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恭不着家三天了,就聽過老國公爺問過袁恭一句。上到國公爺,下到家裡的叔叔嬸嬸就沒有誰問過他一句的,真是讓人越想越是煩躁。這麼熱的天,還不如呆在山裡不要回來,回來知道了消息更加心煩。
在第三天的傍晚,秋老虎厲害,張靜安吃完了飯,出門遛彎消食去了。
回來的時候,剛吃了一塊冰鎮甜瓜,就看見袁恭一陣風似的捲進來了。看着她伸手就在她頭上拍了一下,然後又一陣風似的捲進了裡屋,然後就沒聲了。
張靜安坐在外頭呆了一會,發現真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她放下甜瓜進屋一看,就發現袁恭和衣倒在牀上已經就這麼睡了過去。
張靜安走近,就聞到一股子汗餿味,薰得她差點翻了個跟頭,而他那身衣服,也真心沒法子看,滿是灰塵就不說了,但說衣襬上的泥點子都帶到牀上了。更不用說那雙看不出本色的?布靴子,腳下的泥至少也得有二兩。
袁恭平時可不是個邋遢的人,大熱的天,有機會就洗澡,他如今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三天都沒洗澡了,張靜安就把張字倒過來寫。她拿手指戳了一下袁恭的胸口,袁恭跟死了一樣動也不動,再過了一會兒,他就打起鼾來。
崔嬤嬤擔心地跟了過來。
張靜安讓大家都出去,隨便袁恭睡,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回來累成這個樣子,現在叫他起來還不如讓他多睡一會兒。
張靜安叫翡翠一起過來,兩個人把袁恭的靴子給巴拉下來,這又將帳子給他放下來,這才一起出去,又在外頭涼炕上鋪了被褥,兩人一起並頭睡了。
張靜安從不伺候袁恭起牀當差,所以張靜安每天都睡到辰時才起牀,起牀之後,基本上袁恭早就不在家了。可今天起牀了之後,翡翠跟她說。袁恭還在睡覺。
張靜安算了算,這都睡了快六個時辰了,進去看了一眼,姿勢都沒變,還側在那兒呢,也不怕把胳膊給壓廢掉了?
屋裡的味兒更大了,就算沒壓?胳膊,也得把自己給薰死吧。
再有了,再不吃東西真的能行嗎?
她學着袁恭,把那隻叫嬌嬌的小狗就放在袁恭的枕頭上。
袁恭也一下子驚醒了,然後反應奇快地抓住嬌嬌一下子給反扔了出去。
嬌嬌驚駭地一聲沒汪完,就被扔到了對面的貴妃椅的下頭,張靜安緊跟着一聲慘叫,轉頭就鑽到貴妃椅下頭找狗去了。
袁恭醒來,半邊身子都是?的,然後在眼前晃着的,就是張靜安裹在白色挑線裙子裡的小屁股在他跟前晃來晃去。
他伸了伸懶腰,聽見的就是張靜安和嬌嬌一人一狗的嬌斥二重奏。
他一邊伸着懶腰一邊站起來,將張靜安和那張貴妃椅一起搬開,然後把被他嚇了個半死,躲在椅子下頭死活不肯出來的嬌嬌給抓了出來,打着呵欠去淨房梳洗去了。
張靜安抱着狗坐在貴妃椅上真覺得自己太蠢了。幹嘛學他這麼惡劣的行徑。可把嬌嬌給坑慘了。明顯小狗已經被嚇得精神失常了,狗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了。
翡翠進來稟告,說世子爺那邊來人兩次了,問二爺醒了沒有,醒了好去外書房說話。
結果張靜安還沒吭聲,袁恭就在淨房裡發話,讓趕緊把吃的端上來,他洗漱好了就去外書房找大哥。
翡翠不敢怠慢,這就趕緊出去準備了。
袁恭出來,瞟了張靜安和嬌嬌一眼,就走到外屋圓几上。風捲殘雲一樣地將翡翠準備給張靜安和他兩個人的早餐給吃了個一乾二淨,連張靜安要喝的羊乳杏仁露都喝了,然後又一陣風地卷沒影了。
張靜安抱着嬌嬌從裡屋走出來,臉拉了二尺長,冷得都要掉冰碴子了,嚇得翡翠趕緊收拾了東西出去給她重新準備早餐。
張靜安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她擔心袁恭好幾天,結果袁恭回來,看都沒看她一眼。?
