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勢危實安

“齊桓先有匡周之功,後有來項之罪,君子計功補過。”————————【漢紀·元帝紀】

“伏貴人也喜歡女工,與你的性子倒是幾分相似。”皇帝直言不諱,將自己的衣袖展開給對方看,那細密的針腳流紋讓甄姬留神了好一會:“等回長安後,你們之間可有的是話說。”

甄姬眼波流轉,認真的盯看了皇帝好一會,輕輕點了點頭。雖然直覺讓她冷靜,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去想,能讓皇帝將一件常服穿舊了都捨不得替換,這樣的人他是有多放在心上?甄姬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君,直到遇見皇帝后,她就認定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可眼前這人似乎並沒有將她視爲最重要的,這讓她不禁有些挫敗。

很快,甄姬又尋到了新的話題,兩人從經義談到詩賦、又從詩賦談到書法,初次相見的兩人難得有如此多的興趣相投。甄姬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高興,因爲她從對方訝異而欣喜的神色中不難看出,那位伏貴人除了女工和性格,似乎在其他方面不能與皇帝產生共鳴。

兩人相談甚歡,皇帝很久沒有與一名女子說這麼多話了,正在他談興正濃的時候,穆順忽然硬着頭皮跪在殿門外,不合時宜的稟告道:“陛下,有軍情急報,荀君、賈公等人都已在正殿等候了。”

皇帝眉頭微皺,時下也不說什麼,也沒留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纔來到正殿,荀攸、賈詡等人便齊齊迎了上來,皇帝見他們人來得齊全,面色愈加凝重,問道:“是幽州袁熙南下,還是袁紹率兵出南皮了?”

“這是長安來的奏疏,還請陛下先行御覽。”黃門侍郎來敏雙手將一封奏疏奉上。

皇帝掃視了眼來敏惴惴的神色,面無表情的接過奏疏,這是驃騎將軍皇甫嵩遠在關中呈報的奏疏。內容簡短,卻字句駭人,皇甫嵩先是說明了情況,自己在韓遂叛亂以後,接到詔令,領兵馬近兩萬入陳倉,與張濟、徐榮等將一齊禦敵。本來進展還算順利,賊寇不僅未能擾亂關中,更沒能奪下冀城。

可是過了一個冬天以後,平狄將軍馬騰突然在韓遂的誘惑下反戈一擊,皇甫嵩失於防範,只得率本部兵馬後撤至郿縣,但陳倉易手,無疑給韓遂打開了一條繞開冀城,直達關中的通道。韓遂當即與馬騰東西呼應,糾集漢羌兵馬數萬直入關中,如入無人之境。此時三輔震動,雍涼震動,就連王斌也是得聞消息後當場驚厥,醒來後當即傳書沿驛道稟告皇帝、又欲親自率領兵馬守禦長安。

皇帝面色鐵青,修長有力的手指狠狠捏着單薄的奏疏,半晌,他才擲地有聲的吐出半句話:“他還真的敢……”

“關中憂急,陛下宜急命皇甫公整頓兵馬,聯結張濟、徐榮、蓋順等部軍旅,一同進剿,絕不可使其過郿縣一步。”黃門侍郎射援是皇甫嵩的女婿,如今丈人危難,他於公於私都該出言爲其迴護一二:“馬騰雖叛,但好在關中兵馬未損,實力尚在,稍有小挫,局勢仍有收拾的餘地。”

“皇甫嵩壞我朝廷大事,當嚴懲!”另一邊,黃門侍郎種輯義正言辭的表明了觀點,接着又道:“只是關中諸將,論行兵佈陣、威望卓著、能服衆將者,唯皇甫嵩一人而已。如今大軍遠在河北,千里難濟,與其換將置帥,莫不如使其戴罪再戰,以激其奮。”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那一方、或是出於什麼目的,舉動都是在盡力想辦法挽回損失。皇帝看到這裡,感慨於彼等的同仇敵愾,心裡頭的惱恨也不由少了許多。他知道這些人依然支持戰敗的皇甫嵩,原因左不過就那幾個,一是除開皇甫嵩,關中的確沒有合適的替代人選,而關東的兵馬一時又難以解決燃眉之急;二是若不力保皇甫嵩,那麼才消停下去的董承又會站出來——如果不出意外,董承彈劾皇甫嵩併爲自己請命的奏疏已經跟着送到皇帝案頭了。

