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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被點中庶吉士,這不僅是能力實力彰顯。對以後仕途來說,是有着深遠影響。
因爲庶吉士和進士看起來只差一步,可這一步,卻是天差地別,有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像是進士,先帝朝建武初年時候,因爲開國伊始急需人才,所以前景亦算樂觀。能授知府、主事、中行評博、知州、推官、知縣等職。而且還不用候缺,走馬上任真不是一句空話。
可隨着時間推移,政治形勢逐步穩定,授官漸漸也步入了正軌了。缺少而人多,進士得官自然日趨艱難了。
而到了建武末年時候,進士就率先被停授了知府,全部授推官知縣之職了。再到了本朝建元初年,又改爲二甲授推官,三甲授知縣。沒過多久,到了建元六年時又議準二甲三甲俱以知縣用。
而且,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走馬上任。但凡空缺,差不多都早已內定了。大多數進士都只能回籍候缺,不少人十年才得以銓選知縣。而這還是好,多人則是望眼欲穿,只得各擇其業邊幹邊等,幾至學問荒廢,即便得用也已是老氣橫秋才志全無了。所以說,進士前程不可謂暗淡。
當然,憑着蘇慎出身和背景,自是不可能出現這樣情況。別說蘇慎上進了,即便唸書上沒有天賦出息,說不得也還能走恩蔭。
總之一句話,熟讀詩云共子曰,不如有個好阿爹。
可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人也不是出息了就萬事大吉,再沒有要操心地方了。
顯然。越到這個地步,要操心上心事兒便也越發多了。
就像即便點了庶吉士,可三年後散館,留館庶吉士和未得留館庶吉士就又是天上地下差別。
一般來說,能留館庶吉士都是同批中散館時考覈成績好,授編修或檢討之職留任翰林院,成爲真正翰林,也算名符其實了。
而剩餘,才能授以給事中、主事或是知縣等職。
所以但凡進士都以點中庶吉士爲榮,而庶吉士又以留館爲榮。
而且翰林是天子近臣。清要之職。不僅升遷較他官容易,而且內閣行走也都是例由翰林官爲之。
可是,即便前程似錦。蘇慎自己卻是傾向於外放。
……
“雖說京官外官碰了面,京官常奉承外官什麼‘我愛外任有排衙’,外官也常說什麼‘我愛京官有牙牌’。可你們家又不是那種一千里做官只爲財人家,以二叔這些年來考覈成績,留館雖不是板上釘釘。可就算是去科道六部也很好啊,何苦外放呢!還要你到時候帶着孩子一道去,真不知道你們家老太爺是怎麼想!”
徐二奶奶正家裡看着下人把過年物什收攏歸庫,卻收到了自家那口子從京裡送來書信,拉拉扯扯一大通都是廢話,後好歹有一句有用。就是蘇家決定讓蘇慎外放。
看到這個消息,她撂下信轉身就來了蘇家了。抓着比她忙可貞一陣好問,確定這是真後。那叫一個埋怨。
正一心一意疊着晏哥兒小衣裳小九並不是十分明白徐二奶奶意思,可徐二奶奶語氣裡那份埋怨遺憾她還是聽得出來,又語渉長輩,便擡頭朝徐二奶奶抿嘴笑了笑。
徐二奶奶看了看滿地箱籠,看了看正一本正經跪炕桌前拼着七巧板晏哥兒。又看了看嫺靜地坐炕桌對面,一面疊着小衣裳一面看顧着晏哥兒小九。是一口氣憋得慌。
有陽關大道不走,非得去爬山涉水,這是腦子壞掉了吧!
“你們大人就先不說了,可孩子們怎麼辦,這麼小小年紀就跟着你們出去吃苦頭?”
她雖說並不知道蘇慎會被放到哪裡,也知道依着蘇家人脈和能力,既是已經決定了外放,那肯定不可能被扔到那些個四六不着,十三不靠地界。
可她出身皇城根下,她潛意識裡,除了京城,就是這金陵府,說句實話,她到如今也不是十分看上。再加上蘇慎又是金陵人,蘇家再怎麼手眼通天,蘇越天家面前再怎麼說得上話,可規矩擺那裡,江浙一帶都是想都別想。所以不管怎麼樣,不管是南邊還是北地,她看來哪裡都再沒有什麼好地界。
若是旁人家,也就罷了。千里做官爲吃穿,別說那些尋常百姓了,這世家大族窮困潦倒也多了去了。再退一步說,誰家會嫌錢少。
可蘇家卻是不一樣,憑着蘇家資歷風骨,憑着蘇家中立派領頭人這屹立不倒地位,憑着蘇越內閣大佬身份,再加上蘇家這一輩子弟出息,蘇慎自己掙出功名,可貞自己出身身家……兩口子清貴很,根本不用一心想着從下頭撈錢好不好!既然如此,那做什麼就一心一意想着外放!留京裡,又清貴又體面,可以積累人脈還不會出錯,將來一階一階往上升,這日子多好,多有盼頭。做什麼非得去和那些老奸巨猾吏胥們鬥智鬥勇!
