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晗婼等到薄欣蕊和習舉升走遠了,才從假山後面出來。
深切的體會了一回什麼是目瞪口呆,明知道兩人在說她,卻聽不見說什麼,內心那個焦急,沒法用言語形容了。
餘晗婼都忍不住趴在石頭縫裡聽聽是不是還有回聲了。
順着小路往楚念臥房去,一路走一路心思,人生真的沒法一帆風順,只剩下一路坎坷,跌跌撞撞的緩慢前行。
餘晗婼靠近書房心裡犯怵,這麼會楚念會做什麼?
這麼會,韓王府裡面又是什麼場景?
她還是想要出去看看,不能這樣逃婚了還假裝什麼都不關她事。
敲門,“太子爺,奴婢餘晗婼。”
“進來。”楚念喚。
餘晗婼推了門進去,楚念沒有擡頭,“什麼事?”
還沒待餘晗婼說話,他又擡起頭,“想做什麼就去吧,不用跟我請示,午膳我想吃翡翠湯。”
翡翠湯是楚念第一次喝到,說白了就是冬瓜湯,她美其名曰翡翠湯,他不喜歡吃蔬菜,特別挑食,餘晗婼想着方法換菜譜,想到了這個翡翠湯,楚念當時興奮了一陣子,很喜歡喝,沒想到還記得。
餘晗婼瞪着眼睛看他,似乎還不能相信,直到他笑着說:“怎麼,不想做翡翠湯?”
“沒有沒有,奴婢想做。”餘晗婼木訥的說,“我一定早點回來叫太子爺喝到湯。”
臨走了,餘晗婼回頭問,“太子爺,您是神仙麼,爲什麼奴婢想要做什麼,您都能猜到?”
楚念沒理她,“快點去,趁我沒反悔之前。”
低調的從後門做了馬車,付了銀兩,遮遮掩掩的到了韓王府門口。
餘晗婼站在街對面觀望,韓王府裡面安靜的很,侍衛又換了不認識的人,看起來甚是清閒,擡頭,那兩盞大紅燈籠高高的掛着,沒有賓客,沒有其他人,應該韓王將取消婚宴的消息都散出去了。
楚池墨是怎麼和他們解釋的呢?真的很想知道,楚池墨是不是真的沒有影響了,可是不能進去問,不能當面問,基本上就不能再看見楚池墨。
這麼等了半天都沒看見楚池墨的影子。
沒有看見他,餘晗婼難免有些失望,可是看見了又怕認出來,就這樣吧,風平浪靜是最好的,真的是很害怕楚池墨有個三長兩短,她會覺得萬死難辭其咎。
從韓王府門前繞出來,本來是想坐馬車早些趕回去的,湊巧這會都出攤了,好些個賣胭脂的,餘晗婼就一路順了下去。
這麼一
順倒好,她看見了裴笑。
還是那副模樣,揹着個布袋子,裡面也不知道塞得是不是人,一路張牙舞爪的走,也沒人注意他,餘晗婼卻看着膽戰心驚,到底布袋子裡面是什麼?
她追上去,裴笑一回頭就看見了她,臉上立即堆出笑來,得意的神色叫餘晗婼想要抽他。
“裴笑,你別走!”她大叫。
裴笑不緊不慢的走在前面,可是即便他看來不緊不慢,餘晗婼卻怎麼都追不到他,甚至距離越拉越大,餘晗婼摸着頭上的漢,納悶不已,這是幻術麼?
“裴笑,你這個魂淡,給我停下來!”氣喘吁吁了已經。
轉眼就追了大半條街下去,再擡頭,裴笑停在不遠處,笑着看她。
還是那個模樣,那個笑容,甚至連那兩排牙齒都覺得如此的熟悉,可是現在看到了卻都是痛。
只剩下一句,爲什麼會這樣?
餘晗婼緩緩靠近,越靠越近,他沒有動,她站住,仔細的端詳那個笑容,“裴笑!”
他沒有應,而是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反覆的觀看,匕首很亮,反射的光芒刺眼不已,眼角瞬間氤氳,努力剋制不叫眼淚滴下來,“爲什麼?”
