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堅定

袁恭最近也被這件事情困擾,每天從外頭回來,都是陰沉個臉。回家也不在屋裡呆,換了衣服就去找他爹,找他哥去了,回來繼續陰沉個臉坐在那裡發呆,也不跟張靜安說話。

這讓張靜安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袁恭不理她,這個和時候,她也不想理袁恭。

可是這真的是大事,她好奇得不行不行的,關注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偌大一個袁家,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詢問商量的人。

冷眼旁觀之下,依稀彷彿這個家裡,除了幾個小的之外,就沒有不知道底細的人,只有她一個傻乎乎的蒙在了鼓裡。

她心裡越想越覺得不舒服,這一日早上醒來,突然覺得頭疼,而且疼的厲害,連帶着人也發暈,她想起身,卻一個趔趄又倒在了牀上。

這日袁恭是沐休的,可是與平日裡一樣,這時候都在他哥那裡。聽說張靜安早上起來暈得起不來,這就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這邊崔嬤嬤也稟告了吳氏,讓請了醫生過來,診脈的功夫,張靜安已經好了一點,經過醫生診脈,不過是風寒。

張靜安放心了,她很怕是因爲上次撞到頭的後遺症。大夫說不是,她就安心了,打算好生養着。可袁恭卻有所不足,他皺着眉追問大夫,不知大夫診脈有沒有覺得張靜安身體有什麼不足,他們成婚日久,尚無喜脈傳出來。

這話是當着一屋子人問的,張靜安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只沒想到他一天到晚早出晚歸的,怕是心裡只有他父母兄弟,哪裡還會管她有喜沒喜?

那大夫果然重新診脈,還連着袁恭也一起診了,都說無礙,只是緣分未到,這才辭去了。

袁恭什麼都沒說,送完大夫,就又直接去他哥那邊去了。也不管此刻張靜安百感交集的心緒就要爆炸。

張靜安莫名的就心情不好,崔嬤嬤也難得的又陰沉了臉。心裡暗暗嘆息,二爺今年二十有一了,盼孩子也是正常的。如今和郡主好了些了,可誰知道這緣分什麼時候能到呢?

張靜安生的像母親,永嘉郡主當初就是這麼個情形,都說男的沒事,女的也沒事,可成婚好幾年,就是懷不上。當初張家好歹還等了幾年,可看袁恭這態度,那是盼孩子,這剛圓房沒多久就盼上了,急切之心不知道比張家高多少,可要是郡主生養不好,怕是這日子又要起波折了。

她這樣憂心,張靜安又何嘗不是被袁恭嚇得不輕?有心等袁恭回來問兩句。可他送了大夫就又去了長房。這如何讓她不生氣?

她悶了一會,這就換了衣服,直接去了老太爺那裡。

老太爺這幾日被幾房兒子圍着煩,老太太也在一邊不住的嘮叨,生生將一個龍精虎猛的老爺子給磨得老相了好幾歲。此刻正拄着柺杖站在院子當中罵人,而被罵的,居然是四老爺的那個小寡婦。

小寡婦自從來了袁家之後,都不知道鬧出多少動靜了。也虧得是四老爺如此癡情一直護着她,不然真的連張靜安都恨不得趕了她出去。

先是抱着孩子要吊死在侯府門口,然後非要把孩子生在四房裡,然後孩子洗三和滿月她都哭哭滴滴說委屈她生的那個野種。後來還是老太太使了一招,讓四老爺帶她去了保定那邊的莊子上才安撫下來。可四老爺又跟何貴家起了衝突,結果被打斷了一條腿送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了。到是消停了一段時間,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得殷勤得意,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聽說老太爺做主,將四老爺剔除出財產繼承的名單,只承認袁江一個孫子就又要跳井。大約是知道要是分家了之後,大房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們享受保定莊子的供養,她和四老爺就只能靠着袁江和柳氏的臉色過日子了。

張靜安走進老太爺的院子,就看見那個?氏抱着才幾個月的兒子,哭得悽悽慘慘聲嘶力竭,連帶她懷裡的那個孩子,也哭得小臉青紫,抽泣着直翻白眼。張靜安遠遠地看着。都覺得一陣的膩歪,這好歹是做孃的,也不怕把兒子給折騰死了。更不要說,她旁邊還跪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大冷的天,就跪在青石地板上,要哭不哭得,一副呆滯了的表情。

老太爺房裡幾個婆子在那裡拉扯,好容易才把這個?氏給拉扯走了。張靜安很奇怪,這回爲什麼四老爺沒出現,以往,四老爺在這個時候不會立刻跳出來護着?氏的嗎?

