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那一絲瘦弱的思念望斷了誰心底的方向?吟唱着熟悉的旋律,淡淡入心。一些傷口,無論過多久,依然一碰就會有隱隱的痛楚;一些人,不管過多久,還是一想起便會覺肝腸寸斷。伸出手掌,總是有那幾許孤苦,幾許酸楚。愛情的路上,都不免有痛苦的經歷,別怕,只管前行,希望之光總在你的眼前呢!
第4-32問:別人的話,你全信呢?
********
經過數日的奔波,文秀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紹興府境內。這一日,着急趕路的秀秀錯過了驛站,弄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劉飛只好讓李皓軒在附近尋了一處山莊暫且借宿一晚。
好在那山莊莊主馬東盛是個心地善良的老者,他欣然允許文秀衆人在他山莊前的幾間客房內安身過夜。當然,劉飛只說是回家探親的客商,並未言明真實身份。拜謝過莊主之後,衆人便在山莊管家馬福的引領下來到了那客房。
“幾位公子啊,這客房狹小簡陋,各位就在此將就一晚吧。”那馬福點燃一間客房的燈燭,和善謙遜地言道。
文秀環顧了一下房間,乾淨整潔,所有用具一應俱全,簡單但絕不簡陋。她抱拳笑道:“管家這是哪裡話,我看這裡很好的,還要多謝馬莊主收留我們呢,不然我們今晚便要露宿荒野了。”
那馬福看上去將近不惑之年,身材矮小消瘦,額頭眼角都已顯出了深深的皺紋。眼角下垂,顴骨突出,那嘴角上永遠保持着謙虛和善的微笑,讓人倍感親切。
不過馬管家的體態如此瘦小,真難以想象他是如此能承擔得起這偌大一個山莊的全部瑣碎事宜!
馬福見文秀衆人衣着舉止不俗。不敢怠慢,忙躬身笑道:“呵呵,委屈各位公子了,我這就叫人爲諸位準備夜宵去。”
文秀忙攔住了馬福,含羞笑道:“不必麻煩大管家了……”
而那馬福卻不顧阻攔,一邊口中唸叨着“不麻煩、不麻煩”,一邊轉身退了出去。
馬福命人爲秀秀他們打開了幾間客房,讓衆人都舒服地安頓了下來。不一會兒,又送來了精緻的小點心,權當夜宵。文秀等人又是千恩萬謝。
深夜閒來,文秀與劉飛同坐桌前,秀秀藉着月光望着窗外的莊園,嘖嘖嘆道:“哇,這可真是大山莊啊!那個馬莊主一定是個大土豪!”
燭火躍動。劉飛偷眼欣賞着秀秀花容月貌。完全沒有留意秀秀所言,口中隨意地問道:“什麼?大吐槽?”
文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手糾正道:“不是,我是說,那馬莊主可真有錢!是個大財主呢!”
“哦,嗯,應該是吧。”劉飛這才聽清文秀所言,忙頷首附和,但那眼角的餘光卻怎麼也不捨得從秀秀精緻的臉龐上轉移開來。
就秀秀與劉飛閒聊之時,忽然聽得屋外傳來的馬蹄聲。隨後一陣人聲嘈雜。好奇的秀秀忙拉上劉飛,湊到了窗邊,偷偷望了過去。
原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騎馬歸來,管家馬福帶人手持火把,到山莊門口迎接。
“三少爺,您可回來了,莊主不知道唸叨您多少回了,當真是牽掛得很呢。”馬福一邊叫人牽過那少年的白馬,一邊如釋重負地感嘆着。
原來那少年是莊主的兒子馬龍,馬東盛育有兩女一子,馬龍排行最小,因此山莊裡的人都稱呼他爲“三少爺”。
馬龍身材高挑、容貌清秀,不耐煩地白了馬福一眼,一邊歪着頭精心地撣着落在肩頭的灰塵、整理着雪白的衣衫,一邊高傲地言道:“本少爺又不是第一次去市集,何必如此驚慌?”
那馬福也不惱,只笑呵呵地一指頭上的明月,說道:“哎呀,三少爺啊,您這個時辰纔回來,能不讓大家惦記嗎……”
馬龍嘴角一撇,略帶煩躁地打斷了馬福的話,快速言道:“好了好,我這就去看望父親,他老人家還沒睡下吧?”
“沒有沒有,還沒見到您回來,莊主怎能安心休息呀……”馬福還在躬着身子嘮叨個沒完,那馬龍卻早已經一溜煙地沒了蹤影。
文秀在房中微微一笑,感慨地嘆道:“哎,看來又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家公子啊。”
劉飛不知道爲什麼一下子又想起了霍京的事情,心頭不免蒙上了一層陰影。他輕嘆了一聲,言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呢。”
文秀甜甜地一笑,飄然在屋中轉了好幾圈,竟恰好轉到了牀前。她雙手在胸前一擊,調皮地言道:“呵呵,我可不做任性之人,今晚一定好好休息,阿飛,晚安,你也好夢!”