袁恭還是看了張靜安幾眼的。他一邊去大哥那一邊還琢磨着,張靜安這幾個月真是越長越好了。瞧她那小屁股,都圓滾滾的了,一天到晚說日子過得難受,他看她過得不知道有多舒服,就是個矯情而已。
可到了他大哥的書房,看到他爹,他就將那些胡思亂想都給收拾了起來。
他去收拾了何彪,他爹肯定是不同意的,連帶着他大哥會爲他說話,可是也不見得就支持他去跟何彪復仇。
想必,他爹會給他幾板子,好在他在張靜安那裡吃飽了,大約挨完了板子之後,也不怕再跪幾個時辰。
何薰是太子的新寵那是肯定的,而且下一個帶兵去清剿河南匪患的人就是何薰,這個時候他廢了何薰的長子,勢必會引起何薰的憤怒……將來,袁家是要跟何薰同朝爲臣的。
這些袁恭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並不會顧忌這些,在他看來,與其擔心何薰能上位,不如讓自己在朝堂上尋個更得力的位置。好像何薰這樣靠出賣族兄上位的人,如果沒有什麼真本事,很快就會被踩下去。而袁家靠着皇室,也未必是什麼長遠之計。
你想靠皇上,皇上快死了。你想靠太子,他相信其實他大哥更清楚,太子就是個神經病。
好歹,祖父知道了,嘴裡雖然罵了他,可是心裡還是高興的。
一整個上午就這麼很無聊地過去了。
張靜安唸了一會佛,安撫了委屈地嗚嗚叫的嬌嬌,然後在屋裡寫了幾個字,袁恭就回來了。
回來了又要水洗澡,也不讓人跟進去伺候。連頭髮都是他自己洗的。
洗完了自己穿上衣服,就這麼晃盪了出來,直接往牀上一趴,讓丫頭把飯端屋裡來。
張靜安就是再疲賴,也沒有在牀上趴着吃飯的時候,就算是懶,歪也就歪在炕上吧。
她讓瑪瑙等人將飯擺在了外間的涼炕上。然後發現除了她每日裡吃的粳米飯和四涼四熱八道菜外,還有小盆那麼大一海碗的炸醬麪。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瑪瑙,瑪瑙這才解釋,“這是二爺臨走吩咐的,他中午要吃炸醬麪。”
袁恭這才晃晃悠悠地從屋裡走出來。果然捧了碗歪到一邊吃去了。
張靜安覺得他現如今是愈發古怪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渾身軟得不像樣子的時候,不是說他從小在外祖家長大,吳家最重規矩,別說吃飯,就是喘口氣都有規矩的嗎?
袁恭就着酸筍雞皮湯吃了兩大碗的雜醬麪,那個樣子,就跟早上那些早飯根本沒吃過一樣,也不知道他最近是跑哪裡去了。
袁恭吃飽了,話也懶得說,戳了戳嬌嬌的肚子把嬌嬌嚇得嗚嗚叫,然後就搖搖晃晃地躺牀上睡去了。
張靜安很想說那牀是她的,他去睡涼炕。
可袁恭跟昨天一樣,趴在牀上就不起來了。
張靜安跟袁恭擠在一個屋子裡也過了幾個月了,還真的不知道他有趴着睡覺的習慣。
這一覺就又睡到了太陽西斜,張靜安懶得理睬他,打算自己吃飯。可也覺得袁恭這樣的行徑很反常,於是走進屋子裡看了看,就發現袁恭睡在那裡不僅僅是姿勢怪異,而且臉還漲得通紅。
張靜安叫了瑪瑙過來,瑪瑙看了一眼就說,“二爺這是發燒啦吧。”
張靜安傻眼了,兩世人,她從來沒見過袁恭生病。生病應該是她張靜安的專利纔對啊。
她們唧唧喳喳的聲音吵醒了袁恭,他皺眉爬起來,明顯有些力有不逮的虛弱,似乎背上還牽着什麼似的,行動也不大靈活。
他拽住了張靜安的袖子,“唧唧喳喳什麼?不用請大夫了,給我熬點小米粥,爺想喝那個。”
張靜安讓人去給他熬粥,順便再熬一大碗蔥姜水過來,熱騰騰地給他灌了下去。
不多一會兒,袁恭就冒了一頭大汗出來。
張靜安擰了個帕子給他,他就懶洋洋地開口,“你不知道給爺擦擦?”這也是邪了門了,他如今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偏偏就感覺肚子吃飽了一股子飽暖思淫慾的感覺。張靜安身上那淡淡的香氣裡混着那麼一絲絲的奶味傳過來,就撩撥得他心裡有那麼一股子情緒不安分了起來。你說張靜安這麼大的姑娘了,每天還要喝奶才能睡覺,這都是什麼毛病呢?
