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告訴你,她們都還活着。”馮韻婉打量着寧玉的臉色,見到她額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這才滿意的露出了笑容,不疾不徐地說道。
寧玉鬆了口氣,好在不是從馮韻婉的嘴裡聽到什麼血腥的東西。
“她們在哪裡?”
“她們好得很,只是累了點。都在宮裡當差呢。”
馮韻婉掩嘴輕笑。
寧玉看不懂馮韻婉,找她來這裡就爲了說這些?不過知道那些秀女沒有事情,總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她一直擔心那些秀女會被殉葬,甚至都不敢跟風傾墨打聽,她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這件事她一直在逃避。
馮韻婉朝着寧玉走過來,寧玉整個神經都繃緊了。這裡是皇宮,眼前的人是婉妃,而且她還是被“曹貴人”請來的,真要出點什麼意外,她找誰去。
那邊的也急得不行,可是她和胖竹被幾個宮女太監圍着,根本沒辦法。
“姐姐,我要不要去救王妃?”
“別胡說,王妃又沒有遇到危險,哪裡要你救。”這裡是皇宮,說錯話是要掉腦袋的。
低聲呵斥,胖竹一臉茫然。她怎麼都覺得這氣氛不對,不管了,一會兒要是王妃有危險,她就衝過去。
胖竹已經盤算好了,這裡一共有七個人,她應該能應付。
寧玉聞到淡淡的胭脂味,這味道很好聞,有玫瑰香。
馮韻婉靠近說道:“別怕,其實今天讓你來,只是爲了敘敘舊。當日讓你當秀女,其實是想幫你,你可別以爲我是要害你啊。我不希望咱們之間爲了這點事情生分,以後在這京城,我們可要相互依靠的。”
寧玉心裡莫名生出寒意,馮韻婉這個女人心計頗重,這突然說出這番話,到底是意欲何爲?
“王爺。”
驚喜的聲音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寧玉回身,看到風傾墨俊朗的身影,簡直有種想哭的衝動。來得太及時了,她根本不明白馮韻婉這女人在謀算什麼,但是她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婉妃娘娘怎麼是你?不是曹貴人嗎?”
風傾墨一向沒規矩慣了,哪裡會顧及那麼多。這句話要是別人聽到肯定會尷尬,扯謊被人當衆揭穿,可是馮韻婉不會,她笑道:“六弟,是曹貴人,只是曹貴人身體不適,就央求我替她招呼一下王妃。”
“原來是這樣,我喝了點酒,頭痛的很,要先回府了,要是婉妃娘娘沒什麼事情,我就帶着玉兒回去了。還有啊,玉兒身體不適,可能短時間內不能外出。”後面這句話的意思是,別有事沒事的找他老婆麻煩。
馮韻婉是個聰明女人,哪裡聽不出風傾墨話裡的意思,氣的恨不能破口大罵,她很想說風傾墨放肆,這裡是後宮,他不但不避嫌,還如此不懂規矩。
可是她的父親提醒過她,皇上初登基,她如今也沒有當成皇后,萬事都要低調。
“王爺真是心疼王妃啊,既然王妃身體不適,就會回去吧。”風傾墨是把她的謊話給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了。寧玉臉色紅潤,哪裡有半點不適的樣子,可是她還不能糾纏。她剛剛假借曹貴人的名義約了寧玉過來,要還是事情鬧大驚擾了皇上,她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風傾墨拉着寧玉的手,帶着她離開了御花園。
等兩人出宮後,馮韻婉找來之前跟着風傾墨的太監。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馮韻婉問道。
“回娘娘,景王說他喝醉了要來御花園走走。”
“哼,走走?我看他是怕我爲難寧玉吧。倒是恩愛的很,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宮女太監低着頭,不敢多說。
馮韻婉眼裡都是惡毒,從預期的皇后變成婉妃,讓她心裡很不自在,特別是在寧玉面前。不過皇上爲了安撫馮家,倒是封了她爹爲魯國公。聖心難測,她要好好在這後宮經營才行,好在她沒有當上皇后,別人也沒有。如今後宮就屬她的位份高,她不着急。
倒是寧玉,這個女人的運氣倒是不錯,她要好好利用一下她。那個計劃雖然失敗了,但是下次一定會成功。
回去的路上,寧玉說道:“今天好奇怪,王爺你爲什麼執意要和我合奏?”
“沒什麼,只是一時技癢。”
風傾墨不肯承認他是爲了以防萬一保護寧玉,他從馮韻婉的眼裡看到了殺機還有期待,雖然不知道她期待什麼,但是他總覺得不妙。只是奇怪的是,從頭到尾什麼都沒發生,他還刻意看了下馮韻婉的神色,那個女人似乎也露出了迷茫了神色,難道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
回到王府,霍將軍派來的那些將士也回去了,寧玉說道:“爲了進次宮,你欠這麼大的人情值得嗎?”
“怎麼不值,全長安的人都羨慕着呢。”風傾墨斜睨着寧玉,一副你是土鱉的模樣。寧玉也不生氣,還笑道:“你今天到底送的什麼賀禮,我怎麼一直都沒有見到?”
“你當然見不得,因爲我根本沒送。”
“啊?”
“咱們王府不是沒銀子了嗎,我哪裡有銀子送她什麼賀禮。那麼多人送賀禮還不夠啊,多我一份不多,少我一份不少。”
身上的衣服夠累贅的,在丫鬟們的幫助下,總算是換了件輕鬆的。
“馮韻婉找你幹嘛?”風傾墨也同樣換了常服,問道。
“也沒什麼,就說了些奇怪的話。”寧玉一字不落的把馮韻婉的話重複了,本來這話要是別人說肯定不奇怪,可是馮韻婉說就奇怪了。
馮韻婉一向眼高於頂,而且從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也不相信,因爲她成了王妃,她就高看她了,那麼馮韻婉怎麼會突然跟她說那些話,似乎是怕她誤會似的。
然而她用得着誤會嗎,一開始馮韻婉讓她當秀女本就不是幫她,而是爲了讓她填補那個秀女的空缺,還是說,一開始馮韻婉讓她當秀女就有別的目的?
“你小心點那個女人,總覺得那個女人很陰險,別有事沒事傻傻的往她身邊貼。”風傾墨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