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沈峻熙帶着兩個侍衛趕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顧不上休息,立刻去找了禮部尚書,請他帶着自己去找那個大夫。
其實以沈峻熙的身份,自己去找大夫,那大夫也不會推脫,但是沈峻熙爲了保險起見,而且確實時間也耽擱不起,於是找了據說和大夫很有交情的禮部尚書,陪着自己去和大夫說。
那大夫六十來歲,花白的鬍子和頭髮,穿着一件青布長衫,遠遠的看,很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好像修道的人一般。
禮部尚書和他去說了,那大夫聽了,略沉吟了一會兒,便笑着對沈峻熙道道:“幸好王爺來的是時候,我這裡的病人都已經病情穩定了,沒有着急處理的,不然,我也走不開呀。”
沈峻熙一聽,這是答應了,忙感激的拱手道:“多謝!多謝大夫!確實是因爲孩子病的太重,太着急了!”
大夫點點頭:“你們等着,我去拿藥箱,準備些藥材……聽你說的,應該比較嚴重……”喃喃自語着去了。
禮部尚書就和沈峻熙笑着道:“王爺,我說過的,這位大夫最敬佩的就是忠義的人,您和蘇將軍的大名,他平常也和我提過的。”
沈峻熙笑道:“慚愧慚愧,還得多謝大人。”
禮部尚書忙躬身笑道:“不客氣,我知道您這兒忙,那我就不耽擱您了,我先回去了,您有事在吩咐。”
“好好,多謝。”
兩人拱手告別,這邊大夫也準備好了,還帶着個四十來歲的徒弟,兩人一人揹着一個藥箱子,準備的很充分。
沈峻熙這時候才心裡暗叫慚愧!當時走的時候太着急了,主要也是孩子的病情太令人牽腸掛肚,根本就沒有想的那麼周到,光把大夫找去,可能也沒什麼用,這種病若是平常的方子能治療,也不至於在應天拖得那麼嚴重。
沒有藥材,光去大夫有什麼用,看出來什麼病,也沒法治。
好在人家大夫想的周到,已經都帶上了。
侍衛去官員的家裡借了一輛很舒服的馬車,大夫和他徒弟坐車,沈峻熙領着兩個侍衛依然是騎馬,也沒有休息,當天就從京城往回走。
出了京城,派出去一個侍衛,說好了路線,叫他去找往這邊走的蘇將軍,走商量好的這條路線,定好在一個地方匯合。
就這樣,沈峻熙和老大夫往回走了五天左右,就遇上了蘇將軍他們。
蘇將軍自然很驚喜,他其實也想過,叫蘇沐勁先去京城把大夫請來,但是蘇沐勁一來在京城不認識什麼人,未必能請得動,二來,路上蘇將軍一個人照顧蘇沐璋,雖有下人,但是到底不行,人手不夠。
好在沈峻熙搶在了前面。
大夫看到蘇沐璋的情況,臉色當時就很凝重,蘇沐璋此時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和透明人一樣,手腳瘦的都沒有肉,乾癟的可憐。
到底是專門醫治這種病的老大夫,一看就知道大概了,叫徒弟打開了藥箱子,拿出來一整套的鍼灸,對蘇將軍道:“貴公子的病情很嚴重,以前有孩子得過這樣的病,基本上二”他搖了搖頭,又道:“不過,確切的是不是,還需要詳細的查查,這裡沒有我用的東西,我先用鍼灸治療一下,不過只是延續他的精神,撐到京城,我在檢查。”
蘇將軍點點頭:“多謝大夫。”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
大夫就給蘇沐璋鍼灸着,配合着吃了一些和中的藥,當晚上,蘇沐璋還醒了,喝了兩口水,吃了點稀粥,然後又睡下了。
就這樣,接着往回走,一路上有了大夫的照看,蘇沐璋不在是一直昏睡的狀態,有時候能醒過來,喝水吃藥。
幾天之後到了京城,大夫徹底的給蘇沐璋檢查了一遍。
大家都不知道那病的名字,但是都希望蘇沐璋得的不是那種病,這個大夫有名氣,也是有原因的,他看小孩兒的病,看了四十多年了,對這個方面很有研究。
經過了好幾天的忐忑不安的等待,結果終於出來了,蘇沐璋並不是的了那種血液不生的病症,只是感染了一種很厲害的瘟病。
找到了病因,自然是趕緊的治療,只要是對症下藥,基本上病情就能轉好,只是蘇沐璋病的時間長了,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
蘇將軍簡直都是狂喜,急忙的給家裡寫信,告訴紀月娥,大夫把蘇沐璋的病治好了,吃了藥蘇沐璋正在好轉。
沈峻熙也給蘇沐涵寫封信,叫她放心。另外告訴她,蘇沐璋要完全的好了才能回去,因此看樣子可能還要在這邊呆一個來月,叫她彆着急,看到信後,給回個信,說說煥哥兒的情況。他還惦記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徹底的好了。
信箋派下人快馬往回送。
蘇沐涵接到信的時候,真的是大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父親肯定是給紀月娥寫了信的,但是還擔心紀月娥還沒有收到,因此急急忙忙的自己坐車來蘇府,告訴紀月娥這件事。
煥哥兒的病情是已經完全的康復了,只是,這幾天居然又開始下起雨來,煥哥兒的放紙鳶活動依然是隻能推遲,好在煥哥兒好了之後,不用成天的呆在自己的屋裡,每天在府裡瘋跑,也就不是那麼的很想去放紙鳶了。
“娘,您去哪裡?”蘇沐涵換了衣裳往外走,遊廊上迎面過來,蘅哥兒,見了忙問道。
蘇沐涵笑着道:“我回孃家一趟,對了。你父親來信了,說沐樟沒有事,正在好轉,你把這消息和煥哥兒說一聲,他昨天還追着我問,沐樟什麼時候回來呢!”
