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衣的身後,離歌無聲無息地躺着,臉色蒼白,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夢境,眉頭緊皺。13579246810
蕭非衣不知坐了多久,側過臉,手骨般的手指碰觸着她的臉。
動作輕柔,“阿璃,本尊到底哪裡不好了……你爲何偏偏就喜歡他呢?”
他站起身,擡起手,掌心凝聚着一團黑氣。
黑色的光與他指骨的森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的掌心一點點向她的腦門襲去。
只是就在最後一瞬間,他還是陡然收了力道。
頹敗無力地坐了回去。
就算是這樣,他依然不捨得傷害她……
甚至只因爲消除記憶會讓她日後一旦回想起來就會頭痛,就因爲這點,他就捨不得。
捨不得她受到那般的傷痛。
“阿璃,你來告訴我,怎麼樣你才能喜歡我那麼一點?”
“阿璃……”
低聲的輕喃緩緩響起。
蕭非衣的額頭輕抵在離歌的額頭上,長嘆一聲。
陡然在她周身設置了一道結界,甩袖離開。
妖界妖宮。
墨烈一襲紅袍,肆意地坐在軟榻上,瞧着不遠處沉默得瞧着幻境裡的男子。
“真是受不了你,這纔剛回來,就忍不住瞧你的小**了?”
“……”墨祈一襲墨袍,冷冷掃了他一眼。
墨烈聳聳肩,起身,走到他身後,看向幻境裡,剛好看到蕭非衣離開的畫面,忍不住嘖嘖有聲:“說實話,這魔尊能做到這程度,還真是癡心啊,我都被他感動了。要我是女子……”
“行,我幫你改頭換面,送你去魔界。”
“滾!有沒有叔侄愛了?”有這麼坑親王叔的嗎?
墨祈目光定定瞧着幻境裡的女子,忍不住伸出手去碰。
烈王心疼地打掉了他的手:“這是我唯一值得自豪的寶貝了,別摸壞了……”
剩下的話在墨祈冷漠危險的目光下,直接噤了聲,“得,你摸吧,摸壞了看你怎麼看你的小**。”
墨祈站得直直的,沒吭聲,繼續看。
烈王:“…………”
糟心!
烈王又躺了一會兒,發現墨祈真的有看到天荒地老的念頭,忍不住扶額,走過去,蹲在一旁,瞧着地上的人,男子戴着面具,無聲無息的,赫然就是先前的鳳重:“墨祈,這身體要怎麼辦?”
這人本來命已經絕了,魂魄已經去投胎了,恰好生辰八字與墨祈貼合。
乾脆這身體就被他當了引魂媒介。
本來也不過是試一試,沒想到,倒是真的成功了。
如今墨祈回來了,這身體倒是沒用了。
“我還要借這個身體回去。”墨祈開口。
“你瘋了?如果再次引魂,成了習慣,你魂魄不穩,當心魂飛魄散。”
墨祈終於捨得把視線移開了:“血誓難解,只有此一個辦法。”
烈王心累:“侄兒啊,你不會真的不打算管這妖界了?”
他不想管啊,只是這幾個月,他感覺還沒有妖山上自在。
“等我找到解決血誓的辦法。”
“要我說,你與其這麼麻煩,倒不如直接解決了蕭非衣。你要與他鬥到何時?”墨烈問道。
“不是我要與他鬥,是他想與我爭。”墨祈眼神沁着冰渣。
墨烈捏着下巴,瞧着幻境,忍不住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嗯?”墨祈轉身,“什麼辦法?”
“讓蕭非衣放手的方法。”墨烈眨眨眼,嘴角揚着一抹笑。
墨祈狐疑得瞧着他:“……”他確定不是出餿主意?
……
魔界。
玄青得知蕭非衣並未除去她的記憶,忍不住眉頭緊皺,轉身去了寢殿,看到蕭非衣正一人坐在那裡:“尊上。”
蕭非衣並未理他。
“尊上,你怎麼沒……”他說到一般,想到自己逾越了,跪了下來:“屬下多嘴。”
蕭非衣:“……”
蕭非衣不說讓他起身,玄青一直跪着。
等蕭非衣想起來時,回頭,懶懶道:“起來吧。”
玄青跪得腿都麻了,起身時踉蹌了下。
蕭非衣看他一眼:“本尊知道你是爲本尊好,可本尊……捨不得。”
如果能捨得,他也不會因爲她的話,到現在還沒殺了墨凌霄。
光是他對她的覬覦,足以讓他殺了他無數次。
玄青:“屬下知道,既然如此,尊上何不先留着黑鷹妖,先去尋找赤冰珠?
蕭非衣看他一眼:“赤冰珠?”
玄青道:“是,屬下派出去的人已經知道赤冰珠在哪兒了。”
蕭非衣皺眉:“在何處?”
玄青:“其實說起來離得很近。”
“哦?”蕭非衣挑眉。
玄青:“就在黑域淵底,只是黑域淵……我們去不得。”
蕭非衣垂眸,“竟然在那裡。”
他被關在那裡這麼久,竟然毫無察覺。
“赤冰珠太過純淨,黑域淵太過黑暗,壓制住了,所以才難以察覺。”玄青:“屬下也是偶然得知的,只是……黑域淵太過危險,屬下怕……”
蕭非衣揮揮手:“不必說了,本尊自己過去。”
他剛好不想待在這裡,他想靜靜。
玄青:“……屬下遵命。”
蕭非衣:“本尊離開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她,有個意外,本尊拿你是問。至於那兩個人……暫時留着。”
玄青:“……是。”
蕭非衣決定了之後,翌日就離開了魔界,離開前,他在寢殿外設置了結界。
除了玄青,無人能進出。
離歌醒來時,就覺得頭痛欲裂,睜開眼,就看到不遠處坐着的玄青,她猛地坐起身:“墨凌霄與墨鈺呢?”
玄青冷笑一聲:“當然是死了。”
離歌瞪大了眼:“蕭非衣呢?他真的把他們殺了?”
玄青聳肩:“不然呢?只有殺了黑鷹妖才能取妖丹不是嗎?尊上已經去取赤冰珠了,等三樣東西齊了,尊上就能恢復血肉之軀了,姑娘難道不高興嗎?”
離歌咬牙切齒:“我恨不得將你食肉寢皮!”
她高興個大頭鬼!
玄青:“可我高興地很,尊上爲了你犧牲了這麼多,尊上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離歌氣得陡然起身,卻發現體內的修爲像是被禁錮了。
玄青道:“真可惜,尊上怕你逃,周圍可是設置了結界,你是跑不掉的。”
玄青笑着轉身向後退,打開寢殿的門走了出去。
離歌從軟榻上下來,就要衝出去,卻被結界擋了回來。
“蕭非衣——”
寢殿的門關上,玄青聽到裡面這一聲,側過臉看了眼,嘴角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