張靜安剛嫁給他的時候病泱泱的,臉上連點人色都沒有。可現如今明顯的個頭都高了一寸,身上那件半舊的繚綾散袖小褂明顯是小了點,腰身還好。可那小胸脯鼓鼓囊囊的,去年秋天嫁過來的時候,藏在大衣裳底下,他可都沒看出來。
他在胡思亂想着,張靜安就把帕子扔到了他臉上,“你做夢呢吧。”
袁恭就哼了一聲,心裡想,不僅那兒大了,脾氣也越來越大了。不過好在不發瘋了,自己這張臉怕是還能保住,不然明兒個怎麼出門呢?想到這裡,背上淌下的汗就滲到傷口裡,一陣的刺痛。
他把帕子遞給張靜安,“別叫人,給爺把背上擦擦。”
張靜安本來還要啐他,可看他臉色嚴肅,自己心裡又有幾分好奇,這就將他的褻衣給掀了起來,不由得就驚叫了一聲。
袁恭的背上橫着七八條紅痕,條條都有張靜安腕子那麼粗,直接腫起來體有二指多高。
張靜安瞪大了眼睛,“國公爺打的?”
天啊。咬人的狗不叫,上一世老太爺打了袁恭好幾次,看着雷霆萬鈞,打在袁恭身上梆梆響,可袁恭哪次也沒真有什麼損傷。可國公爺從來不大聲呵斥,沒想到私下裡打兒子打這麼狠。
袁恭拉住她,“小聲點,給我隨便擦擦就完了。”
張靜安撇他,這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捱打的意思?至於嗎?那是他親爹!親爹打兒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兒子闖了禍,不打纔不正常吧。
等等,袁恭闖了什麼禍呢?
她問,“你都幹什麼了,國公爺這麼打你?”
可袁恭嘴緊,根本不打算跟她說的樣子。
張靜安心裡很挫敗,覺得就憑他回來就是要吃要換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樣子,有什麼事兒會跟她說嗎?自己兩世人加起來還不夠賤的,關心他做什麼?
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摔了帳子就走了。?
走出屋外唸了兩聲佛,又覺得,她是得關心袁恭。這一世她活一天算一天,總不能好像上一世這麼糊塗把,她可得關心袁家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弄得分崩離析,家破人亡。不然什麼等着分家過好日子的念想,那都是空的。
沒她的吩咐,屋裡的僕婦是不敢進內室服侍袁恭的。
張靜安索性說嫌熱,將屋裡的人都給趕了出去,翻箱倒櫃地找出清淤化結的膏藥,又從打了一盆清水,自己去了裡間。
袁恭還趴在那裡翻着眼看着牀頂的帳子。
張靜安撩起他的衣服狠狠地在他背上的傷痕上戳了一下,袁恭本來懶洋洋地笑看她回來,沒想到最毒婦人心,他怎麼就忘了張靜安恨他恨得要死呢?這一下被戳得立刻就跳了起來,差點打翻張靜安放在牀頭的水盆。
張靜安森森地看着他,“說吧,你究竟幹了什麼,國公爺要打你,你說了,我誰也不說,還伺候你傷藥換洗,不說。我現在立馬去問國公爺,你選吧。”
袁恭氣得七竅生煙,主要是後悔的。自己怎麼就腦子進水了,爬回雙榴園指望張靜安伺候自己,他當初就應該爬外院找元寶和二寶去給自己換洗換洗上上藥就得了。可現如今張靜安已經知道了,還不依不饒的,你讓他怎麼辦?
