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去說到這兒臉色已是漲得通紅,這吏部尚書正是他的仇家,他接着說道:“也不怕說,我這一策就是針對韓家而設,這其中有我的私心,但是對寨主和平王殿下卻是好處不少,我等即是山賊,行事上就少了許多的顧忌,如寨主信得過我,我願帶領一隊人馬到韓家的老巢將韓家的交易賬目偷出,然後交到殿下的手中,這之後的事情就看殿下的了。不過事成之後,還請殿下將韓家在北疆的五處馬場交給我等,我瞧殿下和寨主相交莫逆,將這些馬場交到我家寨主手裡總要好過別人吧?”
李燁沉思了半晌,吳去的話現在他已經信了九分,就算他說的是假的,按他說的話,韓家在此事之上作的如此明目張膽,漏洞肯定極多,只要派人一查也就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了,想到這李燁緩緩點頭道:“如果你說的是真,我必定上奏皇兄滅其九族。至於馬場卻只能給大哥兩處,只因北疆也是急需良馬,大哥應該理解我的難處。”
張棄這時微微點頭道:“好,你接着說吧。”
吳去接着說道:“這馬即然有了,那麼訓練士卒的事就是寨主的事了,這也與我的第三策是有一些關係的。革蘭人自從三年前遠征伊蘭後,實力已經大漲,我這次來到北疆聽說了一個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說冠軍侯李緯病重即將回京修養,也不知接任北疆統治使的是誰?不過,李緯在北疆雖然建樹不大,但是革蘭人卻也不敢貿然入侵,畢竟十幾年前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現在革蘭的大汗脫脫雄才大略必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也要看這位大汗的耐性了,不過以我的估計,少則一年,多則三年,革蘭人必會大舉來攻,到時這曲州正是革蘭人的主攻之,到時北疆大軍能不能擋的住革蘭人的兵鋒還真是難說,如果這位新來的大人謀略得當還好說,如若不然。這曲州可就難說了。寨主與殿下交好,必不會任由革蘭人侵我疆土,到時連場的血戰可要靠寨主在馬場訓練的士卒了。不知平王殿下是不是知道一些確切的消息呢?”
李燁這時臉色難看道:“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接李大人回京的,我還知道接任北疆統治使的人是誰。”說到這兒,李燁的神色更加的難看了,他接着說道:“是北定州節度使忠武將軍李徳遠。”
衆人聽到這兒除了張棄外都是一愣,這李德遠在北疆可是聲名遠播,人們私下裡都叫其“好色將軍”或是“鎮定將軍”這卻是有緣故的,這位統軍節度使有二十幾位夫人,好色之名實至名歸,他之所以又叫什麼“鎮定將軍”那就要說到幾年前的一場戰事了。
幾年前,一股幾百人的革蘭騎兵在進行例行的劫掠當中被北疆的騎兵發現了,這些革蘭騎兵慌不擇路之下竟然幸運的擺脫了追敵,但是卻已經深入到大宋幾百裡的後方也就是北定州的境內了,這些革蘭人被數倍於己的敵人追的來到這麼一個承平日久,猶如不設防的地方,自然是兇性大發,將北定州北部鬧了個翻天覆地,這位節度使大人在得知情況之下驚慌失措,立即下令屬下的各軍嚴守各自的城池,誰若出戰必定嚴懲,一面修書向北疆求援,於是奇怪的一幕上演了,僅有幾百人的革蘭人在北定州內肆意橫行,擁軍十幾萬的宋軍卻是不聞不問,直到北疆的騎兵趕到之時纔將這些革蘭人殺掉,李緯大怒之下向朝廷上書要斬了李德遠,卻沒想到半月之後從朝廷下旨竟是嘉獎李德遠臨敵鎮定,確保了北定州的城池不破,對李緯卻是責斥其放任革蘭人入境,罰奉半年。後來人們才知道這位節度使大人是當朝太師左丞相李黎的侄子,這樣的旨意也就不奇怪了。所以這位節度使大人就有了“鎮定將軍”的稱號。
衆人面面相覷,眼中全是迷惑,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要接任北疆統治使,這不是將北疆拱手讓人嗎?真真是不可思議,難道朝廷中的官員全是酒囊飯袋不成?
