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兒,這真的是四玉器之一嗎?”
臨近午夜,在桑默的廂房中,万俟珩手裡拿着桑默這次找回的長笛,反覆的觀看着,有些不相信這次竟然會這般順利的就找着了,會不會是有什麼隱情。
“放心吧,珩,我對它的感覺是最直接的。不過,你若不信,你也可以吹吹看看,試試就知道了。”
桑默知道万俟珩在擔心什麼,索性用很直接的方法告訴他答案,說永遠抵不過做來的有信服力。
万俟珩看一眼桑默,沒在說話,而是真的將手中的長笛輕輕的放在了嘴邊,吸氣輕吹,結果長笛中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万俟珩接着又吸氣吹了吹,依舊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行了,別白費力了,我來吹給你看吧。”
看着万俟珩雖不至像睎皇后那般誇張的不氣餒的傻樣,但依舊還是讓桑默有想笑的衝動,但是最終忍住了。而後,搶過万俟珩手裡的長笛,放在自己的嘴邊,輕輕一吹,十指一起一落,一串低揚的笛聲就這樣跑了出來
桑默只是吹了小小的一個段落便停了下來,因爲考慮到已是午夜,終歸不能吵着大家休息。
万俟珩的眼裡有着終於相信的異樣光芒,終究覺得不可思議,爲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身上而感覺異常明顯,這究竟是一個有多神奇的女子,竟能有這般能力?而上天有給了這女子怎樣的使命,讓她出現在這個世上匍匐前行?
“默兒,那剩下的事情,就只是等着小夙將睎皇后的病治好,我們再收拾離開就好了。”
万俟珩在桑默將在展示宴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講述了一遍之後,如是說道。想來這也是目前唯一可做的事了。
“是的,就當是協助小夙吧。”
桑默點了點頭,然後打着哈欠,兩眼開始犯困了,畢竟這晚上也折騰的夠嗆了。
“好,累壞了吧,趕緊去休息吧,我也回屋了。”
見桑默一臉的睏意,万俟珩也不願再打擾她休息,寵溺的拍了拍桑默的後腦勺,溫柔的微笑着讓她去休息。說完話,知道她愛睡覺,時間也確實很晚了,便也不再多留,自己轉身離開了。
臨睡前,桑默還是認真的將懷裡的繡包拿了出來,將長笛放了進去,才肯倒頭睡死過去。畢竟,這些東西的重要性她比誰都清楚。
翌日,桑默是睡到進中午時分才醒來的。因爲其他人早在她的命令下,沒有來打擾她的好眠,讓她睡到自然醒。
用過午膳之後,桑默他們還沒來得及喝杯飯後茶,就有人來寺廟傳旨了。而這下旨的人,當然就是這水月國的君主鮮于萬熙了。
傳旨的內容,也只是讓亓官夙和桑默一同隨傳旨的人即刻進宮,其他的什麼也沒說。而接到旨令之後,桑默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但是万俟珩和亓官夙卻有着很大的意見。
他們兩人都不希望桑默聽旨進宮。
因爲,歷來最複雜險惡的地方,就是深似海的皇宮內苑,在沒有任何知根知底的情況下,他們絕不想桑默踏進任何一處宮苑。更何況,這皇宮裡的君主與王爺都讓人防不勝防的狡黠之人,要他們如何放心桑默踏入那樣的人的領地。
“這位大人,我一個人跟你進宮就行了,若到時候你們君主怪罪下來,我來跟他說,你只管這樣回稟即可,無需估計其他。”
在同万俟珩商量好之後,兩人無視掉桑默的任何眼神示意,亓官夙對着來傳旨的人,如是說道。臉上的神色是沒有商量的顯擺着,絲毫沒有將對方是一國之主放在眼裡的樣子。
“可是……這……好吧。”
畢竟,以亓官夙的身份來講,放在這水月國來說,那也是等同於一國代表的皇子,他父親是一族之長,這樣說也是當之無愧的。
所以,他的傲然神色,很成功的將傳旨人的氣勢給壓倒,讓人沒法將他的話不放在心上。當然,桑默他們是除外的,有誰敢在她面前擺架子,那不是找抽嗎。
“欸!你們真的不要我去嗎?”