是,外放州縣父母官是神氣,外放出去了,說是父母官,其實就是土皇帝。可武功堂蘇家立世兩百餘年,到哪不神氣!蘇慎自己又是庶吉士出身,即便留京裡,也是夠看了,哪裡至於眼熱這些。想來還是被那些勞什子志向壞了腦子了,但即便蘇慎年輕不懂事,可蘇家長輩哪一個胸中無丘壑,怎麼會有這樣決定,她實是想不通!
況且,不爲自己想想,也得爲孩子們考慮考慮。這麼金尊玉貴養大孩子,也去過那種苦日子?聽說有縣衙裡牆不及肩茅不蔽日,這可怎麼捨得!反正要是擱她身上,她是萬萬捨不得。
可貞抱着一摞衣裳走過來炕沿上坐了,微微一笑,“祖父、公公和二爺都覺着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爲官不能造福百姓,也就沒有旁意思了……至於孩子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能跟着出去見見世面,增長些見識,總比長豪門大戶裡不知稼穡世事要來好。再說了,我們這樣人家出去主政一方,又不是靠了那幾個俸祿銀子過活,哪裡就至於苦了孩子們……”
正好相反,既然蘇慎要外放,可貞就是下定決心要帶着孩子們和蘇慎一起出去。
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分居兩地,小九已然不記得爹爹長什麼模樣了,而晏哥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爹爹,只從自己和姐姐嘴裡聽說過爹爹。可即便是這樣,爹爹晏哥兒心裡地位依舊不可動搖。而且男孩子,還是要有父親教育比較好。尤其是晏哥兒越大,可對她和小九卻越發依賴,可貞心裡也是心焦着。男兒不得長於婦人手,這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加上對可貞而言,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一家子守一處過日子爲重要了。
況且,外放出去也不就等於是吃苦。靠着自己俸祿過日子,這不是極正常生活麼!
再說了,他們不比那些十年二十年苦讀出來學子那般說不得連上任都要借錢,他和蘇慎身家是完全有能力保證孩子們衣食周全、讀書識字。
或許是會比現生活清苦一些,可這某些方面如可貞意。
說起來,她也確實有意讓孩子們多多瞭解些經歷些真正生活。
大家氏族背景確實有好處和優勢,可卻不該是一個人立足根本,可以利用,卻不可以依賴。可貞想借此機會打開一扇窗,讓孩子們放眼廣闊世界,接觸多不同思想,讓他們心不爲家庭背景所矇蔽。
還是那句話,人這一輩子,難免有個山高水低時候。像他們這樣人家,過得了好日子不算什麼,可知道苦日子該怎麼過纔是難得。
比起生活優越,品格養成纔是重要。可貞和所有父母一樣,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夠成爲自食其力頂天立地人。
其實原本,蘇慎對於到底是外放還是留京都是非常躊躇。
按他自己意思,他並不想就這麼留京裡熬資歷。他們這一房,雖已是有大哥支撐了,可他也想靠着自己能力去做些實事,爲家族增磚添瓦,爲天下百姓謀福祉。
可一來,他並不知道長輩們是怎麼替他謀劃。二來,外放日子,是肯定不能和現生活比。他自己是沒有關係,可是可貞和孩子們該怎麼辦?!
蘇慎瞭解可貞性子,知道只要家裡同意,她勢必是會帶着孩子和他一起外任。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是不想委屈了可貞。這樣想着,又覺着是不是京裡待上幾年再外放。
可卻沒有想到,自己前腳把和可貞商量前程書信寄了出去,後腳就收到了可貞義無反顧支持他外放書信。告訴他人挪死樹挪活,她希望能一路陪着他實現他夢想。
因爲這封信,蘇慎心裡豁然開朗。可同時,亦是感慨萬千。思慮過後,堅定給蘇越去了信,說明了自己意願,並採用了可貞意見,把自己夢想,並歷年展望、實施細節一二三四詳詳細細寫了下來。
幾經修改,才遞與了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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