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鄉里人 55退親 頂點
黑妹看着白老闆手下的夥計從馬車後面整整卸下來好一些東西都有些蒙了。
牛肉,豬肉,幹活,布料,月餅果盤,這些可比去年他送的年禮還要多啊。
黑妹還以爲白老闆是生意上有新問題要她幫忙呢,她還在心裡納悶,自己對於生意也就紙上談兵,真有那麼被看重嗎?
哪知道白老闆一句話,"今天只談人情不談生意!"她就更蒙了,心想,這古代的老闆也太有人情味了吧!
因爲秀姑也是認得他們的,又得他們幫忙找名醫的,心中感恩得很,十分熱情體貼地招呼着。
白老闆這次倒還真沒提生意的事情,和馮貴秀姑說些家常話兒,顯得特別平易近人,甚至說到他過世的妻子和家中不是親孃的老夫人。
馮貴和秀姑都是老實人不僅對他又敬又心疼的,看向白小姐的眼光裡都多了許多憐愛。
下午邊白家要走的時候白小姐忽然說道,"爹,你帳還沒和黑妹結吧!"
白齊摺扇手心一打,恍然大悟地說到,"瞧我,說是今天不談生意只來走走人情,就把這帳忘記了。"
"不急,下次再結也是一樣的!"秀姑和馮貴連忙說道。
黑妹翻了個白眼,心想着這老實父母真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人家送了中秋禮來還帳都可以完結,那怎麼行呢,她可不幹!
黑妹連忙插上前說到,"白老闆,我們到那邊去慢慢算賬吧!"
白齊看着黑妹急切的樣子,看着她深眸長凝,展明朗容,顏脣線綻蔓嫣然笑意,邁着碎步和黑妹走入一邊。
黑妹一心被白老闆最後結算出的五百兩銀子震撼了,五百兩啊!整整五百兩啊!
白齊好笑地看着黑妹欣喜若狂卻強作鎮定的模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刮刮她的鼻樑,驚得黑妹馬上清醒過來了,摸着被刮的鼻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白齊。
這人眼中滿是和善的笑意,不帶一點猥褻,她也不好說什麼,覺得他也許經常這樣對白**呢,呵呵笑了一下說了謝謝,直接揣銀子去了。
黑妹一家自然是過了個豐收喜氣的中秋佳節,白家送來的月餅做得十分精美,看着都不忍心拆包裝,拆了包裝又不忍心吃了,胖丫和四丫硬是用手絹包了個月餅留起來了。
馮貴和秀姑還是本着做人子女的孝道給馮婆子家送去了好些東西。
其實即使他們不送,村裡人都看到白家送了好些禮來了,她們也是要來強要的。
黑妹想着既然已經擺出了守禮的姿態那就做到底,直接也給葉婆子家送上一份去。
按道理黑妹這邊送禮以後葉婆子家也應該上門回禮的。
然而等到中秋節過後三天葉平葉靜沒有一個人上門送禮,還是吉祥拿了給馮貴秀姑做的新棉鞋送來作爲回禮,葉平來都沒來。
黑妹就奇怪了,她和葉靜是訂親了的,他絕對是應該來的啊。
等到第二天葉靜果然來了,和她一道的還有葉婆子和葉媒婆。
葉媒婆一臉的喪氣。
"我們是來退親的!"葉婆子開門見山,並無多少愧意。
"黑妹,你聽我說——"
葉靜還沒有開口,秀姑已經被這個驚天霹靂傷得搖搖欲墜了。
黑妹再顧不上一幫人,直接扶了她娘在牀上躺好,又叫胖丫趕緊去喊葉郎中來。
堂屋裡葉婆子葉媒婆葉靜三人各懷心事。
葉婆子從前幾天得到兒子的親口保證說他的腿傷可以治好就生了心思,本來葉靜要是一輩子腿腳就這樣了,娶黑妹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但若是葉靜腿能好那就另當別論了,什麼好姑娘娶不到,非要娶個兇悍的回家給她添堵呢。
她可不會理會兒子心裡的想法。
葉媒婆哭喪着臉則是要是葉家退親了,她可就拿不到黑妹承諾的那五兩銀子謝媒錢了。
葉靜心裡則更不好受,看着黑妹臉色一邊,未來的丈母孃氣地暈倒,他多想說出真相啊。
可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他不能違約,否則腿傷不得治還要賠一筆鉅額的銀子。
他現在即使再煎熬也要狠心忍着。
最後退親的事情就這樣成了定局,黑妹也不是個求人的性子,二話不說拿了當初葉家下訂金的那二兩銀子直接摔在葉靜的臉上。
這時候正好馮貴從外面田地裡回家來,知道葉家要退親,當場就怒急了,"我閨女是怎麼了就讓你們這樣欺負着,說退親就退親啊!"
在鄉下閨女被退親那就是奇恥大辱,絕對是欺負人的事兒,不怪好脾氣的馮貴惱火。
向來好脾氣的人這一發起火兒來可不得了,拉着葉婆子就要湊,一邊葉靜死死地抱着馮貴大後腰拉住。
可馮貴正當盛年,又是田地裡幹活兒幹慣了的人,葉靜那小身板兒怎麼拉得主,葉婆子身上被狠狠揍了兩拳,葉靜也是撞得鼻青臉腫的。
"爹,算了,他們退親就退親,我還不稀罕呢!"黑妹冷眼看着他們母子那幅樣子,心裡厭煩極了,那葉靜還眼巴巴地看着黑妹,又急又委屈的樣子,看的黑妹心中火冒三丈,"怎麼,你還象你受了委屈似的!"
