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眼看着一條人命就沒了,立刻一下躥到了墨凌霄的肩膀上,扒着他的脖子:“唧唧唧!”暴君!說砍人就砍人,不知道人家有父母妻兒需要養活啊,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忍心麼忍心麼!
離歌一激動,叨叨叨地在墨凌霄耳邊唸叨了起來。
“慢着。”就在刑部尚書就要被拖出去時,墨凌霄慢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整個金鑾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離歌被墨凌霄這兩個字一激,差點忘記了要說什麼了。
眨了眨眼,再眨了眨,才發現自己現在四隻爪子都扒在人腦袋上,蓬鬆的大尾巴還在人頭上,跟多了一頂玉冠一樣,她嗖的一下把尾巴給收了回來,四隻爪子也收了回來,往下一跳,重新落在了墨凌霄的腿上。
然後用兩隻爪子擡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討好地蹭了蹭,然後軟乎乎極爲乖巧的喚了聲:“唧~~~”
大殿上的衆人隔着語言種族的差異,都感覺到了小狐狸那一聲中濃濃的諂媚的小聲音,頓時默默低頭的低頭,偷笑的偷笑。
只有墨祈沉默着,眯着眼落在背對着他的小狐狸身上。
墨凌霄神清氣爽地掃了她一眼:“嗯。”這才擡眼,掃視了一眼衆人,尤其是落在老淚縱橫的刑部尚書身上:“既然小銀替你求情,那朕就免爲其談再給你寬限三日,三日若是再查不出來……”
“老臣一定拼盡全力也查出來,謝主隆恩!謝主隆恩!”刑部尚書逃過一劫,幾乎嚇傻了,立刻五體投地謝恩。
離歌嘴角抽了抽,聽着那句“愛稱”,整隻狐都不好了:小人?你才小人!
不過看在一條命的面子上,離歌心裡吐着槽,狐臉上還是賣着萌,眼睛閃亮亮地眨着,無辜又天真。
衆大臣也鬆了口氣,只是心底的震驚也更大了。
看來,皇上是真的寵這隻小狐狸啊,竟然因爲小狐狸賣個萌,就真的繞過了刑部尚書,這要是擱以往,那絕對沒命了啊。
畢竟,刑部尚書這個位置,曾經突破過一個月連斬四人的記錄啊。
離歌看危險解除,才用爪子揉了揉快眨的抽搐的眼角,轉過身,不經意朝殿下瞄了去,主要還是偷瞄墨祈。
只是一眼就對上了墨祈幽深的眸仁,她的小身板頓時一僵。
下一刻,墨祈就轉開了視線,不再看她。
離歌頓時傻眼了,伸出一隻爪子做爾康手:“……”橋豆麻袋,你聽窩說!聽窩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醬個樣子!
可任憑她望穿秋水,九王爺斂着眼,一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離歌:“……”嚶!
墨凌霄心情大好,讓身邊的大太監宣佈了一聲,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就拖着還伸着爾康手的小狐狸毫不留戀地走了,硬生生隔斷了離歌望穿秋水的小眼神。
“你再瞧,也瞧不見老九了,他能有朕俊美威武?這整個墨國,朕纔是最最好看的人,來,跟着朕的手,把視線轉過來。”墨凌霄邊往御書房走,邊挑起離歌的尖下巴,撓了撓。
身爲動物的天性,離歌頓時舒服的眯起眼,下一瞬,就瞪圓了狐眸,想到墨凌霄的自誇,忍住抽了抽嘴角:臉呢?臉呢!
她擡起爪子打了個哈欠,不理他,埋頭趴在墨凌霄身上,繼續裝死。
墨凌霄心情好,也不跟她一般見識。
不過霄帝寵溺一隻野狐狸,甚至不惜衝冠一怒爲狐顏,毀掉自己暴君的名聲,竟然放過了刑部尚書,這件事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邊了整個皇宮。
後宮的貴妃,妃嬪,昭儀們,全部都沸騰了。
紛紛打探這野狐狸是哪裡來的,得知是蘇貴妃先前的愛寵時,頓時撇了撇嘴,原來是蘇貴妃的寵物啊,那就怪不得了,物似主形,皇帝陛下這大概是因爲太過思念死去的蘇貴妃,而愛屋及烏了。
她們身爲在後宮這個大染缸裡浸潤了這麼多年的戰鬥機中的戰鬥機,絕對不會吃一隻野!狐!狸!的醋!
纔怪!
她們媚態生骨,千嬌百媚的,竟然還比不上一隻狐狸?!
是可忍孰不可忍!
首當其衝的就是梅賢妃,她坐在梅雪宮的寢殿裡,擡起豆蔻染成的紅豔豔的指甲,渾身無骨的搭在大宮女的手臂上:“去,準備蔘湯,本宮要親自去瞧上一眼。”
離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整個墨國皇宮的熱門話題,她攤着四肢,趴在御書房御案旁,墨凌霄專門找人弄的窩,就在他的左手邊。
他累了就摸一摸她後背上的毛,累了摸一摸,還不許離歌動。
離歌瞪着一雙死魚狐狸眼,生無可戀。
後背上又傳來墨凌霄的爪子撫過後背的觸感,她委屈地咬着身下明黃色的軟墊,嚶嚶嚶,她的毛早晚要被他摸禿嚕了!
天了嚕,一想到自己以後要成爲一隻禿毛狐狸,她更加心如死水了……
墨凌霄終於批改完一摞子奏摺,歪過頭,就看到小狐狸這幅模樣,屈起食指,給了小狐狸一個腦瓜崩。
小狐狸立刻嗷的一聲躥起來,叼着尾巴轉個頭,一口咬在了墨凌霄的手背上。
只是咬下去的一瞬間,爲了自己的狐命着想,她還是鬆了口,重重哼了一聲,把自己團成一團:歡喜人家的時候,要跟人家來場****戀,不歡喜人家的時候,要把人家變成一隻又禿又腦震盪的野狐狸,天了嚕,人家穿成狐狸是顛倒衆生的狐狸精,她卻只能是一隻!野!狐!狸!
她!不!服!
“好了好了,朕批改奏摺是冷落了你,朕讓劉全給你拿些好吃的如何?”墨凌霄開啓食物誘惑模式,開始勾小狐狸。
離歌誓死不屈:“……”哼,好吃的?她是一隻有節操的狐狸!
“杏仁佛手?”墨凌霄摸了摸她軟乎乎的尖耳朵。
“……”哼!
“加炒珍珠雞?”墨凌霄的手向下移動。
“……”……哼?珍珠雞啊?吸溜兒!
“再加一盤掛爐山雞?”握住了她的尾巴尖,指腹摩挲了下。
“……”山、山山山雞?就、就是烤得香噴噴的,一咬下去就恨不得要把舌頭都吞下去的掛爐山雞?
離歌挺着的背脊慢慢彎了下去,張着嘴,呆呆盯着前方。
好、好想吃啊!
“荷葉雞要吃嗎?”墨凌霄的聲音更誘惑了。
離歌瞬間跳了起來:“唧唧唧!”要吃!要吃!要吃!
只是喊完了,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啊,可是美食當前,吃了這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