劉飛躬身施禮,退出了秀秀的房間,擡頭掃了一眼懸於墨黑夜空上的皓月,長嘆了一聲,也回到自己屋中睡下了。
¤Tтka n ¤C 〇
第二天一早,文秀不願過多叨擾人家,於是衆人再次謝過了莊主馬東盛,便立刻啓程離開了山莊。
清晨的春光格外明媚,衆人沿着一條河邊小路,來到一個小樹林邊的茶攤內品茗賞景,好不愜意。
耳邊聽着河水潺潺,和煦的春風撲面,格外溫柔清新。河畔,嫩綠的青草早就撲滿河牀,沐浴着早晨旭日的霞光,抖落滿身的露珠。偶有一兩滴不小心滾落河中,濺起點點透明的光亮。
蔚藍的天空之下,那對面的小樹林一眼望不到邊際。樹林裡生機盎然,樹枝隨着和風輕輕搖曳,枝頭都已抽出了碧綠的新葉,一片片昂首微笑着迎接一個又一個溫暖的黎明。
文秀衆人沉醉在一片大好春色之中,心情也是格外的舒暢。調皮的文小寶早就坐不住了,蹦蹦跳跳地跑到河邊玩耍,白玉嬌和李皓軒皆不放心地跟了去。
而樂樂原本對此不屑一顧,可禁不住小寶那清脆純真的笑聲頻頻響起,她也終於按捺不住,來到河邊和大家一起玩了起來。
羅鎮虎看着小寶他們玩得熱鬧,憨厚地“嘿嘿”傻笑着,卻是不敢離開文秀和劉飛身邊半步,老實的羅鎮虎暗想,這堂堂巡按,總該有人保護着纔是。
而劉飛眯着小眼睛轉身欣賞着樹林春色,卻是滿腹心事,那一縷憂愁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爬上了臉頰,正好被對面的文秀看在了眼中。
文秀見劉飛這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角微微一抿,詭異地一笑,悄悄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探身到劉飛的耳邊,故意突然間大喝了一聲:“喂,你想什麼呢?”驚得劉飛渾身一顫,一下子打翻了手邊的香茶。
劉飛不屑的轉頭瞟着秀秀,口中“嘖嘖”不已,繃着臉嘆道:“你就不能穩重點嗎?總這樣毛手毛腳的,像什麼樣子?”
文秀深情地凝望着劉飛,雙頰微紅,略帶幾分羞澀,淺笑着言道:“我只是怕你太過深沉,以後便不好和我們這些粗人交流了。”
“滿口胡言。”劉飛氣得七竅生煙,乾脆轉過頭去再不搭理文秀。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得小樹林裡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響,隨即伴隨着一聲似有似無的慘叫,林中驚起了一羣飛鳥展翅盤旋。
文秀一愣,豎起耳朵想再繼續聽得真切些,卻再也聽不到什麼動靜了。她用手背輕輕拍打着劉飛的肩頭,神色嚴肅地問道:“師爺,你剛纔可否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像是在呼救?”
劉飛轉過頭來,雙眉皺起,微微搖了搖頭,口中含糊地答道:“這個……聽不太清楚啊。”
這時,茶攤的小夥計來給大家添水,文秀忙叫住這個小夥計,急切地問道:“夥計,你可聽到剛纔樹林裡有什麼異常的動靜了嗎?”
那小夥計提着水壺,朝着秀秀抱拳地一笑,躬身言道:“這位客官,小的竟忙着手底下的活兒了,哪裡有空留神那林子裡呀。”言畢,轉身便離開了。
文秀立刻劍眉一挑,雙眸中透出一絲嚴謹,“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利索地一揮手,斷然言道:“走,過去看看。”
劉飛知道秀秀古道熱腸,自己勸也是無用的,只好帶着羅鎮虎跟了過去。
文秀三人小心謹慎地進入了樹林之中,沒過多久,便發現眼前搖晃着一個上吊的男子。而男子腳下有一堆破碎了的瓦罐。
秀秀一驚,忙脫口言道:“快,快救他下來!”
羅鎮虎立刻邁開大步,跑到了那男子身邊,抱住了男子的雙腿,用力向上託,希望可以將那男子從繩索中解救出來。但任憑他怎麼使勁兒,那男子便如同一灘軟泥一般,怎麼擺弄也無法將他抱下來。
劉飛仔細觀察了一下那男子的神色以及他頸部的繩索,擺手言道:“鎮虎啊,那繩套已經鎖死,你就不必徒勞無功了。”
羅鎮虎不死心地抱着那男子的腿,瞪着牛鈴大眼,詫異地言道:“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這時候,李皓軒見文秀和劉飛他們走進了樹林,也帶着其他人跟了過來,卻見是一具死屍。於是皓軒讓白玉嬌他們在遠處等候,自己則擡手拋出了一支飛鏢,希望可割斷那繩索。
羅鎮虎聽到了飛鏢的風聲,擡頭一看,見二哥在附近幫忙,咧嘴笑道:“這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