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等一干人都走了,雷森問道。
“亞瑟讓那些人強姦我,可是中途他們爲了酬金起了爭執,哪一方先發難的我不清楚,當時我害怕極了,只看到亞瑟朝那些人開槍,後來我就嚇暈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這個解釋。
“剛纔爲什麼襲擊廖睿城?”
她沒有立即回答,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滴淚,兩滴淚,不停地往下滴落。
“你清楚我和他的關係吧?”
雷森點頭。
在雷思思說看上這個男人後,他就展開了全方位的調查,自然對虞嫣然的事瞭如指掌。
“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當初和他在一起並不是自願的,”她的臉上被哀慼之色所籠罩,“我這人太軟弱,躲不過便只會逆來順受。他把我奪走,卻連個最基本的名分也不給,害得我如今無家可歸。”
雷森擰了擰眉,“若是現在有人願意給你名分,也願意給你一個家呢?”
“啊?”虞嫣然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
“莫思語隨我們生活了二十年,彼此相當熟悉,這裡既然有你的親人,你完全可以把它當成你的家。”
她弱弱的開口:“可你女兒不是說要我的心臟嗎?她會同意我留下?”
“我已經說過,心臟的事無需再提!”雷森說得果決;“我們在一起後,我會另外安排住處,也免得你見到他倆尷尬,到時候,莫思語可以跟着我們一起住過去。”
“明晚,我會安排一次宴會,宣佈我們的關係。”
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隨後斬釘截鐵的說:“以後我會庇護你,但是你必須和以前的人和事徹底了斷,再無瓜葛!”
對於一向自負的雷森來說,既然發現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他會很快出手。爲了自己,也爲了思思的幸福,他都不會允許虞嫣然再和廖睿城牽扯不清。
反正身側的名分,一直空懸着,她想要安全感,給她便是。真要是以後見她煩了,給點好處就能打發掉。難不成自己還搞不定一個弱女子?
雷森萬沒料到,自己的一番打算,純屬於自說自話。 ωwш▪ ttκΛ n▪ ¢Ο
虞嫣然不僅沒有激動得睡不着,反而整晚都焦躁不安。
偏偏雷思思被她父親呵斥後,心情極差,整天黏在廖睿城身邊,虞嫣然始終找不到機會告訴他這事。
“虞小姐,您的禮服到了。”
女傭將精美的包裝盒捧了進來,放在了牀上,“伯爵昨天命人連夜按您的尺寸趕製出來的。”
那是一條鑲滿了閃亮鑽石的深藍色星空裙,美得能讓人屏住呼吸。
虞嫣然暗中鬆了口氣,不是婚紗裙就好。
宴會的地點就在城堡的主樓大廳,等虞嫣然過去時,早已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她的到來,讓會場一剎那安靜得連空氣都凝結了。
雷森站在紅地毯的盡頭,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領結和胸前的手帕,是星空裙的深藍色。即便已年近五十,雷森看上去依舊丰神俊朗,風流倜儻。
“她身上的裙子真美!伯爵夫人當年嫁給他父親時就是穿的這身,聽說這上面的鑽石價值連城!”
“……。”
來之前,她還在祈禱雷森能改變初衷,不過是舉辦一場簡單的宴會,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她轉身就想逃。
“站住!”雷森低喝道,面色沉鬱大步走向她。
“很抱歉,我對你沒有感覺。”
她的手臂被雷森一把抓住,力道大得驚人。
“我的耐心有限,沒時間再和你玩追逐遊戲。”
“記住,你和莫思語的命都捏在我的手裡!”他附耳說道:“來之前,我讓人給莫思語注射了一種藥物,她能否在今晚過後安然無恙,就看你的表現了。”
“卑鄙!”她氣得渾身發抖。
難怪雷思思專橫跋扈,不近情理,原來有樣板在這兒呢!他之前所有的紳士風度,都是僞裝!
雷森對她的憤怒視若無睹,將手裡藍色的薄紗蓋在她的頭上,牽起她素白的小手,微微一笑,“很漂亮。”
對於剛纔那個小插曲,雷森向困惑不已的衆人解釋:“我的新娘害羞了。”
看到牧師出場,虞嫣然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逼婚。
“爸爸,我反對!”關鍵時刻,雷思思攜着廖睿城趕來,“她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做城堡的女主人!”
“我的事,不需要你認可。如果你此刻不能安靜下來,我會取消下個月爲你安排的婚宴!”雷森亦是語氣強硬。
雷思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婚宴?”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他嗎?”
雷思思喜不自勝,連連點頭:“那爲什麼不乾脆同樣放在今天?”
