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安見着慧能大師,可算是兩輩子都難得的親近。二話不說就套上了近乎,那股子熱情當真是要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縱然慧能大師是見慣了世情的,也覺得這小少奶奶熱情得真有些讓人吃不消。這就見了一面而已,這就迫不及待地要將大事囑託?難道真的是素有佛緣?
可他修養極好,不急不躁地與張靜安交談不說,還請張靜安等人一起到青雲寺去打樵。這青雲寺不比白雲庵,那是難得山門開一開的。
沾了張靜安的光,王文靜和程瑤也都吃上了青雲寺那聞名遐邇的齋菜。等一餐齋菜吃完,程瑤簡直覺得張靜安要認這個老和尚當乾爹了。不過要說張靜安並不是只是和老和尚套了近乎和討了一頓齋菜而已,她竟然將自己的糧鋪救濟之事一股腦地賴到了慧能大師的頭上。
聽得程瑤只一邊吃着素燒獅子頭,一邊好笑。
王文靜看着張靜安下了五萬兩銀子的賭後跟沒事兒人一樣地跟那個半老不老的和尚套近乎,只覺得實在是心癢難搔,等了半天才算等到張靜安與那和尚熱絡完回到車上,這就迫不及待地問她,“安妹妹,你萬一賭輸了,真的給那姓韓的五萬兩銀子?”
張靜安噎了噎,她能說這個賭她贏定了嗎?對於贏定了的賭約,你讓她裝很焦慮,她似乎也做不到呢。
原本她能做得只是多買糧食等到天災之後賑濟災民,沒想到鬼使神差地居然今天在這裡遇到了有道高僧慧能大師不說,還因緣際會地將壩下那兩個村子的人都遷往了高處,做了這麼大的功德,她現在心情好的很,那個姓樑的,她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她笑眯眯地避開王文靜和程瑤審視的目光,“我怎麼會輸,大師說會來洪水,就一定會來洪水。”說得無比堅定,一副你們別不信的樣子。
王文靜看了一眼程瑤,程瑤多精明的一女人啊,怎麼交這麼奇葩一朋友。她腦子沒事吧?你看她把那和尚嚇得,人家和尚只是推斷大旱之後必有大澇,而青龍江與永定河上游天候異常可能有秋汛,而老虎壩年久失修而已,人家哪句話說了老虎壩一定會塌?
程瑤也不敢看王文靜的目光。說起來誰沒幾個奇葩的朋友,小時候,她奶奶跟玉太妃說得上話,進宮的時候經常帶上她,她才認識的張靜安。張靜安跟她都是從小沒娘,從小就認識,縱然張靜安性子孤僻。不時不時還犯個傻之類的,她也是她朋友啊。
她只看張靜安沒心沒肺的只顧着高興不順眼,因此涼涼地道,“你倒是個心寬的,你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張靜安訝然,“什麼事情不對?”、
程瑤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戳她一下,“你到現在還沒想起來那個姓樑的是什麼人?”看張靜安還是一副蒙圈的表情簡直就要笑了出來,“虧得你還跟趙家議過親,我問你那趙十四他娘姓什麼?”