桑默見兩人相識執意的不讓她去,雖也沒有什麼異議,但是,還是親自開口問了問。其實,要說她吧,還真的沒有想要進這皇宮的意思。
但是,如若她不去的話,那就意味着只有小正太一個人去。所以說,她必須要想個好一點的辦法保證小正太的人身安全才行。
“默兒,我們希望這一次你能聽我們的,我會派人暗中保護好小夙的。”
万俟珩只消看了桑默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所以,當即二話不說的將找好的對策說了出來,只爲打消她爲亓官夙擔憂的心。
因爲,他真的不想,就這樣直接對陣鮮于兄弟背後的計劃,若說他們對自己這行人沒有任何的疑慮那是誰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絕不在這樣不明敵意的情況下,將桑默送到鮮于兄弟的手裡去。
“嗯,那好吧,聽你們的。不過,珩,用我們最好的人保護小夙的安全。”
桑默見万俟珩與亓官夙眼中都是非常的不贊同她去的眼神,於是,桑默也沒在堅持,但卻用行動表示了對自己人的重視度。
“嗯,這個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見桑默答應不去皇宮,万俟珩提着的心也終於是落地了。
三個人都得到了一致的的意見之後,亓官夙便跟着傳旨的人坐上馬車走了,去往皇宮爲睎皇后治病。
桑默與万俟珩站在寺廟大門口看着馬車漸漸的消失在路的盡頭。只是,不知爲何,桑默卻沒來由的感動一陣心慌,像是走遠的不只是馬車而已,還有什麼也正在遠離。
“默兒,怎麼了?你臉色有些不好,是在擔心小夙嗎?”
帶馬車徹底消失不見之後,回過頭來,万俟珩就看見桑默依舊還是望着馬車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的出神,臉色卻是漸漸的有點泛白。
“珩,你說過,但凡在我身邊的人,你無法觀測到他們的命程對不對?”
桑默沒有先回答万俟珩的問話,而是另外的問了有關於他之前對她說過的,有關她的天星和她有關的人的天星的命運他是無法看到的事情。
桑默問得有些小心,又有些期待,期待能有不一樣的答案。
“是的,但凡與默兒你有命運相連的命中之人,他們的命運,我是無法測算得到的。可是,默兒,你怎麼會想起要問這個?”
万俟珩點點頭,回答了桑默的問題,但是他看出來,桑默一定是有什麼事,不然臉色不會這樣差的,都快變成蒼白的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沒事兒,只是一時想到而已。”
聽完万俟珩的給的答案,桑默更覺無力感上襲,在看見万俟珩臉上的擔心之後,便收起了心中的不安感覺,簡單隨意的一語概過,然後,淺笑着不讓他隨着她的心情而變化。
雖然,桑默一直都以自己的直接爲準,也絕對的相信自己的感覺,但是,現在還不是說事的時候。
就這樣,兩人進了寺廟,桑默以困了爲由的,再一次的躲回了屋裡,等待事情的來臨。所以,她沒去注意身後万俟珩那雙充滿關心和擔憂的眼神直到她進屋了都久久沒有移開過。
傍晚時候,桑默的心慌終究變成了現實。因爲,從宮裡來的人傳話,亓官夙因爲要爲睎皇后治病,暫且在皇宮裡住下了,待何時爲睎皇后治好了病,就什麼時候出宮回來。
而且,還附帶了亓官夙寫的一封書信。信上只有寥寥幾句很簡單有禮安慰之語,並沒有其他任何的難言之隱。
等到傳話的人離開之後,桑默才沉下臉來,緊緊的捏着手裡的書信,坐在一邊不言不語靜心思考起來。
桑默知道,亓官夙並不會有生命危險,至少現在是沒有的,只不過是人被囚禁在了皇宮裡。雖然,亓官夙並沒有在信裡說,但是桑默依舊害死看出了信裡的怪異只之處。
那就是,這信裡的話,太過有禮謙辭了,這完全不是亓官夙的風格。所以,桑默很快的便從這簡單中看出了異樣。
只是,桑默現在不明白的是,這鮮于萬熙是想怎麼樣?如果真的只是簡單爲他的皇后治病而已,他便不會這般費盡心思的將亓官夙留皇宮裡。
從表面上看,鮮于萬熙的確是做的可圈可點合情合理,可是桑默覺得在這表面的功夫之下,一定還有一個更大的舞臺在上演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這一切,不管桑默願不願意參與,現在她也必須加入其中了,因爲,有人已經開始從她的身邊下手了。
既然,這些人硬是要這般不知死活,那麼,她桑默就奉陪到底了。
“珩,你讓手下人,盡全力的保護小夙的安全即可,無需帶他出皇宮,現在,我們用十二個時辰爲限,明日的這時候,讓我再來告訴你,我的計劃。現在,我回屋,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我,晚膳也不用來通知我了。”
桑默想完一切之後,擡起頭,盯着身旁一直都在看着她的万俟珩交代一通,然後便頭也沒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個時辰之後,桑默房間裡的燈也熄了。
而夜色,現在纔剛開始。
只是,桑默並沒有離開房間,而是真的躺在了牀上,沒有睡,睜着眼,望着漆黑的一片,銀色的眼眸,在漆黑的陪襯下,顯得益發的晶亮無比。
其實,桑默並沒有打算就這樣度過一晚,而是她在等,等待午夜凌晨的來臨,那纔是她開始活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