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桑默一行人就準備好了要出發往神醫谷前往。只是,被突來的事情打亂了行程。
因爲,前去聞人魄房間叫人的澤蘭出來時,並沒有帶來他們要等的人,而是一臉驚慌的告訴他們,怎麼也叫不醒聞人魄。
桑默甚至都沒聽澤蘭的話說完,便直接跳下馬車向聞人魄在的客房跑去,臉上的急切很明顯,明顯到万俟珩都覺得刺眼扎心。
“他怎麼樣了?追風。”房間裡,桑默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剛進來的時候,桑默在聞人魄的牀前叫了他很久,可是不管她怎麼叫怎麼搖,牀上的人就是沒有半點的迴應,直到手指觸摸到那冰涼沁人的大手,桑默才被嚇得有些失控的喚出了追風。
因爲,那一刻,她只想到了‘死’這個字。
“他的毒,已經侵入了心脈,必須立刻壓制住,不然就沒救了。”爲聞人魄號完脈搏後,追風微皺了下眉頭,但還是如實的告訴了桑默答案。
“那就馬上啓程吧,快馬加鞭應該不到一個時辰就可以趕到神醫谷了。”看着牀上臉色冰白裡透着暗暗的黑色,一旁沒出聲的万俟珩走到桑默身邊,伸手握住她的纖手,溫和的話語,透露着一抹安撫。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儘管,他在乎的人,正在爲他以爲的男人擔着心。
“嗯,我們趕緊出發吧。”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前額,桑默冷靜的接應這着万俟珩的提議。桑默在接觸到万俟珩溫熱的大手後,心裡漸漸的平息下來。剛纔極速的心跳,打亂了她一時的思緒。
坐在馬車裡,桑默想着聞人魄突然的情況加重,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屋頂聞人魄說的那些話。他的願望,只是要她記住他而已。
通常的人表白後,都是希望兩人可以一起交往看看,而聞人魄在表白後,像是要遠去離開一樣,只是要她不要忘記他,是告白,卻又似告別。
當時,她想不明白,這會兒,桑默似乎是有些明白了,他大概是有感覺到了吧,畢竟身體是他自己的,他應該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所以,他纔會那樣的說出自己的生日願望吧。
真傻啊!這個人。
“主子,神醫谷到了。”馬車慢慢的停穩,外面傳來馨梅的稟報。
一路上,桑默一直在想着聞人魄的事,所以並沒有怎麼關注外面的景緻,所以,當她從馬車裡下來,看見周圍的景緻後,免不了被眼前的壯觀景色給震住。
四周都是聳入雲端的石巖峭壁,遠處圍繞的是連綿起伏的羣峰,淡淡的薄霧在周身圍繞,直到這一刻,桑默才發現,他們身處的地理位置似乎是一個非常低深的低谷處,周圍很靜也很冷,彷彿只要大聲的喊一聲,四周就可以清晰地聽見迴音。
“這裡,就是神醫谷?”桑默忍不住的問道。周圍的薄霧,讓桑默又感覺身在夢境一般,不太真實。
“嗯,這是神醫谷唯一的入口。”万俟珩下車走到桑默身邊,溫和的爲她解惑。
“可是,我沒看見哪裡有入口之類的門或洞啊?”桑默雙眸透過薄霧在四周觀察着,沒有發現任何的門之類的入口。不禁納悶,難道他們要飛天或是遁地才進得了神醫谷?
“神醫谷就在這座峭壁後面,默兒,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們的。”万俟珩的話才說完,就見馨梅走到万俟珩指的那座峭壁前,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一塊突出的石壁上重重的敲了三下。然後,馨梅就扔了手裡的石頭,回到他們的這裡,等候什麼一樣。
沒一會兒,在桑默不明所以的看着四周有何動靜的時候,突然一陣轟隆隆的震響,桑默看見剛纔馨梅用石頭敲過的地方的旁邊,一塊石壁突然緩緩的向上拔地而起,慢慢的升起來,一個城門寬的洞口赫然出現在桑默的面前。
這就是,神醫谷的入口。
桑默張大着嘴,看着眼前的奇觀,不禁大有歎爲觀止的想法。這會不會太強大了?這麼有隱蔽力,又這麼有震撼力,太強大了,這裡面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世界啊?