衆人的臉色一下變得比李燁還要難看了許多,且齊齊將憤怒失望的目光看向李燁,李燁也是有苦說不出,現在的大宋朝堂之上,不是李黨就是範黨,李黨就是以李黎爲首的各部官員,再就是範黨,卻是以軍務省中丞範續爲首的一些軍中將領了,這次看來是李黨棋高一招,在軍隊之中開始爭權了。
吳去低聲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應該抓緊時間未雨綢繆了。”
接着吳去又語帶興奮之意道:“到時如寨主能挽狂瀾之即倒,不說這北疆千萬百姓會對寨主感恩帶徳,就是大宋朝廷也會將寨主當作救命恩人,到時別說榮華富貴,就是名標青史也是有的。”
隨後幾日,吳去帶人到郡城去搜集證據,和萬劫寨的結盟也很是順利,萬劫寨爽快的答應可以提供一些鐵匠以及打造兵器所需的上好鋼鐵,在年初二的時候張棄派關任及白狼帶隊抄了惡虎寨的老巢,杖打的很是順利,在影部潛入寨中殺死執夜的人大開寨門的時候,惡虎寨的人還在酣睡之中,按照張棄的命令不留活口,全寨上下近萬人的大寨就在幾個時辰之內化爲了一堆灰燼。張棄訓練的部下也在此戰當中經歷了自己的處女戰,雖然沒有什麼激烈的打鬥,但是一萬條人命換來的就是這些經歷半年訓練的新丁身上令人畏懼的殺氣,自此以後煙雲山中又多出來一個被叫作“殺神”的大山寨,寨主據說是一個地獄魔鬼化身的人物。
幾天之後吳去回到了遺人谷,這人也真是一個幹才,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真讓他將賬目拿到了手中,張棄也不細問賬本是如何得來,在他看來結果纔是最最重要的,當將這些賬目交到李燁的手中,李燁急急忙忙的動身趕去北疆大營接李緯了。
過得半月,萬劫寨來人,竟然是來提親的,這事兒要從林玲回到萬劫寨說起,自從林玲到遺人谷中一行之後,林玲的心目當中竟然牢牢的印上了一個人的身影,回到寨中後,神情之中總是帶着一絲的迷茫之色,這哪裡還是那個冷若冰霜,處事果決的一寨之主,林玲的部下在林玲回寨之後的十幾天之後就察覺到了自己寨主神態之間的異常,頓時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是積威之下卻是沒有什麼人敢去問她,這事在傳到久已不管寨中之事的林玲的兩位叔叔的耳裡之時,這兩人找上林玲細細一問,在林玲羞羞答答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後,這兩位頓時大喜,這個侄女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兩人心中的大事,這時哪裡還敢遲疑,再說惡虎寨被屠的消息衆人都是知道的,兩人心想這個未來的侄女婿到是好本事,到了煙雲山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創下如此的威名,到也能配的起自己心高氣傲的侄女。
於是纔有了提親之舉,這時恰好張棄不在谷內,而是帶着自己的部下在搞什麼越野訓練,谷中由吳去做主,吳去一聽之下自是滿口的答應並定下一月之後完婚,不過這位萬劫寨的大小姐卻是要作張棄的二妻,因爲張棄與小姑娘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萬劫寨的人早就得過吩咐,很是爽快的答應了,於是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張棄回到谷中聽吳去說了這事,看着吳去冷冷一笑道:“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我的事你也敢替我決定,這事我答應了,但是你一定要給我記住,你的頭並不比別人的頭貴重,在我不高興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它拿下來。”張棄對女人娶的多少並不在意,只要別威脅到自己就行,對於娶的是誰他可不在乎。
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吳去在他的身後躬身答道:“去記住寨主的話了,以後一定不敢再犯。”直到張棄的身影不見之後他才擡起頭來,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下卻是知道張棄不是在開玩笑,這些日子跟隨在張棄的身邊,他可是深深的瞭解張棄的脾性,剛纔張棄是真的動了殺機,吳去暗暗的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要犯這樣的錯誤,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才轉身幹自己的事去了。
一月之後,良辰吉日林玲大小姐嫁入了遺人谷,新婚之夜被張棄折騰的死去活來,這也算是張棄對以前的教官的一種變相的報復吧。自此遺人谷和萬劫寨合而爲一,聲勢一時無兩。外有張棄,內有吳去和林玲把持,煙雲山內羣匪歸附,當真可以說是一呼百應,張棄所說的話在這煙雲山內就是命令,再沒有人可以和這遺人谷再作扛手。
走私的商隊更是大盛,煙雲山內的土匪可以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也不爲過,生活更是富足,對張棄更是感恩帶徳,對他的命令是遵循無背。
這時的煙雲山哪裡還像是以前,簡直可以說是人間樂土,只有那一隊隊路過的渾身冒着殺氣的士兵還讓人覺得是在土匪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