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蒼只覺得這個方法慢慢的填充,便會取得很好的收效。
轉眼間擎蒼便是走到了大廳。議事廳本來便是與魔君殿相連,自然是幾步道便到了的,擎蒼進入殿裡,仍是在思考着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此時的神族。
神族大廳裡卻不像是魔族這樣的安靜,白妄正處於一種極度的憤怒當中,他畢生最大的秘密,竟然被泄露了出去,而且此時已經人盡皆知了。
此時的神殿之門已經被白妄用內力封印住,不讓任何人進來。外人並不會看到內裡,也是不會聽到絲毫的聲音,可是他卻能監視這外面的一舉一動。
只有雲虛站在大廳裡,恭敬地負手而立。他看起來沒有表情,好像是與師父一樣很是痛心疾首。
此時的雲虛終於是明白了師父寧可推雲兮上位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原因,誰也沒有想到雲兮竟然是堂堂神君的親生之子,且是有凡族血統的。
他在心裡不禁冷笑。原來自己爭了這麼久,努力了這麼久卻仍然不是師父心裡的第一順位,也是源於這個緣故。
自己的努力師父不是沒有看到,而是根本不在乎,有個親女兒在這裡等着,他便是掙破了腦袋也是比不上親生骨肉的親。
想來自己的那麼多次大戰,累積下來的也是隻有戰功,而每次論功行賞是師父都會說你已經是我的大徒弟了,嘉賞已經是最高,繼續努力便好。
而云兮若是有了什麼風吹草動,神君可是會大肆宣揚,賞賜頗豐。
以前的自己還以爲這是對上位者的磨鍊,是爲的他以後的一統天下而做出的訓練,可是到如今他纔是真正的明白。
只有他自己在一直的自欺欺人,師父真正在乎的人,卻是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一切的風雨由他來抗,而一切的成果由她來享受。
師父真的是下的一手好棋,將他當做傻子一般的溜了好久。原來雲兮不是當年順手牽走的那一個小徒弟,而自己纔是那麼個故作掩蓋的多餘存在。
他不禁想到了不知是從哪個古書上看到的一句話。
在這天地寰宇之中,宇宙洪荒之內,吾有何不敢爲,有何不敢作,吾要讓這天,讓這地,讓這日月星辰,讓這芸芸衆生,都臣服在吾的足下。
袖手天下展風姿,絕代風華傲蒼穹。笑看風雲天不如。獨霸乾坤亦逍遙。
既然沒有人扶持他當王,那麼他自己便成全自己,是必要與白妄抗爭到底,不惜一切代價。
白妄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從小打造的大護法竟然會因爲自己沒有給他定位而生出了這麼多不該有的心思,若是知道,怕是想盡一切辦法將他剷除了。
雲虛趕緊收斂了些有些控制不住的神色,他低了低頭,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恭敬。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力,誰也不知道誰纔是最後的贏家,而又有誰能夠笑到了最後。
此時的神族正是日月無光、五行錯亂、正邪顛倒之時,沒有人知道神君到底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也沒有人能夠確認雲兮的身份問題,背叛與假意交織,死亡與生存共舞,被遺忘的灰色過去與如今現存的現在共存。
雲虛的眼前浮現了一幅畫面。殘肢斷臂堆滿了神族,而他好像是習慣了死亡,漠然的看着紅色的鮮血流淌,沒有遺憾,就這樣看着婆娑世界,甚至連一絲的感情波動都沒有。雲虛只感覺自己的心都是不完整的了,一種無力的孤獨感與寂寞感在折磨他。
他覺得他看到的好像是自己面臨着最後的反抗的時候的場景。師父不也是通過反抗不顧人倫而依靠強硬的手段來贏得了這片天下嗎?