張靜安這才恍然大悟,天啊,趙十四的母親可不就是姓樑?搞了半天,她說那個姓樑的看見她就跟只瘋狗似的,追着咬,感情竟然是趙十四的小舅舅。想到趙十四那個兔子樣兒,真是一陣惡寒。臉上就帶出不高興來了。
程瑤就冷笑道,“不過你也不用在乎,姓樑的好歹是個讀書人,不至於將這個事到處宣揚。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說他的和你一個內宅婦人計較,失了身份。”
張靜安想想也是,她打那個賭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不過是將那個人氣走而已。並沒有當回事。
趙家自從算計了方瑾一把之後,再沒有了動靜。想必是被皇帝賜婚那一手給嚇回去了,只要她還有皇帝的寵愛,趙家也不敢把她怎麼着,更不用說樑家了。這事鬧騰出來,就得牽扯趙十四跑小倌館裡給人做兔子的噁心事,還不夠樑家丟人的呢。
想明白了,更是覺得今天自己這個便宜佔大了,不免更有些沾沾自喜了起來,放心和程瑤她們出去玩去了。
可事實證明,有的人屢試不中是因爲時運不濟,而有的人死活考不上。就是因爲智商有問題。
這位樑儀禮樑大公子,考到了而立之年,還沒考上舉人,真的是屬於第二種原因。
樑儀禮回了京就覺得這個事情有那麼一點的不對。開始還興沖沖地覺得這番賭約勢必要那個跋扈的明珠郡主吃個大大的苦頭。可回過頭來想,明珠郡主是個蠢的,自己爲什麼要陪她一起蠢?五萬兩銀子雖然是個天文數字,可他樑儀禮這輩子所求豈是金銀可以衡量的?他今年沒中,可以後還是要科舉出身的,攤上一個與愚婦糾纏不清還涉及賭博的名聲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他越想越是不對,可扛不住他反應的太慢,而京城的小道消息卻傳的太快,畢竟跟着他在莊子上散心的那幫落地秀才可未必都是懂禮的君子啊。等他反應過來,京城最大的莊家惠遠莊已經開了盤,就賭有沒有人敢跟着壓張靜安這個蠢郡主呢。
他這就趕緊跟他爹戶部尚書樑博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果不其然,他爹抄起桌上的筆洗就朝他頭上砸了過來,遠比他秋闈落第來得氣憤的多。
樑尚書真是痛心疾首啊,如果生了個女兒不聰明倒還罷了,要是生個兒子是個蠢的,那做父親的就要鬱悶了。如果這個兒子還是嫡長子,那做爹的簡直可以吐血了。
此時此刻,樑博山深深後悔自己在外任多年,只留下老母和妻子在京裡,兩個婦人教養孩子卻將孩子養得傲嬌又不夠聰明,女兒且罷了,可這個嫡出兒子也如此可要怎麼辦?
張靜安悔婚不說,還拆出外孫有龍陽之好的事情來,弄得女兒無法在京中貴人跟前露面,他們家算是跟張靜安結下了仇了。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張靜安有皇帝的恩寵不說,安國公府也是榮寵不衰,你不能上杆子的去硬碰硬,人家趙家都沒出手呢,你上杆子的出什麼頭?
他恨不得痛毆兒子一頓,可氣的太狠,只能指着他鼻子罵,“你就是個蠢貨!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既然討厭明珠郡主,看到她做了蠢事,你就該鼓勵她更蠢一點,半點不要提點她,更不要跟她混做一起。可你呢?居然跟那毒婦打瞭如此蠢的一個賭,你贏了怎樣?得罪了袁家,掃了皇家的顏面,自己還攤上一個與婦人計較的名聲。輸了呢?”
五萬兩銀子!他們家雖然出身大族。可是清貴耕讀人家,他素來以清廉的名聲入的戶部,他要是拿出五萬兩銀子賠了出去,這個戶部尚書還要不要做了?
看到兒子被罵得擡不起頭來,只知道唯唯諾諾,他就更生氣,“蠢,你知道你最蠢的是什麼?最蠢的是,自己蠢還不知道自己蠢!現在才知道告訴家裡,現如今要怎麼辦?”
