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般的諾克魯斯人從兩側的山坡上衝下來,兩股浪潮匯聚在了一起。比·奇·中·文·網·首·發兇猛的氣勢令人難以想象他們並非是騎兵,而是來自大山中的武士。
嘈雜的吶喊聲,紛亂的踏步聲,整個山林大道中只剩下了諾克魯斯戰士們大軍衝鋒的聲音。明晃晃的長劍戰斧被他們高舉過頭頂,憤怒的嘶喊聲此起彼伏,夾雜着的是對敵人無比的憤怒,還有殺戮的**。
他們顯然沒有猜到第一旗團會反應的這麼快,就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清楚在這裡會遭遇到一場伏擊一樣,但是顯然他們也依然不會有任何保留。
看着這鋪天蓋地想要把自己分屍的諾克魯斯大軍,查理斯反倒還能冷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應該說他現在更像是一位棋手,正在躊躇於自己應該如何先發制敵。
騎在戰馬上朝着遠處觀望着,反倒是一旁的利維比他還焦急呢:“查理斯閣下,可以了嗎敵人已經快要衝到二百公尺開外了!”
“很好的眼裡,然後我再教你一件事情算是獎勵。”老兵痞子到這時候還不忘了調侃,利維都有些哭笑不得了:“永遠不要再兩百公尺外,讓你的步兵們衝鋒,除非是萬不得已。因爲兩百公尺外是騎兵衝鋒的階段!”
說罷,查理斯營地長猛地朝揮下右手示意,心領神會的黑髮少年立刻舉起了自己的魔杖,又是一束光芒直衝天際得到命令的弩手們立刻衝過了輔助士兵們的盾牆然後架起十字弓,頓時如蝗的箭矢覆蓋了整個戰場!
儘管奧斯吉利亞人天生就不是善於射箭的民族,儘管十字弓缺陷很多但是,只要訓練有素,並且數量足夠,龐大的十字弓陣線依然可以給敵人帶去成片的死亡。
就在弩箭發射的一瞬間,戰場上原本混亂嘈雜的喊殺聲就被弓弦繃緊、震動、箭矢撕扯空氣的尖嘯聲徹底覆蓋了。那彷彿夾雜着死亡力量的“狂風”彷彿有着某種神秘力量,讓人無比的恐懼。
狹窄的地形限制了第一旗團,無法徹底展開陣型,但是卻給了弩手們更多的發揮空間。朝着他們衝過來的諾克魯斯戰士們,那些衝在第一陣列的人幾乎在短短的呼吸間就戰損了一半還要更多!
但是僅僅如此還不足以打敗他們,大聲怒吼着的諾克魯斯人用盾牌緊緊護住自己,還有身邊的袍澤事實上奧斯吉利亞的盾牆戰術,還是和諾克魯斯人學來的呢。寬大的圓盾或許真的非常不便,但是卻能完整的保護他們。
在機括上演奏着華麗樂章的弩箭,不停的消耗着諾克魯斯人的銳氣。但是雙方都知道這樣的攻擊還不足以擊潰一支訓練有素,並且意志堅固的戰團!
在狂風暴雨的飛箭中頂着盾牌,快跑前進的諾克魯斯大軍,不停的扔下一具具屍體之後,終於將衝到了盾牆的面前。
“真正的衝鋒,只在一百公尺之內,二十公尺開外!”查理斯說罷,十幾道黑色的光球接次飛起,一個接着一個炸開第一旗團要衝鋒了!
弩兵們收起十字弓撤到第二線,輔助步兵們的號手吹響了進攻的號聲,站在前排的百夫長們用闊劍狠狠的敲打着盾牌,怒吼着挺起左手的盾牌,鮮紅色的盾牆像是一道又一道浪潮一樣,每一排接次朝着對面衝過來的敵人發起進攻。
“進攻!殺死這羣奧斯吉利亞狗!!”\/“殺光他們!!!!”雙方的首領們都在怒吼着,鮮血灌瞳的嘶喊,頂着盾牌好像獵虎撲食一樣撞在了一起。
第一排衝鋒的輔助步兵們就像是一片雲彩似的脆弱單薄的一道衝鋒線瞬間就被“吞沒交纏”在了諾爾魯斯大軍的浪潮之中;然而後續一排一排的步兵們依然還在不停的衝鋒着。舉起投槍朝着遠處的敵人狠狠投擲出去,慘叫聲伴隨着衝鋒的吶喊,倒在地上的人還沒有站起來,就被後面的袍澤一腳踩在泥地裡面。
階梯狀衝鋒的輔助步兵們就像是海綿一樣,不停的瓦解着諾克魯斯戰士們的銳氣他們能夠忍耐遠處弓箭和投槍的攻擊,卻對於這種海浪似的衝鋒沒有辦法。數以百計的輔助步兵們和他們糾纏在了一起,完全陷入了混戰狀態,後排的戰士被前排停下來的人堵住了道路,能夠衝出這裡的人少之又少。
“查理斯先生,這、這也太……”一旁的路斯恩面色糾結的看着那些和諾克魯斯人夾雜着混戰在一起的輔助步兵們。在他的印象中奧斯吉利亞的士兵都是以訓練有素而聞名的,這種和野蠻人沒有區別的戰鬥方式簡直也太……
“你得學會運用自己的優勢,路斯恩小少爺。”說這話的時候查理斯還在觀望着遠處的戰局,臉上卻已經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得士兵也不只是數字,你的弄明白如何才能讓你的戰士們發揮出最佳的戰鬥力用他們的方式。”
“用他們的方式?”路斯恩有些若有所思,身體裡塞勒斯的血液讓他感覺到自己明白了什麼:“您是指,發揮他們的優點?”
