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保鏢任務

聽了這話方護法氣得鬚眉皆動,怒氣中燒之下揚了揚手裡的兵器。

他的兵器倒是有些奇特,看外形像是柺杖,通體雪白又像是一整塊骨頭,也不知是什麼骨頭,據說是龍角所做,一個白衣白髮白鬚的老頭拿着一個白色的柺杖樣的東西,不管能不能打,站在那裡就已顯得很有精氣神。

“黃口小兒,信口雌黃,你以爲仰仗手裡的一把青龍劍就可以天下無敵,橫行無忌了嗎?今天我要讓你知道,老夫手中的獨龍拐也不是吃素的。”

方護法厲聲斥道。

林天樂微微一笑,絲毫不以爲意。

“今日頭一遭做鏢師,既然你們太平教想做攔路的強盜,那我們就是水火不容,狹路相逢勇者勝,只有手上見真章了。”

萬錦候想要趁機扳回面子,早已失去了耐心,只盼着能早點動手,在一旁急道:“方護法,何必與他多費脣舌,咱們人多勢衆,何不一擁而上,包餃子似的速戰速決得了,這小子如此囂張,我和馬長老,李舵主合力對付他。”

方護法當然知道他的心意,轉頭看了看他,心說這人吃一次虧還嫌不夠,也不怕再觸到黴頭,你一人的臉面是小,耽誤了太平教的事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鎮定說道:“你們對付別人,伺機搶下囚車,我去會會他,如果出現不利,就把囚車上的人殺了,免留後患。”

說完他獨龍拐一橫,人已飛到半空。

林天樂向古紫鬼和程處嗣道:“程將軍,你帶人保護好囚車,防止他們狗急跳牆把人殺了,古姐姐,我去鬥鬥這個老頭,剩下的人就都交給你了。”

說完林天樂抽出寶劍飛到半空,迎上方護法,一劍一拐在空中鬥到一起,古紫鬼亮出玄武鞭,攔住太平教的人,一場混戰就此開始。

半空中林天樂左手掐着劍訣,右手舉劍橫肩,使出靈犀劍法第一招,氣定神閒,如一隻展翅的青鳥靜待敵人進攻。

方護法話也不說話,舉起獨龍拐向林天樂當胸點去,半途中柺杖彷彿化作十幾條白龍,晃得人眼花繚亂,叫人分不清哪條是真哪條是假。

其實他這一招是虛招,等到林天子舉劍相迎,他見青龍劍寒光耀眼,真有些擔心自己的獨龍拐觸上劍刃會斷成兩段,還沒沾到劍鋒之際,他便將獨龍拐一縮,拐身順勢轉交在左手向着林天樂小腿掃去。

林天樂兩腳往上一縱,以爲輕鬆就可躲開,沒想到他這一招還是虛招,他剛跳過去,方護法又一招青龍入海,獨龍拐又向林天樂腹部點到,手法奇妙,迅速異常。

看來這方護法果然非同尋常,林天樂再也不敢怠慢,縱身落下劍尖一指,反守爲攻向他當胸刺去,方護法不敢用拐去招架,避開劍鋒,向林天樂側面縱了過去,一個金龍回首,獨龍拐點向他左肋,林天樂見他飛到自己身後,早已留心,待他獨龍拐離的近了,倏地轉過身來,用劍從他的拐底撩了上去。

另一邊,馬長老和萬長老也被古紫鬼擋住,多一步無法向前。

“你們如果知錯能改,就快些回去吧,否則我只能用手裡的鞭子送你們上路了!”

