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你們假了嗎,進宮何事?”
兩人互視一眼,風榮道:“皇上,最近突厥蠢蠢欲動,我們想去戍邊,保護百姓。”
外人是看不到摺子的,風澈和風榮這段時間一直跟着風傾墨學習國事,上奏的摺子風傾墨也沒有避諱他們。他們看到摺子的內容,有此打算也並不奇怪。
“保護百姓不一定要去戍邊,知人善用,有大局觀念,才能更好的保護百姓。”
兩人不太明白風傾墨的意思,不過兩人都是聰明人,這段時候風傾墨一直在教導他們如何處理國事,這讓兩人心裡都有疑惑。
“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們會明白的。”
風澈和風榮離開了坤寧宮,風榮道:“好奇怪,皇上這些日子教我們的都是如何處理國事,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不過皇上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們就要瞎猜了。唉,突厥如今一點不安分,受苦的是百姓。”
出了宮,突然有黑衣人襲擊兩人,風榮和風澈的身手都不差,要不然也不會入選禁衛軍。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別浪費時間了,走。”
他們所說的浪費時間自然是指不要再跟兩人打鬥下去。
黑衣人來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
“他們是衝着皇上來的?”
兩人互視一眼,匆匆往回跑去。
趕到坤寧宮的時候,果然有黑衣人在襲擊風傾墨和寧玉。
風傾墨爲了保護寧玉,好像受傷了。
禁衛軍趕到,黑衣人被全數殲滅,沒有一個活口。
風傾墨中毒了,他吩咐二人:“朕中毒的事情不要泄露。”
風榮風澈跪下道:“臣遵旨。”
“皇上,您的毒如果沒有解毒草,是沒法解的,可這解毒草只有南方的一個小村子有,可據說那解毒草周圍充滿毒物,一般人很難靠近。”
寧玉面色凝重。
桑雅公主中毒的事情人盡皆知,寧玉治好了桑雅公主也是人盡皆知,所以寧玉這樣說兩人沒有任何的懷疑。
風榮跪下,“皇上,臣願意前往尋找解毒草。”
風澈也跪下,“臣也願意。”
風傾墨看着二人,“你二人都是朕信任的人,回去準備吧,三日後替朕去尋找解毒草。”
“臣遵旨。”
夜裡,哲郡王府。
“澈兒,你爲何這個時辰纔回來?”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上身穿着暗紅色金紋繡百壽服,端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串佛珠,大拇指緩慢撥動着。
“祖母,宮裡有點事情,所以回來晚了。”
風澈恭敬的回道。
“宮裡何事?”
風澈謹記皇上說的,不能把他中毒的事情泄露出去,“祖母,是聞喜縣主掉入了河裡,孫兒正好進宮遇上了,就救了她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溼了,換了一套留在宮裡備用的衣服。”
張氏見風澈身上的衣服確實換了,起身由丫鬟扶着回屋,叮囑了句,“好好休息。”
風澈想說三天後要出趟遠門,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出遠門,猶豫之下還是沒有開口。
第二天,風澈給張氏請安,張氏喝了口丫鬟遞過來的茶水,“澈兒昨夜沒有休息好?爲何眼底有淤青?”
風澈一夜未眠,聞言道:“是孫兒不孝,勞煩祖母擔心了。”
“哲郡王府的將來都靠你,你可不能有事情。你私自參加選拔進宮當禁衛軍的事情,祖母不怪你,歷練歷練也好。只是你要記得,你身上肩負着哲郡王府所有的希望,不可忘記自己的身份。”
“孫兒謹記。”
哲郡王府的其他人一一來到張氏這裡給她請安,張氏說了句她乏了,這些人就離開。
“澈兒留下。”
風澈正在尋思着怎麼說離開京城的事情,他去幫皇上找解毒草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少則一月,多則不知道歸期。
想要用謊言來敷衍祖母是不可能的,可是又不能說實話,那就是抗旨。
“澈兒,你從昨晚就心不在焉,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氏身邊就留下了個心腹嬤嬤,問起話來也不甚在意,哲郡王府沒什麼是這位老嬤嬤不能聽的。
“祖母,我想離開京城幾天。”
“何事要離開京城?”
張氏面不改色,可是風澈卻感到了無形的威壓。
“祖母,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皇上派我和風榮去一趟南方小鎮,皇后愛吃那裡的一道美食,讓我們去哪裡尋找一個廚子。”
張氏皺眉,“真的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祖母您也知道,醉仙樓是皇后開的,皇后對膳食方面很有興趣。我和風榮現在已經是禁衛軍了,當然要聽從皇上的命令。”
“既然是皇上的命令,你們去吧,不過路上小心。”
“孫兒知道,孫兒會照顧好自己的,祖母不必掛心。倒是您,有心口痛的毛病,可要注意身體。我聽說醫術高明,不如……”
“澈兒,祖母乏了,你回去收拾東西吧,多帶點銀子,窮家富路。”
風澈笑了笑:“祖母,不必了,這是辦公差,皇上會給銀子的。倒是這府裡到處都是花銀子的地方,祖母您可別自己省着,該花還要花。”
張氏的臉上有了欣慰的表情,哲郡王府沒什麼大的收入,就靠農莊的那些租金度日。
到現在,府中的中饋還是由張氏掌管,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除了風澈是嫡出,其他都是庶子,張氏怎麼放心把權利交出去。
她只等着風澈功成名就之後娶個媳婦,好把手裡的掌家權交出去。
“老王妃,郡王受到皇上的器重未必是壞事,您不是一直想找機會告訴郡王真相嗎。等郡王得到皇上的信任,那時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辛嬤嬤,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讓澈兒知道那些,知道了那些,他的人生也就改變了,再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老王妃,郡王是個有主見的男人,您告訴他,他知道怎麼做的。”
“真的知道嗎?如果告訴了澈兒,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殺了——風傾墨。”
張氏的臉上佈滿皺紋,一張臉蒼老的如同枯萎的樹皮,可那雙眼睛卻並不渾濁,裡面充滿了仇恨,只是瞬間,那仇恨就化作無盡的深淵。
像是要把風澈拉進這無盡的深淵一樣,張氏在猶豫,在掙扎,最後變成未知。
“你相信澈兒說的嗎?”
冷不丁的張氏的話題轉的太快,辛嬤嬤跟隨張氏多年,瞬間跟上張氏的思路。
“郡王從小就不會說謊,而且更不會對老王妃您說謊。”
張氏搖搖頭,“不是,澈兒不是不會說謊,他說謊跟說真話的時候是一樣的,根本讓人無法分辨。”
辛嬤嬤的心裡咯噔一下,老王妃的意思是郡王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