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有些事情,有些結局,是我們心裡明明知道,或者明明可以預料到的,但我們卻熟視無睹,或者不願意承認。歸根結底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真正的事實。可事實永遠是事實,它真實地存在着,永遠無法逃避。即便一時可以推脫隱瞞,將來也必定會爲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第3-22問:你的人生中也有無奈的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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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已晚,夕陽餘暉染紅了半邊天,衆人藉着這點餘暉各自回府去了。
整整奔波了一天,文秀衆人皆是疲憊不堪。晚飯之後,劉飛正在文秀的房間裡一起討論着白玉嬌失蹤的事情,忽然李皓軒推門而入,滿臉的驚慌與擔憂,羅鎮虎緊隨其後。
“大人,師爺,可有文夫人的消息了?”皓軒一進門便急切地問道。
文秀和劉飛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皓軒的反應竟是如此之大,這與平時那個穩重儒雅的他大相徑庭。
劉飛站起身來,拍着皓軒的肩頭,安慰道:“雖然尚無消息,但已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很快會找到文夫人的。”
皓軒聽了這話,才漸漸平靜了下來,默默低頭不語。文秀也站起身來,附和道:“對,玉嬌一定沒事。不過李大哥,沒想到你竟如此擔心玉嬌的安危啊。”
看着李皓軒滿頭大汗的樣子,秀秀無意間調侃了一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皓軒立刻窘得雙頰通紅,尷尬不已,深埋下頭,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劉飛趕緊解圍道:“哦。其實我們大家都很擔心文夫人的。”
“對對對!”李皓軒趕緊擡頭附和。
文秀亦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讓李大哥如此介意,她羞澀地朝着劉飛一吐舌頭,親自倒了一杯水,送到了李皓軒手中,柔聲言道:“李大哥也跑了一天了,先坐下歇息一下吧。”
李皓軒感激地接過了水杯,平復了一下心緒,言道:“大人託付之事,皓軒已然辦妥。只是不知大人和師爺還是否有心情聽聽。”
文秀與劉飛對視了一下,劉飛朝着文秀微微頷首,秀秀立刻會意。默契地言道:“李大哥千辛萬苦探來的消息,還是說來聽聽吧。”
於是李皓軒強壓着心中的憂慮,先將打探回的消息一一道來。
原來,近半年來,廬州府四周總有命案發生。且都是年輕女子,在深夜遭人迫害之後被殺人滅口。此類案子,縣城已發生數起,城郊的小李村兩起,而最近的一起便是發生在了段家莊。
廬州知府幾番派人追查兇手,哪知。那兇手狡詐無比,輕功更是超羣。有一次,捕快們甚至與那賊人正面相遇。都未曾擒獲。
捕快們看那賊人行動的姿態倒像是一隻猿猴,於是給這賊人起了個外號,叫他“淫猴”。
“淫猴”頻頻作案,擾的廬州府周圍的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有錢人家僱傭了大批保鏢。深夜保護着府中女子的安全。而那些個貧窮人家的女子則是夜夜不敢安眠。
聽完李皓軒的彙報,劉飛轉頭瞟了一眼文秀。輕聲問道:“你這個巡按要出手管一管嗎?”
文秀聽着心中憤怒,但卻也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答道:“現下我是沒這個精力了,這幾天還是要以找尋玉嬌爲主。我看那個知府何大川倒不像是個庸碌之輩,怎地連一個淫賊都抓不住呢?”
劉飛微微頷首,神情嚴峻地說道:“這纔是那‘淫猴’的厲害之處啊,只怕想要抓到他並不那麼容易,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
“既然如此,就先緩緩吧,找到玉嬌姐再說!”秀秀一擺桌案,斷然言道。
隨後,劉飛讓李皓軒和羅鎮虎都回去好好休息,自己留下來和秀秀探討着如何找尋白玉嬌一事。
這時候,有人輕敲房門。
“請問文公子在嗎?”門外傳來一個客氣的聲音。
秀秀聽着這個嗓音倒是有幾分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是段家何人,於是朗聲言道:“何人敲門?”
