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別看了,放在平時,以撒絕對不敢相信是奧莉薇所說。
印象裡,奧莉薇就是個高冷又驕傲,除了對自己有點小心眼和幼稚的報復外,最多的表情就是繃着一張臉,就算是生氣,也是面無表情的生氣。
可現在,渾身上下只穿着貼身內衣的奧莉薇卻露出了十足的小女兒態,一手環胸,一手遮胯,纖細的蜂腰和白花花的長腿根本顧不上了,在反射着火光的同時迅速邁出了幾步,嗖的一聲蹲在了他身邊,扯了半天都沒能扯到什麼東西可以遮一遮身子。
以撒很明顯的吞了口唾沫,然後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之前那件壞掉的魔法袍在我包裡,要不要...先蓋一下?”
奧莉薇搖頭,紅着臉說:“我不穿破掉的東西。”
那也比只穿內衣好吧?以撒心想,但絕對不會說出來。
氣氛一時間顯得尷尬又旖旎,以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寒風從樹洞外吹來,穿過了遮擋的枯樹葉落在了二人的身上,彼此都打了個寒顫。
“你冷麼。”奧莉薇問。
“嗯,我其實很怕冷的。”以撒說。
奧莉薇點了點小腦袋,沒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把以撒的眼睛合了起來。
“你等我一下,別睜眼。”
聽着悉悉索索的響動,洞內的冷風忽然消失不見了,等到一個散發着微熱體溫的身子靠近後,他才重新睜開眼睛,發現那些遮着洞口的葉子已經換成了他的黑袍,把外頭的風擋了個嚴嚴實實。
“蓋着這個吧。”一件紋着雙月圖案的魔法袍臨時充當了被子蓋了過來,奧莉薇對自己的靈機一動似乎非常滿意,高興地彎起了月牙眉,然後轉過頭說:“你要不要也脫了去把衣服烘乾一下?”
以撒愣了愣,奧莉薇說完也愣了愣,因爲他受傷了,要脫也只能奧莉薇幫忙。
“算了吧...不方便。”
他苦笑着,可旋即也跟着打了個噴嚏。
“脫...脫吧,我幫你。”奧莉薇說完,也不等以撒繼開口,就把手放到了他胸前,閉上了眼睛。
“那就麻煩奧莉薇導師你了。”以撒的臉也有些發燙,心裡卻有些小激動。
“這個是衣領吧?”
“嗯。”
“你能擡下身子麼?”
“好。”
“...這個是什麼?卷軸?”奧莉薇突然皺了皺眉,摸到了一根熱乎乎的硬東西,好奇又不解的問,並且還捏了幾下,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奧莉薇導師...褲帶在上面,這個...不是卷軸。”以撒回答,聲音悶悶的。
轟的一聲。奧莉薇腦袋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她沒由來的想起了那天趁以撒昏迷時做出的資質檢測報告,上面就有着自己在模模糊糊中寫下的一段話:
堅硬持久,尺寸完美,還有繼續長成的潛力,建議關注。
她渾身僵硬,神志不清,一個個字符在耳邊飄蕩了半天才被大腦接收,機械麻木的脫下了以撒的外褲,光潔的裸背上不知何時起佈滿了細密汗珠,比多年前攻克了冰元素複合奧術難題的時候還要緊張。
“好了...再脫就沒了。”
以撒的聲音傳了過來,奧莉薇卻根本不敢睜開眼睛,於是就悄悄扯過了一截裂開的魔法袍被子,整個人都縮到了裡頭。但又擔心以撒會不會着涼,矛盾又複雜的靠近了一些,手掌小心翼翼的鑽了過去,確定兩個人貼在一起後都能蓋到才鬆了一口氣。
“睡覺了。”她說,只露出了天青色的丸子頭。
“啊...好。”以撒說,也躺了下來,肋骨的痛一下子就不怎麼明顯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睡意朦朧中篝火已經漸漸熄滅。外頭的風雪好像已經停了,適應了這層單薄法袍被子的二人也慢慢恢復了體溫。
不知從何時起,以撒的胳膊已經穿到了奧莉薇的脖頸下方,額頭和額頭相觸,鼻尖相貼,呼吸各自拍打在彼此的臉上,那單薄小巧的脣瓣就在幾毫米的距離外,只要稍稍擡一擡下巴,就可以碰到。
“奧莉薇導師?”以撒輕輕的問,喘息中帶着熱。
“可以把導師兩個字去了麼。”奧莉薇的聲音傳了過來,動了動,貼住了他的身子,蕾絲材質的衣料蹭着胸膛,裡頭傳來了柔膩的觸感。
“奧...奧莉薇。”以撒改了口,心臟砰砰的跳。
安靜的空氣中沒有傳來回應,篝火徹底熄滅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中,以撒的心很亂,腦子裡飄過的畫面時而是嬌俏可愛的蒼耀石,時而又是扎着丸子頭草藥的奧莉薇,複雜又茫然。
可他的脣上很快多了股溫熱和柔軟,這種觸感以撒並不陌生,那是奧莉薇吻住了自己,而這一次她已經不再狂亂和急迫,輕輕的撬開了齒縫,鑽了進來,爲那乾渴已久的喉嚨鍍來了略帶苦味的水澤,是屬於那些藥草殘留的味道。
“苦不苦?”奧莉薇問,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雙手撐住了地面。
“苦。”
“苦就好,因爲你總是讓我很苦。”
她說着,腦袋壓了下來,堵住了以撒的嘴巴,不讓他說話,自己也不說話,舌尖勾勒着糾纏,宣泄着煩悶和再也壓制不住的情感。
以撒迴應着伸手握住了那纖細的腰肢,順着光滑的脊背向上,拉下了那根肩膀上的繫帶,撫過了微微凸起的峰尖,但在滑向下方低谷的時候卻受到了阻礙,被奧莉薇咬了一下舌尖,停了下來。
“那個小姑娘是喜歡你的,對吧?”
以撒張了張嘴,知道奧莉薇說的是蒼耀石,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呢,你喜歡她麼。”
“...喜歡。”以撒說,心裡的火焰一點點熄滅,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覺得自己很不要臉。
“所以不行。”奧莉薇喘息着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搖頭。
以撒沉默着鬆開了握着奧莉薇腰肢的手,但很快就又被咬了一口,咬得用力無比,直至滲出了一點血珠。
“奧莉薇只有一個,多少個師兄師弟都換不回來。這句話也是你說的,對不對?”
“你怎麼會知道?”以撒驚訝又錯愕的問。
奧莉薇應該是笑了一下,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語氣忽然變得婉轉了很多:“你能那麼說,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可我現在又很不開心。”
“爲什麼?”以撒問。
“因爲這個世上也只有一個以撒,而小氣又霸道的奧莉薇任教不喜歡和別人分享東西。所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狠狠的吻了一下以撒乾裂的嘴脣,道:“所以我今天不是天都學院的奧莉薇,只是一個突然被湖水泡壞了腦子的二十四歲女魔法師。”
奧莉薇說着蜷縮了身子,一把拉高了單薄的袍被,慢慢的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胸口,找到了舒服的位置。
“睡覺吧,就當是個夢。”
“嗯,一個美夢。”以撒說,抱緊了懷裡的人兒,貪婪的嗅着她發間的清香。
外界,一處冰封了多年的雪山悄然融化,果然露出了深藏在其中的土壤,開出了一朵清麗又優雅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