不過張靜安自上次四老爺打兒子的事情之後,就將四老爺歸爲人渣一類,對於這樣的人,她根本懶得管。

看着婆子們把?氏給搓弄走了,她才進門去找老太爺。

現在老太爺已經自己搬到了一個叫先農居的地方。那是先皇聖祖皇帝開國的時候,身先力倡耕戰立國,在京郊設立了先農壇。所以緊跟着一衆功勳人家家裡也都設了對應的屋舍院落,以相應先皇的號召。

這先農居里佈置的簡樸,外頭還有兩塊小菜地,這個季節也就只能種點白菜菠菜什麼的了。

老太爺現如今是個孤家寡人,連老太太都不搭理了,就換了一身短打伴,蹲在菜園子用大糞澆菜。張靜安差點被那個味道薰暈了過去。

老太爺卻只是笑,笑着搖頭,“現如今你們這些孩子,竟然沒一個知道沒有糞臭哪來米香的道理了。”

說着洗手上了地,又換衣服跟張靜安說話。

其實如果地裡不施肥,張靜安對種田什麼的還是挺感興趣的。

她自己院子裡也開了一小塊地,並沒有中花草,而是種了王文瑾帶給她的秋葵和甘薯,結果沒一個養活的,剛入冬就全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這樣的自覺,看老太爺換了衣服出來,就主動的篩茶,擺點心。似乎她在心裡做這些事情已經做了許多遍似的。可實際上,袁家那麼多的媳婦,做這樣的事情從來都輪不到她。而她和袁恭在屋裡的時候,她是絕對連一杯茶也沒給袁恭斟過的。

在老太爺的跟前,張靜安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後悔自己上輩子蠢,後悔上輩子沒有好好孝順這位一心關照自己的老人。也會很心虛,老爺子一心想讓自己跟袁恭好好過日子,可有的時候,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就算袁恭沒和自己鬧,她還是忍不住跟袁恭挑釁。

想到前兒個她風寒,袁恭懷疑她是有了身孕,老太爺都閉門不出多少日子了,還專門遣人過來問過。

總歸就是心裡不好受。

眼瞧着也就是一個多月的功夫,老太爺似乎是老了許多歲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那些話。就有些更問不出口了。

老太爺卻很通透的喝茶開了口,“你是來問分家的事情的吧。袁恭那個小子,跟他爹一個毛病,死要面子,想必是什麼都不曾跟你說,這就又和他爹不一樣了。”

下一句大約是,袁恭他爹袁泰,就是個耙耳朵老婆奴,事事都被妻子吳氏給把持着。

張靜安心裡明白,但是也不免有些心酸,所謂敬愛敬愛,夫妻之間正好是反過來的,大約有愛才會有敬。有敬纔會有畏。袁恭對自己,就沒有一點的敬畏。這點,跟他爹確實一點都不像!(袁恭表示,張靜安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說這話不心虛嗎?老子每天戰戰兢兢的,容易嗎?)

老爺子自顧自地說下去,“這樹大分枝,該分總得分,不管怎麼說,我老頭子是心意定了。分了以後,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強扭在一起也沒有必要。”

張靜安聽得心裡是砰砰直跳,明明挺高興的,但是又覺得心裡沒底。囁喏了半天才開口,“那我和袁恭怎麼辦呢?”

老太爺也是明白的人,關於分家的事情,他都琢磨了不知道多少日子了。關於袁恭,他也早已考慮到了。

他之所以堅持要分家,其實最主要一方面,就是對老大一家的失望。雖然他仔細想想,也替老大一家感到難。可是沒有面對困難的本事和胸襟,又怎麼能帶着一家子朝一個方向使勁,過更好的日子?

終歸是自己沒將這個大兒子教好,早年奔忙於軍旅之中,忽略了兒子的教導。讓他胸襟不夠開闊,擔當也不行。後來的三個兒子,又過於溺愛,最後也沒哪個看起來是有出息的。

深想下去,真心覺得一輩子過到老,反倒是沒有了意思。

對於袁恭,他也是有安排的。他摸摸張靜安的腦袋,“袁恭是個能吃苦,也願意做事的,我看分家了就放他出去,當官也好,帶兵也罷,在京裡一天到晚被家裡這點事纏着,終歸不會有出息。”

想想又嘆了一口氣,“說分家你高興了吧?”