“我家主子特意來向文公子道謝來的。”門外之人高聲解釋道。
文秀一聽,便知是今日救下的那兩個人,剛要起身開門,卻被劉飛攔下。
“我去吧。”劉飛讓文秀穩坐屋中,自己來到門前,將兩人請進屋中,隨後便立於文秀身後。
那二人,走在前面的是位年輕公子,濃眉朗目,相貌英俊,只是一臉蒼白,倒像是重病方愈的樣子,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這位公子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漢子,臉色亦是不佳,卻畢恭畢敬地跟在主人身後,不時伸手攙扶着主子。
文秀見狀,忙起身言道:“二位快請坐。”
雲雷盼望了一天,終於等回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晚飯一過,便急忙帶着自己的隨從僕人亦風親自道謝來了。
耳邊那個有些特別的聲音再次響起,雲雷知道,眼前這位公子便是今日揹負着自己之人了。
他擡眼細細望去,只見眼前這位文公子身材修長、風度翩翩,一雙劍眉飛挑入雲鬢,漆黑的眸子中閃着一點光亮,顧盼間恰如朗星,雙脣豔紅如櫻桃一般,皓齒潔白勝似冰雪,舉手投足,落落大方,英氣逼人。
雲雷頓時有些看呆了,他心中暗道:這果真是救我的那位恩公,這樣貌、這聲音,都和我記憶中的一般無二,但站在眼前的的確是一位少年公子,如何我會錯看成是一位女子呢?哦,想是我中毒之後,眼前一切都甚爲模糊,而這位公子又着實相貌清秀,因此才誤會了吧?對,一定是這樣,若果真是位弱女子,又怎麼揹着我跑這麼遠的路呢?
雲雷癡癡地盯着文秀,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身後的亦風也不敢出聲,只微微躬身靜靜地候着。文秀倒還鎮定自若,笑容可掬,但劉飛卻是看不下去了,他已是氣得七竅生煙,哪裡有這樣男子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盯着女子觀看的呢?
劉飛故意大聲輕咳了幾下,打破了屋中的僵局,隨後笑眯眯地對雲雷言道:“這位公子,請坐下說話。”
雲雷這才醒悟過來,轉移開目光,雙頰頓時羞得通紅,抱拳言道:“在下雲雷,多謝文公子今日救命之恩!”說着,便與亦風一起深鞠一躬
文秀趕緊伸手相攙,嘴角掛着一絲嬌羞的淺笑,低垂下眼簾,擺手謙虛地言道:“雲公子不必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雲雷一聽這話,微微頷首,笑道:“於公子而言只是舉手之勞,於在下而言,卻是重生之恩。在下沒齒難忘,他日定當相報!”
文秀莞爾一笑,搖頭言道:“雲公子言重了。”
“咳咳咳……”雲雷纔要再多說上幾句話,卻是嗓子不爽,咳嗽了起來。身後的亦風趕緊扶住雲雷,並不是拍打着他的後背,笑臉對文秀言道:“文公子,真是對不起啊,我家主人一聽說您回來了,藥都沒顧上吃,這就着急趕着要來見您呢。”
劉飛見狀,趁機言道:“在下見雲公子身子還虛弱得很,夜來風涼,我看二位還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文秀也附和道:“就是,身體要緊啊。”
雲雷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點頭言道:“那在下便告辭了。”言畢,在亦風的攙扶下離開了文秀的房間。
雲雷一走,秀秀就轉過頭來眯起一雙美眸望着劉飛,詭笑不止。直笑得劉飛心頭髮慌。
“你……你笑什麼?”劉飛終於忍不住,尷尬地問道。
文秀湊到劉飛身邊,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在劉飛的眼前晃悠着,仰頭望着天花板,壞笑着說道:“你剛纔是不是吃醋了?”
劉飛一聽,更覺尷尬,他假裝不屑一顧地在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斜眼瞟着秀秀,一把推開了她的手指,冷冷地言道:“我吃什麼醋呀!”
秀秀收回目光,轉而盯着劉飛,逼近一步,目光如劍地問道:“真的?”
劉飛嚇得退後幾步,背過了身去,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不作回答了。
文秀偷笑不止,她搖頭晃腦地再次轉悠到了劉飛的身前,煞有介事地幽幽言道:“也是啊,我這樣一個俊俏書生,難道還不許他多看幾眼?”
“你……”劉飛氣得用手點指着文秀,真想痛罵上幾句:秀秀啊秀秀,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可他略加思索,便強壓住了心頭那點火氣,冷眼回擊道:“呵呵,自然無妨,無妨啊。這與下午之時,那段嘉懿獻茶之事大不相同,對吧?”言畢,劉飛眯着眼睛,躬身瞟着文秀,一副得意的樣子。
一提到段嘉懿,秀秀心中便是氣惱不已,她知道,這是劉飛反脣相譏,故意和自己作對呢,可是偏偏,自己的那點醋意就是壓抑不住。
“哼,你就等着那小丫頭再來找你吧!”秀秀狠狠地甩下一句話,便憤然衝出了房間,只留下劉飛一個人在屋中哈哈大笑。
但不久,文秀又氣呼呼地跑了回來,滿臉緋紅地瞥着劉飛,撅着小嘴,狠狠地一拍桌子,委屈地說道:“這是我的房間,憑什麼我走呀?”
劉飛勉強止住笑,口中擠出一句:“好,我走,我走。”說完,便急急地溜出了秀秀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