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太平天國洋務運動之始

曾國藩如果真要歸附太平天國,就必須牢牢掌握皖中、皖南和江西兩地的軍權,剿除死忠於滿清的奴才,那樣才能讓它們較爲平穩的納入太平天國的區域。

至於曾國藩帶領湘軍自立,洪天並不覺得有這種可能的,因爲曾國藩一旦自立,他將面對滿清和太平軍兩者的進攻,湘軍全盛之時曾國藩尚且不敢,更何況是現在湘軍被太平軍兩戰打得體無完膚的時候。

在洪天的心目中,皖南、皖中,以及江西,已經是太平天國潛在的地盤,這也是他有信心挑戰英國威勢的緣故,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整合這三地,加上蘇南和浙北的湖州府,那樣太平天國的就有相當於兩個省的地盤。

到時組建一支帶甲百萬的軍隊,對抗英國的侵略並不是難事。

這些事情屬於絕對的機密,洪天除了王詡、韋志俊、彭玉麟和楊嶽斌四人外,並沒有向其他人說過,否則讓事情泄漏,恐怕會對曾國藩歸附一事造成影響。

“蘇州洋炮局的事情如何呢?馬格里等洋人,可還願意留在那裡效力?”洪天看向李鴻章。

蘇州洋炮局,前身是上海洋炮局,他是李鴻章在1862年,命洋人馬格里和部將劉佐禹在上海松江建立的,是歷史上長安汽車的前世,在次年被李鴻章遷往了蘇州,改成蘇州洋炮局。

這個洋炮局建立得比安慶軍械所稍晚,但是也算是中國近代工業之一了,歷史上它後來和安慶內軍械所一同前往天京,組合擴建成後來的金陵製造局。

另外,上海洋炮局此時其實仍有存在,因爲上海洋炮局除了被搬遷到蘇州的松江局外,還有兩個分局,和松江局合稱上海炸彈三局,而那兩個分局因爲分別由韓殿甲和丁日昌管理,所以又被稱爲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在歷史上這兩個局是江南製造局的前身。

不過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比起蘇州洋炮局來,規模較小。

因爲蘇州洋炮局籍借上年的“阿思本艦隊事件”,獲得了一個十分有利的發展契機。

阿思本艦隊的戰艦是清政府委託總稅務司李泰國(英國人)向英國人購買的,雖然本想以此爲基礎創立中國海軍,卻因李泰國與艦隊司令阿思本簽訂了由英方獨攬艦隊全權的協定,讓清政府無法接受這一完全受制於人的條件,只好忍痛將已來華的艦隊遣回英國,並革退李泰國總稅務司之職,使得清政府爲此白白花費一百多萬兩銀而一無所獲。

不過,當時該艦隊有一套製造、維修軍火的機器設備,包括蒸汽鍋爐、化鐵爐、鐵水包和各種機牀等,號稱“水上兵工廠”。馬格里於1864年1月慫恿李鴻章買下這套設備,以擴充洋炮局的家當。

馬格里在工廠裡安裝投產這套設備後,該廠成爲中國第一個引進西方技術和設備、並具有機械化生產能力的企業,每週能生產2000發左右的槍炮彈及其它一些軍火,產品的成本也大爲降低,大小不等的炮彈約需1至3銀元,比起購買外國投機商的每發12鎊炮彈須費30兩銀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對於蘇州洋炮局、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這三個近代工業製造局,洪天十分重視,特別是蘇州洋炮局,已經初具規模,能給太平軍提供較爲充足的軍火,配合上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太平軍軍火勉強能保持自給自足,改善太平軍槍炮配備率低的狀況,讓太平軍逐漸轉變爲一支現代的**部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混雜的尷尬局面。

不過,蘇州洋炮局有個弊端,他和安慶內軍械所不同,安慶內軍械所是全由中國人控制,可以說是國產工業。

而蘇州洋炮局雖然裡面有總辦劉佐禹這位中國官員協助管理,但是裡面技術大多是督辦馬格里掌控,所以真正的技術核心是屬於洋人的,而且馬格里還是英國人,原本攻下蘇州的時候馬格里還勉強做事,但是當天英上海之戰開始後,馬格里就直接發難了。

他原本就是第二次**戰爭中英軍的一員,是得到英國官方的許可,才脫離英國軍籍幫李鴻章做事的,對於英國有極深的感情,得知太平軍和英國開戰,這讓他無法接受,表示無法繼續爲太平天國效勞。