古紫鬼揚了揚手中玄武鞭,語氣雖然輕鬆,震懾力一點不少。

看到一個嬌滴滴貌美如花的紫衣少女擋在前面,李舵主不知她的厲害,手中鐵棍一揮大聲喝道:“臭丫頭,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看看我們這麼多人,你一個人攔得住嗎?知趣的還不快些閃到一邊。”

古紫鬼看出這人也不比那兩個紅衣長老厲害多少,胸有成竹,自然不會懼怕。

人多又能如何?包子大了是韭菜,不過一幫烏合之衆。今天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一姐當關,萬夫莫開。”

知道多說無益,馬千鈞,萬錦候刀劍並舉,再加上李萬全,劍刺面門,刀斬腰腹,棍掃雙腿,上中下三路齊齊攻到,古紫鬼不慌不忙,一招撫花解語使出,玄武鞭如怪蟒出洞,斜刺裡一掃蕩出三件兵器,這一交手馬千鈞和萬錦侯才知古紫鬼比林天樂還要厲害,沒他們想象的那麼好對付。

李萬全力大無窮,雖沒有九牛之力,比一頭牛的力氣要大上許多,而且臂力過人,誰知鐵棍沾到玄武鞭他只覺手臂痠麻,棍子差點脫手飛出,不由心底一驚,他實在看不出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怎麼竟然會這麼厲害,如果知道古紫鬼的來歷,恐怕他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天上地下,一場混戰,兩個層次,馬千鈞他們本來以爲今日一戰以多勝少,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打着打着才明白以多未必能勝少這個道理,古紫鬼手裡的鞭子厲害,人更厲害,根本讓人近不了身。

後面的二三百個黑衣教衆想趁亂衝過去,可惜一個也過不去,古紫鬼手中玄武鞭如巨龍出海,忽而又化作羣龍亂舞,李萬全和兩個長老還可以勉強抵擋,那些黑衣人可就不行了,碰到就死,沾到就亡,在玄武鞭的鞭影裡縱然闖過一兩個人,還沒趕到囚車旁邊,就成了程處嗣斧下之鬼。

開始程處嗣看到對方大隊人馬人多勢衆,還憂心忡忡擔心今日凶多吉少,等到他們動起手纔算把心放到肚子裡,本來他只知道林天樂本領高強,沒想到古紫鬼也這麼厲害,簡直就是女中趙雲,在這麼多敵人重圍之中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

半空之中方護法和林天樂正打得不可開交,偷眼一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個舵主兩個護法帶着幾百弟兄竟然打不過一個少女,還被人家打的節節敗退,真是一幫飯桶,他心裡一着急便急於求勝,急於求勝之下反而亂了方寸,高手過招,哪容得半點疏忽,差點被林天樂刺了一劍,只好假裝不敵,向西北方向飛去。

飛到幾十丈開外,他發現林天樂從後面追了上來,口中念動咒語,一個大手印自天而降往林天樂身上罩去,林天樂覺得頭上一陣罡風襲來,知道不妙,嗖的飛了出去,只見一隻比幾個磨盤加在一起還大的巨大手掌按在地上,在堅硬的山地上按出一個大坑,激起沙石亂飛,塵土高揚。

一見他使用法術,林天樂也不甘示弱,唸咒使出火雨流星向方護法頭上落下,方護法也不敢怠慢,拿出綠葉罩,只見一道綠色的光圈在他頭頂散開,罩住方圓一丈範圍,那些落下的火雨流星在綠葉罩四周落下,燒的地上草枯石爛。

有綠葉罩的保護,雖然他人安全了,看起來卻難免有些不雅,頭上如同戴了一頂巨大的綠帽子,甩也不敢甩掉。

流星火雨躲過去了,算是避過一劫,可是緊接着林天樂又使出一招靈犀劍法中的萬點靈犀,一把劍像變成了千把萬把飛劍,雨點一般飛來,方護法用獨龍杖左遮右擋,終究還是慢了一點,肩上被劍鋒刺中,忍不住痛呼一聲,手中兵器差點都扔了出去,受傷之下他也顧不得管別人,獨自落荒而逃。

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大喊一聲:“李舵主,我受傷先行一步,既然營救不成,你們速速把囚車上的人殺了,然後別做耽擱儘快撤離。”

李萬全和兩位長老打的也很吃力,聽到方護法的話,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腳底抹油先溜了,還要我們衝破裡三層外三層的重圍去殺人,這到哪裡說理去?

