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東西居然一路追到這裡來了!!
我被驚得的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準備拔腿就跑時,忽地醒悟過來這堂屋就一扇門,那些鬼東西穿門而來,我能跑哪去?更何況瞎子也在邊上……
“快拜堂!”瞎子督促道,聲音銳利。
似是迴應瞎子的態度,堂屋裡風勢大增,卷的掛在牆壁的那些綵帶、紅幔發出嗤啦嗤啦聲響,燃燒着的蠟燭更是被風拉成一道細長的焰苗,黯淡無光。
驢叫雞鳴聲,近在咫尺,入耳真切。
是了,瞎子早就侯在院子裡策應,這拜堂,應該就是他的後手招數。
昨夜就因沒聽瞎子的話險些釀成大錯……我腦海中如是想着,強自捺下心頭驚悸,右轉,朝着空無一物的身側彎腰躬拜。
“但願瞎子的這法子能奏效……”
彎腰躬拜時,我心頭嘀咕着,下意識地打量了下四周。
視角餘線掃過一直端坐不動的鐘玉蘭和長者時,我看到鍾雨蘭臉上依舊掛着笑,但光影倏忽下,我覺得她上揚的脣角線都快裂到耳根去了,長者依舊面無表情。
“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瞎子淒厲細長的聲音刺穿幽夜,如夜梟啼空,悚然驚悸。
隨着他的喊聲,堂屋風聲大急,吹的右側燭焰壓成一線,焰苗全部筆直指向我。
忽地,一個冰冷的玩意勾住我的脖子,巨大的力道涌來,拽的我踉蹌倒退好幾步,最終一屁股跌坐地上,摔的七葷八素。
跌倒的剎那,我看到正前方,一雙纖細白皙
的手快速縮回了黑暗中,順眼看去,在倏忽燭影下,依稀可見一個身材窈窕,披着頭蓋的新娘裝扮人影輪廓。
但我定神細看,卻又已然是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幽冥道別,退散!”
瞎子怒吼聲中,我就感到什麼熱乎乎、黏糊糊東西澆了我一身。
咯咯咯咯——咴咴咴咴——
雞鳴驢叫的聒噪聲再度響徹堂屋,近在咫尺,真切入耳,攪得的我心煩意亂。
這時候,我聽到一個女人在我耳邊淒厲的笑,然後說道:“乖女婿,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都沒法子和我女兒重聚。”
我被這憑空出現的聲音嚇得一陣陣冷汗。我像瘋了一樣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四周空蕩蕩除了蠟燭火苗被陰風壓得細成一線外,幽暗中我竟然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數息後,兩個人經過我身側,一個披着頭蓋新娘裝束,一個打着傘,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她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打着傘的女人,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隨即,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迴盪在房間內的驢叫聲、雞鳴聲、風聲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地紙灰。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反應過來了。剛纔那兩人,分明就是鍾雨蘭和甘妹妹母女。哦,對了,瞎子應該知曉這是咋回事。
但掃視了圈屋內,我居然沒看到瞎子。驚得我慌忙大喊:“瞎子大爺——”
門外,傳來輕微的哼唧聲,“嚷嚷什麼,在外面呢。”
我連忙跑了出去一看,差點嚇
暈過去。只見窗櫺上綁着兩根繩子,瞎子和長者都吊在上面,瞎子斜着身子,雙手死死摳住窗戶,一腳踩着抵在窗臺上的盲杖,另外一條腳彎勾在窗櫺,膝蓋曲彎擱在長者腳下,承着長者一大半的身體重量。
好在兩人似乎被吊上去時間不長,瞎子苦撐,長者則是大氣不敢喘。
稍微定神後,我找來了凳子和剪刀,將兩人放下來。
長者被放下來後,冷冷的剜了我一眼,略微活動了下手腳,默然離開。
我驚訝地問瞎子這是咋回事,瞎子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小洪,你成甘家女婿了。”
一時間,我有點蒙,愣在了那裡。
跟着瞎子回到房間裡,我才發現堂屋內那張桌子的下面,居然還擺着個破碗,裡面放着一些油膩膩的東西,內裡還混雜着些像是人頭髮和指甲之類的玩意。
只是看了眼,我就噁心的想吐。
瞎子自顧自地說道:“本來我想找到給鍾雨蘭捎口信的人,而後讓他重新傳話給鍾雨蘭,把鍾雨蘭給忽悠走。但鍾雨蘭卻很直接地找你問路,很顯然是知曉了什麼事情。所以,我用特製的屍油混雜死人頭髮和指甲放在桌子下,讓她以爲你是和另外一個惡鬼成親。”
我小心翼翼地問:“失敗了?”
瞎子落寞地嘆了口氣:“人算不如天算。瞎子我安排好了一切,卻沒料到你居然要死不活地順着引魂路跑了回來……況且,我沒猜錯的話,甘老二的棺材也被你搞翻了吧?”
我頓時一陣心虛,縮了縮脖子,沒吭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