他們對皇甫嵩力挺的態度,正好與前些日子,看待同樣戰敗的劉虞的沉默態度相反。

“劉公不知兵事,雖在幽州被晚輩欺負,但能做到如今這地步,倒也難爲他了。”皇帝將奏疏猶如千斤石一樣緩緩放下,他吁了口氣,面色並不算有多凝重焦急:“只是與其相比皇甫嵩軍中宿將,成名已久,居然也會損兵折將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陛下……”

“陛下……”麾下衆人紛紛開口,盡是都在勸皇帝讓皇甫嵩戴罪立功,不要輕易臨陣易帥。

皇帝最終也嘆息道:“皇甫嵩不得不罰,但念在時下爲用人之際,彼爲朝廷出力建功甚巨,特許戴罪立功,僅削減封戶食邑,以儆效尤。只勸他能知恥近乎勇,奮威破敵,莫要在老了又失了晚節。”

射援大鬆了口氣,感激的跪伏拜謝,道:“陛下睿鑑!”

“如今雖不改前命,仍託付皇甫嵩督關中軍事,然此戰關係緊要,我大軍遠在河北,卻不得作壁上觀,無動於衷。”皇帝移步走至席榻上坐下,垂眸看向射援:“此番由你回關中傳詔,將我的意思一字不漏的傳達下去,激勵彼等奮命……暫時先下去吧。”

說到這裡,皇帝擺手讓衆人都退了下去,根據慣例留下了荀攸、賈詡兩個心腹,這一次由於要討論的是極機密的事務,就連往日被獲准旁聽的諸葛亮都沒被留下。

“廉頗老矣,興許是與身邊年輕人待久了,行事竟有幾分年輕時的膽魄。想請君入甕,一舉解決羌患,這樣的手筆,若是旁人我或許不信,但他卻不一樣。”事已至此,皇帝再如何擔憂也只能放在心底,畢竟這樣劍走偏鋒的法子當初他不是沒有與賈詡設想過,只是沒有料到皇甫嵩真的敢這麼做:“他可是皇甫嵩啊。”

既然皇甫嵩與他上封事密陳了此事原委,又做出一系列周密的安排,皇帝現在也不得不對他支持到底。

“皇甫嵩速成速戰之心不可有,但彼等好歹未曾迷亂心智。據軍報所稱,無論是去歲冬天在陳倉按兵應敵,還是如今馬騰‘作亂’,全軍安然退師郿縣,皆有章法可循,思慮完備。可見他心中已有計較,雖想永絕羌患,但並未浪戰。”賈詡輕聲說道,他其實也算是這項軍事冒險的背後策劃人之一。

在外人看來,只當是皇甫嵩輕信小人,致使馬騰反覆生變,敗壞大事;在皇甫嵩等人看來,這項軍事冒險是他們一力爲之,後果和責任也由他們承擔;可是在時下幾個君臣之間,賈詡對雍涼局勢的佈置也是出力不小。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賈詡建議皇帝對徐榮、蓋順等人的部屬,對韓遂形成隱形的鉗制與優勢,皇甫嵩未必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兵行險着,付出讓馬騰詐降的代價誘敵深入。

然而賈詡在這時又提出了異議,並未有將全部的希望放在皇甫嵩一人身上:“皇甫嵩所部兵馬僅剩萬餘,倘有不慎,徐榮、張濟等軍尾追來遲,動搖三輔根基,則莫能贖其罪!如今幷州空虛,僅憑段煨一人,恐難懾服鮮卑、烏桓等族,宜速調兵將,一則鎮守幷州,護住三輔北側、再則可隨時支應皇甫嵩,不使其用兵艱難。”

荀攸沉吟片刻,說道:“張遼、樊稠二將距幷州最近,可使彼等就近入壺關,回師幷州。”

皇帝搖了搖頭,否定道:“張遼既已授受詔令,擇日北上幽州,不得再調。至於樊稠……近來我耳邊傳了不少的話,都是關乎他的,此人不得輕離。”

張遼、樊稠不行,那就只有劉虞的威望足夠守禦幷州,這樣也能讓他效仿皇甫嵩的例子將功抵罪,從幽州戰敗的陰影裡走出來。只是劉虞自從兵敗以後,立即被皇帝剝奪了兵權,雖然沒有處罰,但短期內已經不會受到重用了。

