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心事也是終於撂下了,一樁事過,轉眼有又明日的事需要籌備,此時擎蒼腦海裡開始構思明日的會議部署了。
大戰過後的事宜也是很多,各方協理也是需要很長時間,不過一些都需要在一個月之內調整好,這也是棘手的很。
特別是魔族竟然又是混入了奸細,這事也是警告擎蒼好好清查魔族的人,一次兩次的神族臥底已經令擎蒼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神族假扮暗探散步假消息給安塵,而他被偷襲,這兩次都是有驚無險,可若是有更隱蔽的神族奸細暗中蟄伏,那可是需要仔細的搜查一番了。
這也是提醒了擎蒼魔族的用人策略不可如此隨意了,身份檢驗需要更爲嚴格一些,近身用人更是需要嚴密檢查。
“魔族需要清查了。”擎蒼只說了這一句話。
擎妠自是明白,這次是身邊之人叛變,纔會打的擎蒼措手不及,以至於竟受了這麼大的損傷。
“需要暗衛麼。”只是這一句話表示了自己的立場,兩人之間不需虛僞的客套,說話也是直接的很,向來直奔主題。
“自是需要,只是提幾個消息靈通耳目衆多的人就好。”姐姐的人五花八門,有些不但不適合查人這種隱秘的事,相反還會適得其反。
“空老接手了樹老的情報站’老藤樹洞’,倒是能夠幫是你更大的忙。”擎妠首先提出了這人,隨即又說了幾人。
樹老喜靜不喜動,因此也是利用自身人脈弄了個看起來能夠知曉天下事的“老藤樹洞”。
本想着靠買賣各族無傷大雅的小秘密來賺一些酒錢,確實沒想到越做越大,最後竟然發展爲天上地下略知一二的五族最大的情報站。
這也是樹老的能耐,若不是他太過懶散,或許會有更高的成就也未可知。而他一生孤獨,並沒有後輩,雖是交友甚多卻向來孑然一身,只晚年遇到了這空老一個知己老友。
而空老擅計謀,樹老自知時日無多,這老藤樹洞交給空老更爲合適一些,最起碼會有比現在更大的發展空間。
況且空老有兒有女,皆是能人,也不至於讓他一生心血敗落了去。
擎蒼聽得了姐姐提供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後又是頗爲小心翼翼的。
“樹老……?”他也是沒有說明,只不過心裡卻是已經有了八成的肯定。
“嗯,吾剛入關的事。”擎妠又有些控制不住地傷感,她只覺得酸氣一陣陣的上涌,甚至是有些窒息。
“姐,這次出關你有何打算。”擎蒼卻是沒有多言,他刻意的轉移話題,想換一換擎妠的思緒,通過這來減輕姐姐的痛苦。他明白這個樹老對姐姐的重要性。
那麼好的一個老人家,也是可惜了。算算年歲,應是沒闖過他的第二十道天劫吧。
“暫時待在魔族。還有很多事需要佈置,之後去凡族。”她想去過往的地方再看一看,如今的凡族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早已經物是人非,過往的一切怕是絲毫不剩了。
她也是需要給樹老立個墓碑。他們以前舉杯聊天時也是不止一次說過。凡人死後都是會選個土地好好埋葬,死後也是有自己的一小片空間,至少還有這快地記得自己的存在。
當時她還總是讓樹老別總亂說,他身體這麼硬朗會長壽的,沒想到這一刻這麼快就來了。擎妠回想起來覺得樹老何嘗不是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自己,可是她從來都沒有當真過。
不能想,過往是用來遺忘的,要麼珍藏,永遠也不提起。人是要向前看的,不管怎樣,繼續走,不停留。
停留在回憶裡的人最懦弱。她也是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別離,總是要習慣,要割捨。
“這一個月吾要給汝調理身體。”這事需要跟擎蒼說一下的,畢竟是他自己的身體此時太過傷勢淤積了,不能瞞着不說。
“那自然是很好的,姐姐,吾的身體損傷很重?”擎蒼只覺得自己最靜的修煉好像是沒有以前的效率高了,通常修煉整整一天也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可是魔君身體有恙卻也是不能大肆宣揚的,以免動搖軍心,而他自身的醫術已是比魔界的所有魔醫都要高,可是他也是沒有發現自身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有些傷勢調理後留下的淤積。
“無大事,只是需要好好休養,排除毒素與淤積就好。”
