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你說我憑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在那裡跟風走,你明知道我不會害你,而你卻故意的應和着皇兄威脅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鮮于千瀾的一連串近似於指責的言辭,劈頭蓋臉的就下來了,讓一整個屋子裡的其他人都比吼的措手不及,就是桑默也都沒想到,鮮于千瀾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以爲,黃興及很的會那樣簡單的說放你離開就放你離開嗎?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那只是他對你的一種利用。我實話告訴你,只要我一天沒答應他,你就絕對走不出他給你的華麗禁牢。”
鮮于千瀾的確是被桑默的先發制人給氣到了,不,應該說是快氣炸了。
想想這個女人,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智女流,偏偏就是不讓他省心。總是以拒絕他爲樂趣,不管大事小事,從來都沒把他放在眼裡過,這教他如何忍得下去,真真是想掐死她的想法都不止一兩次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魯莽的將我帶走,留下亓官夙怎麼辦?你哥要是爲難他怎麼辦?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和我的感受?你不覺的你的行爲和土匪無異嗎?”
桑默又豈是會容人這般指着鼻子吼的人,儘管他鮮于千瀾說的話都在理,就算鮮于萬熙並沒有打算輕易放任他們離開,可是,鮮于千瀾也不能就這樣唐二皇子的當着小正太的面,將她帶走,這讓小正太怎麼想?
以小正太那火爆又傲慢的個性,桑默相信,這時候,小正太一定在焦急的爲她擔心着,同時也肯定是恨死鮮于千瀾那幾近侮辱人的手段。
這樣,以小正太睚眥必報的性情,再次見着鮮于千瀾,怕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別忘了,皇嫂的寒毒還沒解,皇兄是不會對亓官公子怎麼樣的。再說,皇兄的目的都是針對我,他不會爲難其他無辜的人。至於可以作爲威脅的你,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得逞。所以,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
鮮于千瀾一聽桑默心裡只是因爲惦記着朋友,而對自己大吼大叫,甚至還砸杯子,一時氣極,忍不住的心裡的酸意,說出口的話也分外的不把亓官夙當一回事兒了。
“鮮于千瀾,你以爲,你將我帶回來就沒事兒了?我告訴你,我要事想離開,怕那就是你十個鮮于千瀾也攔不住我,所以,別把自己想的有多了不起,其實你在我眼裡,也就只是個人而已。”
桑默當然聽出來鮮于千瀾話裡暗藏的話意,但是她桑默又何嘗畏懼過誰人。於是,她只會比任何人都無所懼,不單單是因爲她是律音殿的殿主這樣的身份撐腰,更多的是,桑默不相信,以她一個現代人的靈活頭腦,會敗給這些落後開發數千年的遠古人。
所以,要比得意忘形悠然自得,她桑默有的是資本,還怕會輸人不成。
“你……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排斥我!你明知道這一切又不是我主導的,爲何還要這般的歸罪於我,我自認待你無任何差池和怠慢,甚至是用了……心的……”
桑默的話何其傷人,鮮于千瀾聽後怎會無動於衷。何止是傷人,在鮮于千瀾聽來,那簡直就像是在凌遲他的心,最後,只能深深的望着面前的這個人,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讓她這樣的無心於他。
無奈,那雙無垠的銀眸裡,任他怎樣找尋,卻只得尋着一片平靜,其他的什麼也再沒有了。這讓鮮于千瀾泛酸的心決堤般的開始氾濫。
“鮮于千瀾,你覺得自己無辜是嗎?可是,你不覺得我更無辜嗎?你們兩兄弟要勾心鬥角,可以啊,這沒人會阻止,那麼愛怎樣怎樣都行。可是,管我什麼事兒啊?爲嘛要扯上我?爲嘛啊?”
桑默覺得鮮于千瀾說的委屈有些可笑,因爲,跟她比起來,桑默覺得自己的這委屈都快趕上六月飛雪了,她的委屈到哪去喊啊?
所以,這人,不配在她桑默面前叫屈,真的,一點都不配。
“……我……”
這一回,鮮于千瀾沒了話說,因爲,桑默說的沒一點錯,的確最無辜的是她!只是,若不是她硬生生的闖進他的世界裡,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擾亂着他的心思,這局面又何嘗會轉變成這樣。
所以,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上天的註定。
所以,他無力與天,抗拒。
“沒話說的是不是!沒話說那就送我會城外的小寺廟,你我的恩怨就到此爲止,以後兩不相干。我也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你哥怎樣威脅,我都保持中立,你們兩兄弟怎麼鬥都行,我也不圍觀,我走人。”
桑默見着自己一頓海問,竟將這鮮于千瀾給堵得說不出話來,於是連忙乘勝追擊,希望最好能就這樣不動聲色的離開,她過她的逍遙日子,隨他們的兩兄弟愛怎麼鬥怎麼鬥。
“不行!你不能離開!我絕對不允許!”