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誰叫人家是護法呢,對方護法的話他們心裡反感又不得不聽,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上闖。

萬錦候殺紅了眼,腦子倒還清醒,向李萬全和馬千鈞道:“李舵主,我和馬兄弟擋住敵人,你帶人奮力衝到囚車旁邊下手,得手之後咱們便撤。”

說完,萬錦候和馬千鈞刀劍並舉,都舍了命的只顧進攻,這拼命的打法反倒叫古紫鬼多了一層顧忌,稍一遲疑,李萬全抽了個空隙帶着幾個人衝了過去。

程處嗣恐怕有一點閃失,帶領七八十個官兵將囚車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李萬全衝到旁邊一棍下去掃翻最外圍的三四個官兵,程處嗣揮着斧頭將他擋住,可是他一隻臂膀傷勢尚未痊癒,一使力傷口又崩裂開來鮮血直流,雖然如此還是得硬着頭皮拼命抵擋。

數招過後,李萬全忽然一躍而起,也不管身後砍來的斧頭,如一隻鷹隼自上而下掄起手中鐵棍往囚車上的龍三腦袋上砸去,龍三本以爲來的人是爲了救自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禍到眼前才知道來的是要命的閻王,他被困在囚車裡跑又沒處跑,躲又沒處躲,只好把腦袋一縮眼睛一閉,盼望對方砸的輕一點,別把自己腦袋給砸進肚子裡,讓自己做個無頭鬼。

林天樂本來想去追方護法,下面的情況他在高處看得清清楚楚,若是龍三被人家用鐵棍砸死,自己這個護鏢任務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他想也沒來及多想,用馭風術以最快的速度飛了過去,將李萬全的腰帶一拎,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重又飛回半空,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把他扔了出去,李萬全的身子正好落在太平教衆頭頂,只聽“啊”的一片慘叫聲過後,地上砸死好幾個人,這慘叫也分不清是李萬全的還是太平教衆的,接着他手中鐵棍又飛了出去,也不知道又砸死砸傷幾個,至於他自己,惱怒之下站了幾次沒站起來,差點暈了過去。

林天樂見囚車上的人沒事,衝上去的幾個太平教衆也被拿槍輪刀的官兵殺了,忙奔到古紫鬼身邊,擋在她的身前。

眼前形勢已沒有危險,他向馬千鈞和萬錦候道:“你們這些手下敗將,上次已經饒你們不死,今天竟然還來自討沒趣,帶頭老大都走了,你們難道還想把命留在這裡才甘心?”

話雖然說的不好聽,讓人很沒面子,卻也是實話,勝負已分的情況下再打下去,除了面子,能丟的就只有命了。

馬千鈞和萬錦候互相看了一眼,相互會意,加緊攻出兩招,人卻退後幾步,回到人羣之中,向衆人大聲喊道。

“撤退……”

“大家別慌,攙着李舵主一起走。”

本來這幫教衆早有逃跑的心,一聽這話如同得了大赦,架起李舵主一起腳底抹油,個個好像都練了一身上乘的輕功,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老老實實還在原地呆着的,就只是近那些被打死的人了。

林天樂和古紫鬼不想多做殺戮,自然不會去追,回來看看囚車上的龍三腦袋完好無損,只是囚車上多了一些水漬,原來他剛纔驚恐之下被嚇尿了,現在臉上的顏色還沒完全迴轉過來。

程處嗣的傷口雖然崩裂,敷上藥也沒什麼大礙,只是又死了幾個官兵,他命人將官兵的屍體還有死去的太平教衆找了片空地就地掩埋,一行人繼續上路。

雖然經過幾場大戰,好在一路有驚無險,直到快接近長安,程處嗣時刻懸着的一顆心纔算放下了一點。

林天樂和古紫鬼則一路留意,卻沒有發現畫神一絲半點蹤跡,二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悶悶不樂。