“請問,來人可是姓桑之人?”就在桑默驚歎的時間裡,已經有一位身穿素衣,淡棕色發眸五官平凡的披髮年輕男子從入口走了出來,直到走到桑默一行人面前才停下,然後,小聲的問道。
“嗯,請公子代爲傳報古木老神醫,我們送一位病人來此,還望他老人家能出手相救。”万俟珩代替桑默先一步開口,非常有禮的說明來意,絲毫沒有去在意爲什麼他會知道他們中有人姓桑,他相信會有人告訴他們的。
但是,桑默卻不這麼淡定了。剛想要開口問,卻被身邊的万俟珩抓住了手臂,還用眼神在告訴她,讓她不要開口。
看見万俟珩這樣的動作,桑默就是有再多的疑問也只能忍住在肚裡。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來過這神醫谷,也不認識什麼神醫谷的人,可爲什麼這人好像是早就知道她要來一樣的等候着。
“不用稟報了,師祖知道會有一位姓桑的貴人會來。”披髮年輕男子聽了万俟珩的話後,微微一笑,說明道。
“是這樣啊,那人,我們就交給你了,請代我們向古木老神醫道謝一聲,我們就不進去谷裡了,麻煩這位公子了。”不待年輕男子的話音剛落,万俟珩就將早已準備好的謝意道出,然後,揮手示意馨梅等人將聞人魄移下馬車來,扶到年輕男子面前。
“啊?這,這……你,你們不一起進去麼?”年輕男子顯然沒有想到万俟珩會有這樣的舉動,看着被扶到自己的面前的昏迷男子,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急措不已的問道,也不敢接收昏迷的男子。因爲這跟師祖跟他說的一點都不一樣,所以,他不敢隨便接收。
“嗯,我們還有事情要去別的地方,這位公子好像情況很不好,我們不方便帶上他,所以,就請神醫谷的人多多照顧了,等他傷好了,他應該知道自己的住處在哪裡,我們實在無能無力了。”万俟珩這話說的,真的是將他們與聞人魄之間的關係扯得一清二楚的,好像他們純屬就是做好事,根本就不認識這人一樣。而且,話裡還帶着一股急切,急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是啊,他是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因爲他心裡的那股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那種自己會後悔送聞人魄來這裡的感覺,很明顯的在躁動着。所以,他害怕,因爲那股後悔的牽引,是桑默。
“這,這樣不行,師祖說要請桑貴人一起進谷裡,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桑貴人說的。”年輕男子見万俟珩這樣說,連連將師祖交代下來的話說完,免得等候多日的桑貴人還沒進谷就離開,那他會被師父罵死的。
“可是,我並不認識古木老神醫。”聽到這裡,桑默終於開口了。雖然之前,她也不明白爲什麼万俟珩要那麼急切的趕着離開,甚至都不等進去谷裡聽過聞人魄的情況再離開。但是,她更爲這年輕男子說的話感到好奇。聽他這話,好像古木老神醫認識她一樣,可是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什麼老人神醫什麼的。
“這我也不清楚,只是這話是師祖交代下來的,讓我在這裡等候着您的來臨,一定要將您接近谷裡去見他老人家,他可是等了您好些時日了。所以,請您務必要賞光見他老人家一面。”年輕男子說這話時,看着桑默的淡棕色眼眸裡的崇拜都可以將桑默淹沒了,彷彿看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
怎麼不是大人物?能讓他們神醫谷的師祖這般隆重禮遇等候的人,在這之前,根本就聞所未聞的,這可是第一次啊。誰人不知道,他們古木師祖可是出了名的神氣傲慢的,能讓他看一眼的人十根手指都嫌多,所以,他能不對這位桑貴人崇拜麼。
“呃,這,這個,……”桑默被年輕男子的崇拜眼神有些嚇到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你說這要是在律音殿裡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多少可以理解,畢竟她在律音殿也算得上是個奇葩了。可是,那也只有律音殿的人知道的事啊。她自認爲出了律音殿之後,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怎麼就有完全不認識的人這般赤果果的崇拜起她來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桑默忍不住的想要撓頭頂了。
“這些話當真是古木老神醫說的?”見一旁的桑默有些手腳無措,万俟珩微蹙一下秀眉,略帶着試探的問道。
他聽說,古木老人似乎不是一個這般熱情的人,而是一個自我,傲慢,喜怒無常的怪人,經常會隨着自己的心情喜惡來決定是要救人還是放任別人死活。只要是他說不救的人,那麼那人就是再有錢有權勢力再大,他也不會救;相反的,只要他說救的人,那人就是前一刻已經斷氣,他也會把人給救回來。所以,他雖是神醫,但也是邪醫,擅救人,卻更擅使毒。如果是他要毒死一個人,那麼就沒人能解的了那毒。
所以,他不禁會懷疑這傳話的年輕男子說的話,畢竟古木老人的脾性,天下人人皆知。如今他這般的禮遇等待桑默的到來,而他不可能會知道桑默的身份。
那麼,究竟是所爲何事?
“公子若是不信任我的話,只需進谷裡一見師祖便可知真假。而且,神醫谷的名聲也由不得我一名小小弟子詆譭,所以,請諸位同我一起進谷裡吧,有什麼事,直接問師祖便可,其他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年輕男子見桑默一行人似乎不願跟他進谷,便一再的做着解釋,竭盡所能的一定要將這桑貴人接進谷裡去見師祖,不然,他就得遭殃了。
“要不,我們就進去會會那古木老神醫,看看他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跟我說。珩,你覺得怎麼樣?”桑默看着年輕男子不像說謊的樣子,考慮再三,桑默向身邊的万俟珩問道。而且,聞人魄身上的毒,也不能再耽擱了。
“默兒,我……好吧,就聽你的吧。”看見桑默眼裡的認真,還想說些什麼的万俟珩沒在說下去,頷首同意了桑默的提議。
算了,反正,他只要陪在桑默的身邊就行,如果這神醫谷真的有什麼危險在等着他們,他會不顧一起的爲她擋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