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氣氛異常微妙。
京懷南一改之前冷嘲熱諷的態度,安靜的用着餐。
京懷東爲了避免冷場,一直尋找話題和大家聊天,只是每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特別是身畔的安靖遠,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對她的問話明顯在敷衍。
嘗試了幾次,她敗下陣來,也不吱聲了。
虞嫣然雖然低着頭,卻始終感受到兩道若有似無的視線停駐在自己身上。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推開餐盤,她站了起來。
安靖遠的目光尾隨着她上了樓梯,一轉眼,撞見京懷南意味深長的眼神。
京懷南放下刀叉,對京懷東開口:“用完餐,到我書房來一下。”
說完,起身走了。
“你和大哥是不是以前就認識?”京懷東忍不住問道。
“廖睿城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臨終前將家業交給了我,你大哥大概是爲他朋友抱不平吧。”
一句簡短的概括,讓京懷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想不到你和睿城哥還是兄弟。”
兄弟嗎?安靖遠聽了這話只覺得可笑。
飯後,京懷東直接去了書房。
安靖遠邁着步子進了客廳,只停留了兩分鐘,便快步上了樓梯。
二樓,虞嫣然正哼着兒歌幫京雋晨洗澡,浴室裡飄出輕緩好聽的歌聲。
歌聲戛然而止,傳來虞嫣然故作生氣的輕斥:“晨晨!你再調皮,我就不幫你洗了。”
“咯咯咯。”小傢伙因爲惡作劇得逞,笑得格外開心。
虞嫣然的衣服被他用水潑溼,只得站起來,“乖乖坐着別動,我去換件衣服。”
浴室裡開着暖氣,倒不用擔心他會冷。
剛走出來沒幾步,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牆壁上,背脊給撞得很疼。
倒吸一口氣,這才擡起眼。
安靖遠充盈着不敢置信的眼眸闖入了眼簾,他的嗓音也啞得出奇:“你真的……。”
虞嫣然側臉躲開他探尋撫上的手指,用一種面對陌生人的平靜語氣說:“安先生,你認錯人了。”
安靖遠眼底閃過嘲弄之色,“然然,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認定我搞錯了麼?”
她抿了抿嘴角,不再吱聲。
“死人都能復活,還真讓人感到意外!”他微涼的手指慢慢攀上了她柔美的頸,“和廖睿城配合着演戲糊弄大家,有意思嗎?這兩年,大概和他一直在私底下偷偷來往吧,廖睿城到底把你藏在哪處隱秘的私產了?”
他的觸碰令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明明手指沒用什麼力,她還是感到呼吸不通暢起來,直覺也許下一分鐘,下一秒,他便會突然間發力,將她掐死。
這樣的安靖遠讓她不寒而慄。
“他也以爲我死了,”虞嫣然費力的啓脣:“這兩年我生活在雲南,用的是雲舒的身份,記憶也是回到港城才逐漸恢復的,廖睿城還沒發現。”
安靖遠鬆開了手指,溫柔的用手背摩挲着她的臉頰,聲音同樣溫柔得能滴出水,“那就繼續瞞着他。然然,現在的我,已經擁有了一切,不會再讓你跟着我受苦,再被那些混蛋逼迫,還是回到我的身邊吧。”
她注視着他,反問:“京懷東呢?你打算怎麼安置她?我可是聽她說,你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你和她並不衝突……。”安靖遠突然機警的退後兩步,繞開了話題,“媽媽很想你,有時間跟我去看看她,這幾年因爲你的事,她大受打擊,身體每況愈下。”
身後,響起了京懷東驚疑不定的聲音:“你們原來認識?爲什麼要瞞着我?”
安靖遠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看向默然的虞嫣然,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靖遠,你說我是你的唯一,也是騙我的嗎?”京懷東情緒激動的喊道:“你讓她回到你的身邊,將我置於何地?”
吼完,她含着淚奪門而出。
“小東!”安靖遠急忙追出去。
門邊,京懷南伸出手臂攔住他,“安靖遠,別再演戲了。這裡不歡迎你,請下樓離開。”
安靖遠扯了扯襯衣領口,輕輕嗤笑,“串通好了看我的笑話啊?別得意太早了。”
他走了。
“你以前喜歡的就是這種貨色?眼光真不怎麼樣。”京懷南隨口嘲諷了一句。
“是啊,我的眼光向來不好,要不怎麼就被你的朋友一騙再騙呢!”虞嫣然轉身進了屋,將房門重重關上。
京懷南被她一衝,有些啞然。
經過京懷東臥室的時候,他特意停下,敲了敲門。
“誰都不許進來!我要一個人靜靜!”
