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東漢末年,官渡之戰,曹軍以少勝多,大勝袁軍。勝利之後,曹軍發現袁紹的信件之中有曹方官員討好袁紹,爲自己謀劃後路。有人建議嚴懲,而曹操卻將信件焚燬,並言道:“當時形勢危急,我尚不能自保,他們這樣做也不過是迫不得已。”論及見識、胸懷以及收買人的策略,曹操的確高人一籌。當時若是較真追查下去,一則顯得自己沒有容人之量,不近人情;二則會將這些人逼向敵人一方。秀秀對何大川長久不能擒住淫賊一事,也不要一味責怪爲好,對吧?
第3-84問:如果你是幼兒園的老師,你該如何教孩子們畫畫?給他們一個樣板,讓他們學着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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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猴”的怪異行爲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唰”地一下便劃傷了文秀和劉飛的自信心;又像是一把沉重的錘子,“哐”的一聲,給了巡按大人一記當頭棒喝,就連自負睿智的師爺劉飛對此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文秀和劉飛一籌莫展之時,有官兵回來稟報,說那淫賊已經逃脫。這消息倒是在衆人預料之中,何大川聽後便溫存地勸說巡按大人回城休息。
不甘心的文秀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轉頭眼眸一閃,瞟了一眼何大川,見他一副清閒的模樣,心中更是氣惱。
秀秀回頭再次望了望嚴春分的閨房,低垂下眼簾思忖着方纔的情形,希望能夠破解那淫賊突然停在門前的原因。
若是他早已發現了官兵的埋伏,又何苦要百般謹慎地來到院中呢?可他既已來到門前,又爲何突然突然放棄了呢?這裡面必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所在。
秀秀越琢磨越是心中懊惱,於是她大步來到了韓良材的面前,神情嚴肅地吩咐道:“韓大哥。你們幾個回到屋中,自個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還擺出那淫賊來時的姿勢。”
何大川和馮倫一聽這話,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位巡按大人又是要上演哪一齣好戲!韓良材亦是心中不解,但他不敢有所抱怨,忙抱拳稱是,帶人回到了房間裡,關上了房門。
文秀滿意地微微頷首,而劉飛偷眼瞟見了何大川那撇動的嘴角。心知他大有不滿,於是湊到文秀的耳邊,掩口輕聲問道:“大人。您這是何意?”
秀秀眼眉一挑,還給何大川一個輕蔑的眼神,側頭狹鳳目悄聲答道:“這叫做‘情景模擬’,就是還原出事時的情景,只是咱們跳出情景之外。換一個視角來看待這件事,以便於發現漏洞和破綻。”
劉飛雖不能完全確認每一個專業名詞的確切含義,但他從這言語之間也能領會到秀秀所表達之意。他淡然一笑,抱拳拱手,眯着小眼睛笑道:“呵呵,大人英明啊。”
文秀原本鬱悶的心情被劉飛這一聲誇獎贊得雲開霧散、頓時舒暢了不少。她舒展了一下臂膀。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淺笑,美眸彎如月牙地言道:“小菜一碟!”言畢,便拉着劉飛一同來到了房門前。
“準備好了嗎?”文秀高聲問道。
“回稟大人。小人們已準備好!”韓良材朗聲迴應着。
文秀微微頷首,雙手扶在門上,緩緩用力一推,那門發出了一點“吱呀呀”的聲響,但卻並未一下子推開。隨後。她將自己的耳朵貼在房門之上,精心聆聽着四周的每一點動靜。劉飛也學着文秀的樣子極其認真地側耳傾聽起來。
巡按大人和師爺劉飛的舉動逗得何大川和馮倫好懸沒笑出聲來。無奈的他們只得用手掩住口鼻,將自己的那點嘲笑遮掩起來,也不敢發出半點響聲。可他們那顫動着的雙肩和那雙眯成一條縫兒的笑眼則將他們那點心思又徹底暴露了出來。
文秀可沒空搭理何大川等人,她耐心地房門前停了許久,又稍稍縱了縱鼻子,那微微蹙起的劍眉竟又漸漸展開了。
她乾咳了幾聲,探身湊到劉飛身邊,拍了一下劉飛的肩頭,調皮地只眨了一下左眼,問道:“喂,師爺,聽到什麼了?”
劉飛劍眉微蹙,搖頭答道:“學生愚笨。”隨後,他眼眉一挑,不屑地瞟着文秀,假作謙虛地問道:“那麼大人可聽到些什麼異動了?”
