這樣失於掌控的感覺,他面色深沉,從容的割着炙肉吃,看也不看衆將。

終於,樂進按捺不住,出聲問道:“敢問曹公,此番率軍西去,曹公準備帶哪些人?”

“就只帶子廉、妙才、公劉、還有惡來這幾個,左右不過萬餘人。”曹操自顧自的烤着肉,眼皮也不擡的說道:“過些日子詔書下達,元讓也會卸下東郡太守的職事,在清河與我相會後,一同趕赴幷州。”

“那我等呢?”樂進聽到曹操除了史渙、典韋兩個貼身護衛以外,只帶曹氏、夏侯氏親族部曲離開,頓時不樂意了:“我等又該如何?曹公難道就這樣將我等丟在平原不管不顧了麼?”

見他說的激動,夏侯淵連忙插話道:“樂文謙是擔心孟德率軍一走,袁紹會見平原無主事之人,趁機南下,再入青州。這樣不僅局勢翻覆,朝廷三面圍堵之策也付之東流,我軍奮戰歲餘,落此結果,豈不可惜?”

曹操終於把頭擡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樂進一眼,道:“太史慈已被拜爲奉義中郎將,我走之後,你、曼成、文則還有臧霸等將,都要留下聽其號令。此後興許會另有監軍使者來,朝廷之命,爾等切不可違。”

難怪于禁不肯來,樂進心中憎惡,他只道是于禁看出曹操的軍隊將被朝廷肢解,於是早想好了改換門庭。想當初他與于禁都是最早一批投於曹操麾下的將領,多年來隨從曹操四處征戰,早已結下深厚情誼。樂進視曹操爲主,所以他不能接受于禁‘背主’的行爲,此時若不是有所顧忌,他恨不得立時出去殺了于禁。

“太史慈打仗是好,但論及用兵,我不服他!”樂進大爲不滿,粗着氣說道。

曹操似乎很無奈的看了樂進一眼,他忽然站了起來,繞過桌案徑直走到樂進跟前,將鐵釺上夾着的一塊炙肉放在對方的漆盤裡。他緊緊盯視着眼前這位由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愛將,目光凝重宛若實質:“那你要如何?關西已有皇甫公,我去了也只是做個幫手,到底不如留在此間博取功勳……”

“實在不行,我解散兵馬,再給曹公做帳下吏!”樂進負氣般說道,他當年就是從曹操的帳下吏開始做起,此時大不了重頭再來。

“丟人!”曹操笑罵道:“真是活回去了!”

雖是責備,曹操心裡仍是感動不已,但他並不想鼓勵、或是讚許對方這樣做,因爲這麼做會讓他與皇帝的打算背道而馳。可是曹操到底是捨不得將樂進留在這裡,如果不出意料,留在這裡的外姓將領羣龍無首,很快會在戰後分散四方、被不同的將領統屬。

曹操在返身走回屬於自己的席榻的時候想了很久,最後,他放眼環顧了四周,無論是宗族子弟還是外姓將校,他都將這些熟悉的面孔看了個遍:“你們呢?都是怎麼想的?”

劉岱、路招、馮楷、臧霸等將皆沉默不語,眼前攻滅袁氏的大功幾乎唾手可得,誰還會在乎遠在西陲的羌患?況且他們之中的一些舊將回憶起這些年來,曹操雖然治軍公正,但很多時候遇到好事都首先想到自家親族,就像曹洪,打仗不如於禁,可官爵卻比于禁要高。

若說曹操對麾下諸將都是一體看待,毫無私心,這是誰也不信的。如果真像樂進那樣隨軍西去,即便有戰功,那也是優先考慮曹氏、夏侯氏將領的,畢竟這是人之常情,他們纔是曹操的立身之本。

“曹公待末將不薄,此番詔令西行,末將敢不肯牽轡先導?只是大局當前,平原不容有失,我等稍有離去,此間防守虛弱,爲人所乘,豈非我等之罪?”臧霸此時算是明白于禁爲什麼不來了,除了他嚴謹的性情使然以外,于禁自己恐怕也明白來這裡是沒有意義的。

於是外姓將校們一言一語的附和起來,他們起初是帶着不解,被曹洪、樂進裹挾而來,如今卻是不想再弄清疑問,只是將他提前當做是一次送行。

曹操明白他們的心意了,這是他最無奈的地方,同時也是他最難以端平的一碗水。

雖然早已想過會有現在,他還是忍不住的心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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