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老子只知道喝酒可以忘記疼痛,可沒聽過拿酒往傷口上倒的,謀殺倒是很省事兒。”
即墨羽已然被後背上的灼燒感給完全的刺激到了,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理不理的了,直接就開了粗口,不然他還真的找不着其他可以抒發的內心的鬱悶了。
“你一個大男人的害怕這點痛?咬着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桑默並沒有去在意即墨羽話裡的暗諷,只讓他忍一忍,因爲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用烈酒清洗傷口有多疼,儘管裡面已經兌了水的,但即使烈酒,那酒精的濃度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稀釋的,何況傷口遇到清水也會疼呢,更何況是酒。
“……哦。”
聽見桑默的回答,即墨羽竟奇蹟的沒有在出聲,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便不再出聲的由着桑默繼續爲自己用烈酒清洗背上的傷口,儘管那種灼燒感有如割肉一般,但是他也咬着牙忍着,頂多就是呼吸的聲兒有點悶哼。
“再忍忍,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弄完的。”
雖然沒有再聽見即墨羽的呼痛聲,但是手下接觸到的後背卻在一呼一收的起伏着,桑默自然是知道他是在忍耐着,所以,不忍的出聲安慰道。
“嗯,沒事。你慢慢洗沒關係。”
收到桑默的關心之意,即墨羽莫名的心情舒暢了,就連後背上的灼燒感都夫婦瞬間消失了一般,絲毫感覺不到疼痛的滋味了。
“……傻瓜!”
即墨羽的回答,換來的只有桑默輕輕地一聲斥語,手裡的動作也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慢下絲毫,更有加快的趨勢。
“呵呵。”
儘管桑默的聲音很小,但是離得她最近的即墨羽自然是聽得見的,所以,他低着腦袋如傻瓜般的傻傻笑了。因爲,這是桑默給予他的幸福時刻。
“喲,即墨兄至於這樣傻樂呵麼,剛纔不是還想殺豬似的在叫着,怎麼這會兒就笑上了?在跟小默說什麼小秘密呢?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唄。”
就在即墨羽還在沉浸在桑默給予的幸福包圍圈裡的時候,坐在兩人正對面的鮮于千瀾似乎不捨明白這即墨羽在開心什麼,竟能從突然的尖叫眨眼就轉變成傻笑兮兮,所以在猜想着桑默究竟是說了什麼能將即墨羽喜笑顏開。
“她哪有說什麼小秘密,不過是讓我忍忍痛,我真忍了,她就說我是傻瓜。就這些而已欸。”
不知道即墨羽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竟真的就簡單的將剛纔自己與桑默的對話簡述了一遍,臉上的笑意和一雙晶亮的橘眸無時不刻的在釋放着自己此刻的好心情。
“嘿,你這小子,這是在向我們炫耀麼?還嫌自己身上的傷不夠重是不是?”
其實,鮮于千瀾剛纔的問話不過是自己無聊想要參與到他們之中去罷了,向他們這樣有高深武藝的人只要用心,誰會聽不到剛纔桑默和即墨羽之間的對話呢。誰知道,這後來的臭小子竟然敢這樣大大刺刺的將過程說一遍,這不是炫耀是什麼?
“別動!”
桑默忽然的斥責傳來,讓原本想要回駁鮮于千瀾的挑釁的即墨羽定住不敢動。因爲,在他說話的時候,後背也不自覺的曲直,這樣讓在爲他清洗傷口的桑默不禁出聲阻止。
其實,桑默因爲認真的在爲即墨羽清洗傷口又想要動作快點讓他少受點疼痛,所以,她壓根就沒去注意到鮮于千瀾與即墨羽的對話。
然而,桑默這樣的反應看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疑是心中難免途升酸澀的,只是,大家都心有慼慼的沒表現出來罷了,誰讓他們都只在乎這個女人呢。
就這樣,所有人都沒在出聲,靜靜地望着桑默爲即墨羽認真的清洗傷口,然後上藥,再到包紮好。大家的視線都沒有從桑默的身上離開過。
除了一心在爲即墨羽處理傷口的桑默什麼都沒注意到。
一直到爲所有的人都處理好身上的山口之後,大家猜都靜靜地坐下來,除了即墨羽必須趴在牀上以外。
“小夙,阿羽的身上的內傷傷及五臟六腑,我用寒玉琴給他療傷行不行?”
桑默一坐下來就開口道,因爲知道即墨羽的內傷真的很嚴重,儘管他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怎麼樣,但她很不放心。
“不行!”
然後,桑默的話纔剛落音,竟換來了五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反對回答,竟連趴在牀上的即墨羽都在內。
“爲什麼?”