他無奈的轉身下樓。
虞嫣然洗完澡,牀上的京雋晨睡得正酣,還打着不算小的呼嚕,小肚皮也跟着一鼓一鼓的,煞是可愛。
捏着他軟綿綿的小手,虞嫣然的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可憐的小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和自己的媽媽團聚,在父母呵護下長大呢?
“篤篤。”門被輕輕叩響。
虞嫣然嘆了口氣,走過去開門。
“晨晨睡了,我們去其他房間聊。”
她猜到京懷東會找上門來問個清楚。
只有深陷愛情的女人,喜怒哀樂纔會被對方完全牽着走。
“我和安靖遠兩年前就沒關係了。”她率先開口。
京懷東眼睛腫的很厲害,看來剛纔關在屋裡沒少掉眼淚。
“要是沒關係,他怎麼會口口聲聲挽留你,說話的語氣還那麼溫柔,對我他就從沒用過這種態度!”
虞嫣然淡淡說:“小東,安靖遠不適合你。”
京懷東心頭泛酸,嫉妒讓她失去了理智,“你這麼說是想讓我主動放棄吧?雲舒,你已經有睿城哥了,還不肯放過靖遠,沒想到你是這麼貪心的女人,虧我之前還希望你是我的大嫂!也幸好我大哥喜歡的人不是你!”
“小東!”隨着一聲冷叱,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
除了神色不渝的京懷南,還有目光冷沉的廖睿城,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拿着那一雙漆黑如深潭的眸子,仔仔細細瞅着虞嫣然。
在他眼神的壓迫下,她低下頭,逃開了他咄咄的視線。
京懷東悻悻的隨着大哥離開了。
“戲弄我這麼長時間,心裡是不是特別得意?”廖睿城涼涼的開口。
“你想多了,戲弄你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他繃緊着臉,“你不是一直對當年隱瞞你的事耿耿於懷嘛,裝個失憶,和其他男人在我跟前秀恩愛,不就是爲了報復我!”
“我沒你想得那麼無聊!”虞嫣然沒好氣的說道:“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我總不能一直活在糾結中,那沒必要!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我未來的人生規劃裡沒有你,廖睿城。”
我未來的規劃裡沒有你,廖睿城。
她淡然脫口的一句話,將男人一向的冷靜自持頃刻擊垮,衝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強行拉至走廊上的一間客房中。
“再說一遍!”廖睿城捏着她秀氣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
“說就說!我不想一直糾結在過去中,廖睿城你別再纏着我……唔!”眼前黑影沉沉壓下,不等她說完,已將她的檀口吞進嘴裡。
滾燙的呼吸包裹着淡淡的菸草味席捲而來,熟悉到令人心悸。
帶着毀天滅地的熱烈,深濃到兩個人都差點透不過氣來,他這才慢慢緩了下來,在她耳畔喘着粗氣:“壞東西,你想要了我的命,嗯?想要的話,給你就是!”
殘存的一絲理智提醒着她,這時候應該喊停了,可是……。
廖睿城大概看出了她的猶疑,將她攔腰抱起,放倒在柔軟的大牀上,自己即刻傾身覆上。
炙熱的大手在她身體四處點着火,不消片刻,虞嫣然身上的溫度燙得連她自己都害怕。
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輕顫着,肌膚呈現了誘人的淡淡粉色。
廖睿城驚喜的發現了她的變化,喘息着離開她的鎖骨,擡眼邪魅勾脣:“寶貝兒,你動情了。”
“放開我……。”她還在做着無謂的掙扎,可是力氣哪敵得過他,所謂的抵抗越來越無力。
最後,在他驟然發起的攻勢中敗下陣來,不斷沉淪。
中途,他低頭注視着身下小臉嫣紅,媚眼如絲,妖嬈綻放的女人,長指輕揉着她的緋脣,“說,你也想我。”
意識回籠,她頓時又羞又惱。
說好的,對過去淡然處之,對他不理不睬,怎麼一不留神,就滾了牀單呢?
“重死了,趕緊下去!”她沒好氣的嘟囔。
廖睿城看着自個滿足了就開始不認賬的小女人,氣不打一處來。“我說結束了嗎?”
她怔住。
“嫣嫣,你忘了我們以前每晚是怎麼度過的了?我是一次就能滿足的人嗎?更何況,你讓我憋了兩年,本金加利息,至少今晚你都別想睡。”
她欲哭無淚,“我不要!”
“抗議無效,”他的手往下探去,輕笑:“就嘴硬,都水漫金山了,還說不要?”
她的臉霎時紅得要滴血,“廖睿城,你個大流氓!”
“流氓也只對你一個人。”他輕咬着她的耳垂,那裡是她的敏感區域,輕輕一碰就能化成水做的人兒。
最後,從夜深人靜,到晨光微白,虞嫣然渾渾噩噩度過,心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念頭。
她要死了,而且是做那種事死在牀上的,明天要是被人發現了屍體,會成爲港城頭條奇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