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手裡不是有短刀，爲什麼會被那些水草纏住？”
“什麼水草，騙你們的，我根本沒事，我只是想嚇唬嚇唬那爺孫倆。”
寧玉現在才發現，風家的男人都這麼貧嘴。
程曦的病好了，就是這麼神奇，石大夫整天像跟班一樣跟在白老爺子身後，白老爺子倒也不煩他，時不時的還指點他兩句。這是不是就是緣分。
程曦的身體在恢復，每天寧玉換着花樣給她準備吃的，程曦吃的那叫一個爽。
“早知道我該早點搬過來住的，這麼多好吃的，太棒了。”
寧玉失笑，“你這樣的吃相會嚇到別人的。”
程曦左手拿着雞腿，右手拿着豬蹄，可能是這段時候生病沒胃口，突然病好了，胃空了一下子特別能吃。
一邊的胖竹可怨念了，這些都是她愛吃的，時不時的咽口唾沫。
寧玉看了不禁莞爾，“胖竹，你去忙吧，不用在這裡伺候了。”
胖竹如蒙大赦，一溜煙跑了。
“你的丫鬟怎麼了？好像有人追她似的。”
寧玉翻了個白眼，“你吃的這麼香也要顧及一下我的丫鬟一下好不好？胖竹的食量很大，你這麼吃，她要是能淡定就奇怪了。”
“原來如此，不如你也陪着我吃點？”
程曦順手把雞腿遞給寧玉，寧玉搖頭，“你吃，我不餓。”
其實寧玉是想說，這個點根本不是吃飯的點，可是奈何程曦肚子餓了啊，能怎麼辦，當然是給她吃。
寧玉嘆氣，程曦奇怪道：“你怎麼了，不會因爲我吃了你點東西你心痛了吧？”
程曦的玩笑開到點子上了，“我倒不是心痛，我是怕我不知道還能請你吃幾回這樣的大餐了。”
“寧玉，你說真的假的？”程曦放下雞腿和豬蹄，擦了擦嘴，一臉震驚。
“真的，我的銀子都換了糧食，真的沒銀子了。再這樣下去，我府裡的人都要喝粥了。”
程曦說道：“風傾哲呢，他不管管這件事？讓你一個人應付那些災民，他怎麼想的？”
“跟他沒關係，是我不忍心看着那些災民餓死。每天他們一人只有一碗很稀的粥，維持着他們的生命。可是儘管這樣，我也撐不了多久了，頂多半個月。”
“朝廷的糧食都運給那些將士了？”
“嗯。”
“不知道現在戰況如何了。”
“聽說霍將軍受了傷，抓了莫神醫去給他治療，傾墨救回了莫神醫，就是不知道霍將軍是不是會就這麼敗了。”
“風傾哲應該有打算的，他這個人做事從來不會這麼不靠譜。”
程曦篤定道。
寧玉不置可否，她跟程曦的看法不一樣，她覺得有時候風傾哲做事不僅不靠譜，根本是離譜。
不過程曦說的可能沒錯，風傾哲在面對災民這件事上一直很淡定，會不會風傾哲早有應對的法子，只是沒有告訴她？
京城的糧價物價暴漲，一般百姓都要買不起糧食了。
魏夫人最近再忙重開胭脂坊的事情，換了個店鋪，以前的鋪子裡死了人，那些貴婦人和沒出閣的姑娘們是很講究的，想到裡面死過人，他們未必會進來買胭脂水粉。
“王妃，您真的要把這副頭面賣了？”
“對。”
“可是就算你賣了，也換不來多少糧食啊。”
魏夫人震驚寧玉的做法，寧玉真的幾乎傾家蕩產了。
“能換多少是多少，我還要維持王府的開銷，如今胭脂坊還沒有重新開業，所有的開銷都要從醉仙樓和農莊來。農莊的糧食大多數都已經送來賑災了，而醉仙樓的收入放在平常人家收入算不錯，可是用來賑災就是杯水車薪了。
京城的富商們也捐贈了不少銀子，寧玉怎麼好再找他們開口。蘇一城倒是還想給銀子，但是寧玉拒絕了，蘇一城雖然有銀子，可是現在面對的是千千萬萬的災民，靠個人的銀子，肯定是不夠的，還會連累死大家。
寧玉是想做善事，可也不能拉着蘇一城往坑裡跳。
蘇一城掙點家業也不容易，不能讓他全部填到這裡來。
說起來這副紫翡的頭面也還是蘇一城送的呢。
“唉，朝廷一點對策都沒有，再這麼下去，那些災民真的要餓死了。”
魏夫人嘆氣。
……
就在寧玉真的要傾家蕩產的時候，總算是聽到了個好消息，朝廷要開倉放糧。
這對所有的百姓來說都是好消息，朝廷開倉放糧了，就意味着糧食有很多了，那些高價糧食沒人買了，自然就降價了。
朝廷分了一部分糧食出來給災民，另外又開設了一家糧鋪賣低價糧。
有低價的買，誰買高價的啊，一下子可急壞了那些糧食供應商。
可這是朝廷的政策，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糧食供應商們聚到一塊商量對策，再這麼下去，他們要喝西北風了。
“唉，朝廷這次是下了狠心了，糧食的價格這麼低，我們的糧食是一點都賣不出去。”
“朝廷會不會就是個幌子，其實根本沒有這麼多糧食？”
“不會吧，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我們撐過去就沒事了？”
……
幾個糧食商紛紛說道。
“不如，我們找個人去查看一下朝廷的糧食庫？”
“這不行吧，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誰敢冒這個險？”
“可是不去調查一下，我們硬抗，誰知道朝廷是不是真的有糧食，要是真的有糧食，我們硬抗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條。”
“朝廷沒有對我們這些人擅自加價的事情做出任何異議，我想朝廷的糧食應該是真的。”
“此話怎講？”
“如果朝廷沒有這些糧食，肯定會逼着我們降價。何必來虛的？正因爲有糧食，所以朝廷不在乎我們是不是加價，因爲我們的糧食根本賣不出去。”
商量來商量去，幾個糧食商什麼都沒商量出來，但是有人的心思已經琢磨開了。
沒什麼好說的，幾個糧食商就散了，其中一個並未回自己的府裡，而是直接去了蘇一城的府邸。
“你是說他們想要找人查看朝廷的糧倉？”
蘇一城在這些人面前還是頗有威嚴的，糧食商點頭，語氣頗爲恭敬：“蘇掌櫃，他們是有這個打算，可是卻沒有最後決定，我想他們是不想說出來，自己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