而面對所有人的反對的桑默卻一臉平靜的討要不行的理由。因爲,桑默所能想到的最快的方法,也就只有自己用寒玉琴來喂即墨羽療傷是最快的了,即便是亓官夙已經給了很好地藥來治療即墨羽的內傷,但是亓官夙剛纔不是也說了,即墨羽至少還要在牀上躺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下地行走。
桑默之所以會這樣執着,是因爲即墨羽會受這樣嚴重的傷全都是因爲她,所以,她要怎麼忍心讓被痛苦折磨一月下不了牀?
“默兒,你若現在用寒玉琴爲即墨公子治療內傷那邊是想天下人宣誓你的身份,因爲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給盯上了。”
万俟珩給桑默的回答幾乎是帶着炸彈般的威力,竟將桑默給震得愣住了。
“是誰?”
但是桑默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最先想知道的就是自己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難道,與昨夜出阿魄你們遇襲有關?”
桑默很快的又從万俟珩的話中探析到一點信息,思緒瞬間就聯想到了即墨羽他們受傷上來。因爲,按理說,以聞人魄他們四人的身手,桑默不相信會有人能傷到他們,除非對方早有防備,或者說是正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默,訣玉,我們沒有帶回來。”
聞人魄冰音乍起,回答的卻是答非所問,只是將昨晚行動的結果如實的告知桑默而已。冷酷如面癱的英俊面容上沒有絲毫的其他表情,只一雙如血似火的眸子裡載滿了抱歉的神色。
“聞人魄!你以爲我會在乎那個嗎!”
桑默的驟然怒吼響徹整個屋頂,對於聞人魄這樣的回答,桑默無疑是怒從中來,完全沒想到都到這樣的地步了,這笨蛋竟然還跟她提什麼訣玉帶沒帶回來,是成心要氣死她是不是?
“昨天我是怎麼跟你們說的,你們這是想要我自責死嗎?”
桑默怒吼完後,垂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喃喃的低問道。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對聞人魄生氣,但是,爲什麼她的在意,在他們面前總是被忽視?
“你們的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對我來說有多重要?無可取代!是無可取代,你們知不知道!”
桑默低垂的腦袋忽的擡起,望着面前的這些男人,她有多麼不願見到他們爲了她而受傷,可是,這些男人卻都不願去認真的對待她的在意。
“知道知道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默……”
面對桑默突然的情深意重和滿臉的落寞,聞人魄上前一步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緊緊地擁住,埋首在她的頸間急急地癡癡地爲自己的失語迭聲道歉。
心,遽然疼痛起來,自己竟傷了她的心,聞人魄在這一刻真的恨不能手刃了自己。
“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我真沒用真沒用。”
桑默伏在聞人魄的懷裡,對聞人魄的道歉感到心驚,想着他們何嘗對不起自己過,重來都是自己在欠着他們,對不起他們,從來到這個世界上,自己就受着這些人的保護盒呵護,何曾讓自己受過半分委屈。自己現在這樣對他們大呼小叫的,又何嘗不是在無理取鬧。
這一刻,桑默從來沒有過的覺得自己沒用,竟還有臉對爲自己未出所有的這些人大吼大叫,其實殺了自己的的又何嘗只有聞人魄?
“好了,好了,現在無論如何,默兒,你是不能再隨便拿出寒玉琴來現世的。而且,既然小夙說了會用最快的辦法爲即墨兄治好內外傷,默兒你就別再自責,你該知道,我們爲了你,即便是知道不能讓自己受傷但還是寧願爲你付出所有,所以,你只要記住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便好。但是,你放心,我們都會陪着你到白首的。”
万俟珩上前來將桑默從聞人魄的懷中拉出來,伸手拂了拂桑默垂落到面前的青絲,然後在她的頭頂撫了撫,是安慰也是承諾更是誓言的將自己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心聲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讓她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丟下她獨自一人終老的。
“可是,看到你們受傷,是我最不願見的。”
桑默仰頭望着眼前的万俟珩,她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兒,真正去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她沒辦法清楚冷靜的去接受和麪對,這於她而言,真的是太難受了,這讓她怎麼還得起他們的這份無私付出?
“默兒,相信我們,你不願見的,定是我們最不捨的。”
万俟珩的手停在桑默的臉頰上輕浮安慰道。是啊,她最不願見到的,他們定會竭盡所能的去幫她達到,以保她心安無憂。
“你們總是這樣,讓我以後怎麼還……。”
桑默嘴脣在動,聲音卻在嘴裡轉着圈,就是沒有從舌尖傳出來,只是說給自己聽,也只能說給自己聽……