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第二天,寧玉就得到一個好消息,如意樓漲價了,看來是支持不住了。
這漲價的消息還是來醉仙樓吃飯的客人說的。醉仙樓還是有不少老顧客的,因爲如意樓的價格實在便宜,這纔去瞭如意樓。
如意樓不光打壓的是醉仙樓,其他幾個酒樓也都受了影響,包括曹海順自己的鳳凰樓,然而卻並沒有成功擠垮醉仙樓。曹海順看來是着急了,可是這價格一提上來,人家那些顧客又不是傻子,誰還去吃那山寨貨,自然是回來醉仙樓吃正品。
客人感慨,還是醉仙樓的火鍋最好吃。
漸漸的,醉仙樓的生意又恢復了,大年三十這天,醉仙樓打烊的時間比平時早,夥計正要關上門,門口一個叫花子打扮的男人就這麼倒在了夥計的腳邊。
夥計把人救進了店裡,是餓暈了。
最近店裡沒有掌櫃,寧玉都自己在二樓的雅間管賬,這時候還沒走呢。
等把人救醒了,才發現這個人不是叫花子,而是來京城的路上被搶劫了,家人都遭了難,只剩下他一個人。
說起經歷來不禁潸然淚下。
看他可憐,寧玉就暫時收留了他,讓他在酒樓當個夥計。不過今天是大年三十,夥計們都要回家了,他只能一個人留在店裡了。
杜得詠覺得有個落腳地就很好了,一個勁感激寧玉的收留。
今天的王府很熱鬧,也比過小年的時候更有年味。可是今天有宮宴,風傾墨和寧玉必須參加。
寧玉心裡是排斥的,她不想跟馮韻婉多接觸,如今的馮韻婉又是皇上的寵妃,得罪了她可沒有好事兒。可是不能抗旨,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不用怕,有我呢。”風傾墨可能知道寧玉擔心什麼,路上馬車裡,一直握着寧玉的手。
“我不怕,就是不想給你惹事。”寧玉真心道。
她以前不怕馮韻婉,以後也不怕,可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從不去問風傾墨的事情,是怕自己知道的多了,偶爾露出端倪讓別人鑽了空子給風傾墨惹麻煩。
“你太小看我了,區區一個女人還不能讓我怎麼樣,哪怕是他們馮家,只要我想,我可以立刻讓他們覆滅。”風傾墨說這個話的時候很霸氣,如果是別人肯定會以爲他是吹牛,可是寧玉不會。
“不能因爲一個馮韻婉和一個馮家打亂你的計劃,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馬車很快來到東華門,一直駛進宮裡。
說來也奇怪,所有人都不怎麼待見風傾墨,就風傾哲反而對他比對其他的王爺要好。其他人對風傾墨怎麼樣無所謂,有皇上當靠山,自然也讓風傾墨的日子好過許多。不過各個王爺之間的明爭暗鬥還在繼續,包括皇上也是。他一面對風傾墨很照顧,一面卻又暗地裡派人盯着風傾墨。
以前的寧玉生活的自由自在,如今嫁給了風傾墨,不得不面對帝王家這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宮宴設在集英殿,偌大的宮殿裡華燈溢彩,場中間的舞姬們舞姿妙曼,音樂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不過有皇上在,想要放開了歡笑是不可能的。
盛裝的馮韻婉坐在風傾哲的身邊,眉目含笑,儼然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態,可惜不是皇后,這恐怕是她心裡難以抹去的傷痛。
寧玉抱着食不言寢不語的態度,低調的吃菜。她品嚐了一道荷包裡脊,味道很好,她在想,這道菜是不是可以放到醉仙樓去。又品嚐了一口,細細琢磨其中的味道。
這時候一曲舞曲畢,宮殿裡安靜下來。
風傾哲站起身走到一個頭發花白的四品官身邊,所有人都靜下來,看着這一幕。
本來寧玉還奇怪,一個四品官怎麼能參加這樣的宴會。風傾墨小聲道:“他就是謝雙成,曾經是我皇兄的老師。”
這個就是魏夫人說的謝家人?讓江家都得罪不起的謝家?
看風傾哲的樣子,對謝雙成很敬重。
“老師,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如你還回來給我當老師吧?”
這話一出現場都安靜了,如今給風傾哲當老師可不同以前。那可是帝師,何等榮耀。
謝雙成誠惶誠恐,跪下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當不了此重任,還望皇上准許老臣告老還鄉。”
風傾哲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卻,聖心難測,不過顯然謝雙成的話讓皇上不高興了。
“老師,你這又是何必呢。”這句話外人是聽不懂的,大家的理解是謝雙成不識擡舉。
“皇上,老臣只想過幾天田園生活,實在無力擔此重任。”謝雙成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上,可以看出來,這個老頭今天來參加這場宮宴的目的就是爲了辭官的。
“好吧,既然老師你心意已決,朕也不勉強你。准奏。”
風傾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不看謝雙成一眼,謝雙成謝恩之後就離開了。
寧玉想,謝雙成告老還鄉有沒有和江家退婚的原因在?聽說謝雙成就一個孫女,早年唯一的兒子也病逝了,如今家裡就祖孫兩個相依爲命。
這只是宴會的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漣漪,唯一的波瀾可能就是讓大家添了一點談資。有人說謝雙成不識擡舉,有人羨慕謝雙成能成爲帝師。
然而隨着謝雙成的離開,大家也就轉移了話題。
集英殿裡不僅有上好的銀碳燒的火盆,還有波斯進貢的薰香,氣味極好,能安神醒腦。
“你們看,那個就是景王妃?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呢,長得很漂亮。”
“漂亮有什麼用,身份太低,而且完全不懂事,嫁進景王府這麼久,都不見她去拜見其他的王爺和王妃。”
“沐王妃,你的意思是沒有去拜見你和沐王吧?”
“哼,嘉王妃你難道沒有這個意思?”沐王妃白了嘉王妃一眼。
寧玉豎着耳朵聽着,卻不做任何表情,只當沒聽到。
這些人的身份她都還沒搞清楚呢,誰知道她們誰是誰啊。
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越發的信任風傾墨,風傾墨沒有讓她做的事情,她覺得應該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比如剛剛那兩個女人所說的沒有去拜見他們?沐王,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