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突厥有百分百的誠意,我們可汗肯定也希望大周能拿出百分百的誠意,所以,和親還要繼續。”
風傾哲的臉色稍霽,然而卻還是沒有明白突厥使者的意思,“大周自然要拿出百分百的誠意,使者的意思是願意等找到真月公主?”
“不。”
“不?使者這是何意?”
“大周公主衆多,既然真月公主願意,那麼就請皇上換其他的公主和親吧。”
若不是大周的適齡公主沒有,又怎麼會想到真月郡主頭上。這突厥使者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這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應該說,他們突厥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其他的公主不是年紀尚幼,便是已經嫁做人婦,使者不會不知道吧?想必突厥的細作這點肯定很清楚。”
這是暗諷突厥無孔不入,到處派細作,可是突厥使者並不以此爲恥,反而以此爲榮。
“不,皇上,大周還是有一個附和條件的公主的,想必能娶到這位公主回去,我們可汗定然很高興。”
“你說的是誰?”
風傾哲眯眼,大臣們大氣都不敢出,若是按照突厥使者說的附和條件的公主,那就只有一個。
大臣們震驚突厥使者細作的厲害,那位公主他們竟然也能查到?
要知道,她可是大周的禁忌,誰都不敢提的。
也就是幾個老臣知道那位公主的存在,其他人都是一臉茫然,大周還有這樣一位公主嗎?
“自然是大周的攬月公主。”
“不可能,攬月公主也是你們能肖想的?”
“皇上,你這是看不起我們突厥嗎?是要兵戎相見嗎?”
今日的朝堂上劍拔弩張,很多大臣甚至不知道誰是攬月公主,一時間大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使者,和親之事是大事,草率不得。還是請你暫且休息一下,容我們商議再做定奪。”
此時公孫首輔說道。
這種時候,一般人誰也沒有這個膽子插話,也只有像公孫首輔這樣的重臣纔敢出來解圍。
明顯的,皇上是不可能答應突厥使者的要求的,要是這麼僵持下去,恐怕真的要兵戎相見了。
退朝後,公孫首輔和幾個朝中重臣來了養心殿。
“皇上,突厥人是早有預謀,看來他們此次和親的目的本就是攬月公主,之前的一切不過都是做戲罷了。”
“是啊,皇上,他們抓住了我們調包的把柄,想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一言我一語,最後也沒有個什麼結果,徒惹人煩躁。
“夠了,朕是要你們來想對策的,不是來分析的。”
“皇上,不知道攬月公主是何人?”
鄒遠浩終於開口了問出了幾個年輕的大臣心裡的疑問,他們從未聽過大周還有一個攬月公主。
“攬月公主自然是朕的皇妹。”
“那麼攬月公主真的不能和親嗎?”
實在不明白,就連理親王最心愛的真月郡主都能和親,爲何堂堂公主又是年齡合適卻不能?
養心殿裡的氣氛很緊張,所有的大臣都暗自震驚鄒遠浩的大膽。
從今日朝上之事來看,皇上並不願意攬月公主和親,鄒遠浩如此問,分明是爲難皇上。
不過也能理解,他爲難皇上的事情不是一次了。
“鄒大人,你就不要多問了,此事莫要說皇上不肯,老夫也不肯。突厥人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竟然想要求娶攬月公主。哪怕是兵戎相見,也不可能答應他們這無理的要求。”
公孫首輔說話了,其他的大臣心裡更加疑惑了,只有幾個老臣,面露無奈卻也贊同公孫首輔的話。
“你們都先回去吧,此時容後再議。”
風傾哲揮揮手,他的身體恢復纔沒有多久,深感疲憊。
出了養心殿,鄒遠浩還是忍不住好奇,想要問上一二,公孫首輔卻說道:“鄒大人若是想知道,一個時辰後,我們沁香樓見吧。”
公孫首輔說完,看都不看鄒遠浩一眼,就這麼大步走了。
鄒遠浩看着公孫首輔的背影若有所思,一個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鄒大人好福氣,這是入了公孫首輔的眼了。”
“不知大人這是何意?”
“這還用我明說嗎?公孫首輔的嫡孫女尚未婚嫁,這是要選你當孫女婿啊。”
“大人莫要說笑了,在下已經成親,怎會再娶。”
鄒遠浩的同僚搖頭失笑,暗道此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不願再多說,作揖告辭。
一個時辰後,鄒遠浩換了常服,準時出現在沁香樓。
沁香樓是京城有名的茶館嗎,裡面清新雅緻,格調清幽,很受讀書人的喜愛。
鄒遠浩親自給公孫首輔沏了杯茶,恭敬的坐在對面。
“鄒大人,你肯定好奇老夫爲何讓人來這裡?”
“下官確實好奇,不過想必是因爲攬月公主太過神秘,所以首輔大人才約了在此?”
公孫首輔先喝了口茶,這才說道:“攬月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兒,很是受寵,只是在她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鄒遠浩靜靜的聽着,並不插嘴,想必這些事情從其他人那裡是很難知道的,更不可能從皇上那裡知道。
公孫首輔開始回憶,“當日攬月公主正在御花園中玩耍,突然狂風大作,彼時一道雷劈了下來,正中攬月公主。所有人都以爲攬月公主沒命了,一個十歲的孩子被雷劈中,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卻沒有想到的是,攬月公主不僅活了下來,而且舉止性格大變。以前活潑的攬月公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冷漠的面孔,實在不像是個十歲的孩子。”
那時候的公孫首輔還只是個三品官,正巧那日在御花園中陪皇上下棋,誰知道恰巧親眼目睹了那一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心有餘悸,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感。
鄒遠浩不明白,說道:“也可能公主是被嚇到了,所以纔會性格大變,這沒什麼奇怪吧?”
公孫首輔搖頭,臉上是鄒遠浩從未見過的蒼白,這麼多年過去想起當年的事情依舊如此,可想而知當年是多麼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