“果真是傷重落下的病根?”自己的修煉阻礙竟是真的與那些他無法排解的淤積有關。之前他也是並沒有特別在意,畢竟在他看來修煉到一定程度自然是會化解了,他爲此也曾查閱藏寶閣醫書,上面也是這樣寫的。
“淤積本是會隨着修煉與身體內部自身循環,逐漸淡化。可是汝接二連三的受到重創,遠超於能夠自身調節的程度,自然是堆積,無法消失。”這淤積若是不及時的進行排解,可是會越積越多,轉化爲陳年毒素,甚至有了性命威脅。
擎妠也是慶幸自己還是出關了,因爲掛念着太多人,沒有選擇繼續修煉,不然再一個三千年之後,她無法現象擎蒼的身體會出現什麼樣的問題。
擎蒼忍不住想起了這三次大創的罪魁禍首,皆是神族,甚至直指白妄,他已是被激出了幾分血性。
若是白妄堂堂正正的戰勝他,或許他也就是心服口服了,或許心有不甘卻也是不會有如此多的氣憤與怒火。
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顧身份偷襲他,甚至第三次連面都沒有漏,這簡直是令他手撕了他都不會解氣的。
在擎蒼心裡第三次的偷襲定是神族派來的人,而他下意識的就是認爲是白妄一邊偷襲魔族,一邊又來偷襲他。跟擎妠所想完全不同。男女思維也是有所偏差的,而擎妠思維更爲縝密,對於這個看着白妄崛起的她來說,更爲了解白妄的心理動態。
“麻煩姐姐了。”最後擎蒼抿了抿嘴,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不想讓姐姐擔心,更是不想讓她插手幫助自己,這是他與白妄之間的恩怨,他想靠自己的手來解決。
其實這也正合了擎妠的意,若是擎蒼開口求她幫忙,她纔是會驚訝,甚至可能拒絕。不過這種情況不能發生也是真的。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即便是擎妠不需睡覺,且她剛衝過瓶頸無需太過修煉,可是擎蒼還是需要靜養的,因此擎妠也是不想再交談了。
擎蒼是不需要睡覺,但是也是最好不要思考操勞的好,他應保持心態上的積極穩定。
“倉兒,傷是需要養的,報仇也好,報恩也好,一切都等傷好了再說。現在你需要治好自己。”不管如何,擎妠最擔心的還是擎蒼的健康。
出生於這樣的家族,他們的身上自出生起就附有重擔。因此擎妠無法護着他長成爲無憂無慮的男孩,於是她也是隻能保他一生平安。
一生無憂已無法,便只能一世安康。只要,她在。
“吾知曉,姐姐莫擔心。”此時的擎蒼被被子遮蓋的嚴嚴實實,高頭大馬的男人卻是乖乖的躺在牀上,擎妠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看着的還是小時候偷懶不修煉的擎蒼偷偷的把着被沿眨巴着眼睛無辜的看着她。
一錯神,男孩子長大了。再怎麼擋在被子裡,也是能看出那股子蓄勢待發的氣勢噴薄而出。好像蟄伏着,還未下山的猛虎。
令人忌憚,也令人尊敬。
這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練出來的,是時間的堆砌積累。
擎妠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支持他成長。
暖閣裡只亮了一盞冥火,昏暗溫馨,姐弟倆氣氛頗有些其樂融融,不忍打破。
而議事廳的諸位在擎妠走後,也只是匆匆的交談一番就各自回到了自己再魔族被分配的寢宮裡。
他們的寢宮皆是綜合上最上等的,平日裡即使有人幾千年也不會回來一次,卻也是收拾的乾淨整潔。有專門的內宮侍衛每日清掃。
若是他們能夠早一天回來,那麼魔族與神族對抗的勝算可就不止一點半點了。不過神族也只是調動了神仙二族本部的人,若是調遣了隱居在外的聲名赫赫的上神與其他居住於江河湖海里的仙人們,那又是一回事了。這是個死循環。
今日之聚主要是先見一面,主要還是救人要緊,等擎妠閒暇出來,纔是真正的相聚。
魔族又能熱鬧起來了,平日裡白日幾乎八九成的魔族人都在修煉場裡,而這羣人回來後,除了一些性情安靜的,剩下的可是雞飛狗跳不能少。
不過或許因爲大戰與樹老的原因他們還是能消停點,畢竟族難與朋友離世也是兩個打擊。
而所有魔族人再也聽不到兩個老頭把酒言笑對酒當歌的激昂澎湃了。
一切都在正常的軌跡上繼續走,此時的魔族每個角落都正常的很,同一時空裡,大家都做着自己的事,或許有些重合,或許只是相鄰不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