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毓驚訝的看着無雙,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究竟是說了什麼。
“尋仇?”南宮毓疑惑的重複了這兩個字,彷彿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這無雙究竟是在說什麼一般。
“沒錯。”無雙看着南宮毓這個不解的樣子,竟然是笑了起來,他迅速的給南宮毓紮了一針,緩緩收回了手,“好好養病,養完病,我就要找你報仇了。”
“嘶——”南宮毓吃痛的看着自己手腕上邊的針,惡狠狠的瞪了無雙一眼,“你真壞!”
“嗯,我確實是個壞人。”無雙笑容淺淺,但是表情很是愉悅,彷彿是被南宮毓取悅到了一般,“壞到家了。”
南宮毓嘀咕了幾句,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好吧,就當無雙是個壞人吧。
她偷偷看了眼正在給自己施針的無雙一眼,心裡突然微微一動。
這個無雙公子,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啊……
對自己這麼好,莫不是喜歡自己?
南宮毓因爲自己的想象莫名覺得有些臉紅,轉過頭去,沒有再看無雙了。
真羨慕那個薛盼兒,想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
若是自己好了,定然也要到處去轉轉的。
南宮毓暗暗想着,臉上的表情算是緩和了些。
倆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室靜謐。
與南宮家這邊的寧靜不同,現在的章棟則是陷入了某種水深火熱之中了。
他現在不僅是被皇上惦記了,而且還被顧詞給惦記上了。
給顧詞惦記上了的原因自然是很簡單,無非是因爲薛盼兒。
這說起來,這章棟也算是薛家的仇人了。顧詞心儀薛盼兒,自然是想要給她努力做些什麼。
想到那日薛盼兒說起來那眼裡似乎有些淚意閃爍,顧詞這心裡就微微有些難過。
連帶對於章棟就更加厭惡了些。
他能夠喜歡上薛盼兒,是欣賞這個女子的性格堅毅。但是越是堅毅的女子,一點傷心起來,就越發讓人心疼了。
此時的顧詞就是這樣。
明明已經接了命令要去考場待着了,他還偏偏繞了路,一定要來這刑部看看情況纔是。
要說這刑部的葉大人,原來和兵部的沈大人私交頗深,兩個人在外人眼裡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
可是這般好的關係,因爲葉大人的女兒進了宮,竟然是一夜間分崩離析了。
葉大人最近這些日子頗爲煎熬。
若說兵部開始沒什麼油水了,那刑部那就是成了完全的清水衙門了。
每月能夠發給刑部的銀子,若是能夠有工部的三成,那葉大人做夢都要笑醒了。
沈大人若是還能夠有底氣和那顧詞扯一扯,那麼葉大人那就是半點底氣都沒有了。
他便是想要討好顧詞,都沒有個門路進去討好。
今日這顧詞過來了,葉大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要多諂媚有多諂媚,全權代勞了獄卒的職責了。
“皇上既然是有交代,卑職自然是要認真對待了。”葉大人的笑容很是殷勤,“這刑部的法子自然是不少,現在正拿着蔘湯吊着氣呢。”
“嗯,不錯。”顧詞挑挑眉,聽到這話自然是能夠想象昨日那章棟究竟是經歷了個什麼樣子的場景,臉上的表情倒是舒緩不少,“葉大人有心了。”
“這是卑職分內的事情。”葉大人一見顧詞這個樣子,心裡大定,臉上的表情更加好了些,“只是這章棟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好再動手再怎麼樣了。”
前幾日容齊那命令一下來,葉大人就直接動了手。
章棟本來被凌軒那麼一磋磨,走路都是艱難的,現在又被葉大人爲了稱功一點水分都不摻的毒打了一番,現在若是蔘湯吊着,估計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也是湊巧了,這章棟被關的監牢,邊上便是那施家的倆位關着的。
這倆位自從關進來之後,就徹底沒人來管了。
雖然沒有被打,可是這樣被關着也是煎熬啊。
尤其是連個如廁的地方都沒有。這施朗的腿本就被打斷了,行動自然是不方便。一日兩日尚且還能夠忍下去,但是這麼長時間,也不可能總是忍着不上吧。
在一次被人特地關照下了巴豆拉了肚子之後,施朗算是徹底管不住自己了。
整個監牢裡邊都是些噁心的腥臊味。
婉姨娘第一次第二次還會哭天喊地幾次,甚至還會忍着噁心幫着施朗挪個位置,可是自己身上的首飾全部給出去也沒見施大人和施靜過來一次,她現在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原來很是和諧的母子倆人,現在彷彿是徹底撕破臉,爲了宣泄情緒一般,時不時就會罵上幾回。
若不是施朗周邊實在是太臭了,婉姨娘估計會上去撕打了。
昨日這邊上算是來了新的住戶,一開始婉姨娘還有些興趣看那邊的人呢,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邊的人恨不能連一塊好肉都沒了,這婉姨娘和施朗都收了聲,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惹了那邊的鞭子過來。
婉姨娘和施朗甚至還有一種慶幸,真的是慶幸自己現在的情況還算是不錯了。
這天算是那邊歇着了,婉姨娘看着那邊連**都幾乎要發不出來的人,眼裡閃過一絲同情。
“把我扶起來!你還是個當母親的麼?”施朗罵罵咧咧的聲音又起來了,“當初若是你能夠稍微聰明點,直接花錢把我贖出去,不動那訛人的心思,我又如何會變成這樣?!”