他仍是笑着,嘴角略微張了張,神色緩緩的沉下去,惡狠狠,一字一頓,“因爲恨,恨得抓耳撓腮,不能解恨!餘晗婼,如果你選錯了隊,你也要死!”
“選錯隊?那麼正確的那隊是誰?”餘晗婼冷冷的笑。
裴笑又一次笑了,揚手,匕首朝着身上的布袋狠狠地紮了下去,
撕裂的聲音,餘晗婼忍不住一驚,“你做什麼?”
“解恨!”說着他拔出了匕首,紅色的鮮血覆蓋了整個匕首,再看向布袋,白色的布袋慢慢被鮮血浸透。
餘晗婼的擔心全部應驗了,那裡面真的是人,裴笑竟然還不顧惜的就刺了下去,甚至帶着殘忍的笑。
“裴笑,你竟然抱着的是個人!你放了他!”餘晗婼大怒。
“晚了,這個人必死無疑。”裴笑說着又是一匕首刺了下去。
鮮血瞬間佈滿了整個視線,餘晗婼朝後退了兩步,“裴笑,不要叫我恨你!”
側過臉去不再看那些鮮紅,裴笑冰冷的笑聲在耳邊消失,餘晗婼側臉,果然他走了。
身心的無力遠遠的超出了想象,裴笑恨誰?他說的站錯隊是不支持楚池墨?
日已中,不能再耽擱了,要趕緊回去。
回個身的瞬間,看見了韓王府的馬車從鬧市路過。
並沒有多大的排場,可是韓王的侍衛將兩邊清開了幾尺,“韓王回府,路人避讓。”
餘晗婼呆然立在一旁,看不見楚池墨的臉,不知道他那一夜是怎麼過的,可是她能給與的只剩下了擔心,這樣無謂的擔心。
突然旁邊的人說了句,“不知道你聽說沒有,韓王本來要成親的,可是老婆竟然被太子爺霸佔去了。”
餘晗婼差點噴血,側臉,一個老大媽格外的感慨,另一個大媽立即附和,“可不是麼,都知道太子爺平日裡最看不上眼韓王了,處處打壓,好不容易韓王看上的女人竟然被太子爺活生生霸佔了去,你說這多氣人!”
餘晗婼想要參與進去,“那個,不是那個女人自己跑掉的麼?”
那婦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懂個啥,韓王啊,哪有女人會自己跑掉的,韓王的身份地位都夠那女人幾輩子不愁吃穿了,還不是太子爺霸王硬上弓,聽說那女人很早就被太子爺破了身,韓王還是不離不棄,真的是好男人。”
這件事情都是八九沒離十。
一人又是嘖嘖感嘆一番,“韓王遲早會替代了太子爺登基的。”
另一人趕忙捂住她的嘴,“你瞎說什麼,這是要掉腦袋的!”
那人才禁了聲。
餘晗婼嘆息,看來楚唸的皇位不保啊,被萬民如此不擁戴,估計多半是皇位不保啊。
要肩負起責任,叫楚念登基,餘晗婼想,但是也要讓他被萬民信服才行,真是難上加難!
馬車施施然淡出了視線,餘晗婼大叫糟糕,得回去做午膳!
買了冬瓜一路朝着回去的路,仔細算了時間,根本沒法趕上午膳了,楚念故意的吧,這時間怎麼算也不可能啊,竟然這樣爲難她。
馬車顛簸,餘晗婼睡了一覺,醒過來時,馬車已經到了太子府。
下了馬車,天已經暗了下去,滿腦子都是裴笑的樣子,幸好沒有和楚池墨遇見,否則真的是分外的眼紅。
快步衝進太子府,一路橫掃路障,在廚房裡安心的燒了翡翠湯,然後匆匆忙忙的端去楚唸的書房。
果然燈還亮着,楚念一定還在等她。
才敲門,聽見裡面離刺的聲音分外的生氣,“太子爺,這事不是巧合吧?”
餘晗婼本來要敲門的,還是算了吧,總不能打斷人家說話,纔將手放下來,就聽見楚念說:“你見我什麼時候叫事情失去控制的?”
離刺冷冷的笑了,“所以爺您那次大牢的本意就沒叫餘晗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