生靈塗炭又怎麼樣,只有王者纔可以俯瞰天下,沒有絲毫眼淚劃破天際,無數怨靈在哭號,可是他們哭嚎着,也沒有人會理他們。
再怎麼一遍遍的撫慰也無濟於事,怨氣或許會堆積,或許會被人所利用,不過那也只是身後之事了。失敗的人不甘的倒下,受到了永世的的詛咒,伴隨着極大地怨恨投胎轉世。
一切的因果輪迴再一次開始了。
轉眼便是一個下午過去了,此時的神族陰沉沉的,不光是氣氛的原因,還有外面的黑夜,也是比往常的黑了一些。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神君大廳外保衛者神殿的熒光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裡,只有那些因微風拂過而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悼念這誰,又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上。月亮裡住着的是嫦娥,她向來有些自怨自艾,最不喜歡參加神族的各種活動。
因此也是空有美貌與才華卻是分毫都不肯展現出來,是神族最爲低調的仙子了。
偶然一聲說話聲,衝破神族比往常更加詭異的寂靜,接着又陷入無邊的靜謐。那份靜謐更襯托出了神族的不尋常。
此時的神族人可是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雲兮的身世問題上,甚至連走動都比平時更加頻繁了些。
有些聰明人也是回過味來了,明白了前兩天那場轟動兩族的大戰原來真的是因雲兮而起。不管現在白妄說出多少條攻擊魔族的原因,此時怕是也不會有多少人信了。
因爲他攻打魔族之時,這小女兒可是被魔族綁架了。這個事實擺在這裡,也是容不得人質疑,是誰都會多想三分。
疲倦的月亮躲進了雲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像是在放哨。看起來嫦娥也是睡了,此時的月亮裡沒有了她的身影,應該是回到了隱蔽之處。寒氣籠罩着大地,皓月高懸在天空,稀疏的星星也是隨着心情時不時的地眨着眼睛。天氣也是有些轉冷了。
雲虛還是站在神君大廳裡,此時的他已經足足站了一下午分毫未動了,因着他需要安撫白妄暴躁的心情,還需要部署好接下來怎麼做才能讓輿論的話頭能夠引導他們這邊。
雲虛假模假意的提出了幾個建議,卻都是被白妄否掉了。能夠傷及雲兮的利益與對她有損害的,白妄一律不同意。
而此時的雲虛自然不會說出什麼能讓白妄把自己摘乾淨又想着能夠挽救雲兮名聲的好招,那對於他自己來說可就是自掘墳墓了。
不過此時的他表面上還是恭敬地很,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甚至是幫助白妄收拾了下桌子。
白妄看着眼前沉默寡言的雲虛,只覺得他好像是個廢物一樣,關鍵的時候總是拿不出手。
如今這種時刻,白妄更是嫌棄起了什麼方法都沒有幫他想出來的雲虛,只覺得他太過於沒有主見了,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今這種緊要關頭他連個闢謠的方法都想不出來。
白妄是徹底不知道雲虛藏拙這一面,想來也永遠不會看到了。他眼裡的雲虛永遠是沒有有什麼實力,只懂得聽話與執行。
白妄的手伸向了桌子上的茶杯,勾了勾手便將杯子送到了眼前。此時的茶早已經涼透了。可是白妄仍然是喝的無動於衷。
“汝,馬上查出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白妄仍然使用以前的那種命令語氣,令雲虛心裡更添一份反感。
“是。”他面無表情的點頭應下,看起來好像只是對於這場不大不小的災難並不關心,對於白妄的影響,真是越大越符合他的心意。
白妄讓他查出這傳言來源於哪,但是雲虛定然不會像往常一樣超效率完成白妄佈置的任何任務。
等到謠言傳播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他纔是象徵性的調查一下的好。此時的範圍還不夠廣,至少別的族應該是不知道的。
雲虛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寢宮裡,召集了所有的親衛,只是暗中吩咐他們將謠言傳播的越大越好。白妄不仁,他便不義,總之使用一切辦法將白妄的名聲永遠也掰不回他原來的那個高度。
於是在神君大殿裡的白妄並沒有等來謠言越來越少,反倒是呈現着燎原之勢越傳越大了。
他更是生氣了,向來溫潤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在他的神君殿裡發了脾氣,一擡手一個珍貴的花瓶便被她摔在了地上。
那花瓶發出了沉悶的響聲,然後傳出的清脆之聲溢滿了整個的神君大廳。隨即這些碎片便是被控制住了。成爲一盤無用的碎片。
“這個廢物!”白妄將氣都撒在了雲虛身上,認爲就是他還沒有找到罪魁禍首,因此那人今天是來挑釁他的,可是他卻是一次次的中招,毫無反駁之力。
而云虛向來都當他是個現成的垃圾桶,因此好的壞的都往裡扔,從來也是不會顧及他的感受,更是沒有吧這個太過於安靜的雲虛放在心上。
而此時的雲虛竟然還沒有控制住傳言,反倒是見到它滿天飛,甚至是越演越烈。白妄實在是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