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妠仔細的思考,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捉住那個幕後黑手,他是隱藏在暗處的毒瘤,一天沒有清除掉他便會在暗地裡盯住他們,伺機而動。
而白妄就是明面上的障礙,她不會出手,這是擎蒼的事情,白妄,總有一天是要敗在他的手中,而不是自己。明知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怕是有七成的把握擊殺他,卻也是不能夠真的出手。
若是自己強行出面解決,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阻礙,很大程度上是會造成反效果的。出於各方因素考慮,只能是以魔君之身來對付那個道貌岸然之輩。
擎妠還是先準備着與暗衛們說話時將那個持藥的人揪出來,一定要不擇手段的成功調查出來。
不只是暗衛,還需調用三成的暗探來調查。畢竟暗探的消息更爲靈通,對於這類事擎蒼的暗探比她的暗衛更爲擅長。
整理完思路的擎妠看着擎蒼。作爲魔族人,他們本就不需要睡覺。此時的擎蒼已經睡了將近四個時辰了,與凡界的凡人一晚上的就寢時間差不多。
擎妠根據這一點以及傷口的情況估摸着擎蒼怕是該醒了,再睡下去可就是沒有意義了,即便是擎蒼沒有自己醒來她也需要強行叫醒他。
擎妠擡手,內力噴出,此時她準備使用內力來壓制擎蒼的五感來叫醒他。而正當她的手要觸未觸之際,擎蒼卻是自己醒了。
擎妠機敏的收了勢,內力迴流。她放下了手,坐在牀沿邊看着雖是眼眸緊閉,但是眼珠已是在打轉的擎蒼。
“醒了?”擎妠先是出了聲。
擎蒼聽到了人聲,正在轉動的眼睛停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消耗巨大,幾乎與凡人無疑,竟是連身旁有人卻是都沒有感受到。雖然這裡也有擎妠本身法力高強氣息內斂,通常人也察覺不到的原因。
不過也虧是擎蒼傷的是右心,並沒有傷到左邊。不過前胸之地與丹田皆是練武之人最爲重要的地方,這一傷可真是沒有月餘無法恢復的。
擎妠包紮時,也是發現了些近期的傷,倒是沒有特別關鍵的部位被傷,不過這次的傷可真是傷及命脈了。
不說是刀口本就深且兇險,還淬了劇毒,且落在了修煉之人最爲關鍵的部位。此時的擎蒼直到去年說了話才發覺她就坐在牀沿,也是實屬正常的。
只見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卻是看不出一絲的損傷,看起來仍像是實力巔峰時期。
擎妠心裡一緊,這麼些年來他竟然已經練就到這種地步了,連受了如此的傷勢都可以不動聲色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姐姐。”擎蒼又恢復了一代魔君的樣子,隨即便要起身。擎妠攔住他,順手探了探脈息。
“汝現在大傷未愈,不得走動。”此時擎蒼的傷口也是剛剛結痂,雖說有了擎妠的解藥自然是好太多了,雖然有傷也是被治的七七八八,但是逆境傷口位置險要,需要靜養。
“那吾還需要靜養多久?”擎蒼眉頭一皺,此時沈蕭應是醒了。
“最好一晚。”擎妠看他的神色也是明白他怕是不想耽擱時間,於是也沒有按照正常需要休養月餘最少也得十日左右的說法。
畢竟擎蒼是魔君,法力高強,自我修復能力也是很高,況且有她的醫治自然是隻要傷口的痂穩固了就徹底沒有事了。
擎蒼沉默,他知道姐姐定是爲了他的身體着想,估計這時間也是縮短了不少,於是也很順從的微頷了頷首。
擎妠看他沒有固執己見,也是不再說什麼了,如今的術隱早已能夠獨當一面,擎妠看安塵那孩子也是進步不少,而各首領皆是可以獨當一面。倉兒抽出這一晚上的時間休養也是無礙的。
“但汝一月內不可使用法力。”擎妠臉色嚴肅的囑咐擎蒼。接連的傷勢令他的身體出現了些問題,剛剛自己也是隻給擎蒼包紮了外傷,若是仍舊這樣,別說拼盡全力作戰,就是使用內力都是件很嚴肅的事。
趁自己這陣子閒暇,也是要給他好好調理調理內裡了,氣血淤積前期也是小事,若是時間久了非但醫治不好,更是會影響他的壽命。
“一個月未免太久。”若是平時還是好說些,自己甚至能令幾大首領重兵看守自己甚至可以閉關修煉一個月。
可是如今他這姐姐剛廢了人家神君親徒弟,一個月可正是期限,指不定哪天就殺過來了。他也不能上了戰場光站着,看着別人打。
