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李蘊從何洛湛成婚開始,第一次在言語之上佔了上風的,看到這樣的結果,李蘊在鄙視洛湛的同時,心中竟然生氣小小的抱負的快感來。
她難道就不怕洛湛回太子府之後收拾她嗎?以前或許會怕,但是現在?爲何要怕?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在意太多了,比如父母、孃家、洛湛等等,那是因爲她覺得那些都是屬於她的,她有權利去保護,但是現在呢?
她李蘊還有什麼嗎?
她李蘊現在可是孑然一身啊,什麼父母!什麼親情!什麼夫妻情誼!她原本就什麼都沒有,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在意罷了!
洛湛可不知道李蘊現在的心思依然變成了這樣,他只是以爲都李蘊還是因爲那個女官的死而置氣,畢竟那個女官也是跟了她好多的年的人了,怎麼說是有着極深的感情的。
不過洛湛也並不是很擔心,畢竟在以前李蘊也不是沒有鬧過小性子,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好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馬車很快的就駛到了皇宮的甬道口處,而此時這裡依然停靠了不少的車輛,個個精工華美不說,卻都是各有千秋之色。
待馬車緩緩停下之後,外面的侍從在馬車車簾外喚到:“殿下,到皇宮了。”
洛湛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轉頭看向正準備動作的李蘊,面容沉肅,聲音冷冽:“李蘊,我不管你想怎麼樣,但是今天是皇宮盛宴,你在馬車中想怎麼鬧騰我都不會搭理你,但是你若是敢在這裡面亂來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
李蘊聽得出洛湛的意思,也相信洛湛會說到做到,但是她這次來可不是要當衆出醜的,畢竟她不傻,折騰洛湛是一回事兒,當衆出醜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她又不是沒腦子的那種人,可不願意自己作死丟自己的人。
李蘊輕哼了一聲,淡漠的回道:“你想的有些多了,當衆出自己丑這樣沒腦子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
洛湛恨得那叫一個牙癢癢,李蘊現在的說話態度還有她的表情,當真是洛湛從未曾見過的,所以洛湛現在已經快要到了發飆的臨界點了,但是洛湛可不想再這種地方和李蘊鬧起來,他還丟不起這個人。
洛湛冷哼了一聲之後,率先起身下了馬車,之後自顧自的就和前來搭訕的朝臣兄弟們說笑去了,完全沒有搭理李蘊的心思。
而李蘊這邊卻完全都不在意,自己在侍婢們的攙扶中下了車,隨即便也有衆臣家眷們上前攀談。
在所有京都嫡妻的面前,李蘊就是一個超級大奇葩,成婚五載沒有子嗣卻依舊牢坐太子妃的寶座不說,太子殿下竟然姬妾少的比一般的官吏都少,而且還總是在公衆場合各種維護李蘊。
這樣的李蘊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夫人小姐,所以在攀談之中無論個個心中怎麼想的,但至少面上都是一派的誇讚之詞。
李蘊以前的時候還是挺享受這樣衆星捧月的日子的,但是現在……
呵呵,自己到底過的是如何的生活自己知道,那些個趨於奉迎的夫人小姐心中是如何想的她們自己也最清楚。
現在的這種客套不過也只是客套罷了,沒有利益牽扯的話,誰又把誰當真呢?