“將軍,前面有條大河橫住去路。”

有探路的軍兵前來稟報。

程處嗣和林天樂一起走到前面,只見前面有一條十幾丈寬的大河,河水湍急,混沌一片,顯得有些沉重,黯淡,急匆匆地向遠方奔流,在兩岸綠草和楊樹之間,飛星濺沫,逶迤穿過,兩岸的花草則如同一幅靜止的水墨畫,顯出一種單純的、質樸的、天然的美,恰如一個鄉野之間不加裝飾的女子。

闖地煞陣闖出了心理陰影,程處嗣現在看什麼都懷疑是假的,他向林天樂問道:“難道這又是幻象?我們是不是還可以直接走過去?”

林天樂看到遠處有個小小的渡口,岸上有一間茅草屋,岸邊泊着一條小船,卻看不到人。

他問道:“來的時候,你們沒經過這條河嗎?看眼前情形可以確定這真的是一條大河,不是幻象。”

程處嗣仔細看了看,也覺得眼前的一切應該是真實的,答道:“去慶州之時走的是別的道路,沒經過這裡,從這裡經過可以少走幾十里路,少一兩天的路程,省卻不少時間,沒想到中間會有條大河,不過現在怎麼渡河倒是件麻煩事。”

“應該不會太麻煩,你看遠處那條小船雖然不大,一次渡十多個人不成問題。”林天樂向渡口處看了看,還是看不到人影,接着說道。“咱們過去看看有沒有船家在那裡。”

程處嗣點點頭,和林天樂一起走到岸上的茅草屋旁,向裡面喊了幾聲。

“屋裡有人嗎?”

“船家,船家在不在?”

茅草屋裡走出一箇中年大漢,身材不算魁梧,皮膚黑中透亮,倒顯得很結實,濃眉大眼厚嘴脣,看着就不像奸惡之人,一邊走一邊伸着懶腰,打着哈欠,看到林天樂程處嗣滿臉的不耐煩。

“你們是誰啊?大中午的叫魂呢?擾人好夢。你們想幹什麼?是不是想渡河?”

程處嗣趕路心切,搶着答道:“沒錯,船家,我們一行人要過河,勞煩船家渡我們過去。”

中年漢子打量二人一眼,又往他們身後看了看,確信是樁大生意,總算有點動了心。

“這麼多人,倒真是個大買賣,不過剛纔我正在做夢娶媳婦,你們這麼一叫,把我媳婦嚇跑了,我也不要你們賠了,渡你們過河可以,不過要加錢,五兩銀子,要過就過,不過就算。”

河邊只有這一個渡口,河上也只有他一條小船,獨門生意,別說要五兩銀子,就是要五十兩銀子,想渡河也得坐他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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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依你,五兩銀子就五兩銀子。”

眼見過了河就要回到長安,程處嗣考慮也沒考慮一口應允,命身後跟來的侍從去叫衆人趕快到渡口集合。

船家看到官兵押解的囚車,又改變了主意,開始坐地起價。

“怎麼,你們還有馬匹和車輛,那五兩銀子我可不幹,我的船這麼小,一次度十個八個人都不成問題,可囚車和馬匹那麼大,不給十兩銀子說什麼我也不幹。”

程處嗣身邊的侍從不樂意了,把眼睛一瞪說道:“船家,你是吃錯藥了吧?連官兵也敢勒索?”

