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聽到對方的話,一面爲對方的歌頌感到滿意,覺得自己的表演沒有白費,但同時心底不斷抽搐,手臂太過疼痛了,那小傢伙看似幼小,吸吮起來竟然這麼瘋狂,看來真是餓瘋了!
幸虧不知道是嬰兒食量少,還是紅天的血太過難喝,讓其難以下嚥,總之嬰兒吸吮了一陣就鬆開了口,安詳的睡了起來。
“呼!”洪天心中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臉色發白的站起來,覺得自己腳步有些虛浮,但最終還是勉強站穩了。
說起這具身體來,洪天一醒來就發現它十分虛弱,原因無他,原來的洪天貴福,即便身爲幼主,但也只是一天兩餐半飽而已,餓的犯暈不說,洪秀全過世也讓他心靈遭受到沉重的打擊,雙重作用下,身體哪能多好,如今再放了一些血,就顯得更加虛弱了。
不過,這個時候,洪天知道自己不能倒,雖然這樣或許能博取到一個放血飼民,血盡暈掉的好名聲,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現場發揮一下,取得的聚攏民心的效果應該更好。
只見他站在原地,一臉的悲慼,道:“想不到朕的臣民,盡然落到這麼水深火熱的境地,這都是朕的過失啊!”
“天王!天王……”四周之人齊齊跪下,就連洪仁玕和李秀成也不例外,全都滿臉淚痕。
天王太過仁慈了!讓他們心中感到無比的溫暖,恨不得將天王身上和心中的痛苦,都分擔到他們的身上。
“往日朕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朕既然看到如此慘狀,又豈能無動於衷,從今日起天京城再也不節制糧食,你們放開胸腹去吃,有多飽吃多飽。”洪天高聲喝道。
“天王!這樣天京城的糧草,數日就會……”李秀成正跪伏於地,一臉的悲慼,但一聽到洪天的話,渾身當即打了一個激靈,道。
洪天擺了擺手,將也好出言的洪仁玕的話語擋住,道:“朕自然明白,但是如果守城要讓天京百姓,承受如此沉重的痛苦,那這城還守什麼!我們守住城池,不就是爲了讓他們能過上好日子嗎?!”
“朕意已決,你們勿要多言了。”洪天一臉的決然,向着四周道:“如果天京城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朕願一力承擔,用朕的性命,來換取你們的性命!如果犧牲朕一人,能讓天京城免遭清妖屠戮,朕死上千遍百遍,那又有何懼呢!”
“願與天京城共存亡,願和天王陛下共生死!”也不知道是誰一個喊出聲來的,總之四周的人羣一個個高聲喊着,就連遠處的人,也紛紛跪下,高呼起來。
洪天一臉的感概,道:“朕何德何能!讓你們如此厚愛啊!”
隨後,他一邊擦淚,一邊對前面的饑民道:“馬上就開倉放糧了,你們不用擔心、如果是病了,也可以去天王府門前等候,朕會命太醫爲你們家的病患一個個接診;如果有什麼冤屈的,到時也可以到那裡申述,朕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天王仁慈!天王仁慈啊……”一聲聲的叫喊聲,從饑民口中哽咽而出,場面無比的感人。
“全部請起,全部請起,你們是朕的臣民,朕只是做朕應該做的事情而已。”洪天帶着洪仁玕和李秀成,以及一衆侍衛,將饑民一個個扶起。
隨後,洪天就對左右吩咐起開倉放糧,救治病患等事情來,而王詡兄弟也被洪天吩咐送入天王府。
在一衆饑民的目送下,洪天、洪仁玕和李秀成三人,按照原定計劃,到城樓上勞軍。
因爲洪天這位新天王在大街上的感人表演,征服了所有的饑民,他的愛民事蹟迅速的傳播開去。
所以,洪天每到一處,都會受到熱烈的歡迎,原本因爲洪秀全駕崩,而浮動不安的軍心民心轉眼間就穩定了下來。
而且天京百姓,皆爲有洪天這樣一位新天王的出現而感到欣慰,當日‘願與天京城共存亡,願和天王陛下共生死!’的話語,在全天京城迴響,偌大的一座城池,無一處不充滿豪邁悲壯的氛圍,天京城的百姓也從未如此團結一心過。
……
天王府中,洪天躺在長椅上,臉上蒼白異常,剛纔他強撐着身體,在各處城樓上鼓舞士氣,讓他原本就虛弱的身體,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
“天王陛下,你感覺身體如何?”洪仁玕道。
“已經好多了!”洪天道。
“天京城的民心已然大定,陛下今日操勞過度,就早點休息吧。”李秀成道。
“天京城危在旦夕,朕又豈敢有一刻放鬆。”洪天搖頭道:“已經開始開倉放糧了嗎?”
“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經開始了。”洪仁玕恭聲道,如果之前對洪天恭謹,只是因爲洪天的身份的話,現在就是對他心悅誠服了。
另一邊的李秀成也是一樣,看着洪天滿臉的恭順,有如此仁君,臣復何求!
“那就好!按照現在這樣消耗,城中的糧食能支撐多久呢?”洪天問道。
“七日之內,就會耗盡。”洪仁玕沒有隱瞞道。
“七日?”洪天陷入了沉默當中。
“臣建議近日就突圍出城。”李秀成猛然跪下道。
“臣附議!”洪仁玕也跪倒在地。
“你們都起來再說吧!你們都是朕的長輩,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再向朕下跪了。”洪天看着這兩人,和氣道。
李秀成和洪仁玕兩人對視,都有些猶豫,道:“這……”
“別這的、那的了!你們爲天國鞠躬盡瘁,朕清清楚楚,我們拜上帝教會會衆,原本就人人平等,跪拜之禮於教義不符,朕早就想將這條廢除,你們兩人不過是開端,之後朕會慢慢將跪拜禮廢除的。”洪天一臉不悅道。
李秀成和洪仁玕聞言這才站起,他們倒不是真認爲洪天要廢除跪拜禮,而是認爲洪天在給他們臺階下,體恤他們這些長輩而已。
既然仁慈的新天王一番深情厚意,他們又豈會不領情。
“坐吧。”洪天指着旁邊的椅子道。
李秀成和洪仁玕兩人再度對視,這時他們都明白洪天的心意,道;“多謝天王陛下!”然後他們就徑直坐下了。
洪天滿意的點頭,身爲穿越者的他,對於跪拜禮其實有些反感的,只是初來乍到,不得不接受而已。
今日這一天的表演,讓他獲得這兩人心悅誠服的歸心,自然讓他不再那麼顧忌了,而且他也明白,單靠威嚴壓迫是無法真正讓他們心服自己的,友好的對待更能得到他們的忠誠。
“糧草既然已經不足,突圍的提前也是必然的了。”洪天終於轉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