他坐起來,還比張靜安高一個頭,就這麼俯視着張靜安,可張靜安並不怎麼怕他。兩世人她發現,其實袁恭是個挺要臉面的人。最怕就是女人撒潑,而且怕中之最怕就是女人當衆撒潑。她威脅要去正院鬧,他十有八九得怕。
袁恭確實怕了,他雖然指責張靜安,但是氣勢已經不如剛纔了,翩翩公子袁二爺甚至於有些幽怨,“你男人沒臉,你有什麼光彩的?就這麼愛折騰?”
張靜安毫不示弱,“我樂意伺候你?我是怕我男人被打了我連爲了什麼都不知道,那才真是沒臉,要沒臉,大家一起沒臉,憑什麼我一個人沒臉?”
張靜安雖然很蠻橫,但是這回她蠻橫地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袁恭想着,她一次兩次不知道,難道以後還能都不知道嗎?就像她說的,老是瞞着她,大家都沒臉。
他尋了個不會壓到傷處的地方靠了起來,“我把打斷我四叔腿的亳州宣慰使長子給廢了。”
張靜安的小嘴張成了個o型,實在是對這個消息有點接受不能。
上一世張靜安的眼界全在內宅,即不知道這個宣慰使是誰,也壓根不知道袁恭和他們還因爲四叔有了這麼一段恩怨。
話說上一世的時候。四叔似乎是一直呆在保定,一直到劉璞起兵臨近了直隸才搬回來的。這一世怎麼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樣了呢?
她不滿道,“你還管你四叔什麼閒事?要我看惡人自有惡人磨,他活該。”四叔發狂她是親眼看到的,什麼人啊,爲了一個外室,差點將親生兒子打死,她這個侄兒媳婦要不是拉着弟弟跑的快,怕是也得跟着倒黴。想到被踹折了的門栓她就害怕。
袁恭就皺眉,“你以爲那何彪打四叔是因爲四叔找了外室,對親兒不慈?他那是在打我們袁家的臉。張狂得沒邊了!”
張靜安想想也是,可跟何家打擂臺不是應該國公爺負責出面的嗎?而且也不至於將人打廢了這樣以牙還牙吧,冤家宜解不宜結,大家同朝爲臣的,何至於此啊。以她兩世爲人對袁恭的理解,袁恭並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所以袁恭的解釋她半點也不相信。
袁恭感到很無語,張靜安就不能變得蠢一點嗎?她平時並不是這麼上心過日子的人!他不說話,張建安就覺得很憤怒,兩世爲人她都沒有得到過袁恭的信任!
意興闌珊的,她也並沒有想細問!冷笑着哼了一聲,要真的是這樣。國公爺爲什麼要打你?打了還不讓別人知道!
袁恭還是不說話,張靜安也不想說什麼了,只哼了一聲,活該!
袁恭氣結,強忍着不拍死張靜安,“今兒這事,就你知道,別人都別說,你身邊的丫頭婆子也都別說。就當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張靜安撇眼看了他半天,“我才懶得說。對了。你怎麼收拾的何家那個人啊。”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袁恭本來不打算說的,可都已經告訴張靜安了,也沒必要藏着掖着那些不相關的事兒了,於是乎半靠在張靜安那具菊花填充的彈墨大迎枕上。“那小子是個饕餮,還好色。在保定府,最好的菜不在館子裡,在個叫春香樓的……”咳嗽了一下,覺得跟張靜安講這個不好,可張靜安更好奇了,“春香樓怎麼了?”
袁恭就又哼了一聲,“沒怎麼,總之是那小子吃飽喝足了宿在春香樓,我給了老王八一點錢,就帶了人進院子。”然後就沒說了。
可張靜安比聽鼓詞兒還興奮,已經迫不及待地抱着狗靠近了他,“然後呢?然後呢?”