現如今京城裡都傳得沸沸揚揚,自己就算是想和袁家懂事的人私下將這件事情抹平了。恐怕也是不容易的了。
他發了雷霆之怒,將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可還得給兒子收拾爛攤子。他首先做的就是,先得改變這件事情的調子。
於是乎,開始的時候,大多數人關心的是賭資的金額,五萬兩銀子!那可是多大的一筆錢,居然就賭重陽之後會不會下大雨!後來開始流傳的就是,天時不利,有妖人謠言惑衆,尚書公子挺身辯駁,明珠郡主則被妖僧迷惑,不僅不聽,還仗勢欺人,非要動遷老虎壩下上千民戶等等。
這樣一來,流言就分了三六九等,市井小民關注的是,明珠郡主到底是會輸還是會贏,那麼大比銀子,輸了她夫家安國公府是個什麼態度,明珠郡主會認賬還是不認賬。
而士大夫們則會關心別的東西,比方說,祈天監數度求雨不得,民間邪教妖風不斷,打着祈雨的旗號詐騙勒索成風,現如今這股子妖風居然刮到京城來了。有人認爲,韓尚書的公子看到這樣的事情不僅不阻止,還與人打賭,自身品行不正。也有人讚歎,韓尚書家風端正,明珠郡主雖然威壓,可韓公子依舊堅持己見,不爲強權折腰。又有人說,明珠郡主作爲初嫁新婦,居然押注壩毀人亡,簡直無德無行,簡直丟盡了皇家的顏面!袁家將一個孫媳婦縱成這個樣子,家風堪憂,總歸傳什麼的都有!
正因爲傳成了這樣,袁家本來只想裝着不知道自己的媳婦闖了禍,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現如今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了。這跟妖言惑衆的妖人混到一起,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往輕了,人家說無知婦人。往重了,人家說你是妖人同黨,攪亂人心,可是要判流徙的!可不管怎麼說,一個做媳婦的,連累的婆家的名聲,總歸是欠了教訓。
袁恭猛然聽到張靜安跟人打了個荒誕離奇且價值五萬兩銀子的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腦子都是脹的。
張靜安在家裡神神叨叨燒香拜佛的他可以忍受,可她在外頭隨便就被野和尚忽悠了可就事關他的顏面和家裡的顏面了。而且,這個世界上的賭局千奇百怪這不足爲奇,可張靜安一賭就是五萬兩銀子啊,五萬兩銀子是什麼概念?她張靜安明白嗎?想讓人不關注都不行了!
不等他爹罵他,他就囑咐元寶過去,趕緊將張靜安叫回家來。
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張靜安都在王文靜新買的莊子裡玩得不亦樂乎,她的智商被王文靜鄙視了,但是她吃喝玩樂的品味,卻是得到了王文靜的推崇。
張靜安上輩子過得拘束,這輩子重生,就盼着活得豐富多彩。反正她如今有錢有閒,不玩又幹什麼呢?
這點上,王文靜跟她最有共識。
而且在吃喝玩樂的能力上。王文靜遠遠比張靜安膽子更大,更有創意,張靜安在她跟前,簡直就像個剛啓蒙的小學生,瞬間就被她給迷住了。
如果不是京城裡,她跟樑家少爺打賭的消息已經成了新聞,袁家派人來請她回去,她還要和王文靜繼續混下去。
看見一向學袁恭喜歡板着個臉裝深沉的元寶一臉焦躁的表情,張靜安這才依依不捨地跟程瑤和王文靜告別,大包小包地帶着跟王文靜一起淘來的小玩意兒回了家。
元寶和他爹一樣,都秉行千言不如一默的規矩,跟女主子從來沒多話的。張靜安沒問,他就一句話不說,就這麼把張靜安給送回家了。
張靜安自己琢磨着,大約是她和樑儀禮打賭的事兒家裡知道了。她是重活了一世的,她知道她肯定不會輸,爲難的肯定是樑家,她怕什麼呢?她仔細回想上一世到底是什麼時候潰的堤壩,可是上一世活得糊里糊塗,感覺依稀就是過了中秋沒過重陽的時候,具體倒是記不得了,總歸也就一個月不到的功夫了。到時候他們就知道大師的神通,還有她張靜安的厲害。
不過其實打賭完了之後,她就知道,有點玩過了,這事聽起來有點蠢。只是嘴上不那麼願意承認罷了。
知道回家肯定要捱罵。
她就覺得,得把自己收拾舒服了在考慮這些個。
所以回到家裡,頭一件事是泡了個加了王文靜送她的阿拉伯玫瑰香露的澡,然後就開始一邊讓紅寶給她絞頭髮,一邊把玩從王文靜那裡弄來的小玩意兒。
袁恭在書房裡等得各種不耐煩,進到內室,就看見她披着頭髮,穿着件粉紅的焦布單衫,裙子都沒有扎,就穿着繚綾的撒腳褲站在窗前的涼炕上,手裡居然把玩着一把形如彎月的黃金彎刀!那細白的手腕跟花枝似的,而那黃金彎刀的刀柄比她手腕都粗,還鑲嵌着五顏六色的寶石!張靜安那點子力氣,胡亂揮舞着,刀剛豎起來,就差點脫手往下掉,嚇得袁恭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一抄將刀搶在手裡,不然怕是下一秒落下的金刀就會把張靜安的腳給斬斷了。
這個瘋丫頭!
