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求職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會盡量粉飾自己,但這樣做真的有用嗎?一位世界知名石油公司招聘總監認爲:不願意保持自己的本色,這是求職者所犯下的最大錯誤!這些求職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夠坦白、不夠真誠,他們只是在拼命展示着那些自己認爲招聘者需要的東西,但這種做法本身一點用也沒有。因爲沒有人願意要僞君子,就像從來沒有人願意收假鈔票一樣。上一集,文秀之所以能夠化解掉那淫賊的刁難,也是因爲自己夠坦白,主動承認錯誤的緣故呢。
第3-135問:一個“勢利眼”養花,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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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在那“淫猴”的刁難面前,文秀不以爲然,美眸一閃,淡淡一笑,輕擡玉腕,微微擺手,鎮定地言道:
“範芷清,你誤會了,本官並非因此案涉及官家女子才決定不公開審理的,乃是你所犯罪行涉及多位女子極其家人的顏面*,因此本官才命令關閉府衙大門。”
說到這裡,秀秀起身朝着身後擺放着的尚方寶劍抱拳拱手,深鞠一躬,口中言道:“尚方寶劍在此,猶如聖駕親臨,皇上明鑑,本官升堂之初,的確未曾考慮周全,乃至審案當中纔想起要關閉府衙之門,實屬本官疏漏,回京之後,本官當自請皇上降罪。”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跪倒行禮,而劉飛、何大川以及堂上衙役也都隨着秀秀跪拜磕頭。
作爲秀秀的師爺劉飛,儘管他熟讀法條律令,且才智過人,但他仍舊從未想到秀秀會有這一招。
一句“不公開審理”,讓原本顏面掃地、身份尷尬的知府何大川得以周全;而緊接着。一句頗有誠意的“自行請罪”,當衆檢討,則又在無形間化解了“淫猴”的責難。
劉飛不得不暗自佩服秀秀隨機應變的能力和膽識。而何大川對這位八府巡按感激之餘也是敬佩不已。
衆人禮畢之後,文秀起身坐回原位,冷冷地質問道:“範芷清,你還有何話說?”
“淫猴”範芷清見文巡按如此坦誠大方,自知他絕對不是膽小虛榮之輩,不禁也在心中暗自歎服。他無奈地低下頭,口中不甘心地小聲言道:“既然大人在尚方寶劍面前自行請罪,那草民也無話可說了。”
文秀見那淫賊老實了不少。心中暗自歡喜,得意地一扯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再次驚堂木一拍,昂首挺胸、凌然正氣地問道:“既如此,那你現在坦白交代,你究竟爲何要潛入何姑娘房中?”
範芷清面帶淒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邊搖着頭一邊緩緩答道:“回稟文大人,草民方纔說過了,草民傾慕於何姑娘,於是暗中保護何姑娘左右。那一晚,見一黑衣人闖入了知府宅院,草民擔心何姑娘的安危。因此纔跟了進去。誰知道那賊人竟色膽包天,悄悄潛入了何姑娘的閨房,草民一時情急。這才尾隨而至的。”
見那淫賊謊話說得有條不紊,彷彿當真親身經歷一般,何大川氣得鋼牙緊咬,雙拳緊握,真想上前狠狠楱上那淫賊一頓。只不過他連連吃了那淫賊的啞巴虧。這一次,他堅決不敢貿然出言了。
文秀和劉飛也知道這是那淫賊胡編出來。那一晚,衆人死死守住知府宅院,明明只見他一人偷偷摸摸地接近雪盈姑娘的閨房圖謀不軌,現在居然信口開河,說什麼尾隨黑衣人而至,真真是荒唐至極。
劉飛探身掩口在秀秀的耳邊悄聲耳語的幾句,文秀微微頷首,坐正之後厲聲問道:“範芷清,既然你說有黑衣人闖入何府,那麼本官問你,那黑衣人身材、相貌如何?你可有看清?”
範芷清故作委屈地搖搖頭,嘆道:“那黑衣人黑紗蒙面,動作極其敏捷,小人不曾看清。”
文秀眯起一雙美眸,緊盯住範芷清,冷笑了一聲,質問道:“不曾看清?哼哼,簡直一派胡言,那一晚本官已派侍衛監視於你,如何那侍衛只看見了你一人闖入何府呀?”
面對八府巡按的咄咄逼人的質問,範芷清卻似乎並無懼色,隻眼眉一挑,冷冷地回答道:“草民知道,何知府因草民傾慕何姑娘一事對草民恨之入骨,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草民自知私闖官宅亦是有罪,草民甘願領罪,但草民對天起誓,並不曾對何姑娘有半點歹心。”
“你……”何大川聽到這裡,實在忍耐不住,“嚯”地一下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爲腿上有傷,疼痛驟起,只好一屁股坐回了原處。他氣得渾身顫抖,用手指着範芷清,臉頰憋得通紅,卻是一句整話也沒說出來。
而何大川身後的師爺馮倫也被這淫賊氣得不輕,他雙手攙扶着自家老爺坐穩之後,怒視着範芷清,脫口憤然言道:“你個淫賊,深更半夜跑進大小姐的閨房,還有臉說什麼‘並無歹心’?呸,鬼才會相信你的話!”