雷森掃了一眼輪椅上臉色蒼白的男人,略帶嘲諷的說:“那也要他能站起來和你完成儀式才行。”
雷森的承諾,無疑將雷思思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虞嫣然偷偷瞥了一眼廖睿城。乖乖,好可怕的臉色啊!
那種吃人的目光,像是把她當成一個紅杏出牆不守婦道的女人,只差沒生吞活剝了。
她也是被逼的好嗎!
“繼續。”雷森示意前方的牧師。
牧師剛要開口,就見他們的身後,有個穿着紅色禮服的女人迅速靠近,她衝到虞嫣然的身後,舉起了手中的尖刀。
周圍一片譁然。
關鍵時候,雷森將虞嫣然拉到了自己身後,替她擋下了這一刀。
“爲什麼?!雷森,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爲什麼都不瞧我一眼!”
虞嫣然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面熟,直到對上廖睿城冰冷的目光,她才恍然,眼前的女人正是袁佩珊,他名義上的母親!
雷森捂着受傷的手臂,怒不可遏:“來人,把這個瘋女人關起來,交給警方處理!”
“爸爸!”雷思思上前一步,“求你放過她吧,她是睿城的媽媽。”
雷森忍着怒氣,揮了揮手:“把她帶下去,找個醫生給她診治。”
“我沒精神病!雷森,我只是太愛你了!我才配做你的新娘!”她狂躁的嘶吼聲,在大廳上空經久不散。
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覷,嗡嗡議論開。
被袁佩珊這麼一攪和,雷森興致缺缺。
“你流了好多血,先去包紮吧。”虞嫣然趁機勸他。
雷森點了點頭,在傭人的攙扶下去了走廊的會客室。
“虞嫣然,你休想嫁給我父親!我是不會讓你活着走出這座城堡的!”雷思思湊近她,陰冷的說道。
袁佩珊是她讓人從島上救出來的,爲的就是阻止雷森今日的衝動。
知父莫若女,雷森這些天對虞嫣然的維護,被她看在眼裡,自然清楚那意味着什麼。
對於她離開前的威脅,虞嫣然無動於衷,她只想趕緊找到莫思語,告別這個鬼地方。
這一對父女神經看來都不正常!
“跟我來。”廖睿城薄脣無聲的動了動,她看懂了。
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她跟去了花園。
鬱鬱蔥蔥的樹木,將燈火通明的大廳格擋開,給人以短暫的安全感。
“很想嫁給他?”廖睿城幾乎用咬牙切齒的口吻說道。
“沒有!”她連忙否認:“昨天他提到確立關係,我還以爲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搞這麼一出。”
“你連前伯爵夫人的婚紗都穿上了,難道不是變相的代表了默認?”
“……。”
“手拉着手,有說有笑的走紅地毯,當我這個老公是死的!”
“……。”
廖睿城胸口鬱氣難消。
終於感受到兩年前,她看着自己和其他女人訂婚的心情了。
他總認爲當時自己不過是演戲,而且看見她出現後,當即喊停,她理應原諒他。
直到方纔,親眼看見她穿着華美的禮裙,走在其他男人身邊,那一幕當真是刺目至極!
即便清楚那不是她的本意,自己也會想方設法阻止,他還是嫉妒成狂。
“過來!”
虞嫣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挪到他跟前,等着某人繼續訓話。
他站起身,將礙事的輪椅踢到一邊,抱她入懷,“以後還敢不敢出牆了?”
“我沒有!”她頓時委屈的反駁:“雷森給我媽媽注射了藥物,要是我不服從,媽媽就會有危險。”
“如果他繼續拿你媽媽威脅你,你今晚是不是還打算和他入洞房?”他氣惱地咬她的耳垂,“就這麼不相信老公的實力?”
“那人下手的時候,我正巧趕上了,否則怎會那麼晚纔過來,自己的老婆差點就被人搶了!”
“媽媽得救了嗎?”她簡直喜出望外。
“把花園裡的狼狗和守衛弄暈,費了一番功夫。如果不出意外,她現在已經被救出去了。”
正說着,天際劃過一道絢爛的煙花。
廖睿城表情一鬆,“看,那是暗號,說明她已經安全了。”
“嫣嫣,現在該輪到你走了。”
她一驚,下意識的抱緊他,“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你留下,只會讓我分心,”既要擔心她的安全,又要防着她被人奪走,無法集中精力做事,“乖乖的,在家裡等我,嗯?”
虞嫣然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只是覺得萬分不捨。
“廖睿城,果然是你!”
樹枝晃動不止,亞瑟修長的身影從高大的樹後顯露出來,手裡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槍口對準了他倆。
“這把槍裡可裝滿了子彈,你們一個都跑不掉!”他陰森森的撩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