怎知,桑默的話才說完,耳邊就傳來鮮于千瀾振動房頂的低吼,而且還是那種絕不容反抗的命令式語氣。
“鮮于千瀾!你憑什麼不允許?啊?你說啊!媽的,我要離開,跟你說一聲是給你身爲王爺的面子,你還真當我是吃素的任你捏扁搓圓啊?我今天就是要離開,你若能攔住,那是你本事,我若能出來這別院,那也是我的厲害。以後,他媽的燒在我面前晃悠!”
桑默一同鮮于千瀾那二五八王的王爺式語氣就上火。
於是,幾步上前,因爲走得太快,腳下被磕了一下,打了個突,但桑默也沒去在意,只顧着撲到鮮于千瀾面前,直接拎住他的前襟,把人往下一拉,眼對着眼,近在眉睫的距離,氣勢洶洶說出來的話,直接的噴在了鮮于千瀾的臉上。
直到說完,桑默才兩手一送,將眼前的人推開,臉上帶着嫌棄的噁心表情,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打算直接離開。
桑默是想,只要出了這個房門,便立馬叫追風將她帶走,到時候還怕出不了這別院的大門?
被推開的鮮于千瀾,一時被桑默這略帶粗鄙話語給悍住了,當下懵了。他從沒想過,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居然會爆粗口,而且還吼得那麼順口,可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只怕是桑默的另一面。
只是,在看着桑默越走越遠的身影,鮮于千瀾倏地回過神來,幾步上前,趕在桑默跨出門檻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拉住了她的邁步,但是卻因爲太過急切,所以手下用力有些過度,桑默就那麼直晃晃的被他給拉得摔進了他的懷裡,撞上了他的胸口。
“哎唷!痛死了!媽的!鮮于千瀾你發什麼神經?”
桑默用力的一把推開眼前人,被突然的拉着轉身,所以沒有任何防備的,額頭就那麼直直的撞在了鮮于千瀾結實的胸膛之上,雖隔着衣服,但是,用爲鮮于千瀾用力過度,真真的把桑默給撞疼了。
於是,桑默就忍無可忍的,爆發了。一邊揉着額頭,一邊狠狠的拿眼瞪着被推開的人,咬牙切齒的恨不能跳上去咬死人家。
“我,對不起!你沒事吧?”
鮮于千瀾不知所措的想要上前去看看桑默的額頭被撞得怎麼樣了,但是卻有礙於桑默那有些恐怖的瞪眼,所以,只能選擇焦急的站在一旁乾着急,根本無暇顧及桑默說的話有多難聽。
這也是鮮于千瀾長這麼大,頭一次出現這種手足無措的樣子,知道桑默一定撞得很疼,因爲他被撞得胸膛也很疼,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用了七分力度一樣,怕是也要淤青了。
“你,你離我遠一點……”
“呀啊!小姐,你的腳……”
桑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驚叫打斷,而且那驚叫的原因還是因她而起。
驚叫是春兒喊出來的,她本是見着桑默撞疼了額頭,就回裡屋拿了藥出來,想要給桑默抹抹的。卻不想,在走進一看,發現地上有血印子,循着血印子看過去,發現血居然是從桑默的腳下顯出來的。
於是,春兒就忍不住的,驚叫出聲了。
而桑默,在聽明白春兒喊的什麼之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爲衣服被換成了羅裙,所以,桑默並沒有看見自己的腳有什麼不對的。
“春兒,我的腳怎麼了?”
桑默沒發現自己的腳有什麼不妥,除了沒有穿鞋之外,但她有穿布襪的,所以,她不知道春兒在喊什麼。
“小姐,您的腳板底,不痛嗎……”
春兒顫抖着嘴兒,看着桑默像沒事兒人一樣的望着自己,不禁有些懵又有些爲桑默疼,春兒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看錯纔對的,這屋裡,就小姐沒穿鞋,而地上又有小姐之前砸下的茶杯……
“噯?”
桑默被春兒弄糊塗了,委實有些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於是就順着她的話,正想要看看自己腳板底兒爲什麼要痛的原因。
但是,卻在還沒來得及擡腳的時間裡,突來的一道人影,瞬間的將桑默給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在桑默沒來得及回神的時候,便將她給抱進了裡屋,直到被放在牀上,桑默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兒。
“鮮于千瀾,我再一次的警告你,不要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有事沒事把我將過來抱過去的,小心我……咦?我的布襪上怎麼又血跡啊?”
桑默警告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鮮于千瀾手中幫她脫下來的沾有血跡的布襪給怔住了,一時有些懵。
“你難道都不知道疼嗎?都沒感覺嗎?”
看着自己手中的布襪,鮮于千瀾緊蹙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他不明白,這樣一個撞在他胸膛都會喊疼的人,腳板底被碎瓷片扎傷竟然會無知無覺。他到底是該說她頭皮太薄還是說她的腳板底太厚?明明都是在她身上,差距竟然會麼大。
“啊?”
桑默被鮮于千瀾問得莫名其妙,只得收回腳,自己板着腳掌看個究竟。
“呀啊!好痛!”
只是,這不看沒感覺,一看見自己的腳掌上鑲着一小片碎瓷片到肉裡,還沁着緩緩血流,頓時,心理作用反應迅速的將痛感傳遍整個神經,於是,桑默這遲來的痛感,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