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提起天津包子,可以說名聞遐邇,其實天津包子只是北大關的“一條龍”和“半間樓”而已。
因此,要來到天津的旅客,總要到一條龍或半間樓品嚐一下。
晌午時分,這兩家包子鋪更是車水馬龍,座無虛席。
有一牆之隔的兩家包子鋪,同樣生意鼎盛,熱鬧非凡。
“一條龍”的樓上,臨窗坐着一對少年男女,靠後一桌,坐着八名背刀的剽悍大漢。
忽然,一位身着紅衣神態威猛的大漢,向臨窗那對少年男女走了過去,他拉開一條長凳,竟在他們一側坐了下來。
顧客太多,有空位湊合一下倒也無妨,不過在禮貌上,他應該向先來的打一下招呼。
他沒有,而且雙目輪轉,威棱四射,向少年男女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無禮之至。
少女嬌容一變,卻被少年以目示意制止下去,大漢卻似存心討野火,他雙眉一挑,忽然放聲狂笑起來。
此人不僅長相威猛,笑起來也聲如洪鐘,全樓亂哄哄的嘈雜之聲,立被他的豪笑壓制下去。
這是何等之人,竟具如此豪邁的氣勢?
此時全樓食客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只有那位藍衫少年依然投目窗外。
像是在欣賞北大關的景色一般。
倏地,紅衣大漢笑聲一斂,道:“閣下可姓蒲?”
他此言一出,少女及另一桌八名背刀壯漢齊地站了起來。
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膽小的食客紛紛結賬奔了出去。
藍衫少年神色不動,淡淡道:“閣下找對人了,有何指教麼?”
紅衣大漢道:“兄弟勝剛候,除了想見識一下名震武林的鬼刀,還想向尊駕打聽一個女人。”
藍衫少年正是羅天府主蒲星,他與小秋帶着鐵騎八衛,在一條龍共進午餐,孰料竟爾碰到一個討野火之人。
蒲星微微一怔:“原來是名列四魔的勝大俠,閣下打聽的女人是誰?”
勝剛候道:“聖心玉女文幽蘭,你如能說出她的所在,今日之事,咱們就到此爲止。”
蒲星道:“閣下怎樣斷定蒲某會知道文幽蘭的所在?”
勝剛候道:“你在白蓮庵不是曾經留言給她麼?勝某何等之人,豈能受你瞞騙!”
蒲星心頭一動道:“那麼閣下是在白蓮庵見到文幽蘭了?”
勝剛候道:“不錯。”
蒲星道:“閣下既已見到文幽蘭,何須再來詢問在下?”
勝剛候道:“這個……哼,你少跟勝某耍花招,到底說是不說?”
羅天府鐵騎八衛,焉能容許勝剛候對府主這般無禮。
脾性最躁的童天豪一聲暴叱,揮掌就向勝剛候的衣領抓去。
勝剛候名列四魔,一身功力真也不凡,他不必回顧瞧看,隨手抽出一雙竹筷,反臂急點而出。
他的背後似乎生有雙目,竹筷所指正是童天豪的脈門要害。
童天豪哼了一聲,手腕一翻,避開竹筷,食中二指一駢,敲向了勝剛候的關節。
勝剛候竹筷一吞一吐,去勢如矢,戳向童天豪的掌心。
他們指筷之間,已連續互換七招,招招精奧,式式玄奧,使一旁瞧着之人,都爲之驚奇不已。
其實勝剛候只是反臂盲目出招,童天豪縱能打個平手,也是輸了一籌,因此,蒲星擺擺手道:“天豪下去。勝大俠是名列四魔的高人,你怎能是他的對手?”
童天豪應了一聲:“屬下遵命”,便收招退回原先的座位。
小秋撇撇嘴道:“四魔的名頭嚇不倒人,耍耍筷子算哪門子好漢。”
勝剛候道:“姑娘別看輕這雙筷子,要殺人可方便得很?”
