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你怎麼了?”
“大嫂,白暖大哥不是讓我把祝韻那傢伙送回去嗎?我送她回去的路上和她大吵了一架……我就賭氣不理她了……結果她就不見了……”
“什麼?祝韻失蹤了?”
這可是件大事,必須得告訴白暖。
“大嫂你不要把給白暖大哥,我不敢和他親口說,他罵人可毒了,一套一套的。你替我跟他說一聲吧,我實在是怕他罵我。”
胡嬌嬌怯生生的說。
“好吧。”我嘆口氣,我也知道白暖的嘴巴真是很毒。
掛了電話,我本來想放下,卻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
我懷着好奇的不看白不看的心理,伸手點開了那條未讀短信。
“那天庭的白鬍子老頭來了,說把天雷劫定在三天之後,我對他解釋你出差了,三天工夫你回不來,我這邊儘量拖延,你也儘快回來處理此事。康耀宗。”
看了這條短信,我的手腳頓時冰涼。
沒錯,我在遊樂中幾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白暖他遲早是要走的,他遲早是要離開我的!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我伸過手去,顫抖的選擇了這條短信,卻怎麼都摁不下刪除的摁紐。
我真想讓白暖永遠都看不到這個消息。
但是,紙裡包不住火,我哪怕再留戀,都不能欺騙他,耽誤他的前程。
我放下了,心想:白暖一定會翻看的,一定會看到這條短信。我就暫時不要管了。
走到外面烤火,對白暖道:“剛纔是胡嬌嬌來的電話,她說……她說……祝韻跑了……讓我跟你說一聲,怕你罵她。”
“祝韻又跑了?”聽到這個消息的白暖,表情並不怎麼驚訝,反而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他把用過的溼巾丟入火中,道:“跑了就跑了吧。這也沒有辦法的事,只能回去通知祝家,讓他們去找人。”
白暖低頭看了看手錶,道:“該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們上路回去。”
村子裡的頗有些寒冷。而且棉被也好像不太夠用,我倒頗有些想東北的火炕,只要將底下燒旺,就能抵禦冬天的寒冷。
但是這裡不是東北,是沒有東北的火炕的。好歹有電熱毯。
臨睡之前,把電熱毯插上,等暖和了之後然後把電熱毯的電源給關掉。
身爲女子,總有些手腳冰涼的毛病。
開了電熱毯,還是有些暖和不過來。
我裹着被子緊縮着。
過了一會兒,看着白暖開着的手電筒,在黑暗中走了過來,他穿着睡衣,躺在我身邊,緊緊的抱着我,道:“冷嗎?”
“冷。”我嘟囔着。
白暖把我的手放在他懷裡,道:“現在還冷嗎?”
“還冷。”我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地道,就好像冬天我和李瓜瓜開玩笑,就把冰涼的爪子塞到她的脖子裡去,冷得她一哆嗦,然後跳起來抓我,雖然覺得不地道,我還是得寸進尺的把腳丫子也伸了過去,道:“腳也冷。”
白暖撲哧一下笑了,道:“你可真是得寸進尺的典型。”
“你不就是叫白暖嗎?那可不就是得讓我暖和一下。”
欺負狐狸,真的蠻好玩的,誰讓他整天欺負我。
白暖抓住我的腳踝,一寸一寸的摸上去,我猛地把腿縮回去,道:“我不暖了。你傢伙又吃我豆腐是不是?”
“這倒不是。這裡太冷了,十牀被子都暖不過來。我擔心你感冒。”
呸!
在心裡默默的呸了他一口,把手拿回來,翻過了身。
旁邊的人吃吃的笑了一刻鐘就沒有聲音了,想必也是睡了。
我卻睜着眼睛難以入睡了。
心裡只在思考一個問題:白暖要是走了,我該怎麼辦?
我又翻過了身,看着白暖的睡顏,也許我想得太多了。
白暖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
回到了公司裡,算是重新迴歸都市生活。
我和白暖回到家就洗澡開睡,當然是各睡各的。
睡醒一覺,居然是第二天早上十點了。
收拾好了下樓,看到胡嬌嬌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哭着。
“嬌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扳過她的肩膀。
“昨天晚上。”她抽搭着說。
“你怎麼不叫醒我呢?”
“我怎麼叫你們啊,會長針眼的。”胡嬌嬌說:“白暖大哥一定是討厭我了,今天早上,他看到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白暖討厭你?他怎麼會爲了祝韻討厭你呢?”
我話音未落,白暖已經推門進來了,面色如常,道:“醒了?今天中午吃什麼?”