“我那催眠之術對付精神尚可之人會維持一月之久,若他本身已有損傷,只多不少。”擎妠說的平平淡淡,卻是一語道破擎蒼心中所想。
那女娃本就神志有些不清醒,一腳門內一腳門外,拉一把也就能夠逐漸恢復,神志連陰影都不會留下。
可惜她遇到的是擎妠。這無疑是徹底將她拖下了地獄。本有着大好未來的雲兮卻是自作自受的提前結束了自己的一生。此後,再無巧笑倩兮的雲兮,只有行屍走肉般的木偶。
人各有命罷了,一部分是自己選的,一部分也是天註定,無法改變的。但願她下輩子做個善人,沒有那麼多的陰暗心思,也不要樹太多仇敵。
擎蒼聽得姐姐如此說,也是明白她在安撫他。既然還能撐上一個多月,那麼他自然是要養好身子。畢竟這纔是最主要的。
“那女子,是誰。”擎妠終於是發問了,即使所有人都說這場大戰是雲兮挑起的,但是她敏感的察覺到了事件起源的中心。正是那個偏殿廂房的女子。
說起來偏殿居然住了人,這比擎蒼有了妻子更令人震驚一些,畢竟擎蒼的領域感很強,他居然會讓人居住在他自己的寢宮裡,還是女子。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重點,主要的是倉兒竟然爲了她甘願入凡界去找那個老頑固,而這個女人竟然挑起了兩族之戰。真正的事端可不是雲兮,這纔算是深藏功與名的紅顏禍水啊。
但是擎妠也是不想無端猜測,畢竟她如今只知道結果,確實不知道事件的過程。更是不能先入爲主的直接否定那女子,或許錯不在她。
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問擎蒼,一是真正的瞭解情況,二也是測一測自己這個弟弟對這女子的態度。
擎蒼倒是有些猶豫,他並不知曉該如何解釋沈蕭的來歷,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那離奇的三個月。
於是他只用一瞬來思考措辭,避重就輕。
“她叫沈蕭,來自凡族,曾與我有過一面之緣,且因着一面之緣在一次重傷後救了吾一命。”擎蒼說的倒也是實話,只不過避重就輕了些。
擎妠自是已經聽得術隱說起救命恩人這回事,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們之前卻是見過,這可是沒有人提起過,怕是甚至沒人知曉。
她下意識的覺得重點就在於之前的一面之緣。不過她也沒有逼問,既然擎蒼不想說太多,那她逼着他也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適得其反。
“嗯,既是救命之人,那必是需厚待。”擎妠一語雙關,也不管擎蒼聽沒聽得懂。
擎蒼自是知道姐姐是有些怪他做的太過了,這也是不怪姐姐,畢竟他也是一族之君,竟是會爲了個凡界女子是差點丟了性命的,即使是並未預料到的突然襲擊,也是付出了太多了。
對於他來說,沈蕭好像是前世的摯友,性情相投又互補,是他從前並未接觸過的感受,這種感覺除她以外沒有人能夠代替。
擎蒼義無反顧的救她,除去爲報上一次那小小的“救命之恩,”卻也好像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他也是習慣了沈蕭對自己的依賴,就好像她在耳邊對自己說,不要着急,我信你,等你回來。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也無法對外人訴說的默契感。是歷經了三個月的無人打擾的磨鍊而相處來的自然而然。
擎蒼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答着。
“救命之恩,不得不報。”不是他刻意的隱瞞姐姐,只是這一段,他真的不知如何說,也是下意識的想要僅自己來回憶。不分享。
“這是自然,魔族第一要義是重義。”大義,道義,情義。
老祖宗傳下來的族訓,可是陪伴了一輩又一輩。
“那她現今如何了?”既然姐姐已經問起,他也是不錯過這個機會,之前提起或許還有些突兀,不過這時倒是順其自然些了。
“倒是無事,剛有侍衛來報,那女孩醒了又睡了,據暮雲說明日午時前應是會徹底清醒。”擎妠撿着重點說,省着一些細節給他造成不必要的擔憂。
“那真是極好。”擎蒼也是鬆下一口氣,藥壽可是說過,服下這藥三四個時辰後可是會短暫的清醒一下然後再度陷入睡眠。不過再醒來就好了。
入今看來沈蕭的情況正是這樣,總算是來得及將她救醒了。擎蒼閉上眼,一會又睜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