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很生氣,不是一般性的生氣,神色陰沉到了連奧莉薇都不敢幫着說什麼話的程度,隔着一堵牆,都能聽到以撒的手掌拍打蒼耀石屁股的聲音,並且伴隨着一陣陣弱氣的嗚咽和求饒。
“對...對不起啊...以撒...別打了...痛死了...”
蒼耀石慘兮兮的趴在牀上,捂着自己的屁股,也撅着屁股,原本一直不服氣比不過奧莉薇的翹臀弧度倒是稍稍拉近了距離,不過代價就是被拍得高高腫起,紅通通的,一雙硃紅色的眸子倒是泛起了水光,咬着下脣不敢說話,難得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你這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跟魔呼伽羅去拼命?昨天晚上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以撒抱着胳膊坐在了牀頭位置,溫柔的目光已經冷卻了下來,很兇。
“我...我又不怕受傷...”
“那會不會痛?血脈之力沒了怎麼辦?你當你真是不死鳥,你當我沒看出來你當時的情況?”
“別生氣了嘛...屁屁好痛,再打我就走不了路了。”蒼耀石哼哼着鼻子,側過身趴在了他膝蓋上,然後用很明顯的糯軟聲音討饒道:“我知道錯啦。”
以撒無奈嘆息,看着蒼耀石一臉虛弱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軟下了心:“以後別這麼胡來了,要是我不過去,你這小腦袋就沒了。別跟我說什麼不死鳥血脈,我就是不想看到那種事情發生。”
“哦...”蒼耀石點頭,感覺聽了以後還挺開心,像受傷後得到了撫慰的小貓一樣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
“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
“嗯...有點渴,不餓。”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今天早點休息。”以撒拍了拍蒼耀石的小腦袋,起身推開門,想了想,然後走到了隔壁。
奧莉薇還沒睡,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靜的看着書,見到以撒過來,卻好像什麼都知道,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壺,冷冰冰的。
“心情不好?”
“沒。”
“那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心情好的時候我也不怎麼說話。”奧莉薇翻了翻書頁,然後翻起長長的睫毛落在了以撒臉上。
以撒看了冰系大魔導師一眼,心裡咯噔一下,然後說:“你等我五分鐘,我去把蒼耀石哄睡着了再來。”
“隨你便。”奧莉薇合上了書,往牀邊上走,情緒更糟糕了。
......
......
五分鐘後,以撒去而復返,但卻在奧莉薇的門口足足敲了又五分鐘的門。
“奧莉薇...你開開門啊,外面挺冷的。”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不成樣子,你早點回去睡覺吧。”
“別...別啊,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在生氣,我先道歉好不好?”以撒的聲音很輕,像是不想被剛睡着的蒼耀石聽到自己慫慫的樣子,最後還真的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吱呀。
從內部關上的門被奧莉薇打了開來,她也就上下掃了以撒一眼,由着他進來,然後像是轉開話題般道:“明天是四進二,沒什麼事的話就去休息,我困了。”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真的沒有生你什麼氣。”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哦,那我繼續去陪蒼耀石了。”
“給我回來!”奧莉薇到底還是憋不住了,把書往桌子一砸,步子邁得有些快,拎住了以撒的脖子就往桌子所在的方向拽,然後把他摁在了凳子上,並且還很不文雅的擡起一條修長的腿,踩在了以撒胯間空隙處。
“你怪那丫頭不懂事,你不也一樣?你衝到魔呼伽羅劍刃下的時候,有沒有管過我怎麼想?”