小秋故作驚詫道:“當真麼?我倒是有點不相信!”
她說話之際,忽然食中二指一豎,向勝剛候手中的竹筷橫劈過去。
勝剛候嘿了一聲道:“姑娘的玉手如此之嫩,碰傷了可不是好玩的!”
這位以西楚霸王自詡的一代英豪,自然不會將小秋放在心上,他雙筷迅速由橫變直,戳向小秋的掌心,儘管出招快捷無比,口中還在不停的以言語嘲謔。
可是他語音未落,忽然面色大變,感到小秋那細細玉指,實在像一柄無堅不摧的鋼刀,他這雙竹筷固然難以承受,縱然取出他的“如意金筋蛟鞭”,也不見得能承當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他後悔不該過於輕敵,如若栽在一個女娃兒的手裡,他真個無顏見江東父老的了。
一聲暴喝,勝剛候鬚眉俱張,他於剎之間,將全身功力集於竹筷之上,迎着小秋嫩蔥般的玉指,硬碰硬做全力的一擊。
咔嚓一聲脆響,竹筷齊腰中斷,噗噗兩聲,斷筷像兩支勁矢,竟分插進他的雙肩。
一招相接,勝負立判,勝剛候栽了,而且栽得十分之慘。
他痛得臉色發白,卻沒有哼出一聲,只是呆了一呆,忽然長身而起,道:“原來姑娘也習會了鬼刀!很好,希望江湖之上,咱們能有再見之日。”
語音甫落,他那龐大的身形已像巧燕般穿窗而出。
蒲星目注勝剛候的背影,口齒微動,欲言又止,直待對方消失不見,他才發出一聲嘆息。
小秋一怔,道:“府主,我不該傷他嗎?”
蒲星道:“我不是怪你,此人既存心向咱們討野火,傷不傷他都是一樣。”
小秋道:“那你是……想念文幽蘭了?”
蒲星長長一籲道:“文幽蘭遇人不淑,遭遇十分可悲。”
小秋愕然道:“她嫁了,誰?”
蒲星道:“唐幼煌的愛徒諸葛榮,也是獲得止境真解絕學真傳之人。好啦!咱們不要說這些了,龍七去招呼他們一下,咱們還可以再趕一程。”
龍七也是鐵騎八衛之一,他們是府主的貼身侍衛,也擔任府主與各隊之間的聯絡。
待月上柳梢之時,他們趕到通縣以南的海家灣,這裡是京道上的一個大鎮,羅天府門下就在此地歇了下來。
晚餐後,小秋在蒲星的房中閒聊,她提起桌上的茶壺,準備替蒲星斟上一杯。
茶壺之下,忽然發現一個摺疊整齊的信箋兒,小秋一怔:“府主,你瞧。”
蒲星取過箋兒,只見上面寫着“本晚三更請至燕雲嶺山神廟一敘。”
沒有上下款,不知是何人所留,由那細秀的筆跡猜想,留字者可能是個女人。
她是誰?在蒲星的交往之中,只有令狐香、白娥、文幽蘭三個女人,令狐香、白娥可以直接來客棧找他,那麼這留字之人,八成是文幽蘭了。
與文幽蘭的一段孽緣,他感到十分後悔,不管她如何遇人不淑,在禮教上,那段情是自喪道德而遭物議的。
一旁的小秋,也瞧到信箋兒上的字句,小秋兒櫻脣一撅道:“咱們這裡不能來麼?爲什麼要神神兮兮的。”
蒲星苦澀一笑道:“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吧!”
小秋道:“你知道她是誰了?”
蒲星道:“我想她可能是文幽蘭。”
小秋道:“文幽蘭爲什麼要這樣?難道有什麼……”
蒲星道:“不要這樣說,小秋,一個人難免有一些不願告人之事的。”
小秋道:“那麼……我跟你去。”
蒲星道:“這個……咳,小秋,你不聽我的話了!”