袁恭心裡暗罵。卻只拉着她老實坐下了。
他好歹要先給張靜安打個預防,待會父親和母親肯定是要責怪的,就算祖父護着她,可她要是表現不好,怕是家裡又是一番狂風暴雨。
他娘身體不好,這一年來有大半年躺在牀上,他爹如今因爲祖父那事一直心裡不痛快,家裡再鬧出來,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可是他也得順着張靜安的毛摸,他發現了,張靜安雖然一般都不講道理。但是你只要不跟她臉紅脖子粗的,她倒是也不至於隨便炸毛。
如今事情緊急,他可沒時間跟張靜安扯皮。
他沒收了張靜安拿來玩的那把兇器。忍着焦躁,細細將這些日子來京城發生的事情拆開來裝回去來來回回地給張靜安講了一遍,張靜安一邊喝薄荷涼茶,一邊聽他說,還真覺得有點乍舌。居然京城裡傳得這樣沸沸揚揚的?不就是一個賭嗎?至於這麼變得這麼複雜嗎?
不過她最氣憤的是那些人對慧能大師的詆譭,袁恭沒講完,她就皺起了眉頭,“誰說慧能大師是妖言惑衆?書上都說了,大旱之後必有大澇,他們憑什麼不相信?”
她翻出程瑤給她找出來的一本關於天時氣候的古書,特意翻出程瑤找給她看的那一段給袁恭看。
袁恭豈不明白這些道理,不過大旱之後有大澇可也不一定澇在這裡啊,祈天監就到底永定河發不發水的事,吵了好幾個月了,反正這幾個月京畿是一滴雨都沒下,你就算找洪水,這水從哪裡來?
如今說要發水的那幫人在祈天監都被打壓得半點聲不敢發了,一個野和尚說要發水,會有人聽?
這張靜安就無可辯駁了,她是知道大澇之後在哪裡崩堤的。可卻不能做出未卜先知的樣子來。
不由得就低頭嘀咕,“縱然是這樣,也不能說他是妖言惑衆啊!不過是提醒人警醒罷了。等到時候真的來了洪水,自然有那些人後悔的。”
她和王文靜玩得好,還拿了兩間鋪子入了王文靜的商行的股,就等王文靜將她的西洋貨行開到京裡來。王文靜雖然也並不相信將來堤壩會崩,可人家卻不至於就認爲慧能是個瘋的,反而跟慧能大師下了一盤棋之後,也覺得慧能大師乃是有道高僧。不僅對他推崇備至,而且響應慧能大師的感召,決定趁着秋冬之際。從江南用海船運一批糧食過來京城。今年北方雖然動亂,但是湖廣兩江都是大熟,更因爲中原動亂糧食不能北運,反而米賤如泥。張靜安立刻就將手裡的現銀調給王文靜,讓她回江南收購糧米。到時候當真崩了堤壩,她就要讓那些如今看自己和慧能大師笑話的人後悔。
只現如今心裡這樣想,嘴裡卻是不能這樣說的。
有了上次開糧鋪的事情的教訓,這回她是立刻認識到自己錯了,不能說心裡不後悔的,她反過來安慰袁恭,“總歸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是賭輸了,我願賭服輸,大不了我將大興那邊的莊子抵給他就好了。”
這哪裡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事情?又豈是宅子鋪子的事情?袁恭就知道張靜安這個孤拐的性子,總會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隨即又低頭扭她的帕子,“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想到就開這麼個玩笑,結果弄得跟真的似的,一定是那個姓樑的在背後使壞。”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袁恭,“大伯父會不會又打你啊,我看我還是先去爺爺那裡認個錯再說吧。”
袁恭一肚子話要罵她來着,可看她認錯態度那麼好。什麼狂風驟雨的都變成了和風細雨,勉強板着臉將事情的嚴重性給張靜安強調了一番,然後囑咐張靜安按自己的話跟家裡的長輩交代。
