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雲彩從他們身邊飄過,但身後的山洞已經開始晃動起來,不成功便成仁,蒙着面的領頭人將擎蒼手中的法器搶先一步想要奪走,卻被擎蒼一把推到了外面。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那人重心不穩直接摔了下去,但是卻死死的拽着擎蒼,兩人一起從山頂摔了下去。
剩下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猶豫片刻只親眼看着術隱跟着也跳了下去更加震驚了。這麼高的山峰怎麼說也有幾千尺的距離,摔下去再怎麼幸運也會屍骨無存,若是不幸中的萬幸在半山腰中掛上懸崖峭壁的樹枝存活下來的話,那也是要一直到曬成人肉乾等死了。
彩虹透過雲朵照射下來在山間形成兩道紅黃相見的光芒,一切都是這樣美好,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欣賞,那些人就被噴涌而出的熔漿一樣的火焰燒了個精幹。
像是一場巨大的煙火表演,在寂靜的叢林之中燃燒着熊熊大火,絢爛且壯烈,那些被火團團包圍的可憐的凡人已經神志不清,想要解脫卻根本逃脫不出,絕望的從山崖跳了下去。
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久的夢一樣,擎蒼面前是無盡的天空,淡藍色和白色交織着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安詳的感覺。就這麼和身後的術隱糾纏着迅速降落,不遠處蒙面男人正跟着自己的步伐一起摔下來。
恍惚之中,有一個聲音在擎蒼耳邊響起。那麼猝不及防卻又突然敲響他的內心。
“醒醒,快醒來!”
不能就這麼下去。擎蒼這才意識到這一切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個夢境。身後的男人蒙着面,但是可以看到眼睛,那雙狹長卻又深邃的眼眸,還有瞳孔中的狡黠,不,這個人不是術隱!
頭碰頭的撞向身後一直糾纏着自己的男人,擎蒼頭痛欲裂,才終於打破這個幻境,眼前男人手中捏着一枚幻香散,正滿是憤怒的盯着擎蒼的眼睛目不轉睛,不懷好意的笑着始終盯着擎蒼懷中明顯快要掉出來的青銅器。
從山洞中出來,擎蒼就已經受了不小的傷,但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可以伸展開來,雖然真氣被打散,但還是可以盡全力拼一下的。
眼前的蒙面男人的黑色紗布被緊緊的纏繞在面部,好像是和臉完全粘連起來似得,根本撕扯不下來,眼神卻可以魅惑人一樣光束看一眼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暗暗咬緊舌尖努力叫自己保持清醒,擎蒼打算就如此將計就計,一點一點將青銅器拿出來打算引誘蒙面男人上鉤。
果然看着青銅器掉落出來男人眼睛已經是兩眼放光,眼看着自己辛苦數日終於拿到的寶貝就在眼前,心中的戒備自然也是放下不少的。
掉落的地點不是別處,正是一片無盡的河海,和擎蒼來時的河流正好相匯聚成一個外圍的河流,雖然也很危險,但至少要比茂密的叢林,堅硬的石板要強上不止多少倍。
蒙面男人手中得到法器,突然轉臉目露兇光,但是已經爲時已晚。因爲此刻擎蒼早已經將劍死死的抵在了男人的腰間,毫不留情的刺了進去。
“你……你居然沒有中我的蠱惑術……這不可能……”身後的玄天劍劍身加持着劍氣,自然是能夠入侵人的軀體,甚至都能將元魂徹底斬個乾淨利落的。
“汝等卑鄙凡人妄想加害於吾。”恢復了從前的不屑一顧,擎蒼不再是被困在蕪葑島的困獸,而是又變回了不可一世的魔尊之王。
天下之大,誰能與之爭鋒?