袁恭喝口紅棗茶,“還有什麼然後呢,然後我帶人上去,拿被子矇住那小子的頭,一棍子打斷了他兩條腿。”當然也不是隻打了一棍子,他一連打了好幾棍子,本來想着就是打斷那人兩條腿的,誰想到沒敲準,把那廝的蛋也給打折了。不過這些就不好跟張靜安講了。
張靜安果然覺得不過癮,皺着小眉頭自己添加了無數的想象,“你肯定不是一個人乾的吧。”
袁恭挑眉,“你怎麼知道?”
張靜安就肯定得說,“肯定芸香她哥也幫了你的忙吧。”
她這一說,袁恭差點嚇得跳了起來。
他和滄州雲家的關係,知道的真的沒幾個人,主要是他在鸞儀衛呆着沒什麼意思,跟鎮撫司的人來往多了以後,就跟江湖上這些人有了些來往。因爲幫過雲家一點小忙,這才牽上的關係。
雲家身在江湖,可胸有大志,爲人也很仗義。有不少隱秘的事情,他都拜託雲家幫忙。可這層關係,當然是越秘密,效果就越好。就好像朱山這件事,以他的關係,求誰都辦不下來,結果找了看似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端鈺,和跑江湖走鏢的雲家,以及嬌蠻任性一副缺心眼樣子的張靜安卻辦了下來,就是明證。
可張靜安怎麼知道這事還有芸香的哥哥雲雷幫忙?
張靜安就篤定地笑了笑,“你說帶人上去,拿被子矇住那小子的頭,一棍子打斷了他兩條腿是吧。幹這種事,肯定得悄無聲息,芸香走路就是悄無聲息的,可是她一直都在蝴蝶巷陪着李夫人,所以不是芸香乾的。她說過她還有個哥哥,比她功夫好多了,所以,肯定是她哥哥幫你乾的。而且幹這種事,你還得有人望風吧。所以,說不定芸香的小弟也去了。”
袁恭看着張靜安一臉興奮莫名的樣子,不由得頭上都要冒出汗來,這種事情怎麼她就這麼聰明瞭起來?完全沒有必要麼。
張靜安繼續自言自語,“你說你們摸上去,他就真的一點沒醒嗎?你是不是還使用了五更斷魂香?”袁恭頭上的汗徹底下來了,他後悔,怎麼讓張靜安跟芸香混了這麼久,瞧着都學了些什麼啊。
張靜安繼續自我肯定,“肯定是用了藥。不然不可能啊,你一定是將屋子裡的人都給迷魂了,不然他睡覺了,屋裡總有伺候的小廝丫頭,你們這麼大動靜,勢必要驚醒了。”
袁恭當然沒用雲家的五更斷魂散,那東西雖然無色無味,但是被發現了,就知道是雲家乾的了。他用的是常見的蒙汗藥,只不過用胭脂香油蓋住了氣味。
他摸摸頭上的汗,“你琢磨這些幹什麼?”
張靜安就用細白的手指戳他,“既然事情是這樣,何家都不知道是你乾的吧,所以國公爺根本沒有理由打你啊。”她很困惑地看着他,覺得袁恭這事幹的也算漂亮吧。公然尋仇不好,但是私底下毫無破綻地收拾了仇人,又沒留下什麼把柄,豈不是天大的好事嗎?作爲國公府當家人的國公爺不是應該暗地裡彈冠相慶,誇讚兒子乾的好的嗎?就算不支持,也不至於打得那麼慘吧。
她這麼一問,袁恭卻無法回答了。
袁恭心想,他就是看不慣他爹現如今這處事的態度,居然因爲何薰是太子提拔起來的,就連四叔被打這樣的事情也能忍了?就爲了能重回五成兵馬司都督的位置上去!那個位置有什麼好乾的?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天天就守在太子身邊,連這樣的事情也擺不平。他們是太子的臣子,又不是太子的奴才。
食物中毒,我作爲一個吃貨難免的要中招一次,到現在都分析不出,我昨天吃的那些東西里,到底是哪個擊倒了我。
本來打算幾天多更一點的,實在是更不動了。
有bug只管抓,因爲我也沒力氣抓了。
親愛的mm們,我也是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