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身上一股子草藥和魔核粉末的味道,臭死了。”
升騰的水汽霧水中,奧莉薇按住了以撒在瓷缸內不安分的肩膀壓了下去,她月白色的七分水袖已經被打溼撩到了手肘以上的位置,纖細白皙的手臂中抓着一塊溼潤的毛巾,眉頭有些不悅的皺在了一起,忍不住埋怨道:“蒼耀石都不知道管管你麼。”
“...她比我野,也比我小,都是我在照顧她。”以撒回了句,微溼的頭髮滴答落在了肩膀上,暗紅色的光澤在水霧下變成酒紅,反射着水珠的倒光,他拍了拍奧莉薇的手背,仰起頭看着她清麗卻多了絲閃躲的天青色淡眸,道:“她在我這兒就是個需要人哄的小孩子。”
“哦,所以你也跟着在我這裡撒嬌了?”奧莉薇輕哼了一下,用力在他的胸口位置搓動毛巾,有些不高興的說:“便宜都讓你們兩佔了,那誰照顧我啊?”
“我啊,這兒呢。”以撒點了點自己,挪開了位置,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奧莉薇柔軟的身段上,指了指溫暖的水池道:“要不要一起坐坐,我也幫你擦擦...身子。”
“...你做夢。”奧莉薇溫柔的笑,碎了以撒美麗的夢。
以撒倒也不意外她作出這樣的回答,安安心心的吸了口熱氣,閉上了眼睛。許是因爲這段時間裡的煩心事太多,伴隨着奧莉薇輕輕的擦拭和幾聲埋怨,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的夢鄉。
秋天,遍地金黃,距離前往卡斯蘭帝都的日子還有短短的三天。
身爲奧莉薇正式認可的學徒也是唯一的學徒,以撒佔據了奧術系參賽名額的決定無可厚非,但剩下的鬥氣系名額卻是需要一番商量和決議,雖說奧莉薇其實內定了蒼耀石,但她畢竟是主導奧術殿的副院任教,多少不能太過武斷。
所幸的是,被奧莉薇狠下心腸全力折磨了幾個月的小不死鳥進步飛快,無論是鬥氣還是血脈,都從正面比試上擊敗了其他幾名種子選手,當天就美滋滋的鑽進了奧莉薇的專屬房間裡說起了悄悄話,反倒是把他給趕了出來。
在這三天裡,以撒終於得到了空閒且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
但每當放下那些複雜奧妙的法陣,合上那本記錄了自己一路走來的腳印的金色起源之書,涌動在心裡的卻是一陣茫然和空虛。足足一年的學習和鑽研,奧術法陣的圖案,元素粒子的本質,火焰升騰時的暗紅色光亮,這些那些加在一起,讓以撒對奧術魔法的理解竟又稍稍提高了一個層次,不再是靜態的物質,而是一個個跳動的字符和精靈,它們互相連接各有特色,並且一同構成了這個廣袤無垠的位面大陸。
他在夜深人靜中翻閱手裡的起源之書,細細品味着曾經的過往,那些由火焰書寫而成的字眼跳動朦朧的光,裡面的內容各不相同,有卑微,有無奈,有陽光下的鳥語花香,也有陰影中的醜陋和不堪。
以撒手裡轉動的羽筆突然頓了頓,隨手在一張羊皮紙上畫了幾筆。在這一夜,他畫出了第四道刻印。
他放下筆,推開了臥室的木門,嬌俏的女孩正揚起雙臂不熟練的扎着自己的硃紅色頭髮,她的動作顯然十分別扭,看到以撒出現連忙眨了眨眼,撅着說:“幫忙啊。”
“小孩子。”以撒說,不由想起了和奧莉薇的那番交談,無奈搖着頭走到了女孩的身側,指尖壓着她的後頸,右手的手指靈活的幫蒼耀石紮了個短短才冒尖的馬尾。
“好看嗎?”女孩問,可眼眸深處卻略帶一絲憂慮。
以撒看出了這一點,扶着她的肩膀坐下,問:“有煩心事?”
