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得到,之後的諾克魯斯會陷入到一個短暫的虛弱時期,他們將沒有力量再和我們開戰,也許還會有少量的諾克魯斯人會去劫掠我們的農莊與鄉下,但是那已經無足輕重了。”維吉爾幾乎是越說越興奮:“這會是一次無比重要的機會!”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是有好有壞,你永遠無法去斷定什麼事情一定會是如何,只要你換一個思維模式,馬上就能看到新的結果這世上萬事萬物皆有聯繫,誰知道你所看到的不是冰山一角?”
像是‘吟’詩似的結束了自己的話,維吉爾的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旁邊的路斯恩只能爲朋友這麼毫不收斂的做派苦笑兩聲。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論是利維還是路斯恩早就已經習慣這傢伙‘混’不吝的風格。
“等等,你剛纔說了什麼?!”利維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比驚愕,十分粗暴的一把抓住了維吉爾的衣袖,語氣強硬的質問着自己的朋友:“你剛纔說的什麼,可以再重複一次嗎?!”
“我、我說了什麼?這個嘛……”維吉爾被嚇了一跳,看着焦急火燎的利維,那雙眼睛就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呃好像是……萬事萬物皆有聯繫?”
“對、對、就是這句……龍神在上,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我真是太傻了。”利維目瞪口呆的鬆開了抓着他衣袖的右手,喃喃自語着:“不,不是忘記了,是根本連想都沒有想到,這麼重要的一點……”
北方地‘精’部落入侵,造成的結果是諾克魯斯北方的力量勢必會遭受削弱,而這樣的弱勢必然會引起共和國的反響,主戰派的‘浪’‘潮’必然會掀起,眼下這個所謂的“聯盟”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奧斯吉利亞想要徹底統一整個西大陸不是一天兩天了,從百年前滅亡帷特思頓王國,到二十多年前共和國守護狄奧多塞勒斯,這樣的強烈的‘欲’望從未停止過。
而更嚴重的問題還不在於此眼下共和國考慮到北方還在平定南下的地‘精’部落,暫時還能夠維持這個脆弱的條約。等到這件事之後,翻臉的可能‘性’無比的高。而且簽訂這個聯盟的人是烏斯坦塞勒斯軍團長,恐怕到時候他就會被當成這次的犧牲品暗淡收場,而新的軍團長唯一的選擇,就是向諾克魯斯開戰!
自己的一廂情願,到最後反而可能會害了烏斯坦軍團長……一想到這件事情,利維就感覺自己有種特別痛苦的感覺。再稍微想了想之後,利維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路斯恩,畢竟這件事和塞勒斯家族肯定有莫大的牽連。
沒想到路斯恩在聽完之後卻沒有太多的表情,更不用說像利維所想的那樣怒髮衝冠了,依舊是那麼一副溫和的面孔,就像是早就有所預料一樣:“這件事情……在來的之前父親就曾經和我說過了,你其實不用那麼自責的。”
“實際上就算沒有這件事情,烏斯坦叔叔在十三軍團的位置上再待上多少年了。能夠在臨走之前做完最後一點事情,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路斯恩十分溫和的說道:“我相信烏斯坦叔叔會答應你,說明他也對這件事情十分清楚的,所以完全不用那麼自責。”
“維斯杜姆龍神啊,塞勒斯家打算放棄十三軍團了嗎?!”維吉爾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奇聞一樣,目瞪口呆的看着路斯恩:“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一直站在後面的路西安突然聽到他的怪叫聲,皺着眉頭朝前面望了一眼,她對這個和自己頭髮顏‘色’一樣的傢伙一直都沒什麼好感:“你聽錯什麼了?”
“呃……沒什麼,什麼都沒有,真是抱歉啊哈哈哈。”看到旁邊就連一向溫和的路斯恩也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維吉爾趕緊嘻嘻哈哈的打了個岔。這樣的消息顯然不適合被公佈出來。
不過路斯恩竟然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利維,這種明顯屬於家族內部的消息……維吉爾笑的好像嗅到獵物氣味的蛇,這是不是可以認爲塞勒斯家族,已經開始認同利維阿哈爾特的能力了?那應該算是件好事,簡直好極了。
“但是……既然我們能夠想到,那麼布蘭登亞魯斯一定也可以想得到。他現在所塑造出來的那個‘和平未來’完全就是一個幌子,看起來很有‘誘’‘惑’力的把戲而已。”利維陷入了苦思:“那他前前後後這麼忙碌,就是是爲了什麼?”
