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觀察一個人的行爲應做到:居家要觀察他所親近的人,富有要觀察他饋贈的對象,得志要觀察他舉薦的對象,失意要觀察他不願做的事,貧窮要觀察他所排斥的事物。大家覺得這話有道理嗎?
第4-17問:男人會喜歡一個強勢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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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見白玉嬌情緒有所緩和,忙趁勢笑道:“我就說嘛,不過是兩件衣服,玉嬌姐怎會這般小氣的。”
白玉嬌一聽這話,輕嘆了一聲,低垂下眼簾,沮喪地言道:“你啊,就是性子急,還不等我回來就私自做主了。你哪裡知道,那件衣服雖然顏色粉嫩了些,卻是稀有的蜀錦裁製的。我一直珍藏至今,你倒好,隨隨便便就送給了旁人。”
文秀一聽這話,羞得雙頰緋紅,深埋下了頭,一個勁兒地作揖,遺憾地言道:“哎呀,原來如此啊。都怪我不識貨,不認得那是姐姐收藏的珍品。要不,我去找樂樂要回來?”說着,秀秀便要站起身來。
白玉嬌一把拉住了秀秀,臉色一沉,口中厲聲責怪道:“看你,說你魯莽,你還就變本加厲了。這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那……那可是蜀錦啊!”文秀嘟着朱脣不捨地小聲唸叨着。
白玉嬌長嘆了一聲,轉頭白了秀秀一眼,撇着嘴一揚眉,輕鬆地言道:“算了,就當是替相公積德行善了。”
秀秀一聽這話,一把摟住了白玉嬌的脖子,搖晃着笑道:“呵呵,玉嬌姐真好!”
白玉嬌皺着眉頭推開了秀秀,略到抱怨地言道:“好啦,看你,越說越是無狀了。還哪裡像是個巡按啊?”說着,她明眸一閃,神秘地繼續言道:“不過,這件事不能就此作罷,我得罰你。”
“罰我?好吧,罰我什麼,姐姐儘管說!”秀秀一擺手。大度地言道。
白玉嬌掩口一笑,說道:“罰你從江南再買兩身上好錦緞的衣裙賠給我啊!”
秀秀一聽這話。沮喪地一攤手,嘆道:“啊?又要花錢呀?哎,我的腰包啊……”
看着秀秀如此可愛的模樣,白玉嬌笑得花枝亂顫,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閒聊了一起。
而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的小樂樂卻正坐在窗前發呆。“文必正”這個字讓她想起了自己的一段尷尬往事,而在樂樂的印象中,那位真正的文必正儒雅得體、氣派折人,讓她怎麼也難以忘懷。
樂樂輕輕推開窗子,擡眼隨意地瞟着院中的初春之景。見窗前幾支嫩黃的迎春花含苞待放。那略顯脆弱的花蕊在枝頭迎風顫抖着,透出幾分生機與倔強。
我絕不會就此認輸的,我一定會查明真相!小樂樂望着那嬌嫩的花蕊,露出一絲堅定的笑容。
晚飯之後,火紅的夕陽便只剩下在半個頭。驛館院中諸景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樂樂閒來無事,就坐在自己房前的臺階上,雙手託着香腮,細細欣賞着那些含羞待放的小花。
這時候,她忽然發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微微側目一看,竟然是巡按的兒子文小寶。
小寶也學着樂樂的樣子坐在了她的身旁,用兩隻小手掌託着自己的小臉,歪着頭仰望着隨風擺動着的花枝,口中不時發出傻乎乎的笑聲。
樂樂見小寶十分可愛,抿嘴一笑,收回了目光,一邊繼續欣賞着院中美景,一邊故意朗聲問道:“你是誰呀?”
文小寶不假思索地脫口答道:“我是文小寶,我爹是八府巡按文必正。”
樂樂用眼角的餘光偷瞟了一下小寶,心中暗道:這孩子這麼小,總不會說謊吧?
她精緻挺直的鼻子微微一縱,嘴角一撇,表情誇張地轉頭言道:“哇,了不起啊!你是巡按兒子啊!”
被樂樂這樣一位誇讚,文小寶心裡美滋滋的,重重點頭之後,驕傲地揚起了小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站起身來,轉到了樂樂的面前,用自己稚嫩的聲音好奇地問道:“小寶剛纔見過姐姐,姐姐叫什麼名字呀?”
樂樂嘴角掛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展臂攬在了小寶的腰間,答道:“我叫樂樂,你就叫我‘樂樂姐姐’吧。”
文小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又小眉頭一皺,認真地問道:“樂樂姐姐,你爲什麼要搶我孃的衣服穿呀?娘剛纔生了好大的氣呢!”邊說着,小寶便用雙手在眼前比劃了一大圈。
一提起這個,樂樂便氣惱不已,臉色驟變,厲聲答道:“胡說,我纔沒有搶別人的衣服呢!這衣服是你爹親手送給我的!”