“諾克魯斯人愛勇武勝過紀律,沒有比他們更拼命的戰士了,但想讓這些人真正學會軍團戰術還需要很久的時間,那反倒不如讓他們保持特點,彌補軍團的不足他們懂得如何在混戰之中保護自己,這點是我們過於強調紀律和陣型的士兵們不曾掌握的。”
戰場上逐漸陷入到膠着的狀態,輔助步兵們徹底陷在了諾克魯斯人的軍陣之中但這也是查理斯的伎倆。諾克魯斯人的戰術永遠是一成不變的,他們擅長用突擊打亂敵人的陣腳,用毫無保留的廝殺揮砍讓敵人驚恐,然後便人如刀俎,我爲魚肉了。
整場戰鬥,位居軍旗之下的查理斯都在不厭其煩的和利維他們三個人講解着,這讓旁邊的託斯坦因看在眼裡,心情卻無比複雜。
諾克魯斯尚武之風絕對要超過了奧斯吉利亞,這也是他們爲之驕傲的原因。但是現在這個山中王國卻只能在奧斯吉利亞的步步緊逼中連連撤退,一點一點的被壓縮着生活空間,被他們所瞧不起的,軟弱的奧斯吉利亞人奪走代代相傳的土地。
他們的士兵只懂得服從命令,爲了錢而不是榮譽戰鬥;他們的首領從來不知道帶頭衝鋒,只會躲在軍旗下面,看着自己的士兵們送死……這些託斯坦因曾經無比堅信的“事實”,現在卻出現了動搖,因爲雖然看起來好像都是如此,但是卻又有着不同的說法。
重視紀律、絕不魯莽……奧斯吉利亞人從上到下就像一臺完整的機器,所有人都在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只要這臺機器,這臺戰車開動,它就能碾碎一切擋在面前的敵人。
突然,就在岔口前面的輔助步兵們一點一點奪得優勢的時候,第一旗團的側面山林,整齊的的倒下了一排樹杈,高聲吶喊着的諾克魯斯武士們舉起明晃晃的長劍戰斧,組成一個個密集的盾牆衝下山坡,迅速逼近着後排準備迂迴到諾克魯斯大軍側翼的輔助步兵們。
兇悍的諾克魯斯武士們舉起圓盾,那些幾十人擠在一起的盾牆就好像是血肉戰車似的衝進了第一旗團的側翼。只裝備了盾牌和輕甲的輔助步兵們毫無裝備,慘叫着慌張撤退下來,甚至衝進了弩兵方陣之中,就連前排第一陣列的軍團步兵們也被衝亂了,只能靠着軍旗維持秩序。
混亂的輔助步兵們有的還在堅持戰鬥,有的卻已經被打亂了陣腳,就連百夫長的命令都無法讓他們站穩步伐了,幾乎都是下意識的避開了面前衝鋒的盾牆,零星的抵抗只能給敵人增加人頭而已。
“把軍旗給我!”查理斯近乎是蠻橫不講理的,從身後旗手那裡奪來十三軍團的浴血驍龍旗幟,直接縱馬衝到後排的軍團士兵們面前:“老弟兄們,調轉陣列,狠狠教訓這羣該死的諾克魯斯蠻子,讓他們知道點兒厲害!”
“十三軍團!!!!”十分有默契的第一旗團老兵們同聲怒吼着,一面接着一面隊旗調轉方向,朝着敵人衝過來的方向前進。
撕碎了輔助步兵們的方陣之後,原本聚攏在一起的諾克魯斯側翼散開了陣型,跟在一面面旗幟後面咆哮着發起了衝鋒。
“查理斯閣下!”託斯坦因再也無法按捺了,這樣下去不管是諾克魯斯人還是奧斯吉利亞人,等到他們徹底殺紅了眼,布蘭登殿下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了。
自己早就該衝出去攔住那個該死的雷納德的!託斯坦因憤恨的咬着牙,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儘快結束這場戰鬥纔是自己應該要做的。
沉默的護衛隊長想起了剛剛,那個叫利維的巫師給自己小聲提出的意見:
“託斯坦因先生,雖然我知道這麼講有些過分,但是現在結束戰鬥的權力在你的手中……當然,這也僅僅是一個提議,因爲我們都無法確信戰場上會發生什麼。”
“我還有得選?”託斯坦因慘笑一聲,舉起自己的佩劍指向諾克魯斯軍隊的那面大旗,不用看都知道那旗子下面,正在舉着戰斧廝殺的人是誰,大聲朝着自己護衛怒吼道:
“衝鋒把那個該千刀萬剮的雷納德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