船家有些不樂意了,滿臉不悅的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是憑力氣吃飯,不管是官兵還是百姓,誰要我渡他過河都得給錢,你們當官的當兵的比我們老百姓高貴,想要渡河這價錢當然當然也比一般人要高,嫌貴你們就不過河,我正好可以省些力氣,回去繼續做夢娶媳婦。”

程處嗣不願在這點小事上多做耽擱,吩咐侍從道:“過河要緊,給他十兩銀子,不必與他過多計較,儘快押解犯人回去纔是正事。”

待從很不情願地掏出十兩銀子扔到船家手裡,船家接過銀子用牙齒咬了一下,眉眼都舒展開了,臉上堆滿了笑意。

“各位官爺,誰先過河?船小一次只能過十個人,是當官的先過,還是當兵的先過?”

程處嗣安排手下官兵先過一半,中間渡囚車和馬匹,這樣無論押解龍三的囚車在哪邊都有照應,不至於有什麼閃失,等到他和四五十個官兵到了對岸,剩下的人費了好大勁,好不容易把囚車推到船上,船伕卻說什麼也不讓人在船上跟着。

他大聲嚷嚷道:“你們的囚車和馬匹這麼重,再多上一個人恐怕全都得沉了,我可不想陪你們一起送死。”

林天樂和古紫鬼在後面,聽他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便讓他把車馬先送到對岸,只是近他們誰都沒有留意到,中年船伕的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容,在風中一閃而過。

果然,小船載着囚車到了大河中間就出了岔子,中年船伕不是把船劃到對岸,而是順流而下疾速而去,兩岸之人這下都明白了,這個船伕並不是真正的船伕,也是來劫囚的,不過他僞裝的太好,讓所有人都沒有起半點疑心。

“你回來,我給你一百兩銀子。”

程處嗣在對岸大叫,看到小船離得越來越遠,他急得直跺腳,既然人家是有備而來,專門劫囚車的,別說給他一百兩銀子,就是給一千兩銀子也買不來一個人回頭。

小船駛去的方向,從河的下游又遠遠來了一條大船,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是一夥的,是來做接應的。

“古姐姐,我們去追……”

來不及多說什麼,林天樂身形已飛上半空,向小船逃離方向追去。

古紫鬼絲毫也不怠慢,用馭風術隨後趕上,小船上的船家一看半空中大鳥一樣追來兩個人,心裡發慌,手裡更是使勁搖船,再加上又是順風順水,小船彷彿成了一支離弦的箭。

下游駛來的大船船艙有上下三層,雕樑畫棟,硃紅的油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第三層船艙的上面飛檐走獸俱全,如陸地上的建築一般豪華,船艄隱約可見一面錦旗,放眼望去,旗上書一個大字“楊”,船舷上一幫人簇擁着一個老者,林天樂遠遠就已認清那老者正是漢王楊諒的手下禹凌素。

太平教的人劫囚車屢屢失利,他還是親自出手了。

程處嗣在對岸看的又氣又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條船就要會合,那條大船若是把龍三接走,自己這次任務就算徹底失敗了。

直到林天樂飛上半空落到小船上,他的心纔算放下那麼一點點,愈發覺得半路請的兩個保鏢太值得,把所有希望都放到了他身上。

禹凌素人老卻不健忘,自然還認得林天樂,更識得林天樂手裡的青龍寶劍,上次本以爲在洞裡把林天樂困死以後,自己還能進去撿個漏,把這把寶劍據爲己有,哪曾想到他竟然能平平安安逃了出去。

他站在船頭大聲叫道:“小子,算你命大,竟然沒死,王爺贈你寶劍,也算對你有知遇之恩,你爲何三番兩次要與王爺作對?”

看到林天樂從半空飛來,提着明晃晃的寶劍站到船上,小船上的中年漢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留在船上很可能會成爲劍下之鬼,跳下船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天樂站在小船上冷冷道:“ “我的確蒙你們大恩沒把我困死,有幸逃了出來,這恐怕令你們很意外,也叫你們失望了吧!”