“...嗯。”女孩點了點頭說,照例軟趴趴的鑽進了他的胸口,蹭了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大陸...並不如何太平。
東邊的紅龍王在數天前不知道是感應到了什麼,如同發了狂一般命令龍巢內的亞種龍向毒沼進發,幾乎是用屍體活生生填出了一條路,而蒼耀石的父親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親自趕往了前線,據說幾日前和幾頭成功闖過了毒沼的成年巨龍交了手,受了點傷。
前線戰事吃緊,隨時都可能爆發大規模的戰爭。那頭以下位龍族身份代替了失蹤的黃金龍王的紅龍王,有着和其血統不相匹配的力量,它的鱗,它的翅,它的火焰和龍角,都充滿了強大的氣息,並且也充分發揮了紅龍一族殘暴的性格特徵。
蒼耀石並不擔心自己的父親會輸,到了他那種地步後的不死鳥血脈幾乎不可能會被殺死,但...事情卻不是這麼簡單。
因爲卡斯蘭帝國的王...怕是撐不過這個月了。
在四方公爵中,西方公爵和東方公爵分別抵禦着獸人部落和龍巢龍羣的蠢蠢欲動,南方公爵隨時防備着南邊天斷山背側的精靈族重新現世,剩下的只有北方公爵,一個不需要抵禦外敵,由天都學院牽制,但又野心勃勃的公爵領主。
以撒當然記得,那個滄海魔龍血脈的加西亞就是北方公爵的孩子,他之所以會和神殿的海爾根聯手,爲的當然也是剷除天都學院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人王將死,四方運動。
除了一向不理會這些事情的東方公爵外,其他三方公爵都在默默的觀望着,最後的繼承人會是誰,是那個昏庸無能的大皇子,還是那個極少出現卻真實存在的小皇子。
“別煩心了,反正你們家一直都不參與,多想也沒用。”以撒拍了拍蒼耀石的腦袋,安慰道。
蒼耀石安靜的躺在他膝蓋上,這個位置已經成了其專屬的枕頭。十六歲的她正是鮮花初放的年紀,日漸長成的姣好身材和立體五官更是添了份鮮活的青春活力。只是現在的蒼耀石卻顯得悶悶不樂,就連嘰嘰喳喳的話都沒了幾句。
“這次不一樣,他們肯定會逼着我們站隊的。”
以撒沉默了,也想到了曇花一現般的安妮,那和安尼爾同出一轍的精緻面孔也曾這麼望着自己,說出了站隊兩個字。
“說到底還是選擇,選擇正統卻無能的大皇子,還是選擇另一個或許優秀或許不堪的小皇子。”
“對啊...人嘛...總是要做取捨的。”蒼耀石擡了擡頭,寬鬆睡袍下的兩條白皙雙腿一擡一撩,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膝蓋上,並且還很不安分的蹦了蹦,使得最近幾日又長大了些的雙胸也跟着上下搖晃起來,驚人的弧度和波紋晃得以撒眼睛都有些發花了。
“是不是又大了些?”他問,顫巍巍伸出手摸了上去。
“嗯吶...你知道嘛,奧莉薇這幾個月裡偷偷往我這兒瞄了好幾次了,肯定羨慕,所以才變着法的往死裡折騰訓練我。”蒼耀石說着說着就有些生氣,但很快就又變成了得意。
以撒看着她這副狡黠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先是說了句奧莉薇其實也不小,然後想了想,乾脆湊到蒼耀石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當這一句話落下,女孩瞬間就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不敢相信的側過頭望了望自己腰身下渾圓的小屁股,吞了吞唾沫說:“她...她...這裡比我還挺翹那麼多啊...我不信,你肯定騙人!”
以撒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並沒有說謊。
之前還得意洋洋的女孩立馬就耷拉下了腦袋,小拳頭一下下不依不饒的錘着他的胸口,折騰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累了,懶洋洋的趴在了以撒的肩頭開始嘟囔:“你看啊,這就算是選擇嘛...我胸大,她屁股翹,讓你選你怎麼選?”
“亂七八糟。”
以撒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然後掀開被子就鬧騰的小不死鳥給塞了進去,看着她裸露的小麥色肌膚和衣袍下的奶白肌膚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差異,稍稍愣了愣。
蒼耀石捂着被子一角看他,然後悄悄伸出了小腳丫往他腿上踢了踢,問:“別看了,我馬上就能白回去的。”
“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以撒捏住了她作怪的腳,也跟着脫下了外衣鑽進了被窩,摟住了對方纖細而矯健的腰肢,呼吸着髮梢間的香氣和睡袍下散發出的溫暖體溫,道:“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蒼耀石眨着水汪汪的眸子了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攬住以撒的脖子就把他拽了過去,紅豔豔的粉脣親了過來,喘着氣說:“我平時那麼鬧騰你就不煩我啊?”
“不煩,看着有趣又可愛。”以撒調整了一下枕頭的位置,揉了揉安分下來的小不死鳥的腦袋道:“你不就是個身子長大了心沒跟着長大的野丫頭麼,我喜歡。”
“哇...你說這話也太作弊了...”
女孩捂着自己的胸口裝出一副怦怦直跳的樣子,然後往他的脖子根裡哈了口氣,聲音軟軟糯糯的說道:“明天的輪船要下午纔開呢...”
以撒聽懂了這話裡的意思,對着一下子害羞低頭起來的蒼耀石笑,然後慢慢的翻身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