奧莉薇說着,雙手抓住了以撒的肩頭,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抵在了背後的牆上,清麗精緻的臉上充滿了彆扭,不忿和一絲絲的委屈:“你就知道對她好,那我呢,很不公平啊。”
以撒大概沒想到奧莉薇會說出這種話,顯然呆愣在了原著,足足怔了好幾分鐘,然後才反應到這位冰系大魔導師其實是在吃醋,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且奧莉薇的力氣還挺大,把自己壓在了牆上很難掙脫。
“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我沒怪你,那種情況下你是應該衝出去救那丫頭的...我就是心裡不是很舒服。”奧莉薇縮回了手,皺着好看的眉,嘆着氣想扯開話題,道:“明天的比試我想了想,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會是你對陣別西卜或者魔呼伽羅中的一人。”
以撒聽後也跟着想了想,覺得奧莉薇的猜測十分有道理。
蒼耀石雖然輸了,但蓋布隆也被自己擊敗,剩下的就只有他,別西卜,魔呼伽羅,以及剩下的那位水火雙元素魔法師。
別西卜和魔呼伽羅或許十分強大,但那位水火元素的魔法師對以撒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所以他們如果想要把天都逐出前三的排名,最好,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四進二的環節裡將他擊敗,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重傷難以行動的那種程度,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以撒在爭奪第三名位置的時候無法對戰,至於第一和第二,顯然是別西卜和魔呼伽羅這二人的重頭戲。
“我會贏的。”以撒沉吟了片刻,然後笑了下:“不過我還是希望明天的對手是別西卜,畢竟那個魔呼伽羅太敏銳了,今天她差一點就看出我的紅月劍歌。”
“就會說大話。”奧莉薇的神情緩和了一下,皺了皺眉:“你不好奇爲什麼我和蘭雯都不讓你用紅月劍歌麼。”
“有一點,但你們不說肯定有你們的道理,比如不想讓我分心什麼的,那就不問。”
“這是一點,可更多的還是因爲傳承。”
“傳承?”
“對。”
奧莉薇點頭,舒了一口寒氣,然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紅月劍歌是紅月古堡一脈相承的最高劍技,但值得一提的是,這東西分爲兩種。一個是紅月,一個是劍歌。前者你應該在魔呼伽羅身上看到了,而後者就在你的身上。”
“這兩件東西有什麼區別麼?”以撒看着奧莉薇坐在了自己面前的凳子上,然後問。
“區別當然是有的。說的太詳細可能你很難理解,我換種說法。鬥氣和武技的關係,就和魔力和魔法咒文一樣,一個是力量,一個是發揮力量的方式。魔呼伽羅的紅月烙印就是發揮劍歌全部威能的方式,而劍歌則是一切的力量之源。”
奧莉薇說,然後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的紅月劍歌是多麼的不同尋常,它的性質和一般的鬥氣完全不同,是隻爲攻伐而存在的,只不過你現在只有力量,卻沒有發揮這種力量的方法。”
“所以...要是被他們發現我身上有失傳了幾百年的紅月劍歌...”
“很簡單啊...把你帶回去,讓你把劍歌交出來,如果帶不回,就直接殺了。”奧莉薇說,一臉的平靜,並且還補充道:“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只不過因爲拿的是紅月古堡的東西,我很高興而已。”
以撒被奧莉薇這話搞得不知道該用什麼反應回對,苦笑了好幾聲,然後才說:“這劍歌也太不值錢了,誰都能學,他們怎麼殺得過來?”
“想多了。”奧莉薇看了以撒一眼,單手撐着下巴,然後說:“你學紅月劍歌的時候我是不知道,知道的時候你已經在練了。換做一開始,我肯定不會同意你這麼做。”
“爲什麼?”
“因爲太危險,劍歌本來就應該和紅月烙印匹配,而即便是兩樣都在身上,每一次突破都是兇險萬分,死了不知道多少被寄予了希望的所謂的天才,而你...我也不明白你爲什麼能一路走到現在,還無病無災的,可能是運氣好?我不知道。”
“可以的話...別練了吧,忘了。”奧莉薇說。
以撒卻搖了搖頭。
“...算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懶得管你了。”
奧莉薇顯然又有些不高興,甩着袖子走到了牀邊上,拉扯了幾下被子說:“滾吧,我要睡了。”
以撒起身,然後關上了屋子裡的等,但卻沒有乖乖的聽話,而是快步走到了牀邊,打算掀開被子也鑽進去。
“死開。”
“就睡覺,不幹別的。”
“不信。”
“信一下吧,我可老實了。”
奧莉薇看以撒這幅臭不要臉的樣子很是沒轍,悄悄讓開了一部分位置,警惕的用背靠住牆,然後說:“洗澡了沒有?”
“洗了。”
“真的?”
“真洗了,不信你聞聞。”以撒說着,翻了個身,很自然的摟住了奧莉薇的肩頭,抱了抱。
奧莉薇也就象徵性的推了推,最後由着他去了,但隔了很久以後,等到以撒都差不多快睡着了,她才問:“你...是不是要帶蒼耀石回家啊...”
“啊...是的,你聽到了?要不要一起回去?”以撒迷迷瞪瞪的問了一句。
“纔不去,我忙得很。”
“你忙歸忙,陪我回家見家長的時間總抽出來一點的。”
以撒說,身子貼近了一些。
奧莉薇低着頭,肩頭微顫,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