男人面色蒼白,後背一陣發涼,摸着已經是有一個血大的窟窿,可是男人好歹也是唯一存活的凡人,擎蒼卻不再對他感興趣了。
隨着掉入海里,平靜的水面上瞬間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水裡面卻是暗波涌動,旋轉的水花伴着海浪在深海中隨處翻滾。
一手拎着那蒙面男人一手跨過重重阻礙浮出水面,擎蒼絲毫都不擔心術隱,即使雙腳跟腱都被挑斷,但憑藉着術隱的本事一定是可以跟上擎蒼的。
這一點擎蒼深信不疑。
“孰人派汝等來這裡?吾給汝最後一次機會。”將蒙面男人拉上來的時候已經有些半死不活,手中還是死死的抱着青銅法器不肯撒手,面對着輕易一腳就可以踩死的螻蟻一般的弱者,向來是不需要憐憫的。
之前擎蒼就是對他們太過於縱容纔會變得如此地步,只是提到凡人,擎蒼就一陣惱怒,若不是想起沈蕭的話,只怕現在蒙面男人早就被擎蒼決絕的一刀抹掉脖子了。
術隱大汗淋漓,拖着斷掉的足部拐着走到岸邊,不知什麼時候遠處漸漸有一葉扁舟慢慢朝着擎蒼這裡靠近,但是距離太過於遙遠,所以他根本都看不到。
以爲脫離了危險其實根本沒有,術隱累的氣喘吁吁,到處尋找着可以從這裡完全脫身的小船,但是這岸邊卻根本沒有一點可以利用的工具,在這麼下去的話只怕要親自伐木做一隻了。
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們這樣做,高空中一個張開翅膀足足有十米長的鳥飛過來,果然沒有猜錯,是朱雀追過來了。
口中不停的噴着火,在上古聖獸面前,就連擎蒼也顯得那樣渺小脆弱。
而且剛剛被召喚醒來的聖獸戰鬥力十足,比往常時候都要厲害好多,擎蒼身上已經染了毒,再加上形形色色的傷口,再戰鬥下去只是會更加勉強。
“可是找到出去方法?”在較爲隱蔽的地方躲避起來,這樣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相信憑着這樣厲害的上古聖獸的嗅覺,肯定不一會兒便會找到擎蒼的蹤影。
欣喜之餘,術隱親眼看着一艘小船不一會兒就從遠在天邊的遠方靜靜的漂到了快要靠近岸的地方。
這位老者……術隱直到上去的時候都以爲自己是做了一個身臨其境一樣的夢境一樣太過於不真實。
可是明明還是那位滿臉都是皺紋的滄桑的老者,小舟也是和他們來的時候坐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如今船上多了一個蒙着面的男人,手上拿着他們剛剛九死一生從聖獸手中搶來的神器。
朱雀仍舊是不死心一樣,身後跟着一同飛來的青龍在半空中不停的攻擊着已經搭上小舟的擎蒼幾人。
“孽障退下!”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來,足夠小舟上面的所有人聽到,但是衝擊波卻足足傳到了湖面百里之外,因爲擎蒼可以明顯看到一圈一圈的波紋以小舟爲中心向外蔓延至很遠。
空中的青龍和朱雀竟然被怔了一下,眼神一瞬間都是放空的,就連擎蒼都有一些恍惚,隨後心有不甘的在空中盤繞了一圈便原路返回至山洞之中。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震天吼嗎?傳聞中五界之中僅有一人習得此武功,那就是武尊黃岩。”擎蒼內心震撼,這樣的功夫別說是術隱,就連擎蒼都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怎麼偏偏就被他碰到,此人一生傳奇衆多,浪跡江湖數以十萬年,五界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是蕪葑島島主的至交,怪不得在這裡會碰到他。
只是……擎蒼硬闖了這裡,恐怕這位武尊應該也不會對自己怎麼心慈手軟吧……畢竟相傳蕪葑島島主能夠有今日的造詣也是大多因爲這位武尊黃岩才能至今,兩人相輔相成,共同纔有了今日的地位……
論輩分來講的話,武尊應該是屬於擎蒼父輩的風雲人物了,擎蒼默默的觀察着,實在難以把眼前這個頭髮蒼白的老者和曾經叱吒風雲的亂世英雄聯繫在一起相提並論。
那老者只是眉眼輕輕掃過擎蒼,便知道了他在想些什麼,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印的皺紋更加深了不少。
“你定是在想我爲何要救你,年輕人?”不僅是擎蒼,就連術隱此時都是驚訝的合不攏嘴,真是自己從前高估了這位老者,看來蕪葑島這個地方的確是藏龍臥虎啊。
歲月在老者的身上刻下了許多的痕跡,和擎蒼野心勃勃,雄心壯志不同,老者的身上始終是淡然傲骨清風一樣的氣質雖然衣服穿的簡單樸素,上面仍舊是打着幾個補丁,但是一言一行中還是能看出來老者的內在氣質的。
只不過隱藏的太過於深刻,擎蒼只是稍加懷疑了一下,在沒有過多的深究。
現在看來,的確是疑點重重,一個風燭殘年,油盡燈枯的老人,何以在這種危險重生的地方生活了這麼多年卻依舊什麼事情都沒有呢?
“見過武尊,不知是前輩真身還請贖罪。”不管怎樣,至少這位大名鼎鼎的武尊如今救了自己性命,該有的禮儀擎蒼還是要行的,於是恭恭敬敬的朝着老者行了一個禮。
那老者對擎蒼很是滿意的樣子,回頭聽到一陣聲音望去,術隱的狀況同樣是不容樂觀。
並沒有做些什麼,老者只是探查了一下術隱和擎蒼的氣息,意味深長的嘆了一口氣,悠悠的一邊划着槳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