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從我將你們帶來紅館那一刻起，你們便算是我容玉的財物，我是要你們生或死都不會有人多說一句不好。”衛梓歆邪邪地看着這些表情開始出現害怕的姑娘們，心中卻悲涼無限：“趁着我現在還讓你們走，就快點走，不然一會我就要賣你們給人販子也是對的。”
那些個姑娘這下子才知道錯了，只有那個第一個被衛梓歆扒了衣服的姑娘還一臉倔強地盯着衛梓歆看。
淺陌看到這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超脫了她的預期，想了想不由得迎着衛梓歆的怒火而上爲這些姑娘求情道：“公子，淺陌看她們已經知道錯了，不如今日的事便算了吧？若是還有下次便嚴懲不貸！”
看了淺陌一眼，衛梓歆搖搖頭，這個淺陌什麼都好，就是心軟。這一次衛梓歆會因爲淺陌的求情而放過這些白眼狼，那麼下次呢？她們只會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得意，以爲衛梓歆的確是欠她們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衛梓歆這下子打算不用這些人了。
“哼，無需你假惺惺，我們拿了衣服便走，免得被推入火坑做那些骯髒的勾當，到時候毀了清譽嫁不出去。”第一個被扒衣服的姑娘看到衛梓歆的表情似乎有鬆動，便趁機上前來拿着自己脫下的衣服。
可是衛梓歆哪裡會讓她這麼輕易得手？冷哼一聲一腳踩在那姑娘的手上，冷冷問道：“你還要拿嗎？”
那姑娘直呼疼，可是衛梓歆也不是個容易心軟的，就這麼冷冷地看着醜態畢出的腳下的人。倒是心軟的淺陌十分擔憂，卻又不敢再說什麼。
“帶你們回來的當日，容公子可是問過的，是要做清倌呢還是賣身。賣身這條路可是你們自己選的，如今怎麼一個個開始賴起容公子來了？”不知何時，宮樂站在門口，一向帶着柔柔笑意的他臉色板起來。
被宮樂這麼一說，那些被挑撥的姑娘紛紛回想起來，當日的確是她們自己選擇的賣身，如今被挑撥一次竟然都忘了。想罷，一個二個拿着愧疚的眼神看着衛梓歆。
衛梓歆卻不會這麼輕易便饒了她們，別說她心狠，若是方纔這些人就那麼走的話說不定她只是找人暗中殺掉。現在，不走卻還要和她作對的，就要讓她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眸中閃過幾分冷光，衛梓歆從袖中拿出那把曾經將潘仇樓的手刺穿的匕首，放在眼前細細觀賞。
被衛梓歆踩在腳下的姑娘這才知道害怕，她一直以爲衛梓歆是個好拿捏的，這下子兇起來也只是做個樣子。可是看到衛梓歆拿出匕首來便知道，她這是開始認真了。
想到那日潘仇樓的慘叫，姑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怯怯地看着衛梓歆的動作求饒道：“公子饒了我吧，我也是無心的。”
無心？衛梓歆冷哼，看着這姑娘的神色更冷了幾分，方纔沒有見到匕首的時候不是嘴硬的恨嗎，如今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認錯了？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你怕她作甚？”身後有一個姑娘看起來是與衛梓歆腳下這姑娘玩得好的，聽到求饒聲便跳出來道。
好，好，好。衛梓歆盯着這兩個姑娘看，猛地將擡起已久的匕首猛地插下，只聽到慘叫一聲，那姑娘暈倒了。
“拖走。”衛梓歆這句話是對宮樂說的，衛梓歆就是看不得宮樂站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看着這場鬧劇。
原本來之前衛梓歆還想着，這些姑娘只是小孩
子心性，畢竟無論曾經身份如何還是掩蓋不了她們只是些十幾歲的小孩罷了。稍稍懲罰一下，在陳俊豪前面做個樣子就好。
可是一上來便看到那場面，衛梓歆只覺着她們過分了一些，卻沒打算多說什麼。誰知道隨後聽到的，看到的讓衛梓歆如置冰窖，這就是她精心栽培，爲之操勞的人啊，就這麼回報她的恩情。
說句不好聽的，衛梓歆就是在自己的小院中養條狗也比她們知道報恩的多。
宮樂十分聽話地將那姑娘暈倒的軀體拖走至於拖到哪裡，大家都不知道。在一旁看着的陳俊豪已經有些受不住告辭了。所以在場的只有那幾位姑娘，還有淺陌站在衛梓歆身邊。
“公子，我們知道錯了。”有兩個姑娘走出來，衛梓歆一看，是榮芳和寶佔。
衛梓歆對她們倒是印象深刻，畢竟潘仇樓那件事也是因她們而起，衛梓歆一直記着榮芳和寶佔是非常懂事的，沒想到她們也會參與其中。失望之色在衛梓歆臉上掩飾不住。
榮芳似乎知道衛梓歆對自己失望了，雙手絞着衣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寶佔也沉着臉。她們兩個是知道衛梓歆的辛苦的，更因爲潘仇樓而對衛梓歆感激非常。
這一次鬧着玩她們也是參與了的，只是那些人所說的她們並不同意罷了。這下看到衛梓歆對她們似乎是失望了，心下堵堵的。
“如何錯了？”衛梓歆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饒過她們，且聽聽她們說些什麼。