小秋道:“我那裡不聽你的話了?只是……只是……”
蒲星抓着她的玉手微微一笑道:“那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吧,如果她有什麼重要消息,而又不願第三者知道,你一跟去豈不十分不便。”
小秋撅着嘴道:“人心難測,我只是替你擔心罷了?”
蒲星說道:“放心吧!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小秋道:“我等你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一過,我就帶人去找你。”
蒲星道:“好的。”
燕雲嶺是在通縣以西,海家灣的西北。在最高的一座嶺上聳立着一座山神廟,四周濃蔭環繞,景色倒還不俗。
蒲星欲拾級登山之際,一股勁風忽然向他迎面奔來。
他絕未想到此地會有人對他出手暗襲,但他反應之快,似非常人可及。
他沒有閃避,也來不及取用兵刀,只是身形猛地向後一仰,衣袖同時向前拂了出去。
啪的一聲,五支透骨針被衣袖拂得倒飛而回,一陣斷枝落葉之聲,由丈外樹林中傳出。
他立好身形,也順手摘下天羅刀,面向發射暗器之處冷哼了一聲道:“出來吧!朋友,閣下偷襲的功夫很高。何不讓蒲某再領教一下別的!”
他語音甫落,樹林中果然有人出來了,他瞧到那發射暗器之人不由神色一呆。
那是五個身着紫衣的少女,年齡均在十八九歲之間,她們每人提着一條軟鞭,並排向他迎面走來。
在身前八尺之處,她們停止了前進,右首的紫衣少女道:“你想領教什麼?說吧!”
蒲星不意偷襲之人是幾個如此年輕的少女,說出話來又是這般狂傲,但少女無知,勝之不武,強抑怒火,遂淡淡一笑道:“咱們似乎素昧平生?”
“好說。”
“哦,難道你們認識在下?”
“鬼刀傳人天下馳名,只是閣下不認識咱姐妹罷了。”
“那是說,賢姐妹是存心架樑子了?”
“也可以這麼說
“賢姐妹是那一門派的高人?”
“等你勝了咱們再告訴你不遲。”
“好,賢姐妹劃下道來吧。”
“咱們姐妹的習慣是五人聯手,閣下小心了!”話音一落,五條嬌小的身影,立時在他的四周遊走起來。
她們穿的全是紫衣,身法又十分快捷,一經遊走,就令人有着迷離撲朔之感。
到後來愈轉愈快,只見紫雲瀰漫,煙塵滾滾,如非衣袂破風之聲,誰也不會想到那滾滾煙塵之中,竟是幾個千嬌百媚的女郎。
忽然那紫雲之中響起一聲嬌叱,五條軟鞭一起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第一招就是指向天容、神封、精促、白海、中瀆等五大穴道,來勢之急,有如電掣星飛。
這些穴道由底至頂,幾乎遍佈全身,如若一招之中,攻擊如此衆多而散佈全身的穴道,不僅武林罕見,實在使人防不勝防。
那幫紫衣少女,偏偏是如此的刁鑽,她們每一次都是五鞭齊施,每一次都是攻向蒲星全身的關節要害。
此時鬥場之上,罡風鼓盪,嬌叱連連,雙方的搏鬥似乎慘烈無比。
其實紫衣少女一連攻了三十幾招,蒲星連一招也沒有還擊,五條攻勢凌厲的軟鞭,只是在白費氣力罷了。
爭強好勝,原是習武之人的通病,兼且羞刀難入鞘,這幫紫衣少女,只得以壓箱底的能耐作孤注一擲了。
於是,她們故技重施,再度以淬毒透骨針向蒲星做最後一擊。
透骨針飛舞,八方攢射,蒲星功力雖高,要躲避如此多的暗器卻也大爲不易!