張靜安當然是高興的,困擾了她多日的心結,老太爺一句話就給她了個定心果,她怎麼能不開心?可是看老太爺的神情,卻是有幾分的?然,因此,也就笑不出來,只能彆扭得抽了抽嘴角。

老太爺就繼續說,“袁恭這孩子也可憐,從小就被送到他外祖家,十歲了回來我看,養得跟個小女孩似的……哎……”老太爺回憶當年,不由得搖頭,“我想這怎麼能行呢?這就狠了狠心。他十三歲的時候,我就送了他去遼西,在軍營裡摔打,家裡這麼多孩子,只有他一個,幾乎就沒怎麼在家裡過好日子,沒哪個好像他吃了這麼多苦的。而且我看他啊……”老太爺自己摸索着要抽菸,張靜安就笨手笨腳地幫他裝菸絲。

老太爺抽了一口煙,“你們自然也是要分出去的,你是知道的。你其實還有個二叔,十六歲的時候沒了。當時我就跟你爹說過,你要生不出兒子就算了,要是能生兒子,次子一定要過繼給你弟弟,讓他也有一份香火。袁恭雖然管他叫爹,可族譜上都寫明瞭的,你們算是二房的人。”

張靜安笑了出來,眼裡卻是含着淚花。

她終於知道,這個家裡,替袁恭和她着想的,就是老太爺了。

老太爺就笑她,“說分家看你笑的,趕緊把笑收了,也不知道裝個相,我可知道,袁恭可是不樂意分家的。你在他跟前笑成這樣。他能不發脾氣?你們兩個啊,啥時候才能好好過?”

張靜安就抱住老太爺的手臂,“我纔不與他好好過!他這個人油鹽不進,我才懶得跟他廢話。我跟他出去呆兩年,等我生了小寶寶,我就帶小寶寶回來,專門伺候您老人家。”

老太爺嚇了一跳,覺得哭笑不得,一口煙嗆到了肺裡,咳嗽得山響,一邊咳一邊還大笑。

在先農居伺候老太爺的,大多數都是當年跟老太爺的親兵老軍,聽得張靜安那些驚世駭俗的話,都是又驚又好笑,可是一個兩個也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張靜安抱着老太爺的胳膊在那裡絮絮叨叨地說着傻話,畢竟多久了,都沒看到老太爺開心的笑過了。

張靜安從老太爺那裡回到自己屋裡,精神是亢奮的,心情是愉快的,略略一點的傷感縈繞在心上,愈發讓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望。

可果不其然的,看到袁恭坐在屋裡等她,那一臉的焦躁和陰沉,就不免心頭一沉。

袁恭問她,“你去老太爺那裡說什麼了?”

張靜安就懶得理他。“我哪天不去老太爺那裡?”

可今日肯定不一樣,老太爺閉門不見人好多天了,老太太等閒都見不到人不說,關鍵是今天老太爺高興,笑聲都從先農居傳出來了。他拉住張靜安,“老太爺肯定跟你說什麼了,你們都說什麼了?”

張靜安就故意氣他,“我就不告訴你。”

袁恭定定地看着她,最後還是放開了手。不用說其實他也知道,老太爺因爲家裡賬上的事情要分家,決心定了就很難改變。家裡諸人可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想分家又不想分家的,可張靜安不一樣,她肯定是想分家的,這難道還用問嗎?

十一月初的時候,曾家、關家的人陸續進了京。

騰房子,收拾東西,往來親友見面折騰下來,一個月就過去了,老話說的好,臘月不分家,分了家這竈王爺就不知道該保佑哪一戶,結果哪家都過不好。所以曾家、關家是以走親戚爲名來的,一起在袁家過個年,然後開年了,再說分家的事情。

老太爺態度堅定,親家的人來了。他就擺明了。親家人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但是可以品評他分家分的公平不公平。不過這事都放到年後再說,關家的,曾家的,都是多年不曾上京的了,大家好生聚一聚,也讓袁家盡一盡地主之宜,大家在京裡好好轉轉。

關家還有姑奶奶在京裡,可曾家,那是從來都沒有上過京的人。又有心在京裡找些營生,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上京,尋摸個機會。

這麼一安排,那麼家裡很快就分出了陣營來。

大房是要繼承爵位的。曾家是大房的舅家,曾家肯定和大房站在一起。關家是三房四房五房的舅家,是老太太一邊的人,自然會站在老太太一邊。

只可憐了小關氏,是大房的媳婦,又是關家的閨女,這個爲難,簡直讓她出不了門。

不可避免的,她自己察覺了丈夫對自己的冷遇。誰能想到袁家會分家呢?還分的這麼快,當初想着袁兆做了關家的女婿,那麼家裡幾房之間會更和睦,現如今看起來,除了讓她這個長孫媳婦地位尷尬之外,真是一點用也沒有,長房和其餘各房除了面子上還和諧着外,私底下這情分,就真的快要說不上了。

相對來說,張靜安卻過得全然不一樣。

老太爺給她透了話之後,她很精明的誰也沒透口風,連袁恭也沒說,就好像老太爺說的那樣,在袁恭跟前她要裝相。可私底下,她也要爲分家和外放做些準備不是?