很快葉家的人都來了,吉祥也來了,臉色青白,一肚子火氣,葉家要退親都是瞞着她的。
"今天當着葉媒婆的面,咱們把話說開了,你們葉家當初是瞎了聘書的,如今想反悔不把話說清楚誰也別想走!"馮貴一心要評理。
外門口已經很有些人過來藉着打圓場的理由看熱鬧了。
"你,你——你女兒和——和城裡的有錢人——"葉婆子也不含糊直接面紅耳赤地叫嚷起來。
馮貴一聽更是怒了,房內的秀姑和吉祥隔着裡間氣得面上發青。
葉婆子這樣說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
這個不過是葉靜偷偷勸說她退親的理由,他和紅姨的交易是不能說的,所以當時他就想到這個幌子,但並沒有說一定有這個事情,只是提了提黑妹和人家那大老闆是不是來往過密了。
現如今在這樣衆目睽睽之下葉婆子這樣說,又提出提親,不由得別人不相信。
而馮婆子和香草在旁邊不但不幫着自家人還落井下石。
馮婆子啜了一口,"小蹄子就是不安份!"
香草年紀小小最會見風使舵的,這會兒她能耐得很,一臉大義凌然地說到,"真是給我們家丟臉,人家就是在有錢咱們也不能幹那不檢點的事兒啊!"
馮貴狠狠掃了她們兩眼這才罷休,又把看熱鬧的人都轟走了。
黑妹冷眼看着這些人,也不說話,對着葉家人說到,"你們給我滾,要是再踏進我家一步我就打斷你們的腿!"
葉靜從來沒看到黑妹這個模樣,又擔心又害怕的,想上前說話,直接被她身上寒潭的冰氣所懾,葉婆子拉着他們就要離開,葉靜磨了半天,落在後面,結結巴巴地說到,"黑妹,你等我,半年以後我一定——"
"還不滾!"黑妹沒耐心了,只覺得這一家子人太噁心人了。
吉祥當天沒有回葉家,留下來陪着秀姑。
只是接下來幾天秀姑身子一下子就不好起來,剛開始黑妹還以爲她是心情不好,一個勁兒寬慰她,最後才發現她已經開始咳血了,她大驚。
套了騾子板車這就要送秀姑去鎮上看醫生,馮貴自然不放心,也是跟着一起去鎮上的。
最後吉祥留在家裡陪着胖丫和四丫。
到了鎮上,以前經常給秀姑看病的王大夫好好給秀姑把脈了,結果卻讓黑妹心神不寧,秀姑這是怒急攻心了,怕是傷了元氣,要好好養了,否則怕是不好的。
儘管王大夫說得委婉可黑妹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擔憂,這也正是她擔憂的,當初青城的名醫程老就說過秀姑不能情緒過激,現在這樣她真的又焦急又難過,想着過第二天去青城再求程老看看。
可忙活了半天進了程老的百草堂才知道程老已經雲遊出去了,他的弟子只說秀姑這身子靜養的話倒也能活個幾年的。
可秀姑還四十歲不到啊,黑妹眼睛都哭腫了,可又不想她娘擔心,硬是強顏歡笑安撫她們。
眼見着秀姑瘦了下來,人也懨懨的,看到黑妹就抹眼淚。
黑妹心裡真的是恨透了葉家,造謠言讓她受辱不說還害得她娘病情更嚴重。
秀姑需要靜養,又隨時要看大夫,只能留在鎮上,馮貴就留在鎮上照顧秀姑。
秀姑咳血的那一夜他真正是一夜急白了頭髮,現在也管不了田地了,一心只想陪着秀姑。
黑妹要回村的時候,馮貴拉着她單獨說話,"黑妹,我知道你是個好閨女,絕不會做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但人言可畏,回家去了一定要和葉家解釋清楚,爭取讓葉家——"
黑妹一下子打斷他,"爹,"爹,我事絕對再不想和葉家有什麼瓜葛了,身正不怕影子歪,謠言我不怕。我只想問爹,要是娘真有個什麼的,你會再娶嗎?"
馮貴愣了一下,象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你娘跟着我受苦受累這麼多年,真要有個什麼好歹我活都不想活了。"
"爹,那你不要兒子了?"
"你娘都這樣了我害要什麼兒子!"馮貴有些萬念俱灰了。
黑妹這樣問是有原因的,她事知道她娘不能再懷孕了,除非她爹再娶,否則馮貴是鐵定不會有兒子的。
"爹,我誰也不嫁了,我招贅吧!"
黑妹說這樣的話並不是突發奇想,其實這兩天她已經想清楚了,她雖然事青白的,但她的名聲怕是毀了,附近的還有誰家願意娶她的,但要是招贅的話,不但能保住家業,也解決了她們家目前的窘態。
"可,招贅能招到什麼好人——"馮貴眉頭緊鎖。
"爹,只要是個男人就行,生下孩子隨咱們姓馮,也算是繼承家業了。"
黑妹說到,"爹,只要你同意了就好說。"
"哎,如今能怎麼辦啊,也只能讓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爹,真的!招贅我還能不離開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馮貴知道黑妹是安慰自己,誰家閨女不想嫁個品貌出衆的,招贅又能招到什麼好男人呢。
但憑良心說,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再說要是黑妹招贅當家的話他還算安心點,起碼她能撐起一個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