一聲高亢入雲的清嘯,他像巨鶴騰空般,由包圍圈中脫穎而出,只見藍衫一閃,已然卓立三丈以外。
現在她們才知道這位鬼刀傳人果然高深如海,縱然再鬥百招,也不過班門弄斧,自取其辱而已。
蒲星收刀入鞘,道:“姑娘們如此對付赴約之人,似乎有失待客之禮。”
爲首的那名少女道:“咱們高攀不上,約你的另有其人。”
另一紫衣少女道:“別跟他囉嗦了,姐姐叫他上去就是。”
蒲星冷笑一聲道:“多承指教。”
他不再理會這幫少女,立即放步奔上嶺上,果然有一座山神廟宇,在蒼松翠柏之間矗立着,但他的目光卻被一株古鬆吸引過去。
古鬆虯枝舒展,高聳入雲,顯是一顆罕見的千年神物,但吸引蒲星目光的,並不是這株古鬆,而是古鬆之下,一個俏麗動人的背影。
她坐在一個供人休息的石凳之上,半托香腮,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蒲星的腳步聲,似乎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注重。
夜風輕狂的拂着她嬌紅的衣衫,吻着她柔軟的秀髮,她像一尊美麗的塑像,坐姿始終沒有改變一下。
蒲星此時離古鬆約莫五丈不到,月色雖然不甚明朗,以他那身精湛的內功,
對她俏麗背影,依然瞧得十分明白。
她不是聖心玉女文幽蘭,也不是毒綠蟻白娥,至於已變成他大嫂的令狐香,更不必如此神秘了。
他想不出是怎樣開罪這位紅衣女郎的,也許她是二幫四派的門下吧!
他思忖未完,紫衣女郎忽然咳了一聲道:“少俠別來無恙?還認得小妹麼?”
蒲星感到眼前一亮,瞧着轉過身來的紅衣女郎,呆了一呆,說道:“原來是黃瑛姑娘……”
她正是紅蝙蝠黃瑛。
所謂黃毛丫頭十八變,兩年不到的時光,黃瑛更成熟,更美麗了。
她那絕世的風姿,像一株瑤臺仙草,出水紅蓮,縱然用盡讚美的詞句,只怕也難以形容她的豔麗。
她立起身形,微微一笑道:“少俠能夠移玉前來,小妹感到非常榮幸……”
蒲星收回目光,淡淡道:“承蒙姑娘寵召,在下怎敢不來,不過……”
黃瑛道:“對不起,少俠,爲了證實小妹的猜想,不得不使五名小婢作一次大膽的試驗。”
蒲星一愣道:“什麼猜想?”
黃瑛道:“江湖之上,以鬼刀傳人爲殺人不眨眼的凶煞惡魔,小妹卻希望眼見爲實。”
蒲星一嘆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下縱非鬼刀傳人,江湖上又焉有容身之地!”
黃瑛道:“也許這只是一場可怕的誤會,來,少俠,咱們坐下談談”
蒲星冷冷道:“姑娘是代表令師鐵血幫主?”
黃瑛道:“不。”
蒲星道:“姑娘有什麼指教?在下洗耳恭聽。”
黃瑛幽幽一嘆,道:“小俠既與小師妹有婚嫁之約,難道就不能將黃瑛當做朋友麼?”
蒲星一怔道:“你見到白娥了?她人呢?”
黃瑛道:“小妹約見少俠,自然要將小師妹之事與少俠作一懇談,廟中備有茶點,請隨我來。”
廟中另有七名紫衣少女,裝扮與適才相鬥的少女一般模樣,不同的只是兵刃而已,這些姑娘一律揹負長劍,而且身手矯捷,英華內蘊,較使用軟鞭的五名少女,功力似乎還要高明幾分。
蒲星自然不會將她們放在心上,昂首闊步,徑向殿內從容走去。
殿中設有一張八仙方桌,上設幾色精緻的茶點,黃瑛肅客入座,由一名紫衣少女爲他們斟上兩杯香茗。
黃瑛美目顧盼,向蒲星瞥了一眼道:“百弼莊承蒙援手,小妹感激不盡……”
蒲星淡淡道:“姑娘說的該不是違心之論吧!”
