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欲哭無淚,可爲了逼真,硬是吃了幾小口。
差點吐了。
好在那只是一隻野鹿的肉,不然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冒着被暴露的危險,那絕對也是下不了口的呀。
離歌在巖洞裡待了一天**,其間男子都在打坐,她窩在石椅上,不時擡眼瞅他。
男子打坐像模像樣,跟和尚似的。
離歌懷疑,他是不是出家過啊,怎麼一到時辰就打坐,除了吃喝就是打坐。
墨祈說轉經綸是佛家的法器,難道這還是隻一心朝聖的獅虎妖?
既然如此,幹嘛要作惡?
報復心還這麼強。
按照他們的打算,離歌不好自己開口問獅虎妖魂玉的事,所以需要一個契機。
而這個契機,就是隔一天,墨祈帶着凌陽宗來打一次。
離歌捉摸着時辰也差不多了。
果然,外面小妖稟告:“大王,那狗鼻子道士又來了,還帶來了好幾個人。”
離歌望着那個銅鏡,竟是能看到外面。
驚訝地睜大了眼:好神奇。
銅鏡裡模糊不清,卻能辯出墨祈的身形,快兩天沒看到墨祈,離歌激動不已,狐眸亮得驚人。
“想出去?”男子站起身。
“唧唧。”是啊是啊,這鏡子怎麼有影子的?好厲害啊。
離歌裝傻,什麼好奇什麼問,反正她不過是隻幼崽。
“這是百里追蹤鏡,能看到百里內外的景象。”獅虎妖道。
離歌心裡咯噔一下,那他沒看到他們與墨祈說的話吧?
她想着應該沒有,畢竟先前一直沒看他用。
只有小妖稟告,他纔看一眼那銅鏡。
離歌歪着頭,覺得這銅鏡有些眼熟啊,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類似的。
“唧唧唧。”那臭道士又來了,大王你要打嗎?
“你覺得本座應該打嗎?”男子走過去,把小狐狸提起來,放在了肩膀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都是落寞,望着那銅鏡,像是瞧着銅鏡,隔着瞧着什麼人。
“唧。”不知道。臭道士討厭,可大王你要是打不過,還是別打了。那臭道士喜歡抓妖怪,那些人也是嗎?
“他們不是。”獅虎妖大概是太寂寞了,竟是沉默片刻,又喃喃一句:“他們不會,他們是來找本座拿一樣東西的。”
“唧?”很厲害的東西哦?
“不厲害,卻不得不拿到。”男子嘲弄地笑笑:“可本座不會給他們的,就算同歸於盡,本座也不給。”
“唧?”同歸於盡……小狐狸倒吸一口氣,“唧唧。”大王,你跟他們有很深的仇嗎?
“仇?當然深,本座要讓那臭道士也嚐嚐灼心蝕骨的感覺。”男子眼底閃過一抹血光,這是離歌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男子眼底的恨意。
太過濃烈,是那種同歸於盡的恨。
離歌趴在他的肩膀上,“唧。”可大王你死了,窩們這些小妖怪怎麼辦啊。
“放心,到時候本座把你們送走。”男子摸了摸她的頭,他吹了聲口哨,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好多隻妖獸,不過都是像離歌這樣的小妖怪,大多都沒有開靈智。
離歌終於知道爲何男子沒懷疑過自己了。
感情,他這一路收了不少的小妖獸啊。
可他既然心存善念,又爲何對道士惡念叢生?
他到底要報復三清道長什麼?
男子把離歌與這些妖獸放在了一起,讓小妖把它們送走。
“唧。”窩跟大王一起。
離歌又重新跳回到男子的肩膀上。
“你不怕死?”男子問道。
“唧。”不怕死。
離歌挺了挺胸膛,她本來就是來當內應的,哪裡會怕死啊。
離歌知道自己不應該有同情心的,可不知爲何,總覺得這獅虎妖不像是壞人。
可墨鈺說的那些當年獅虎妖的惡性,卻又令人髮指。
若非如此,當年三清道長也不會把獅虎妖給抓了。
只可惜,後來讓獅虎妖跑了。
男子突然笑了聲:“好,那本座就帶你出去見識見識。”
男子揮揮手,小妖把小妖獸都帶走了。
他肩膀上馱着小狐狸,走到梳妝鏡前,打開暗格,露出裡面的東西,拿出兩件東西。
一件是個轉筒,離歌瞧着那金色的轉輪,還有上面金色的符咒,想着,這個應該就是轉經綸了。
另一件是個金剛杵,瞧着也很厲害。
離歌往裡面偷瞄了眼,詫異地發現了不少首飾,都是女子用的,當然,裡面還有魂玉。
離歌眼睛亮了亮,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唧。”大王,這是什麼呀?
“轉經輪,金剛杵。”
“唧。”那是不是大王就不怕那些臭道士了?
“是啊,本座怎麼會怕他們呢?”
“唧。”大王好厲害哇,只是,大王你怎麼會用女子的金簪?
“……”男子陡然沉默了下來,氣勢也沉冷下來。
小狐狸咬着爪子:“唧。”大王,是不是窩說錯話了?
男子搖頭:“你沒錯,那不是本座用的,是夫人。”
“唧?”咦,是大王夫人啊,可夫人呢?
男子大掌攥緊了法器:“……不在了。”
離歌心裡咯噔一下,沒再問了。
男子也沒再說話,帶着離歌往外走。
離歌心裡起起伏伏的,不對勁啊,這獅虎妖的夫人是人還是妖?
若是妖,難道有兩隻獅虎妖?
墨鈺那傢伙,到底怎麼打聽的?當年三清道長抓的,倒是隻公的,還是隻母的啊。
可不是說幾十年前逃了嗎?
既然逃了又何來報仇一說?
離歌被獅虎妖帶着出了巖洞,看到墨祈,離歌差點熱淚盈眶。
墨祈抿緊了脣,視線儘量不放在離歌身上:“把魂玉交出來。”
“本座若是不交如何?”男子絲毫不懼。
凌陽宗道:“當年掌門師叔饒你一命,沒想到你不思悔改,不僅偷跑出去,還對掌門師叔痛下殺手,簡直可惡。”
“偷跑出去?你難道不知,當年三清那臭道士抓的那隻獅虎妖早就死了嗎?”男子嘲諷地看着他。
“嗯?不可能。那你是誰?”凌陽宗皺眉。
“本座是誰,你無需知道,你只需知道,這世間所有的道士……都該死。”男子話落間,金剛杵一出,金光大盛,強勁的靈力鋪天蓋地朝着墨祈等人席捲而去。
離歌呼吸一窒,緊張不已。
同時,男子轉動了轉經輪,“咚咚咚”的聲響開始響起來,迷惑衆生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