比方說,分家了他們要住在哪裡?蝴蝶巷的宅子是現成的,就是距離皇城有點遠,袁恭當值不方便。可反正袁恭要外放了。那遠就遠點唄。之前胡權一家被打發走的時候,蝴蝶巷裡大多數的下人也就被髮賣了,現如今一多半的宅子都是鎖着的,還沒找到特別合適的人去打理,前段時間,京城裡灌水,那宅子有一小半都被水淹了,得好好修繕一番。不然不好住人。反正袁恭是要外放的。

如果他們外放了,也住不了多少天。

可她答應了王文瑾要跟她一起做南貨生意的事情也得處置好啊,答應拿出來入股的兩間鋪子那是好鋪子,你現在要中斷租約,要提前跟租戶說明白,少不得還得給人家些好處和足夠的時間。不然人家生意好好的,肯定是想要續租的,說不好還真的要鬧出事情來。

還有外放了,可不比就在老太爺和皇帝舅舅的眼皮子底下了。袁恭要欺負她,她連個伸冤的地方都沒有。身邊總得有幾個得力的人吧,也不知道袁恭外放出去會去哪裡,崔嬤嬤年紀不小了,跟着來吃不吃得消。她手上能用的人還是少,王大郎呂方他們,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跟她走,京裡這麼多事情誰打理?

有心再去買幾個熟手的人,那也得趕快。畢竟不調教好了,也不好用。

再有就是,家裡的東西,也得清點,都點清楚了,將來帶什麼,不帶什麼也就明白了,不怕丟東西,也不怕將來出去了少這個少那個的。

她忙的不亦樂乎,雖然一屋子的丫頭婆子她一點口風都沒露,可是下人們也都是有眼力件兒的,這邊家裡說要分家,這邊郡主說要清點東西。可不是就等着分家的意思?

袁恭看她這麼折騰,開始的時候還?着臉,後來也就?木了。他也努力過了,也勸說過了,可是老太爺決心堅定不說,主要是這段時間袁恭越是接觸到分家的細節,就越覺得不舒服。他是知道母親在和孃家做生意的,其實也知道老太太有樣學樣,也是做了同樣的事情。這些事情不翻出來也就罷了,可是翻出來,卻是那麼的醜陋難堪,再描也是醜的,有的時候,他也覺得,分家了也許還是好事。可又捨不得這個家就這樣分了。小戶人家尚且分家跟傷筋動骨一樣,說不好哪一房一個不小心就敗落得不堪入目了。更不用說他們這樣的勳貴世家,更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這麼分了家。大房沒有助力,其餘幾房沒有了庇護,將來的日子,又豈會好過?

老太爺跟他也說了外放的事情,他心裡想去,可想到家裡如今這個樣子,誰知道他去了之後回來,又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呢?

入冬之後,吳氏突然病重了一次,多少也是因爲要分家氣的。連張靜安都少不得去伺候了一番的湯藥,當然是做做樣子,不然就她那個脾氣,吳氏就是不病,都要氣出病來。她也乖覺,不敢惹事,壓根也沒往吳氏跟前湊,低調地只在外院裡轉悠。小關氏裡外忙得一頭包,張靜安雖然懶怠,總得幫着辦點事情。再就是曾家,再不親,也是大房正經的舅家,怎麼的也得在分家之前應酬好了。小關氏姓關,身份尷尬,也就只有張靜安出面招待是最好的。

她除了幫着打點些雜務外,還要負責照顧曾家兩房人的吃喝用度。說起來,也並不是個閒的。曾家人都很清楚,他們和安國公府長房,說親其實並不親,人家來京裡,除了爲了見證分家,幫長房撐撐場面外,也都懷着自己的小九九的。

比方說曾家大房一直在家裡耕讀,長子讀書讀的還不錯,但是在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的情況下,留在江西出頭是很難得,他們想讓兒子在國子監找個位置讀書,還想將戶籍辦回山東老家去。他們夫妻兩個還想着在京城安家,守着兒子讀書,順便也把閨女嫁在京城。

二房是經商的,這做生意,就沒有比做官家生意更舒服的,他們跟着來京城,就是想跟安國公府扯上關係,找點路子,做個“官商”,就算將來子弟要出仕,家裡有錢也好辦事,他們的兒女還小,兒子也讀書,可才九歲,他們如今只想求財。

當然他們鬱悶的是,如今安國公府分家明面上平靜,可是私底下暗潮涌動,都忙着折騰自己的事情,與他們不過是面子情,誰能替他們真心謀劃呢?一方面覺得,好不容易這又拉上的親戚的關係,就是想長長久久的相處下去。一方面又覺得,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等袁家分家分完了,還有他們什麼事呢?

心裡那個糾結啊,也真是難說。

老太爺永遠給力,親祖父,張靜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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