黃瑛道:“少俠是對小妹改投鐵血幫門下而有所不諒了?”
蒲星冷冷道:“在下與百弼莊風馬牛不相及,管不到那檔子閒事,何況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在姑娘的立場來說,背師別投,無可厚非,但就事論事,在下對姑娘那句感激之言,不能不有所懷疑。”
黃瑛道:“少俠誤會了,小妹改投鐵血門下,系遵奉師命而爲。”
蒲星聞言一怔,他想不到黃瑛師兄妹背師別投,其中還有這麼一段內幕,不論白彥虎在何等情形之下而令他的門下改投鐵血幫,但黃瑛既奉師命而爲,自然不必擔當背師別投的罪名,那麼他適才諷刺之言,豈不枉作小人了。
於是他改容一揖道:“在下出言無狀,請姑娘多多包涵。”
黃瑛微微一笑道:“我沒有怪你,少俠,快坐下,我還有重要的訊息要告訴你。”
蒲星坐下說道:“姑娘還有什麼指教?”
黃瑛取出一個小包交給蒲星道:“這個少俠可曾見過?”
蒲星接過一瞧,不覺面色大變。
那是一方絲帕包着一塊金牌,牌上鑄有字跡,但絕非中原文字。
絲帕一角,織有一隻栩栩如生的綠蟻,不必細瞧,一望而知系白娥所有之物。
“黃姑娘,這……”
“不要着急!少俠!小師妹她……”
“說吧!黃姑娘,白娥是遭到了意外?”
黃瑛略作沉思,然後幽幽一嘆,說道:“在草橋鎮紅螺山中,小妹碰到諸葛師兄……”
蒲星哼一聲道:“小賊挾持白娥,準是要做那傷天害理之事。”
黃瑛道:“所幸小妹及時趕到,否則後果難以設想。”
蒲星道:“姑娘既救了白娥,她怎能又遭到意外?”
黃瑛道:“小妹引開諸葛師兄,再到相約之處與小師妹會合,但找遍方圓數十里,只撿到一方絲巾及那塊金牌。”
蒲星道:“姑娘拾到絲巾之處,可曾發現打鬥之跡象。”
黃瑛一嘆道:“師妹的兩名婢女盡皆陳屍該地,打鬥之慘烈就可想而知了。”
蒲星道:“那行兇之人,必與這塊金牌有關的了,姑娘是否知道這金牌的來歷呢?”
黃瑛道:“金牌上鑄藏文,小師妹可能被寶光寺的番僧所擄,少俠如欲前往拯救,小妹願相助一臂之力。”
蒲星道:“謝謝姑娘,在下如若不死,八月中旬必會往寶光寺一行。”
黃瑛愕然道:“少俠可知寶光寺的所在?”
蒲星道:“黃教名寺,一問可知。”
黃瑛道:“寶光寺是密宗聖地,位於西康橫斷山脈舒爾嶺拉庫束麓,該地山嶺綿亙,林莽處處,行走十分不易……”
蒲星道:“在下知道前往寶光寺迢迢千里,利在速行,但在下必須先去八達嶺,寶光寺之行不得不稍延時日。”
黃瑛神情黯然,半晌,才嘆息一聲道:“小師妹是你未來的妻子,救人如救火,你與八達嶺縱有殺父之仇,也應該分個緩急輕重!”
蒲星沉思半晌,終於瞿然道:“姑娘覺得是,但是,西南蠻荒之地,在下路徑不熟。”
黃瑛道:“不要緊,小妹有一婢女,正是該地夷民,只要少俠決定行期,小妹奉陪就是。”
蒲星道:“在下還須略作交代,咱們明晨仍在此地會合,姑娘如若同意,在下想先行告辭。”
黃瑛道:“好的,少俠請。”
翌晨,蒲星領着小秋及鐵騎八衛與黃瑛會合,羅天府門下其餘各隊,仍回羅天洞府等待候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