禹凌素內力深厚,聲音洪亮,逆風也傳得很遠。

“那都是一場誤會,世間事誤會在所難免,過去的我們都不要再提,我代表王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囚車上的人送到大船上來,王爺一定會重重封賞,人生在世,不外乎名利二字,別人能給你的,王爺可以加倍給你,你又何必固執下去,識時務者爲俊傑,請林少俠三思。”

“你們想做反賊,不要拉我下水,楊諒雖然加害於我,念他有贈劍之情,我也就不記仇了,別的無需多說,說也無用。”

林天樂說着想把船撐回去,可是他不會撐船,任他怎麼折騰,小船還是順水向禹凌素的大船漂去, 令他和古紫鬼一起在船上束手無策,囚車上的龍三則眼巴巴盼望能快些靠近大船,有人能把他搭救上去,脫離牢籠。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無情了,放箭!”

禹凌素右手一揮,命人放箭。

只聽他一聲令下,大船上箭如雨下,林天樂揮動寶劍撥打羽箭,射來的羽箭飛蝗一般跌落水中。

順水順風之下,小船還是向大船的方向靠近,離的越近,射來的羽箭力道越強。

“不好,船底漏水了。”

古紫鬼發覺異樣,不由驚呼一聲。

只見小船前方左側的地方出現一個大洞,河水汩汩涌進船艙,眼看小船和囚車就要一起沉入河底。

這樣下去,撐不了多會小船和囚車就會一起沉到河底,最着急的是岸上的程處嗣,看着林天樂和古紫鬼身處險境卻無法施以援手,只能大聲呼叫。

“林兄弟,船快沉了,快些回到岸上來。”

“古姐姐,我們快走。”

林天樂擔心古紫鬼不識水性,情急之下也有些六神無主。

原來那個假扮的中年船家水性極好,潛入水底之後從下面把小船鑿了個大洞,想等着囚車沉入水底之後再把龍三拖回大船。

趁着箭雨稍停的間隙,林天樂一劍劈開囚車,把龍三提起來和古紫鬼一起憑藉馭風術飛向對岸。

禹凌素站在船頭看的清清楚楚,氣得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大船畢竟沒長翅膀飛不到天上,想追人家也不可能,兩岸的官兵加起來有一百多人,再加上林天樂和古紫鬼,還有那個領頭的將官,自己船上總共才一百多人,若靠岸去打肯定討不了便宜,更何況林天樂的功夫如此之高,連太平教的方護法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又如何能敵,無奈之下,便只有招呼水裡打前陣的船家趕緊上船,大船順流急駛而去。

林天樂把龍三扔在地上,程處嗣連忙命人找根繩子將他捆上,向林天樂連連道謝。

“林兄弟,你沒受傷吧?這次多虧你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倒是沒事,可惜囚車和馬匹都沒了。”

河面上小船已經完全沉入水裡,禹凌素的大船也已駛遠。

程處嗣道:“林兄弟不要多想,只要犯人還在,囚車和馬匹又算得了什麼。”

古紫鬼何等冰雪聰明,看出林天樂有去追禹凌素的想法,在一旁說道:天樂,他們既已走遠,我們也沒必要去追,當務之急,還是幫程將軍儘快把犯人押回長安纔是。”

聽古紫鬼這麼一說,林天樂熄了心裡的念頭。

程處嗣看着小船沉沒的地方,不由苦笑道:“危險過了,不過麻凡也來了,沒了船隻,對岸還有幾十個弟兄怎麼渡河呢?”