所以此次的李蘊格外的雍容,不止是那一身繁複華貴的太子妃服飾,更多的是因爲她今天看到的和以往有了太大的差別,所以今天的李蘊是打從心底的透出股孤高來。
衆多官家夫人們都是活的跟個人精似的,雖然朝堂上的事情她們不知道多少,但是對於這後宅夫人太太之間的變化是最爲敏感的,所以衆人打量李蘊的神態中也出現了很多的意思。
李蘊卻權當沒有看到,不一會兒之後,洛湛朝着她緩緩的走來,一改下馬車的時候看她的那種冷肅的神情,滿面都是和煦如同這春一般的微笑。
待走到李蘊身邊的時候,先是對其餘管家夫人們點頭示意,隨後對着李蘊說道:“現在時辰尚早,你先陪同孤去參見父皇母后吧。”
李蘊並無異議,微笑的福禮應是,隨後便跟着洛湛朝着宮門口走去。
“你說這太子是不是和太子妃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兒啊?怎麼感覺這太子妃似乎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李蘊和洛湛他們剛消失在長長的甬道之中,這邊的幾個扎堆的夫人就開始議論起來。
“我看八成是出事了。”另一個穿着深紫色裙裾,略微有些富態的夫人趕忙應和。
“該不會是你們想多了吧,太子和太子妃都已經成婚五載了,而且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的,再說了你看剛纔太子和太子妃的神情也並沒有什麼異樣的不是嗎?”一個穿着水湖藍色比甲略顯消瘦的夫人說道。
“按剛纔的情況來看,太子和太子妃確實是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但是總覺得今天太子妃有些怪怪的……”最初說話的那個夫人沉吟着說道。
“你們誰有沒有注意到,太子妃身前的女官是不是換人了?”那個穿深紫色裙裾的夫人突然說道。
衆人聽後都扭頭看向太子車駕那邊,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隨後衆人收回目光衆說紛紜,但是基本上都是說看到或着沒看到,看到的都在猜測之前太子妃的那個貼身女官去哪裡了,沒看到的都在湊熱鬧聽着然後跟着一起探討。
但因爲宴會還沒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所以各府的馬車都還在不停的到來。而這邊的這一個小插曲不一會兒就被淹沒在了越來越多的人潮中。
臨近宴會開始還有小半時辰的時候,蘇琪薰和慕錦夏坐的馬車終於到達了了此地,而此時在皇宮門口的所有官員和家眷基本上,已經開始按照各自的官階開始了,畢竟入宮可不是逛廟會,想怎麼逛就怎麼逛的。
而蘇琪薰帶着慕錦夏站到了第三四排的地方,他們之前的就是皇宮貴胄家的親眷了,而挨着她們站立的就是丞相夫人尉氏。
當尉氏看到她們的時候,雖然還是像平常一樣的見了禮,但是尉氏看慕錦夏的表情中總是帶着那麼一些審視和怨憎。
慕錦夏知道尉氏不停地用眼角餘光偷瞄自己,但是她也懶得搭理尉氏,怎麼說她都是長輩,自己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怎麼着了她吧,所以慕錦夏就權當什麼都沒有看到,一了百了的乾淨。
慕錦夏只是在前段時間的春日詩會上出現過,所以見過她的世家小姐還是不少的,但是夫人們基本上都是不知道慕錦夏的,但是既然都已經被侯爺夫人帶着來的,那肯定就是定安候府的那個嫡小姐了。
這定安候慕家,正妻蘇琪薰育有三子兩女,而這慕錦夏就是那兩個女兒中的大女兒,但是好像是聽說這慕家嫡小姐在十歲那樣經歷了一場大的變故,之後好了之後就變得很是懦弱膽小了,基本上無論是去他們家拜訪的,還是去別人家串門的,都很少能夠見到這個慕小姐,但是今日一見,竟讓很多人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甚至有些富人忽然想起之前似乎自家的兒子在春日詩會之後,向他們提及過這個慕小姐的,但是那個時候大家都覺得一是慕家門第在那裡放着,差一點的高攀不上,何時門第的有險棄慕錦夏性子不好。
但是今日當衆多夫人看到慕錦夏不但人長得傾國傾城之外,站在侯夫人旁邊,一點都沒有顯得如傳說中那般的小家子氣,這樣一來讓很多夫人都記起了,這慕錦夏似乎是快要及笄了吧,到了那個時候是不是要派個人上門說項呢?
不過慕錦夏腦袋後面有沒有長眼,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些人都在盤算些什麼了。而慕錦夏因爲是第一次置身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心情是即有些興奮有有些緊張的,但是好奇還是佔了大半的吧。
以前沒有穿過來之前,在電視上、網絡上看到過關於皇宮的介紹和錄像,但是哪有這置身其中的感覺來的震撼呢。
他們現在還只是在宮門口而已,那一份磅礴浩大的尊貴之氣依然直抵面門,讓人忍不住的就肅然起敬,但是也讓人生出了一種壓抑的感覺來。
慕錦夏很清楚自己不喜歡這,雖然不喜歡這,但是若是當做是來旅遊了也未嘗不是一件極其有意思的事情。
正當慕錦夏胡思亂想的時候,有傳旨太監出來帶領衆人進入宴會。先是一大段冗長的祝詞,待衆人俯身謝禮之後,纔跟隨者引領太監朝着皇宮之中行去。
慕錦夏的眼珠子在微幅的頭顱之下滴溜溜的亂轉,眼角餘光瞟見身邊衆多華麗的衣角,在步履輕緩的前進中,一顛一顛的。竟讓慕錦夏覺得這樣的情景像極了跟團的旅遊,不過慕錦夏也不過是在極其無聊下的消遣罷了,她的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