胡嬌嬌哭着說:“白暖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和祝韻吵架,不該置氣把她丟下的,我錯了!”
她嗚嗚的哭着,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白暖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知道錯了就好。再說,祝韻那性格也難以和人相處。也不全是你的錯。”
“那你肯原諒我了?”胡嬌嬌覺得自己沒有完成白暖的交代,感覺到十分的內疚。
“好了,不用哭了。”白暖像一個大哥哥一般,摸着胡嬌嬌的頭髮。
“這個給你。”胡嬌嬌擡起沙發墊子,把墊子下面的一摞裝訂好的a4紙遞給白暖。
“這是什麼?”白暖翻看了幾頁,驚訝地說:“胡嬌嬌,這個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我湊過去一看,這可不是胡嬌嬌憑着記憶,寫下來的壁畫上的法術嗎?
而且字跡十分的工整。
白暖粗略的翻開了一遍,然後數了數頁碼,道:“一個都不少。”
這個說,那壁畫上的法術,白暖也記住了?
“白暖大哥,我在刷牆的時候就記住了,然後根據記憶寫出來的。我想了想,還是把這個給你,比較妥當。”
白暖道:“謝謝你,不過嬌嬌,這件事,除了我們幾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懂了嗎?樑興揚知道你記住了所有的法術的事嗎?”
“他應該不知道。”胡嬌嬌搖搖頭,道:“況且,我看樑道士的樣子,他應該自己也記下了。”
也對,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急着就要什麼有法力的葫蘆,我身邊的這幾個,都是人精,這麼一比,我相形見絀。
“那好,那我就收着了。”白暖拿着東西,上了樓。
胡嬌嬌見白暖沒有責怪她,心情好多了,撕開電視機櫥櫃上的一包夾心糖就要開吃。
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打斷了她的動作,問道:“嬌嬌,你有沒有聽說,白暖的昇仙是什麼時候?”
“這個啊……我好像聽康耀宗說過。應該是快了,上面派人來催過,不過當時白暖大哥沒有回來,上面的人沒有辦法,就只能延期了。具體的時間我不清楚,應該白暖大哥和康耀宗都知道吧。”
胡嬌嬌如此說。
可是,我真的要去問白暖嗎?
不,不會。
我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有關於這個的任何消息。
胡嬌嬌吃着榛子夾心奶糖,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你也別太心急,這個我去問問康耀宗便是了。”
胡嬌嬌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但是有的時候,人並不想知道確切的答案。
這一天,我在忐忑中度過了。
白暖不會沒有看他的,因爲太多事情應該等他回來處理。
那麼,他不會沒有看到那條短信吧?就算是沒有看到,康耀宗也會繼續通知他纔是。
晚上,我在牀上輾轉反側,不能安睡,直到白暖這個傢伙依舊一臉壞笑的像只狐狸一般到我身邊,蹭了蹭我道:“女王大人,今晚我給你暖手暖腳唄。”
呸!
死狐狸,誰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只覺得身子一輕,又被他抱在了懷裡,道:“那,我叫白暖,就是負責給你暖被窩的唄。”
這隻狐狸就是大寫的不要臉!心裡雖然在吐槽,卻依舊半推半就的軟在了他的懷中。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枕邊卻沒有人了。
我心裡忽然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下牀穿上拖鞋四處找着,卻不見白暖的蹤跡。
我的心情,焦急而且沮喪,帶着被人拋棄的絕望,要哭出來了。
終於,我看到在二樓的露臺處,披着外套正在打電話的白暖。
他正靠在露臺的欄杆上,背對着我,在講電話,講得很入神。
他終於講完了,掛掉了電話,轉過身來。
他疑惑的看着我,道:“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現在纔不到六點鐘。”
“白暖!”帶着感覺到即將要失去他的慌亂和恐懼,我撲上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白暖顯然是莫名其妙,但緊接着,他笑了,用手撫摩着我的頭髮,道:“怎麼了,一起牀就找我,難道是嫌棄我昨晚暖牀暖得不夠好?”
不是,纔不是。
白暖,你爲何不告訴我,你要走的日期。
你是不是打算瞞着我,就這麼一走了之,一想到,如果我醒來看不到他,也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估計我會這樣瘋狂的尋找,直到我崩潰爲止。
我擡起頭,看着他,道:“白暖,如果你要離開我,請你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告訴你?”他有些愕然。
“如果你真的要走,那麼提前告訴我吧。我不想有等着被宣判一樣的心情。也不想覺得是你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