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揚州,趙君的書房裡,一個小範圍的會議正在秘密進行。參加會議的僅僅趙君、賴布衣、和諜情司的兩主事王瑞和孫二狗四人。
“能將万俟卨應付過去,這次諜情司功不可沒。”趙君說道。
“是在下分內之事。”王瑞倒是很謙虛,不過得意神色依舊隱隱寫在臉上。是諜情司的人員及時和宮中的邵成章聯繫,把
万俟卨帶有秘旨這一驚天消息迅速傳到了揚州,趙君才提前做了許多準備。別的暫且不說,就火器監秘密製造的大量火炮就根本沒有在呈送給朝廷的冊子上!
對於王瑞這小心思趙君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這個時候賴布衣開口了:“雖然這次應付過去,但是秦檜等人必
然不善罷甘休,而當朝立國就對武將防範甚嚴,子君你有身爲駙馬,掌握重兵,犯了皇上的大忌啊。”
趙君點點頭,在大宋這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抑武揚文是大宋的國策。自己娶柔福帝姬,似乎更加劇了這個衝突。
後悔嗎?趙君並不感到後悔。
在那個時空的岳飛,不最後也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殺害在風波亭嗎?原因也這是因爲他手握重兵!
“佈置在軍營裡的那些標語不要撤下來,士兵們操練的口號依舊,各個部隊的士兵數量及人員名冊一定要和實際相符。至於火器監.....”趙君想了想說道:“將火器研製的那部分獨立出來,搬到揚州附近,找個秘密地方,成立火器研究院,依舊由王大貴負責。真州工坊只生產成熟的火器。這件事布衣你負責,一定要秘密進行!”
雖然火器監楊亦作爲朝廷派來的官員,在揚州表現的很老實,大部分時間都窩在揚州城裡自己的府邸裡,很少去火器監,這次万俟卨突襲火器監,他也幫着說好話。但是趙君依舊還要放防着他,因爲現在火器研究院正在研究和試驗趙君所說的火繩槍。
賴布衣點點頭,這個時候王瑞開口道:“主帥,派往燕京的諜情人員已經秘密派人帶回了消息,人員已經安全潛伏,正在積極尋找園真大師,但是奇怪的是找遍整個燕京大小寺廟,並沒有發現其人。
難道園真大師遠遊了?趙君有些奇怪,一天不把這個園真大師找到,和自己捏造的身份對接上,趙君就感到有些坐立不安。當初穿越到東京城門口爲了應付緊急情況而隨口編造的謊言,現在竟然成了自己的最大的軟肋!趙君暗暗有點後悔。
“繼續加緊尋找,但是一定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另外杭州方面的動靜也要盯緊。”趙君叮囑了一句王瑞。又看了看一臉正經的孫二狗問道:“在万俟卨來揚州的時日,軍中有人是否和他秘密接觸?”
“老大,我派人十二個時辰都盯着万俟卨的府邸,到沒有人私下接觸,只有韓世忠韓大人曾經進過一次万俟卨的府邸,大約一個時辰後就離開。
韓世忠私下見了万俟卨?趙君的心一沉。這次韓世忠從長江口的通惠鎮趕到揚州,是來向自己彙報水師有關事宜,沒想到竟然私下接觸了万俟卨,到底是他主動還是万俟卨相邀?韓世忠掌握着整個揚州水師,如果他有什麼想法,那對神武前軍的打擊是致命的。
“老大,要不讓我們諜情司的人和韓世忠先談談?”孫二狗臉色帶着一絲獰笑。
趙君自然明白孫二狗要談什麼,這個諜情司的二把手,主要負責秘密刺探軍中將士的動靜,防止出現類似馬豹之類集體叛逃的情況,很有點類似後世的秘密警察的味道。軍營裡將士聽了孫二狗的名字無不感到害怕,比這個看上起十分猥瑣的男人盯上,比進陳寶才的軍紀司還難受。
“不。”趙君搖搖頭,“你盯緊點揚州水師即可。”
“你放心,老大,韓世忠的護衛裡就有兩個是我們諜情司的人。”孫二狗陰陰一笑。
趙君皺皺眉,他有些不喜歡這種陰謀的味道,但是沒辦法,人心隔肚皮,他不能保證自己手下的將領都是忠心於自己。
會議很快結束,現在已經到了下去,趙君又處理了一些軍務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準備去看看洪小娥和丫丫娘們兩個,丫丫現在已經快五個月了,張的白白嫩嫩,很是可愛。趙君就喜歡抱着她在府上轉悠,而這個小丫頭也喜歡和自己爹爹在一起,躺在趙君懷裡咯咯直笑,連她的親孃洪小娥有的時候就有點嫉妒,說是自己千辛萬苦生下她,怎麼見了爹比孃親還高興。
對於洪小娥這種莫名其妙的醋意,趙君自然不用理會,一回到府上第一件事就問丫丫現在在哪裡。不過今天感到府上,換了一身便裝剛準備去找丫丫,卻被管家鍾會給攔住了,說要重要事情和趙君商量。
趙君有些奇怪,鍾會自從成了趙府的管家之後,把府中搭理的井井有條,但是爲人卻十分低調,平日裡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今天是怎麼了?看到鍾會一臉嚴肅的樣子,趙君也沒問什麼就和他進了自己的書房。
“種管家,有什麼大事?”趙君笑着問。
“駙馬爺,你曾記得當初你到東京城,見了老種相公和他相談之事嗎?”鍾會問道。
趙君自然記得那一幕,不過鍾會現在舊事重提是爲什麼?
於是他有些小心的回答:“自然記得,不過你爲何提起此事?”
“老種相公當日把你們會談之內容都告訴了我。”鍾會解釋了一下,突然變得有些神秘:“當日你和老鐘相公密談的時候,裡間還有一人。”
果然如此!趙君想起了當時的情形,他就看到通往裡間的門簾微微動了一下,他就猜測是否埋伏有人,看到自己猜對了。想到這趙君壓抑了一下的心情,面色平靜的看着鍾會。
“駙馬能否猜測此人是誰?”鍾會又問道。
“種管家,你這可危難我了,我那時候剛到種府,人生地不熟的怎麼能猜出?”趙君笑着回答。
“此人就是園真大師!”鍾會一字一句,但落在趙君的耳朵裡,猶如晴天霹靂。
他猛然站了起來,盯着這個突然顯得有些神秘的老人。
如果如鍾會所說,那自己的當時編造的一切早已經被鍾師道看穿了,但是他爲什麼又不當場揭露?那當時自己就死定了。
“駙馬爺不必緊張,既然老夫今日舊事重提,自有原因。”鍾會捋了捋鬍鬚笑呵呵的說道。
趙君這個時候也感到自己有些過於緊張,既然當時鍾師道沒有揭穿自己,那麼時至今日更不會對自己不利,於是笑着對鍾會說道:“管家請講。”
“既然事情已經清楚,我也不再拐彎抹角,駙馬爺你的身世是僞造的。”鍾會繼續說道。
趙君點點頭,沒必要再否認,他等待鍾會繼續說。
“以往駙馬爺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士,沒有人注意這些,但是現在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你這種不明不白的身世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你說的對,朝廷裡一個叫秦檜的人已經盯上我了。”趙君也不想隱瞞。
“那看來我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現在必須把這個故事編的天衣無縫。”鍾會站起來,臉色變得嚴肅:“所以我準備北上一趟,去上京找園真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