“你給老孃閉嘴!”婉姨娘眼裡滿是厭惡,“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當初怎麼沒直接把你給在糞桶裡邊淹死得了?你爹教你那麼多仁義道德,就是這麼同你的母親說話的麼!?”
“母親?你不過是個姨娘。”施朗哈哈大笑,“連個族譜都上不了的東西,還想要我叫你母親?癡人說夢!”
“施朗!”婉姨娘一下子尖叫起來了,“狗東西,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顧詞這一進來,就聽到了這些對話,眉頭不由得一皺,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葉大人。
葉大人也是真沒想到,這倆個在牢裡關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有這個力氣說話。果真是粗俗,也是沒想到施家是如何養出那麼好的姑娘的。
葉大人眉頭一皺,後邊恭敬跟着的獄卒就十分識趣的拿着邊上的鞭子給抽了過去:“大膽!”
“啊!”站在那牢門邊上的婉姨娘一個不妨,直接給抽中了。整個人趔趄了下,直接朝着施朗倒去。
“啊!”施朗正準備幸災樂禍的笑幾聲的,誰料婉姨娘這一倒,直接按住了施朗的腿。
兩個人慘叫了好幾聲,連邊上的章棟都被這動靜微微有些弄醒了。
顧詞挑挑眉,這倒好,省了自己去叫這章棟起來了。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惡臭難聞了,顧詞隨意的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原因估計出在那動彈不得的男人身上了。
“將章棟帶着去別處吧,別自己沒個什麼事情,卻被這臭味薰出個好歹來了。”顧詞微微嘆了口氣,看向葉大人。
葉大人臉上也是清白交加,他哪裡想到這個地方會出這個幺蛾子啊。
葉大人惡狠狠的瞪了眼還在不斷哀嚎的倆人,勉強笑笑:“顧大人說的有些道理,來人,還不把這罪犯帶着去另外的隔間!”
下邊的獄卒趕緊收了鞭子,老實拉着開始聲音的章棟離開了。
顧詞扭過頭看了那邊倒成一團的兩個人,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若是他沒看錯的話,那個已經癱了的男人之前好似是造成薛盼兒離開的那個人……
“這進了牢房就是個罪人了,哪裡還能夠這麼多生龍活虎呢,還是好好警告一二,立下規矩纔是。”顧詞笑了聲,狀似無意的說了幾句,趕緊轉身離開了。
葉大人恨恨的瞪了那倆人一眼,趕緊找邊上立着的獄卒低聲吩咐了幾句,轉身也離開了。
施朗和婉姨娘絲毫不知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兩個人各有各痛的地方,叫着叫着,竟然是撕打在了一塊。
顧詞淡淡的看着被綁在架子上邊的章棟,隨意拿起了一塊烙鐵,不緊不慢的烤了起來:“章大人啊章大人,真是沒想到,再見面就是這個地方了。
“你……”章棟艱難的擡起頭,看着顧詞,在看清他手裡究竟是拿了什麼之後,他不由得渾身一顫,瞳孔猛地一縮,“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無辜的!”
“無辜的?”顧詞笑了聲,“章大人若是無辜的,那估計這世上就沒有十惡不赦的罪人了。章大人無辜,那,金石城的一城百姓也不知道何處去喊冤了!”
顧詞話音剛落,烙鐵直接按在了章棟的手上。
皇宮。
“啪嗒——”章宸有些失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書,不知道爲什麼,手裡的書竟然是直接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秋晏奇怪的扭頭看了章宸一眼,“你是拿不住書了麼?是不是困了?我也困了。”
秋晏這孩子最是囉嗦了,章宸不說話他就能夠在邊上說上一堆話。眼下更是來勁了。
“我……”章宸吶吶的看着秋晏,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剛纔是怎麼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那就睡覺吧。”齊陌小聲的說道,“我也困了。”
這麼大的孩子能夠在這個桌子上邊坐住已經很難了。自然是不能夠和認真的唐邈已經施言比的。
施言看了齊陌一眼,壓低了聲音:“先生馬上要過來了。”
都是秋晏,明明是掉了個書而已,怎麼就扯到困不困的問題上邊了?
寧上陌坐在這簾子後邊看着這幾個孩子,滿心都是無奈啊。
這些孩子是隻怕先生,壓根就不怕自己這個坐在後邊的皇后娘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