正是這個原因,洪天才會問出剛纔的話語來。

“馬格里等洋員,大多都表示不願繼續留在蘇州洋炮局。陛下,我們是否應該盡力和英國和解?他們所爲不過是獲得商業利益,我們可以在此退讓,想來他們也不會逼迫太甚。那樣我們就可以避免和英夷直接衝突,畢竟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敵人,可是滿清韃子!”李鴻章道。

洪天眉頭一挑,他想不到李鴻章竟然和歷史上一樣,在對待列強的態度上是個主和派。但李鴻章對於洋人已經十分了解,能知道他們前來中國主要是爲了商業利益,這已經超越現在絕大部分愚昧無知的中國高官了。

但洪天自然不可能答應,他比李鴻章更瞭解英國人,知道戰爭無法避免,特別是自己不打算做出太大讓步的前提下。

“和談一事,李愛卿就不要過問了。洋人皆不識好歹,不過大多都極其怕死,甚至他們的軍隊還允許在戰鬥不利的情況下,投降敵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禮義廉恥。”洪天神色冰冷,道:“他們現在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他們的祖國在和我們太平天國對抗,他們知道天國如此多秘密,而且還和上海的英軍暗通款曲,自然屬於戰犯!”

洪天直接給馬格里等人加了個罪名後,惡狠狠道:“不論他們願不願意,都必須爲我們天國所用!你看那些駕駛大夏號和東夏號戰艦的洋人,他們不是服服帖帖嗎?我倒不相信那些在洋炮局中養尊處優的傢伙,比起那些英夷軍人還硬氣,一個不服殺一個,殺到他們服爲止。”

李鴻章汗顏,雖然想反駁,但是看到洪天冷冽的神色,只能道:“諾!”雖然如此回答,但是他心中卻思索着如何挽救馬格里這位友人。

說起李鴻章和馬格里,兩人關係十分密切,私交甚篤,在蘇州殺降事件發生時,馬格里已娶太平天國納王郜永寬(蘇州獻城主謀,亦被殺)侄女爲妻,即是爲苦主,戈登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爲馬格里打抱不平,不過後來李鴻章請潘曾瑋找馬格里出面調解,勸說戈登,殺降事件才得以了結。

而且李鴻章深知,馬格里是屬於自己一系的人,如果自己不能說服馬格里歸降太平天國,迫使洪天任用其他人管理蘇州洋炮局,自己這位剛剛投降太平天國的敗軍之將,未必會得到洪天的重視,反而會因爲擔心淮軍在太平天國內作亂,而將自己束之高閣。

李鴻章對於上位者的心思揣摩十分精善,知道自己這樣統御一方大軍的人物,會遭到洪天的忌憚,帶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朝中有李秀成和洪仁玕這樣的老臣,又有王詡、王良等能人相助,自己估計很難擠入太平天國統治核心。

但他依照洪天對蘇州洋炮局、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的關心程度上,發現洪天是個對洋務極其看重之人,所以他對此十分在意,覺得這方面或許是自己得到重用的契機,因此心中暗暗琢磨着如何說服馬格里。

洪天並不知道李鴻章的心思,但是他的確和李鴻章所想的那樣,對於李鴻章有所忌諱的,在太平軍的心目中,只要有他洪天這個精神領袖就可以了,其他人在這個位置上都必須退讓,因爲這是控制太平軍最爲有效的手段,也是他真正掌控太平天國的基礎。

而洪天對於李鴻章歷史上在洋務運動的功勞,也較爲滿意的,雖然因爲屬於近代化摸索階段,有很多的錯誤,但已經相當不錯了,只要他引領一下洋務運動,將其帶入正軌,那樣相信中國的崛起將會更加迅速。

所以,李鴻章的想法,恰好迎合了洪天的打算,這對推進中國近代化的君臣組合,已經初步形成,這對於未來的中國,乃至世界都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隨後,洪天又吩咐了李鴻章幾句,讓他用心處理好蘇州洋炮局、韓殿甲洋炮局和丁日昌洋炮局,三大洋炮局的事務,保證太平軍的軍火供給。

李鴻章點頭應諾,心中暗暗歡喜,這正合他的心意。

然後洪天轉頭看向周馥,道:“周參謀,軍需籌集得如何了?”

雖然洪天對周馥的瞭解不算太多,但知道他是趙烈文一類的人物,自然將他放在了參謀部了,甚至還力排衆議,讓他頂替趙烈文擔任副參謀長一職,理由是周馥一直擔任淮軍軍師,管理淮軍各項事宜,對於蘇南地區十分了解,讓他幫助太平軍在蘇南立足和發展壯大作用極大。

“一切已經辦妥,軍中糧草充足,各種軍需齊備,只是傷兵太多,軍醫處無法兼顧過來。”周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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