張靜安開始的時候,是被袁恭嚇了一跳的,畢竟之前她沒想太多,更沒想得那麼細那麼深。現如今事情鬧成這樣,連累家裡也被人議論嘲笑,她心裡不慌是假的,以往的時候,她只要一慌,嘴上就沒把門的,往往就說出許多尖刻無理的話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當然,以往她慌張的時候,就只能自己慌張,找不到一個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可以依靠。可現如今好了,她剛慌,袁恭就將利害給她分析了不說,還告訴了她該怎麼辦。這下她再去面對袁家長輩的責難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心慌了。
因此,趁着國公爺還沒從朝裡回來,她果斷地先去老太爺那裡賣萌撒嬌加認錯,等到國公爺從朝裡回來全家一堂對她進行公審的時候。
她居然半點不心慌,反倒是有了種底氣十足的感覺。
她去到袁家大堂,是捧着禮物去的,她給袁家的每個人都送了一份禮物。黃金彎刀送給了老爺子,自老太太以下,每個夫人太太都是一盒迦南香,給國公爺送了一套銀鑲琉璃茶盞,給袁兆一枚玳瑁扳指,家裡的小孩子,更是各自按性格喜好選了奇趣的小玩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一副無知無覺的天真樣子,矜持的長輩就不好開口就斥罵。尤其是原本就想護着張靜安的老爺子,開口就對那把形狀詭異的彎刀讚不絕口地說了半天,讓憋着一口氣想要教訓媳婦的吳氏差點沒憋發了病。
還好是袁恭怕當真把他娘給激出毛病來,主動開口將張靜安給說了一頓。
所謂堂前教子,背後教妻,袁恭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批評張靜安了,長輩們反而不大好說什麼。也多虧是袁恭先給張靜安打了招呼,所以張靜安也不生氣,就這麼左邊耳朵進去,右邊耳朵出來,連替自己申辯都免了。
她這個疲賴樣子,在家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基本上大家都覺得她就是個女無賴,講她,她也不聽,聽了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至於她要怎麼做,那就更是誰也不知道的了。反正這婚事是皇上給定的,你又不能休了她,所以,你說她又幹什麼呢?
國公爺如今是當家做主的人,可上頭有袒護張靜安的老爺子,下有二兒子的顏面,他一個做公公的也不好開口直接批評張靜安,就算不樂意就此放過張靜安,他也只好罵兒子。罵兒子不生性,不務正業,連媳婦都管不好。
這倒是刺激了張靜安!從上次袁恭廢了姓何的長子袁泰下狠手打兒子這件事情來開,張靜安對這個公公就抱有不滿的情緒了。這回他又暴怒之下對袁恭大吼大叫,她就有點按捺不住了。
這事原本就與袁恭沒有一毛錢關係。而且作爲一家之主,只會對家裡人發脾氣算是怎麼回事呢?指桑罵槐有意思嗎?
她雖然跟袁恭一起跪在地上,看袁恭被他父親罵得狗血噴頭,還差點被一茶碗砸臉上,就有點跪不住了。剛想直起身子發聲,袁恭就死死地拉住了她。
他被父親摔了一臉茶葉末子,此時只能拿袖子自己擦擦,然後低頭開口,“這次兒子知道錯了,不敢給家裡填?煩,這事兒子自己承擔。務必將這事給回還了去。”
他這麼說,袁泰卻只冷笑,“行啊,你出息了。我倒要看你怎麼回還這個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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