如果他是爲了掌控北方,那麼只要等到這場戰鬥一結束,共和國就會想盡辦法維持眼下的優勢,然後展開新一輪的進攻,與之同時的一定還有各種生活必需品的禁運,所有的鐵錠和糧食、食鹽只要是賣向諾克魯斯的,都會被徵收高稅。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變得生活窘迫,虛弱無比了。
這並不是什麼很難想象的結果,而是共和國一貫策略不管是征服瀚土、帷特思頓或者更早遠的時候,對付這些不富裕的封建王國,奧斯吉利亞最清楚什麼手段能掐住他們的咽喉,讓他們無法呼吸。
“誰知道呢?也許他有着自己的考慮,不過那並不是我們需要去想的,我們只要知道我們需要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維吉爾倒是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而眼下我們要關注的,就是這場即將到來的戰鬥。”
“我想看到我們所有人活下來,回到雨瀑堡繼續過去的日子,一起去咖啡館,看話劇,在藏書塔裡看書到天亮,琢磨新的‘藥’劑配方……我曾經覺得那樣的日子無聊透頂,但是現在真是無比想要回去了。”金髮少年鬆鬆垮垮的扯着馬繮:“冒險的日子是很有趣,但是還是讓我休息一段時間,再繼續這樣的生活吧。”
“那就祈禱吧,祈禱維斯杜姆龍神的偉力在這片山中王國也能到達,庇佑我們。”利維點了點頭,扯了扯馬繮:“走吧,我們該下去了……還要有一整天的時間‘花’在路上呢。”
………“沒錯這太反常了,他究竟是爲了什麼纔會去做這種事情金錢、聲望、榮譽、還是說能夠顯示他的能力?這簡直反常。”
坐在書房裡面的賀拉斯,低聲小小的自言自語着,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紙條、信封還有寫滿了字的羊皮紙全部都是最近才收集到的,關於北方以及……布蘭登亞魯斯的一切消息。
一向淡然處之的中年人眼睛不停的左右來回迅速的晃動着,眼皮一眨也不眨。表情依然十分的自然:“信息不夠,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
“您說什麼,賀拉斯布魯圖斯大人?”一直坐在旁邊,賀拉斯的常務書記官放下手中的鵝‘毛’筆擡頭看過來:“您下午還要出席一次凍土城的總督府會議,如果您還記得話我們剛剛把他們的總督給拿下了,現在冰原郡完全處於軍管狀態。”
“推掉吧,阿諾德。就說我遇到了一些……不可抗力,具體的措辭你清楚的。”賀拉斯面‘露’瞭然之‘色’,語氣淡然:“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呃……好吧,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爲尊貴的大人找到一切合適的理由。”阿諾德書記官很無奈的笑了笑:“您覺得……在探求真理之路上遇到徘徊的之岔口,不忍做出選擇而陷入猶豫的困境怎麼樣?您是一名巫師,很多巫師都喜歡用自己遇到瓶頸來給自己開脫。”
“那爲什麼不說瓶頸?”賀拉斯故意打趣道。
“那會顯得您的書記官不夠專業,不能夠準確的將這個充滿了臆想的詞彙,用最合理的語言加以解釋的。”阿諾德‘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笑意:“當然還有更專業的說法,但是在充斥着大老粗和文盲的北方?哦~我擔心他們會聽不懂。”
“正是這種看法,讓我們一直對北方疏於管束我們在北方的消息網太薄弱了。”賀拉斯並沒有什麼高興的表情:“只有一些行政辦事員,情報部‘門’的眼線,‘毛’皮商人來維持。阿諾德我們必須加強北方的消息網,三個月的時間內,我要知道整個北方一切大事小情。”
“但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得‘抽’調奧斯吉利亞城的人手。”阿諾德明顯不太同意:“爲什麼要對於北方這麼重視,這種苦寒之地。”
“因爲萬事萬物皆有聯繫,揭開一個瘡疤,裡面就會流出血水和膿水我堅信,西部哨塔被攻破,以及這一次反常的地‘精’部落南侵,絕對是有原因的,而共和國過去百年中對這裡的忽視,已經足以構成我們無法想象的威脅了!”
“如果您對什麼感興趣我們就得在哪兒安排人手,您可能需要一個‘間諜軍團’才能完成這麼繁重的工作。”阿諾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那麼布蘭登亞魯斯殿下呢?我們還需要再諾克魯斯加派人手?”
“布蘭登亞魯斯?他不需要,我有最大的一張王牌在監視他呢。”說到這裡,賀拉斯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就當是一次考試吧,看看我親愛的維吉爾,能夠挖到多少真正有用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