文秀直起身板,單手一擺,美眸流轉,爽快地含笑言道:“沒聽見。”
“啊?”劉飛氣得七竅生煙,暗自責怪着秀秀的故弄玄虛。
“噗嗤”,一旁觀看着的何大川和馮倫終於控制不住地笑出了聲來。劉飛偷眼一瞟兩個人那輕蔑的眼神,頓時窘得滿臉通紅,心中更爲氣惱,纔要上前爲秀秀辯解上幾句,卻被秀秀展臂攔了下來。
“阿飛,別理他們。”文秀明眸皓齒,展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她將劉飛拉到了那門板之前,神秘地言道:“你站在這裡,好好聞一聞。”
劉飛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得一動,腦子裡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忙按照秀秀所言,提鼻子一聞,劍眉頓時縱起,隨即便又豁然開朗,自己的假設得到了進一步的驗證。劉飛不由得暗自佩服着秀秀的心細如塵,他也暗暗揣測着:或許這點異味,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才能體察出來。
他後退了幾步,向着秀秀投去了讚許的目光,歪着頭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這官兵身上汗漬的味道驚走了‘淫猴’?”
文秀上前幾步,故意踱在了何大川的面前,朗聲笑道:“沒錯。”說着,她擡眼一瞥何大川,言道:“不然,請何大人也過去好好聞一聞,親自體驗一回如何呀?”言畢,一把鉗住何大川那胖乎乎的手腕,將他用力拽了過去。
劉飛見狀不假掩飾地仰面而笑,清高地用眼角的餘光瞟着何大川,悠閒地踱到了文秀的身後,畢恭畢敬地躬身抱拳讚道:“文大人真是體察入微,學生真是自嘆不如啊!”
而文秀則傲氣地一昂首,揹着雙手、歪着頭,一臉壞笑地望着那何大川。
何大川也知道自己剛剛舉止不妥,這是被巡按大人挑理了。他踉踉蹌蹌地幾步來到了嚴春分的房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細細體味了起來。果然,夜風吹拂之下,從這門外便能隱隱嗅出房內有一股男人的汗臭味兒!
這時候,馮倫也跟了過來,彎着腰,如同渾圓敦實的小狗一般仔細聞了又聞,隨後湊到何大川的身邊,眨着一雙小眼睛,不解地問道:“何大人,這……”
何大川心中又羞又惱,肥厚的手掌一把打在了馮倫的頭上,憤憤地罵道:“你這奴才,還不明白嗎?這女子的閨房裡如何會飄出了男人的汗臭味道?如此一來,那淫賊自然不敢進門了!”
隨後,他又將房中的韓良材等人喚了出來,狠狠訓斥了一番,以泄心中之憤。韓良材等人也不敢言語,只得跪倒領罪。好在文秀在一旁替他們開罪,何大川這纔沒有處罰他們。
這“淫猴”突然逃走之謎雖然已經解開,但畢竟與他的這一戰,官方告負,文秀和劉飛的心情依舊低落不已。大家只好空手而歸,暫且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何大川帶着馮倫和韓良材、黃六平來官家驛館看望巡按大人,順便與巡按一起商討繼續擒賊一事。
“下官如今着實被文大人的才學所折服啊!還希望文大人能繼續留在廬州,擒拿淫賊,下官定盡全力協助大人,爲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啊。”何大川一臉愧色地大表忠心道,其目的便是挽留這位才華出衆的巡按大人替他平息“淫猴”之亂。他現在對文秀是死心塌地、言聽計從,再無任何質疑。
文秀淡然一笑,目光真摯,頷首言道:“何大人請放心,本官做事一向有始有終,‘淫猴’的案子本官定然會負責到底的。”
何大川這才感激地點點頭,誠心誠意地拜謝了巡按大人。隨後又是長嘆了一聲,愁眉不展地說道:“哎,這次因下官屬下官兵一時疏忽,這才破壞了巡按大人的擒賊大計,不然,那賊人此時定然已在知府大牢之中了。哎,都是下官管教不嚴啊!”
文秀轉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劉飛,兩個人相視而笑,隨後,秀秀微笑着勸解道:“何大人也不必過於自責,這事也不能完全歸責於韓大哥。他身上的這點汗味兒是男人身上常有的氣味,人之常情,並不足怪。只是那‘淫猴’連這點細微的味道都能察覺出來,依本官看來,他才真正是感觸超乎常人的靈敏啊!”
“是是是。幸好有巡按大人明察秋毫,才能探得真相啊,否則下官等人還都矇在鼓裡呢!”何大川拱手嘆道。
馮倫在一旁也隨着自家大人嘆息起來:“哎,這淫賊也真是猖狂至極了,竟然明知官府會派兵前來,還要隻身赴約,如此明目張膽,簡直是目中無人啊!只恐他這一去,又要消聲滅跡多日,將來再想擒拿於他,只怕難於登天啊!”
文秀見何大川和馮倫都如此失落,不禁也輕嘆了一聲,明眸一閃,轉頭望着劉飛。
而劉飛見狀,忙上前笑道:“呵呵,何大人、馮管家,其實也不必如此悲觀嘛,此番雖未能擒住那賊人,但與他的這一次交手,咱們也算是有所收穫的呀!”
“哦?有何收穫?”何大川一聽這話,眼前一亮,忙探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