現在的劉虞,正在離河間不遠的博陵,按照皇帝詔書中的指示,持節、行大司馬事,奉策書璽綬率領一衆當地豪強士人前往孝靈皇帝潛邸的解瀆亭,以最高規格的太牢之禮,祭祀皇帝的曾祖父、孝元皇劉淑以及祖父、孝仁皇劉萇的陵廟。在這之後,他又將視情況趕往河間,祭祀孝穆皇、也就是河間孝王劉開。

這些都是孝靈皇帝登基以後被追尊的父、祖,是一套從孝章皇帝延續至今的完整帝系,代表着皇帝身份的合法性與正統性。他大張旗鼓的讓劉虞祭祀這一脈帝系,一方面是爲了給劉虞明升暗降、找點事做,另一方面是刻意忽視掉同爲河間王室出身的孝桓皇帝那一支的帝系,從而突出自己這邊的地位。

故此,皇帝對此事尤爲重視,各項禮節都要完備,何況這幾個陵廟年久失修,神道寢園狐兔處處掘窟,還得耗費人力去翻修,這麼多事情零零碎碎的算起來,至少要三四個月後才能辦完。等到那個時候,不但是雍涼的戰事,就連南皮都要告破了。

皇帝沉思一會,很快想到解決的方法,這方法像是早已存在於他的腦中,只是說出來時,語氣還帶點不確定:“青州戰事已畢,不如就讓曹操去吧。”

荀攸有些訝異,但他知道曹操在兗州等地深耕已久,遲早是會被皇帝調離的,所以也並不爲奇。只是曹操一個外將趕去雍涼救急,張濟這些本地將領是否會領情,還有待磨合;能獲取多大的戰功,也是尚未可知。

他下意識的否定道:“鎮東將軍久戰關東,不識西北地理人情,貿然赴援,能否當即熟悉軍務、調度用兵?此爲不便之一。再者,其現在青州,若調至幷州,需橫越河北,其間山地艱險偏遠,正是緩不應急……何況其人所攜兵馬過少,則無用;過多,則彼等大軍途徑內地……又不得不防。”

荀攸從幾個方面分析曹操不適合調去西北的原因,並不僅是爲了迴護曹操,其中不乏也有真心實意站在皇帝的立場上着想。皇帝輕輕頷首,對此深以爲然,可他心裡僅僅是想要調離曹操,而不是真盼着曹操能在雍涼起到什麼作用。

“雍涼戰事,遠非一朝一夕即可克成大功,羌患平息過後,還有西域、朔方。”皇帝隨手拿起桌案上的幾封奏疏,翻開來看,正好是王斌請罪的奏疏、再翻一本,卻又是董承毛遂自薦,想代替皇甫嵩領兵平亂的奏疏。他想到圍在自己身邊的外戚盡皆良莠不齊,日後改革尚缺一箇中堅力量,此時試探曹操,如何不是要看曹操能否做出正確的決斷?

皇帝一邊說着,一邊又將那幾份奏疏放下:“天下之大,不能侷限於一處。如今河北兵馬雲集,袁熙指日可滅,袁紹退守渤海一隅頑抗。曹操只需留下於禁、李典等將兵守平原,助南北軍合力進討,難道還打不下一個南皮城?”

他看了一眼爲此事猶豫不已的荀攸,忽然想起在鄴城遇難、身受重傷的荀諶,不由得鬆口道:“荀君所慮不是沒有道理,且讓曹操自己取捨吧,他是知兵之人,我等他的談兵之策。”

說是參考曹操的看法,但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曹操又能有什麼看法?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去蹚雍涼這趟渾水,安安分分的爲皇帝打前陣,攻打南皮,克復河北,然後立下大功。可是他打贏青徐戰場、俘獲袁譚在前,又接着來河北分一杯羹,別說風頭過大,就說是南北軍也不會坐視他分走最後的大功。

跟這個比起來,曹操遠赴雍涼與張濟這些涼州將領爭功也不算什麼了。於是曹操很果斷的親筆寫就一封奏疏,自陳平生之志是“欲爲國家討賊立功,慾望封侯作徵西將軍,然後題墓道言‘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表示自己身爲漢臣,理應聽從朝廷一切調遣,天子但凡有令,自當無所不從,本不應特意下詔勞問意見。

皇帝收到他這一封《自明本志疏》,很是高興,同時也明白了曹操在奏疏中暗藏的意思,當即詔拜曹操爲徵西將軍、封成鄉侯、督幷州軍事,率曹氏、夏侯氏等宗族子弟西入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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