蘅哥兒聽了忙笑着道:“好啊,沐樟沒事,那可太好了!對了,娘,您小心點,外面一直下雨,路上泥濘,不要滑到了。”
蘇沐涵失笑,點點頭答應了。出門坐車來到了蘇府,進門就笑着道母親?弟妹,你們收到信了?”
紀月娥迎了出來,臉上的神情終於是輕鬆了很多,臉也不那麼的黑了,白淨了一些,果然是人要精神好,有了精神,看着就能年輕幾歲,前些天的時候蘇沐涵看到她,真覺着好像老了好幾歲一樣。
看到她的樣子,蘇沐涵就知道她也收到了信了,笑着道:“你們收到信了?說是沐樟不是那種難治的病,只是染了瘟病,很快就能好!”
紀月娥聽她說完,也終於展顏笑了:“我收到你父親的信了一其實心裡還嘀咕,怕你父親是安慰我一聽你這樣說,大姑爺也寫了信,那我是完全放心了。”
蘇沐涵笑着道:“放心吧,幸好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方懷蓉從外面端了個托盤進來,看到她笑着道:“大姐來了,是啊,真的是老天爺保佑,好人有好報,咱們家的人都沒有做過壞事,一直都在做好事,老天爺才這樣的對咱們好!”
三人全都笑着點頭,方懷蓉端的是雞湯,從大肚青花瓷蠱裡舀出來一碗,給了紀月娥,道:“婆婆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昨天差點暈過去了,大夫說您一定要多吃點好了,喝點雞湯吧。”
蘇沐涵忙道:“是啊,別把自己的身子也磋磨壞了,現在也放了心了,就趕緊的養養。”
紀月娥笑着點頭,又笑着道:“老天爺真要是保佑,給咱們家賞個女孩兒吧!”
蘇沐涵一愣,接着恍然了,笑着道:“懷蓉是不是又懷上了?”
方懷蓉紅着臉點了點頭。
紀月娥就感嘆道:“我前一陣子都……懵了,什麼也不管,”她扭頭看着蘇沐涵道:“煥哥兒病了,我都沒問一句,真的是不該……”
“哎呀!一家人說這個做什麼?都是當孃的……”蘇沐涵笑着道:“煥哥兒病了,我也沒有過來看沐樟……都不知道沐樟多嚴重,那時候,心都是慌得。”
“是啊。”紀月娥點頭。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此時心情輕鬆,話題就談的多了很多,這雨不要下了,應該不會又像去年那樣淹了城吧?煥哥兒還盼着天睛了,去放紙鳶呢……
聊了半天,蘇沐涵才起身告辭回來。
蘅哥兒在屋裡正在和煥哥兒說話:“要是放紙鳶,就等小舅舅回來吧。”煥哥兒這會兒倒是懂事的很:“等他回來,咱們一起去!”
蘅哥兒點頭:“好啊,這樣纔對嘛,大家一起玩。”
“那哥哥,你給小舅舅在做個大紙鳶吧!做個……蜈蚣的!我上一次見過天上飛着一個蜈蚣的紙鳶,好長好多條腿啊!每條腿都在動着,看着像是活的一樣!”
蘅哥兒笑着點頭:“好啊,你和我一塊兒做吧,秀兒不是也要一個?還有惠允,還缺好幾個呢,都要做出來。”
煥哥兒一聽要做,當然很感興趣,馬上跳着叫道:“好啊!趕緊的準備需要什麼東西,我去找!對了,要竹子,上一次你說過的……”
說着已經飛一般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