範芷清微微側目,冷笑着瞟了何大川和馮倫一眼,略帶譏諷地說道:“哼,說不定草民也是被那淫賊陷害才至於此,還望文巡按明查啊!”
見這淫賊死活也不肯招認,文秀一時還真拿他沒辦法。秀秀轉頭瞥了下自己的師爺。劉飛立刻會意,再次側身悄聲言道:“往下審。”
秀秀聽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回憶了一下自己昨晚所背,陰沉着臉,話題一轉,探身問道:“範芷清,那淫賊上次作案之時,背部受傷,如何你的背上也有相同的傷痕呢?”
馮倫一聽這話,忙狐假虎威地順勢附和道:“啊,對啊,你倒是說說看啊?”
那範芷清手戴鐐銬,不方便擡起來,只微微動了兩下,發出了“嘩啦、嘩啦”的瑣碎聲響。他轉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身後,嘴角向下一扯,隨口答道:
“回稟大人,這不過是前幾日草民幫助母親幹活時無意弄傷的,不足爲奇。草民敢問大人,那淫賊悲傷的傷痕是什麼樣的呢?大人可曾親眼見過?”
文秀一怔,略帶尷尬地擺手言道:“本官不曾見過。”
範芷清得到這樣的回覆之後仰天痛快地大笑了一陣,隨後才漸漸收起笑容,嘲諷道:“巡按大人,你不曾見過那淫賊悲傷的傷痕,又如何得知他的傷痕與草民的相同呢?難不成,這廬州城裡,但凡是背上有傷之人便是那日的淫賊了嗎?這樣的推斷未免太過草率了,真是有辱你八府巡按的威名啊!”
秀秀一聽這話,羞了個面紅耳赤,偷眼瞟着劉飛,心中暗自氣惱:阿飛啊,虧你自稱才高八斗,如何用詞這般不嚴謹呢?連個淫賊都能挑出毛病來!
而劉飛卻眯起一雙小眼睛,無辜地望着文秀,背過身來悄聲提示道:“大人,背錯了,不是‘相同的傷痕’,是‘相似的’……”
“呃……”秀秀一聽,這才知道自己背錯了一個字,只好失落地低下了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微微側身,用袖籠掩口問道:“阿飛,現在該怎麼辦呀?”
劉飛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堂上的形勢,低聲言道:“退堂。”
文秀一聽,雖心中不甘,但見劉飛也黔驢技窮,自己只好聽命行事,於是驚堂木一拍,結束了第一次狼狽的升堂問案!
就在被押解回牢房的那一刻,範芷清的嘴角掛起了一個勝利的笑容,心中暗道:原來這個文必正不過如此,看來我這一次有望死裡逃生了……
文秀與何大川等人聚在後宅正廳之中,一個個愁眉不展。文秀雙手抵在腰間,煩躁地在廳中來回踱步,一雙劍眉都快要擰到一處去了,美麗的眸子中盡是憤然,連眼神都變得火氣十足。
馮倫陪着何大川坐在偏座之上,看着文巡按在眼前晃來晃去,頗爲眼暈,但亦不敢有所怨言,只好四目相對,唉聲嘆氣。
而劉飛則靜靜地站在角落之中,緊皺雙眉,重新思忖起“淫猴”的案子。
正廳中的氣氛略有些緊張沉悶,憋得何大川渾身不舒服。他忙向着馮倫遞了個眼神。馮倫會意,忙上前一步,跟在文秀的身後,諂媚地一笑,試探着問道:
“呃,文大人啊,審案辛苦,您這走了大半天的,更是辛苦,連茶都涼了,要不要下人給您換上一杯新茶?”
這無關痛癢的一語終於打破沉悶,文秀定住腳步,轉頭用犀利的目光瞪了一眼馮倫,嚇得馮倫趕緊退回到了何大川的身後,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不過出乎他們的意料,這位巡按大人並沒有大發脾氣,而只是長嘆了一聲,撅起嘴巴,氣呼呼地言道:“哎呀,真是掃興,虧我昨天晚上背了那麼久,居然沒用上兩句就退堂了!這個淫賊,簡直太狡猾了!哎呀,真是氣死我了!”
何大川和馮倫一時不明白文秀所言,馮倫是再也不敢上前了,何大川實在好奇,只好自己大着膽子,滿臉堆笑地問道:“呃,文大人,您說背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