榮芳一向是膽小的，這下子看到衛梓歆眼底的失望更是不敢說些什麼，只有寶佔堅定地看着衛梓歆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們不該與陳先生鬧着玩，不該在有人詆譭公子的時候不站出來，更不該看着這些人這樣欺辱公子。”
寶佔的話說的重，也讓衛梓歆吃了一驚。興許在場的人，沒有人認爲這樣的情形是衛梓歆受到侮辱，但是衛梓歆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是侮辱。
而寶佔卻說出了衛梓歆的心聲，寶佔與其他姑娘不同，沒有說是自己不該侮辱衛梓歆，而是想着在別人侮辱衛梓歆的時候沒有站出來。
衛梓歆深深看了寶佔一眼，揮手道：“你們兩個穿起衣服回房間，下不爲例。”
榮芳聽到衛梓歆原諒自己了，喜極而泣，就差衝上去抱住衛梓歆了，還是寶佔嫌丟臉拉着榮芳穿上衣服悄悄走出去。
衛梓歆目送着兩人離開後，再轉過頭來看着剩下的人。她們看到榮芳寶佔這麼容易便被原諒了，當下有些躍躍欲試。殊不知，是因爲衛梓歆對寶佔和榮芳便有些許交情，知曉她們所說的皆是肺腑，若是其他姑娘如此說衛梓歆倒不見得會放。
“好了，剩下的便去尋仙橋了吧。宮樂也快回來了。”衛梓歆看着這些人便心煩，轉過身去想要離開，淺陌沒說什麼也跟在衛梓歆身後準備離開。
看到自己的離開要成爲定居了，這些姑娘開始慌起來，方纔看到榮芳和寶佔離開的時候她們還心存一絲希望，可是如今希望又被衛梓歆親手打破。
想到那尋仙橋下骯髒的環境，幾日不得洗漱，吃不飽穿不暖還時不時被其他老乞丐侵犯。姑娘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只看到那個頂撞衛梓歆的姑娘撲上去抱住衛梓歆的衣袍。
衛梓歆的腳步一頓，低頭看着那姑娘看她有何好說的。
“求公子不要送連衣走，連衣可以爲公子做任何事。”說着，她
伸手準備把身上剩下的衣服都脫了，好引誘衛梓歆。
衛梓歆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淺陌先怒了。衛梓歆可是她在明月樓便看好的夫婿，若不是衛梓歆那她也不會來這紅館當個管事了。看到如今有人引誘自己的心上人，淺陌又如何忍得，一巴掌甩在那連衣的臉上啐道不要臉。
連衣也是個會賣可憐的，被淺陌打了一巴掌，可憐兮兮地望着衛梓歆希望從這個一向憐香惜玉的公子眼中得到點同情。
可惜衛梓歆對方纔頂撞過自己的人怎會有所姑息，只看到衛梓歆對着淺陌溫柔一笑，一腳踢連衣的束縛便拉着淺陌向外走去。
“公子。”連衣不死心，把手伸向衛梓歆。
剛好宮樂回來，一腳便踩在連衣的手上，惹得連衣慘叫連連。
“怎麼，我倒也是個辣手摧花的了麼？”宮樂笑着調侃，卻絲毫沒有憐惜的意思，神色淡淡從連衣身邊跨過去。
連衣的神色中閃過幾分狠厲，卻稍縱即逝讓衛梓歆暗暗稱奇。但是衛梓歆卻沒有防備的意思，現在的連衣對她衛梓歆來說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青樓女子罷了，任是有多大能耐能翻了天不成？
“將她們帶走。”衛梓歆這會子也不怒了，淡淡對宮樂吩咐道。
宮樂領了命，不知道從哪裡涌出來家丁將這些個女子抓起來，任她們哭喊着拉走。衛梓歆路過她們身邊，居然聽到不知是誰惡狠狠地詛咒她：“不得好死。”
衛梓歆卻灑然一笑，不得好死？前世她聽這句話聽得耳朵起繭，最後的確是不得好死，因爲她活過來了嘛！
在紅館中坐了一會，又與淺陌談了一會。淺陌因爲那連衣，對這些個姑娘的同情心瞬間就沒了。衛梓歆對此暗暗點頭，想着這對淺陌來說也是種成長。
到了漸漸天黑的時候，衛梓歆便坐不住回小院了。
今日宇文容玉依然像平日裡一樣已經做好飯菜，安靜地坐在院子邊等衛梓歆會來。衛梓歆遠遠便看到宇文容玉的小身影，似是累了倚在小院的牆上，頓時生出家的感覺來。
“讓你等久了。”衛梓歆走進了，一把抱起宇文容玉。
宇文容玉哪裡看過衛梓歆這樣的熱情，一時間臉都紅了一半掙扎着要從衛梓歆的懷中出來。衛梓歆的手卻越抱越緊，讓宇文容玉快要不能呼吸。
今天的事，雖然衛梓歆一直沒有表露出來，可是其實她是非常難過的。那些乞兒因爲是她培養的第一批，所以她特別的用心，無論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本以爲那些姑娘就算不感謝她，至少也要知道自己的本分。可是今日實在是讓衛梓歆寒了心，這下子她才知道，有時候並不是你的付出別人就會認同的。
下次衛梓歆決定一定要看好人才那麼認真的付出。
宇文容玉拍着衛梓歆輕輕聳動的背，今日的事他是知道的，他一聽便覺着是衛梓歆受了委屈。可是他卻只能這麼看着，能夠幫衛梓歆的只有將那些被衛梓歆重新送去尋仙橋下的人，一個個折磨個遍。
現在看着衛梓歆難過的樣子，宇文容玉心裡也難受，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的他並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讓衛梓歆重展笑顏，只能這麼拍着衛梓歆的背希望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哭了一會，衛梓歆便紅着臉站起來。也許是被自己羞到，一晚上吃飯洗澡直到睡覺都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