林天樂向河面上望了望,綠水茫茫,別說船,連水鳥都沒看到一隻,看來這附近難再找到別的渡船,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有辦法了,我去帶他們一起飛過來。”

說完,林天樂唸咒施法,用馭風術飛到對岸,一手拎起一個官兵飛回程處嗣這邊,就這樣經過二十多個來回,就把對岸的官兵全都運了過來。

那些官兵從來也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能體驗一次飛翔的感覺,那感覺真是驚險又刺激,恐怕此生再也難忘。

程處嗣以爲林天樂用的是輕功,由衷讚歎道:“林兄弟,你的輕功真是絕頂厲害。一般人輕功再高,最多隻能自己在兩岸自由來去,你帶着兩個人加上自己足有四五百斤的重量,還能這樣來去自如,真是厲害得緊,若不是親眼所見,讓人想都不敢想。”

既然他以爲這是輕功,林天樂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淡淡一笑。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衆人肚子裡雖然又飢又渴,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河邊也沒得辦法,再加上擔心後面還有追兵,衆人也沒敢多做耽擱,收拾收拾繼續上路,只盼早一點回到長安,回到天子腳下才算安全。

兩天以後,程處嗣押解犯人平安回到了長安,雖然有些狼狽,總算不辱使命,圓滿完成了任務,而接下來的事卻更令他煩心了,不但爲林天樂申報的兩千兩賞銀遲遲不見撥付下來,他答應林天樂讓各地官府協同捉拿畫神的事也遲遲沒有消息。

自己答應人家的事,總不能說出的話當放屁,銀子的事好解決,自己先拿兩千兩墊付給林天樂就成,可是向各州各縣發海捕公文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父親程咬金又不在家,他自己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急火攻心,程處嗣嘴角起了幾個大泡。

他着急,林天樂更急,在程府住了幾天實在待不下去了,他決定和古紫鬼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說不定湊巧還能遇到要找的畫神呢。

出了程府,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明媚的陽光灑在紅磚綠瓦或者色彩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長安城增添幾許繁華。

行走之間,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約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飄蕩在人耳邊久久不散,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叫人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之中,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布棚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

古紫鬼從沒來過這麼繁華熱鬧的地方,看得目不暇接,滿面喜色,由衷讚歎道:“這裡的房子可真大啊!我小時候從沒見過這麼多大房子。”

林天樂明白她的感受,古紫鬼在鬼域做鬼不知道多少年,她小時候經歷的一切應該千年或幾千年以前的事,那時候的房子和現在的房子當然沒得比。

林天樂笑道:“那當然了,現在的比以前的好,以後的比現在的更好,古姐姐,旁邊有家酒肆,我們進去坐坐歇歇腳。”

古紫鬼吃東西純粹就是爲了品嚐滋味,跟着林天樂一起進了酒肆,時值將近中午,酒肆裡坐了個八成滿,二人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林天樂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個古紫鬼特別愛吃的鱸魚膾。

鱸魚膾又名金齏玉膾,他們在程府吃過兩次,是把白梅與其它六種配料搗成碎末,用好醋調成糊狀,就是金齏,配以鱸魚肉切片,肉白如雪,加入切過的香柔花葉,再裝飾以香柔花穗,色味俱佳,長安大多酒肆都會做這道菜。

等到鱸魚膾端上來,林天樂特地把它放到古紫鬼面前。

古紫鬼笑道:“其實我真正喜歡的不是吃什麼東西,而是喜歡和你一起吃東西。”

林天樂心裡涌起甜蜜的感覺,臉上也滿是笑意。

“和你一起吃東西,是件令人很開心的事,和你一起吃你喜歡的東西,那就更令人開心了。”

屋子裡酒香四溢,菜香撲鼻,人聲嘈雜,旁邊一桌兩個中年男子的話引起了林天樂的注意。

從衣着上看,二人一個像是個員外,一個像是個商人,推杯換盞之際還不忘了說話,這樣一來兩張嘴就更忙活了。

兩人相互幹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商人模樣的人說道。

“城南豆腐坊外算卦的老道真是神了,他說我這趟出門做生意能賺三百五十兩銀子,可是能帶回家的只有三百兩,結果貨賣完了正如他說的賺了三百五十兩,這倒是對了,可是他說我只能帶回家三百兩,我來回盤纏帶的很充足,根本花不到這錢,怎麼也不信這個邪,一路小心翼翼照看這三百五十兩銀子,一點也沒動,一兩也沒花,唯恐有個什麼閃失,離家五里地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一下,三百五十兩銀子一點不少,誰曾想回到家裡再看,銀子就只剩下整整三百兩了,另外那五十銀子不翼而飛,也不知道是丟了還是被偷了,反正無論如何正如老道所說,這趟帶回家裡的就只有三白兩銀子,一兩不多,一兩不少。”