見眼前這位天仙似的姐姐突然變得聲色俱厲,文小寶不解地眨巴着小眼睛,怯怯地望着樂樂,那微微下撇的嘴角上帶出了一絲委屈。
樂樂見狀,心頭一軟,暗道:哎,我也真是小氣鬼,至於在一個孩子面前抱怨這些嗎?
她立刻收起了心頭的那團怒火,嘴角一揚,明眸一閃,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柔聲言道:“呵呵,小寶啊,不要緊的,今後樂樂姐姐會十倍奉還的!”
小寶一知半解地微微頷首,臉上的神色倒是有所好轉。
樂樂忙趁熱打鐵,將小寶攬到自己身邊坐下,摟着他的小肩膀,大方地拍着胸脯說道:“放心吧,你樂樂姐姐說到做到,以後也會送十件、二十件最最漂亮的衣裙還給你孃親的,好嗎?”
文小寶一聽這話,立刻眉開眼笑,拍手叫好。
樂樂見小寶心無城府、天真可愛,忍不住用自己溫玉一般的手指在他胖嘟嘟的小臉蛋兒上一刮,親暱地自言自語道:“小傢伙,看你美的。”
樂樂幾句話便輕鬆化解掉了自己與小寶之間的嫌隙,接下來,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和小寶提起他的父親文必正。
無論是父親對自己的慈愛,還是父親備考之時的勤勉,以至於父親中了狀元之後一家人興奮的情景,小寶總能對答如流,且身爲巡按的兒子、狀元郎的兒子,小寶真是感到無比的自豪呢。
樂樂與小寶聊了大半天,竟是聽不出半點破綻,亦無絲毫假冒的痕跡。
難道說,這個文小寶是當真是文必正之子?可若真是如此,他爲什麼又要稱呼這個假巡按爲爹呢?並且他們的感情似乎很好似的,這又要如何解釋呢?樂樂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漸晚,皓月升空。
樂樂躲在巡按書房的月門旁邊,眼見着假巡按和他的師爺又進了書房,而那個黑鐵塔似的壯漢和另外一個相貌十分俊美的侍衛一起守在門口,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身迅速跑回了自己的房中,從桌上小心翼翼地端起了一個瓷瓶,風風火火地跑出了驛館,轉到後門,從後院直接摸到了白玉嬌的房間。
她將那個精緻小巧的瓷瓶暫時藏在了身後,騰出一隻手來輕敲房門,口中恭敬地朗聲言道:“文夫人,樂樂來向您賠禮道歉了。”
白玉嬌一聽這話,嘴角微微一撇,臉上掠過一絲笑意,心中猜測道:總算這小乞丐還懂些禮數。於是她清了清喉嚨,高聲應道:“來啦。”隨後,打發自己的兒子小寶去打開了房門,迎進了這位穿着自己蜀錦衣裙的小乞丐。
樂樂一進門便先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糖果塞到文小寶的手中,哄着孩子暫且到門外玩耍片刻。小寶自然樂意,高高興興地捧着糖果到樹下一個人玩去了。樂樂這才滿意地關上房門,來到了白玉嬌的近前。
而此時的白玉嬌正冷眼偷偷觀察着樂樂的一舉一動,見她如此討好小寶,不禁嘴角一動,微微冷笑了一下,隨即收回了目光,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圓桌,低垂着眼簾,不時輕擡玉腕,整理鬢角的烏黑秀髮,忸怩作態。
樂樂極力擺出一張諂媚的笑臉,口中言道:“呃,文夫人,今日小女子暈倒路邊,原就心情抑鬱,因此醒來這脾氣就暴躁了些。方纔一時蒙心,得罪了文夫人,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萬萬莫要與我一個小小女子見怪纔是。”
樂樂這話說得謙卑有理,白玉嬌自是聽得心中舒坦。她杏眼一挑,不屑地掃了樂樂一眼,矜持地淡然一笑,不冷不熱地緩緩言道:“此等小事,姑娘不必介懷。”
見白玉嬌仍是一臉的嚴肅,樂樂忙從身後端出了那個精緻的長頸展口瓷瓶,那瓷瓶裡錯落有致地插着幾枝剛折下的花枝,枝頭鵝黃的花蕊上還帶着幾滴瑩瑩的水珠。
“這插花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給夫人的屋中添些春意,還望文夫人不要嫌棄小女手藝笨拙纔好。”言畢,樂樂將瓷瓶輕輕放在了圓桌上。
白玉嬌美眸流轉,凝視着那些嬌嫩的花蕊,欣喜不已,口中含笑言道:“難爲你這番別緻的心意,當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丫頭,這花裁剪得不錯,我收下了。”
樂樂一聽這話,嘴角迅速掠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心中暗道:原以爲她心懷怨氣,還要再刁難我幾句,想不到這麼容易便得手了,看來她也不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