“哈哈哈,你現在纔信,我是早就信了,這老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前知五白年,後知五百載,那可是在世的活神仙。”員外模樣的人夾了口菜放進嘴裡,胡亂嚼了幾口,把菜嚥下去後方接着說道。“我遇到的事比你遇到的事更邪乎,去年我讓管家帶人去鄉下收租,結果因爲言語不合動起了手,把一個佃戶打死了,我就去找老道算一算怎麼才能不打這場人命官司,結果他跟我說打死的人先不要下葬,三天以後會自己復活,賠些醫藥費人命官司也就免了,聽了這話我當時也是半信半疑,那被打死的佃戶氣息全無,身體都冰涼了,說死人還能復活,豈不是滿嘴胡扯?不管怎樣我還是找人好言相勸讓那家人等了三天,三天剛過,死人竟然真的復活了,使我少了一場人命官司。”

商人模樣的人瞪大了眼睛,一副大白天見鬼的模樣。

“人死還能復生,我倒是聽說過,死了這麼久還能活過來,那可是聞所未聞,神仙,老道真是活神仙!”

員外模樣的人意猶未盡,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又慢條斯理的道:“更神的還在後面呢!你說這事過了以後,怎麼也得謝謝人家吧!”

商人模樣的人也跟着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附和道:“那是,那是。免了一場無妄之災,表示謝意在所難免。”

員外模樣的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知他到底是想點頭還是想搖頭,商人也沒太在意,只在意聽他後面說的話。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帶了二十兩銀子去老道那裡,想當面表示一下謝意,到了老道那裡,我忽然冒出個想法,老道算卦不是準嗎?我偏偏要讓他算不準一次,就問他,我今天準備給他多少銀子來做謝禮,我這麼問他,保證他怎麼回答都不準。”

商人模樣的人有些疑惑,不解的問道:“難道他連你身上帶着二十兩銀子謝禮都算不出來?”

員外模樣的人故意賣關子,停了一會兒才又接着說道:“你聽我慢慢說啊!他若說我給他二十兩銀子,我偏偏就只掏出十兩銀子給他,他若說我要給他十兩銀子,我偏偏把二十兩銀子全掏出來給他。”

商人模樣的人恍然大悟,搶着說道:“這樣一來,他無論說多少都是不對,虧你想出這麼個餿主意,這樣一來,道人怎麼說豈不都是錯的,你這哪裡是去表示謝意,存心是去拆人家的招牌。”

員外模樣的人搖頭晃腦一番,摸了摸下巴上不算太長的鬍子。

“別說我沒有使壞的想法,就是有那份壞心,你以爲老道的招牌就是那麼好拆的?你猜後面怎麼着?結果老道說我只給他帶來十文錢,我又沒老糊塗,來的時候我自己拿的二十兩銀子放在身上,當時我就笑了,沒想到後面當時我翻遍全身就只摸出十文銅錢,多一文也沒有。”

商人模樣的人詫異道:“難道這老道有妖法?把你身上的二十兩銀子變成了十文銅錢?”

員外模樣的人激動的使勁兒一拍桌子道:“哪兒啊!神就神在這裡了,原來我出門的時候家裡那口子心疼銀子,偷偷把二十銀子給我換成了十文銅錢,這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也沒瞞過老道。”

商人模樣的人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嘖嘖稱奇。

“神,實在是太神了,這老道莫非真的是神仙下凡,特地來爲世人指點迷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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